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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去?”看到前麵的馬車,風飛征詢她的意見。

夏楚悅淡淡瞟他一眼:“你想坐實謠言?”

風飛理解地笑笑:“那我先走了。”

以為他會像平時那樣說些渾話,他的乾淨利落倒是夏楚悅愣了一下,她點頭,看著風飛上了馬車鑽進車廂裡。

馬車漸行漸遠,夏楚悅在後麵慢慢地朝宮門走去。

“姑娘,這邊。”她剛出宮門,就聽到有人喊他,詫異地尋聲看去,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一個灰衣打扮的男人朝她招手。

“剛才有個公子說是有一位藍衣姑娘會從宮門出來,讓小的在此處等候。”

夏楚悅眸光閃了閃,會幫她叫馬車的也隻有他了吧。心裡的一點小失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翹起。

“姑娘,要去哪裡?”

坐在車廂裡,聽到車夫的問話,夏楚悅一怔,報了地址,車軸咕嚕嚕地轉動起來,她的身體隨著馬車輕輕搖晃,心湖也一蕩一漾的。

馬車穿行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關於寧王和寧王妃的話題不斷,夏楚悅雙?%e5%94%87緊抿,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四麵八方傳來的議論聲盤旋在她腦海中。

蕭丞相的本事不小,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將聖意傳達得人儘皆知,原本對寧王的質疑轉而變成同情,同時增加對鳳西的仇恨,龍蘭百姓的凝聚力無形之間擰在一起。

雖是如此,並非每個人都相信官家的話,尤其是對她的聲討,沒有因為蕭相的解釋而減去很多。她營造出的局麵被打破,龍希寧再次成為可憐人,而她,對她的質疑聲不斷。

嗬,她早該料到的。隻要龍希寧沒有錯,那她的“錯”就會被無限放大。

龍希寧做事深思熟慮,之前忍耐多日故作姿態,又設計一出書生私藏王妃畫像,最後再曝出她與人苟合的春宮圖,一環扣一環,完全是要將她置於死地。

隻是他算漏一樣,她不是為了名聲尋死覓活的蠢女人。隻要皇帝不懲治她,這樣的輿論壓不死她。

夏楚悅讓馬車停在離寧王府不遠的一條街上,悄悄潛回府內,沒想到一牆之隔,王府侍衛嚴陣以待。

“王妃,王爺有請。”

迅速在院子裡環視一圈,不見紫竹和冬青的影子,心一沉,從侍衛中讓開的道路走過去。

龍希寧,你最好彆動我的人。

走進大廳,夏楚悅一眼注意到坐在主座上的男人,他的右臂擱在桌麵上,手邊放著金黃色的卷軸,那是剛頒的聖旨。他垂著眼簾,一手托住杯盤,一手用杯蓋輕輕拂過茶水表麵,輕呷一口,閉眼體會茶中甘苦。

“紫竹和冬青呢?”她開口問。

“‘愛妃’莫不是仗著本王的‘寵愛’便目中無人,連本王都不放在眼裡?”龍希寧終是忍不住先出聲,他將杯子連帶杯盤往桌上一墩,發出清脆的響聲。

“王爺應該知道,我從來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夏楚悅平靜回道。

龍希寧瞳孔一縮,繼而冷笑,“夏楚悅,明人不說暗話,今天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問一個受害者是不是凶手,王爺不覺得你的問題著實可笑嗎?”

“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件事,彆給本王混淆他事。”

夏楚悅瞧見龍希寧輕易動怒,%e5%94%87角浮現一抹不屑的冷笑,他仍然沒有改變,還是那麼自以為是,高高在上。

“我說不是,王爺會信嗎?”

龍希寧冷哼一聲,他隻是想請她%e4%ba%b2口承認,就算她不承認,他也確定了此事和她%e8%84%b1不了乾係。

“有心思害人,不如先把自己的奴才調教好。你這兩個狗奴才行為鬼祟,你不管,本王花點時間替你管教了。”

夏楚悅心裡一緊,冷聲問:“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龍希寧看到夏楚悅終於露出“驚慌”,眼裡掠過一抹得意的笑,嘴角上勾,吐出冷酷的話:“惡仆當嚴懲。”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侍衛的通報:“王爺,三十杖棍已完畢。”

夏楚悅心劇烈跳了一下,迅速轉身看向後麵,“人呢?”

侍衛被她陰冷的麵龐和語氣嚇一跳,趕緊低下頭。

“把兩個狗奴才拖進來,王妃想看看。”龍希寧笑道。

夏楚悅緊緊抿著%e5%94%87,一言不發地隨侍衛走出去,她等不及侍衛把人帶來,而且是用拖的。

龍希寧望著她匆忙的背影,臉上閃過一絲快意。

“紫竹,冬青!”當夏楚悅看到趴在兩條板凳上的血人時,臉色劇變,驚呼出聲。

“王……王妃。”冬青吃力地抬起頭,低低喚了一聲。

夏楚悅心裡暗暗鬆口氣,可是下一刻心又提了上來——紫竹正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

她快步走到紫竹身邊,伸手探向紫竹的鼻端,微弱的鼻息灑在指腹上,眸光一沉,雖然隻是暈了過去,但三十大板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太重,若不及時醫治,可能就完了。

她命令站在一旁的侍衛去叫大夫,但是所有的侍衛一動不動。

“犯了錯的奴才沒有資格找大夫。”龍希寧的聲音在她背後悠悠響起。

“龍希寧,你有什麼就衝著我來,欺負兩個下人,算什麼本事?”夏楚悅目光冷然,臉上似鍍著一層寒霜。

龍希寧挑眉:“本王再問你一遍,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夏楚悅半眯起眼,“嗬,是與不是對你來說很重要嗎?龍希寧,你今日所為,他日我必百倍還之。”

說完,她對冬青道:“你能自己走嗎?”

“可以。紫竹身子嬌弱,她恐怕受不住。”冬青已經從凳子上站起來,一臉擔憂地看著紫竹。

“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的。”夏楚悅將紫竹撐起,不看龍希寧等人,向海棠苑走去,冬青跟在她後麵。

龍希寧臉色更加冷酷,“攔住她!沒有本王的準許,誰也不能帶走兩個罪奴。”

“龍希寧,你如果想把事情鬨到皇上那裡,你可以更過分一點。”夏楚悅停下來,背著他講道。不用看她的臉,龍希寧也能想象得到她的臉色有多難看。

“從今天起,你一步也彆想離開王府,想到父皇麵前告狀,除非——死!”嗬,該死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脅他,以為他會束手就擒麼。龍希寧涼薄地勾起嘴角。

夏楚悅臉色微變,很快恢複,隻是眼中的冷意更加濃烈,“軟禁?我能躲過世人耳目讓全京城的人知道你是斷袖,小小的王府關得住我?”

龍希寧呼吸一滯,瞳孔瞬間放大,雙頰一鼓一鼓,氣得不輕,“夏楚悅,果然是你在搞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不是早知道了嗎?”夏楚悅嗤笑,“不想貽笑大方,最好彆再來惹我。今天的事被蕭丞相化解了,不代表每一次都能那麼輕易解決。”

她背起紫竹,同冬青去海棠苑。雖然背被紫竹的身體擋著,她卻依然能夠感覺得到兩道灼熱的目光從後麵射來。

回到海棠苑,夏楚悅迅速找到備用的金瘡藥,給了冬青一瓶,讓他自己先處理。看著紫竹兩股血肉模糊,青紫一片,夏楚悅寒著臉,三十棍,能要去人半條命。若非她平時對紫竹和冬青的體能有所訓練,可能紫竹這三十棍都扛不住。

處理好紫竹的傷後,夏楚悅將血水倒到屋外,發現被軟禁了。海棠苑周圍守著十幾名侍衛,她慣爬的牆以及院門尤其森嚴。

對此,夏楚悅並未放在心上,若不是今日春宮圖貼得滿大街,她根本不會翻牆進來。

“王妃,紫竹沒事吧?”冬青推開房門,看到站在院子裡的夏楚悅,關心地詢問紫竹的傷勢。

“可能會發燒。”

“那怎麼辦?奴才去找大夫。”冬青立刻急聲道,不小心扯痛傷口,嘶嘶地倒抽氣。

“海棠苑被包圍了,你出不去。”夏楚悅皺著眉,“你有傷在身,回去躺著,彆以為自己是男人,身體就是鐵打的。”

聽到夏楚悅雖不柔和卻含著關心的話語,冬青心裡一暖,眼睛微熱,“王妃,奴才皮糙肉厚的,三十棍挺得住。就是紫竹,她一個姑娘,要是沒有大夫,怕會落下病根。”

“我知道。紫竹會好的。”夏楚悅抿了抿%e5%94%87,“你先去休息,紫竹倒下,若你也倒下,海棠苑就沒人了。”

“是。”冬青聞言點了點頭,確實,王妃身邊也就他和紫竹兩人,若他不養好傷,豈不是拖累王妃。

夏楚悅望著冬青一瘸一拐的背影,俏臉繃得緊緊的,一雙漆黑若夜的大眼隱過懾人的寒光。

是夜,海棠苑的燈火早早熄滅。一撥侍衛替換下站了一天崗的侍衛,新來的侍衛精神抖擻,目光如炬,盯著院子裡,見屋裡的燈滅掉,以為裡麵的人睡了,心裡的警惕不由去了幾分。

王爺說王妃狡猾,身手不凡,很可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溜出王府,要他們打起十二分警惕,一隻老鼠都不能讓其溜出去。其實大家心裡不以為然,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女人,在王府精英侍衛的監視包圍下,插翅也難飛。但王爺的話他們必須嚴從,所以每兩個時辰換一次崗,每一個侍衛都必須嚴密盯緊。

海棠苑除夏楚悅和紫竹冬青兩人外,另有一男一女兩個奴仆,也是被龍希寧派來監視夏楚悅的。女婢名喚紫珠,屋子裡的燈熄滅了半個時辰後,紫珠躡手躡腳地走到夏楚悅的房門外,輕輕敲了敲門,低聲喚道:“王妃?……王妃?”

相比侍衛,紫珠更加留心。或許因為她是女人,小心思多,對同是女人的夏楚悅便生了不好的看法,總想抓住對方的把柄。

屋裡無人回應,紫珠暗暗心驚,難道裡麵沒人?她想到王爺曾對自己說過的話,臉上露出興奮之色。若是裡麵真的沒人,王爺就可以借此休了王妃。

她推了推門,門從裡麵鎖住,推不開。紫珠皺了皺眉,眼睛卻亮得驚人。門沒推開更堅定了她心裡的想法,一定是做見不得人的事,才會心虛鎖門!

她想撞開門,不過小心謹慎的她怕自己出了紕漏,決定還是先看看屋裡到底有沒有人再說,於是拔下頭上的一支銀簪子,插入門縫裡,撥動幾下,聽到門內哢噠一聲,紫珠露出欣喜的表情。將銀簪子重新插回發髻上,緩慢地推開房門,向裡間走去。

月光照進屋裡,黑暗的屋裡有了一絲亮度。紫珠眯著眼靠近床頭,撩開床帳,見床上平平,心裡一喜,迫不及待地伸手將被子拉開。

就在這時,她的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嚇得她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