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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白 滄海暮夜 4328 字 3個月前

,羽白心道。

“爹,我……不會從了那個老頭的。”聽著羽白咬牙切齒的說出那幾句讓羽白爹滿意微笑的話,金煥覺得自己的胃已經快要抽筋了。

“從了我爹?飛揚你從了我更好。”湊到羽白耳邊,金煥輕輕的說出這句話,羽白不動聲色的一腳踩過去,正中金煥的腳趾。

“那麼……”夕墨爹略加思索,道:“那明日金煥和泠楓在天字台上比試……”

“世伯,連飛揚都棄權了,我也沒有應戰的道理。”金煥淡笑著打斷了夕墨爹的話,說:“飛揚不願被追的滿場跑,晚輩也沒有被凍成冰塊的嗜好。”

明明是做著令人嗤之以鼻的事情,可羽飛揚和金煥臉上偏偏沒有一絲一毫的羞赧,仿佛所作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一樣。

“居然讓我打頭陣,你卻坐享漁人之利,卑鄙!”羽白瞥了眼金煥,說道。

“飛揚過獎。”金煥笑道。

“那麼明日天字台金煥和羽飛揚進行三四名的較量,後日夕墨與泠楓再分伯仲。”夕墨爹象征性的詢問了一下左右的七八尾族長,然後宣布道。

既然已經敲定了比賽日程,那麼也沒有再呆下去的道理。欠了欠身子,羽白準備行禮告辭,就在這時——

“寧兒的身子怎麼樣了?”那書生打扮得六尾族長開口問道。

“多虧了楓兒,寧兒的身子已無大礙了。”七尾族長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古怪,然後笑道。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來泠族長已尋到了代替玄火芝的藥引了?”六尾族長笑著問道。

此話一出,泠楓、羽白和金煥臉上均是一僵。九尾族長的目光在這幾人臉上一一掠過,露出一絲淡笑。

八尾族長一愣,然後淡淡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至此,也再無留下來的必要,幾族族長紛紛起身告辭,而七八九尾幾族的族長卻沒有動身,如果細心的話,可以看出他們嚴肅而凝重的神色。

在羽白一腳跨出花廳得時候,聽見八尾族長冰冷的聲音:

“楓兒,你留下來。”

羽白頓了頓,想要回頭看一眼,卻被金煥捉住了袖子。抬眼,隻見金煥肅然道:“飛揚,莫去理會,一切與你無關。”

羽白愣了愣,然後笑開,道:“無妨,就算被他們知道又能將我怎樣?你當我會怕了他們?”

金煥看著羽白的笑眼,燦若星辰。

第二十一章

“喂喂,你聽沒聽說,金煥和羽飛揚雙雙棄權了。”

“聽說了,據說是覺得打不過,所以乾脆不打了。”

“真是膽小,連應戰都不敢,真是丟了他們兩族的顏麵。”

“去你的,像藍寧和葉絨那樣拚得要死要活就有顏麵了?羽少的做法豈是你等可以妄加評論的?”

“好好好,羽飛揚做的都對,行了?”

“那是自然!”

在比賽的安排公示後,夕宅幾乎處處充斥著如是的竊竊私語。在傳出金煥羽飛揚棄權的消息後,本以為羽飛揚人氣會降低的狐族子弟們,都驚異的發現對於羽飛揚的好評再次暴漲,連帶著,金煥的行情也好了起來。若說為何狐族子弟們都這樣迫切的盼望著羽飛揚和金煥不好,絕大多數原因還是因為啟雲澤內到處有雌的母的女的叫囂著‘除羽飛揚不嫁’的說法,當真讓人心驚。

本來一個夕墨一個泠楓就已夠狐族子弟們頭痛,可畢竟夕墨和泠楓太過高高在上,在眾人眼中,他們幾乎就已是各大族小姐的所屬物。按照羽白爹的說法就是:狐狸公子與灰狐狸的故事,早已不流行了。

不似夕墨那樣遙不可及也不像泠楓那樣頂著一張冰雕臉拒任何人於千裡之外,風流瀟灑平易近人而剛剛又以精純修為進入了此次武試的前四強的羽飛揚,儼然已成了普通狐狸心目中的最佳夫婿。

雖然他的‘修為’有些特殊,雖然他的武器有些猥瑣、雖然他的招式有些……下流,可是依舊擋不住眾妖對羽飛揚的愛慕。用她們的話說就是:連下流都能下流的那麼動人,羽飛揚絕對是第一人!

更何況,他對站溫德時明明占儘優勢卻未傷害溫德分毫,不過是剝光了衣服而已(而已!而已!你們還要偏袒羽白到什麼程度!),他對戰溫瞳時有那樣憐香惜玉,連衣服都給她穿了(那明明是羽白先將人家衣服挑壞了),他對泠楓時……又那樣彆出心裁(無語……)。

總之,羽飛揚如今在啟雲澤的人氣,一個字:旺!

三四名之爭的那天,天字台。

如同往常一樣,羽白穿著米色底子的絲袍,袍上提著淡黃色流水紋路,執著一柄扇子,翩翩而至。金煥則還是那樣的暴發打扮,穿著金絲銀線織成的衣裳,掛著碧翠的玉佩,明明是俗不可耐的打扮,穿在他的身上卻偏偏讓你隻看到了華美。兩人行至台下,相視一笑,然後同時縱身一躍,下一刻,已穩穩的站在了擂台之上。

這時,台下爆發出了一片歡呼之聲。

“楓,你說你我比賽之時,可會有此熱鬨?”夕墨拿著折扇,卻沒有搖動,隻是略微偏過頭,對泠楓說道。

“不知道。”泠楓看著台上那抹米色的身影,漠然說道。

“不會不會,肯定不會!”這時,一個帶著嬉笑的聲音湧入兩人耳朵,回過頭,發現站在他們身後的竟然是三尾和四尾的族長!

“世伯。”兩人行禮問好。然後目光中帶著疑惑看著剛剛說話的人——金煥爹。

金煥爹哈哈一笑,說:“來看飛揚和煥兒比賽的都是來看熱鬨的,自然有說有笑且比肩接踵。”

“而去看你們比賽的大凡是想要觀察招式修為的內行人,自然不會有這番景象!”羽白爹指著熱鬨的人群,接口說道。

“哦?此話怎講?難道飛揚他們便不是招數嗎?”夕墨饒有興趣的問道。

“八尾九尾劍術無雙,自然有人想要偷學幾招,可是飛揚和金煥……”羽白爹頓了頓,然後自豪的笑著開口道:“可以說得上是毫無借鑒意義。”

“毫無借鑒意義?”泠楓喃喃重複道。

“自然。煥兒的錢陣除了我四尾一族還有誰人會去使用?而飛揚的……似乎每場都有所不同啊。”金煥爹看著羽白爹,大聲笑了。

回想起羽白的每場比賽,除了羽白爹,在場人均有些汗然。

“金老頭,其實你有句話說錯了。”沉默片刻後,羽白爹神色有些鬱鬱的開口,道。

“我哪裡說錯了?”金煥爹挑眉問道。

“那金錢陣,飛揚心中也是極喜愛的。”猛地想起羽白山穀中一大堆堆成山的銅錢,羽白爹終於明白了羽白不將其兌換成金銀的理由,說道。

台上。

自兩人在台上站定以後,台下便逐漸安靜下來了,因為每個人都看見了兩人周身越來越濃的氣勢。

羽飛揚和金煥均表情嚴肅地望著彼此,沉默不語。

突然,羽白長歎一聲,轉身背對著金煥,似乎望向悠悠遠方,道:“今日一算,原來已經有三百年了。”

看著羽白那恍然而惆悵的神情,大家都豎起耳朵,等著聽一個或動人心弦或撼人心魄的故事。

“是啊,已經三百年了。”金煥望著羽白的背影,幽幽道。

“我記得那日你我便沒有分出勝負。”微微垂首,羽白垂下眼簾,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光芒。那略帶著憂愁的聲音和深邃的眼睛,令台下女妖幾乎昏厥。

“那麼今日,你我便做一個了斷吧!”金煥一甩袖子,臉上一片決絕。

“當真……要如此嗎?”羽白回首,目光哀怨。

“當……真!”金煥咬了咬嘴%e5%94%87,最後一扭頭,不去看羽白的眼睛,狠狠說道。

“那……”羽白眼中的光芒瞬間破碎,閉上眼睛,說道:“那……那便開始吧!”語氣中,都是如那些光芒一樣破碎的絕望,令聽者哀痛欲絕。

這時,兩人在大家眼中,幾乎就是一對相戀的人,因為世俗的唾棄而無法點破彼此心意,更無法在一起長相廝守。而如今,更是因為本族的榮光而要對決在擂台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閉上眼睛,眾人似乎看到了三百年前的某個夜晚,那兩人在一片竹林中相遇,比試較量過後而惺惺相惜,後來一同暢遊江湖三百年,放歌縱酒,意氣非常!

可如今……睜開眼睛,卻是生死對決的蒼涼……

“飛揚!勇敢的敞開自己的心扉吧!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我們都會理解你、體諒你、支持你!”

一紅衣女子突然從座位上站起,大聲喊道。

聽了那話,正準備開口的羽白突然心中氣息一亂,險些站立不住。

“咦?怎麼真的像是我家飛揚戀上你家金煥了?”羽白爹摸著胡子,問道。如果不是臉上那欣慰之色太過明顯,可能夕墨等人隻會當羽白爹在開玩笑。

“若是就好了。”金煥爹神色不明的說道。

“飛揚,小心了。”金煥抱拳,道。

“金兄也是!”羽白說。

接著,兩人同時退後五步,邁開步子,緩緩環繞於場上。

就這樣,三圈過後,兩人仍未出手。

是,不舍出手嗎?

台下的女子,已看的癡了。

突然,兩人一同停了下來!全場一片靜默,上百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兩人,想著即將要看到一場曠古絕今的比賽。

相對而立著的兩人,緩緩的吐息著,然後——

彼此拋了一個媚眼給對方!

此時泠楓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夕墨俯身看去,泠楓氣息竟然真的紊亂了!

有時候,太高深的修為未必是好事,因為越高深的修為就代表著越敏銳的五感。剛剛,就有很多修行粗淺的妖精沒有看清台上的狀況。隻能說,他們是幸福的。

台下有人分明已經癲狂,可台上人卻還一本正經的對視著,完全不為台下騷亂所動。

“楓,我突然非常好奇三百年前他們未分出勝負的究竟是什麼。”不再去看金族和羽族族長失調的臉色,夕墨搖開折扇,說道。

“總之……”泠楓抬頭,看著那兩人,肯定的說道:“不會是好事。”

兩人對視著,突然,兩人氣勢再一次暴漲!台下的人幾乎已經看到了,那兩人對峙著的強烈氣場!

“煥兒,一般不會有這般氣勢……”呆呆的看著兒子,金煥爹突然開口,道:“除非,是因為錢財……”

果然……

“一百壇子百年桂花釀、十壇二百年的桃花釀、一壇五百年的女兒紅。三尺百煉鋼針五根、寡婦淚七尺、優先售酒的票子五十張。”

運足了氣,就在眾人以為金煥要斷絕往日情誼率先進攻時,這句話從金煥嘴裡冒了出來。

縱然台下已然一片的目瞪口呆,可羽白卻仿佛意料之中,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