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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白 滄海暮夜 4228 字 3個月前

起因不是羽氏紅顏,而是人們無限的貪欲罷了,我以為這道理淺顯,世人不明便也罷了,為何生為仙族的你們依舊如此想?”

“貪欲?”溫瞳喃喃的重複這羽白的話,眼中的神色不明。

“也許會有人說是我羽族的媚術惑了人的心神,讓他們神魂顛倒所以兵戈相向。”羽白此時背對著溫瞳,看著天上的明月,漠然說到:“無論是怎樣的世間絕色,若隻道以色侍人的話,終究逃不過冷清悲哀的結局。紅顏未老恩先斷,後宮佳麗無數,媚術能一時迷了人的心神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但我羽氏女兒卻都可常葆幾十年的聖寵不衰。”說到此,羽白停下,歎了口氣,說到:“傾城之貌換不來傾城之戀,她們誰不是真真的付了一顆癡心出去,憑著一身的才貌性情換來了真情。都道最是無情帝王家,但誰先付出了自己的真情,兒女妃嬪,哪個不是有所企求?我赤狐女兒才不在意那些個什麼三綱五常,倫理道德。看中了的男人便會付出真情,眼中再無旁物、心中再無旁人。試問,有幾個人能得到這樣的感情,又有幾人配得到這樣的傾世之情?那些帝王也不過是尋常男人,也期一份真摯情感罷了。”

“眾人隻看見了你們所謂‘昏君’對美人的予取予求,又有誰看見了美人一顆赤誠之心?但可笑的是,傾世之情的結果,竟大多是在國不成國以後,把愛人當成禍國殃民的妖物斬了。我羽族向來小心眼兒,出了名的有仇必報,你說我禍國殃民,那我便真的禍給你看,反正論容貌,誰及得上我羽族分毫?”說到這兒,羽白語氣中還有掩飾不住的驕傲之感。

看到溫瞳一臉震驚的模樣,羽白淡笑著說:

“我自小就聽我的祖輩講述她們的事跡,看起來,她們似乎是將天下男人玩於股掌之中、鬨得天下大亂的尤物,可誰心上沒有幾道或深或淺的傷痕?兜兜轉轉,無論男女,都是想要尋一個可以真正與你一生一世的良人罷了。都說我赤狐一族在修行上麵生來憊懶,飛揚倒是以為是她們早已看透,不願再憑著修行與你們爭奪什麼罷了。試問七族之中,誰有我赤狐一族逍遙?都說我們尾狐生來仙胎,可是如今我在這武試中看到的,哪裡不是趨炎附勢勾心鬥角?與你們所說汙濁不堪的人間,又有什麼不同?若是這樣,倒不如躲到穀中喝酒睡覺來的逍遙。”

月光淡淡的光華在羽白瑩白的肌膚上覆上了層綿綿的紗,讓溫瞳的看的那麼不真切。靜默了好久,羽白噗嗤一聲笑了,說:“溫小姐,飛揚未想過要你從此對我族人有所改觀,我羽氏媚術天下無雙,與你們的奇門遁甲同屬祖傳密術,若要同你一般,用到武試上,也會要人命的。”羽白笑容壞壞的,讓溫瞳的心一陣狂跳。

“無論怎樣,我們還是以禍國殃民為己任的,如同你們幾族的爭權奪利、金族的貪財愛利,已然快要成為本性了。你們無視也罷、輕鄙也罷,都是改不掉了的。”說罷,羽白不在意的笑了笑,說:“今日飛揚多有得罪,還請姑娘海涵,我族的媚術,找機會定會叫姑娘見識一番的。”說完,羽白還眨了眨眼睛。

溫瞳知道這是羽飛揚在下逐客令了,也不好再說什麼,或者說,在他麵前也說不出什麼。隻是福了福身,轉身向竹林外走去了。

見溫瞳走遠,羽白長歎了一口氣,然後在臉上掛上些輕佻的笑容,對這狀似空無一人的竹林說:

“聽了這麼久的壁角,也該出來叫飛揚瞧瞧了吧,笛子先生?”

第十五章

竹林依舊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可是就是不見半個人影,當然,除了羽白。

片刻後,一個輕快的鄉間小調在林中響起。羽白剛剛有些許沉重的心情隨著笛音變得輕快起來。

“在下今天可沒有美酒傍身,沒什麼能叫你匡去的,所以不要再費心機了。”想起自己那壇子五百年的佳釀,羽白還會覺得肉痛。如果可以,她一定會把笛子兄和夕黑一起列上黑名單。叫柳沐風見了就揍揍完就丟出十萬八千裡去。

誰知聽了羽白的話,那吹笛者似是委屈了,曲風一變,竟流露出了絲絲的哀婉淒怨。羽白搓了搓身上的%e9%b8%a1皮疙瘩,說道:“休想再亂我的心神,你當我有了戒備還會著你的道?”

羽白淺笑,準備運氣真氣辨彆那人的方位,這時——

“飛揚,你可知,若用音律惑人需冒極大風險,因為必是知音人才會被亂心神。若是頭牛在此,定會對我的笛聲充耳不聞。”

那聲音離羽白太近了,因為低音而顯得沙啞,帶著說不清的魅惑,不真實的讓羽白覺得那聲音是幻覺,何時吹在耳畔的熱氣又那樣真切的引得羽白一陣輕顫……

迅速轉身,見一人就站在自己的麵前,鼻尖對著鼻尖。

下一刻,羽白已經退到了三丈之外,這時她才看清了來人,那人一身玄色的絲袍,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不是夕墨是誰?

能毫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的身後而自己連覺察都沒覺察得到……羽白頭痛,看來在武試上拿第一隻能是一個美麗的扯了……

瞄到了夕墨手中的笛子,羽白聲音有些悶,問道:“那日的人,是你?”

“原來飛揚隻記得在下的笛音。”夕墨欠了欠身子,笑容意味深長:“我是該喜自己音律精進了還是該悲生的太過平凡?嗯?前輩?”

那前輩兩字咬得極重,提醒著羽白占自己便宜的事。

“是啊,我就不責怪你把我叫老了。”羽白點點頭,表現的頗為大度。笑話,是你一口一個前輩的叫,難不成還要我給你賠禮不是?那我那壇子酒算怎麼回事?羽白在心中嘀咕著,幻想著夕墨被柳沐風的柳條抽打的場景。當然,以剛剛夕墨顯露出來的修為,以上真的隻能成為幻想。

聽見羽白這樣說,夕墨的臉色也非常的不好。羽飛揚一點都沒有說錯,確實是自己一直叫著他前輩,還自以為彬彬有禮……

“咳,是在下冒失了,不過,飛揚的豪爽,倒真有前輩的風範。”

三千歲的夕墨自然輕易的看出來羽白的軟肋,更清楚怎樣能讓自己重新站得上風。果然,聽到夕墨的話,羽白又開始心痛了。

見到羽白那般模樣,夕墨臉上出現了些得意的神色。似乎忘了自己長了人家整整兩千歲,好像那麼自然而然的就想要惹惱他激怒他。

“……”羽白瞬間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於是不作聲,也努力不表露情緒。

見羽白明顯有賭氣的樣子,夕墨寬容一笑,看見了羽白手裡拿著的衣服,夕墨說:“從方才溫小姐的表現來看,飛揚此次的婚事大概不成問題。”

比賽時他同泠楓都注意過金煥的話,也就知道了羽飛揚似乎一直在為婚事頭痛。剛剛見那溫瞳滿眼明顯的愛慕之意,想必羽飛揚也不會沒有覺察。

提起溫瞳,羽白頭又疼了。

見羽白露出了不悅之色,夕墨心中奇怪,問道:“怎麼?不是想要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夕墨可沒忘,羽飛揚在台上說這話時,台下女妖陶醉而嫉妒的表情。

“那……”羽白此刻百口莫辯,那明明就是為亂她心神而隨意胡謅的話。

“原來剛剛飛揚說的話都不當真。”夕墨臉上一冷,負手而立,望著月亮,道:“我本敬佩三尾四尾氏族的專一和忠誠,可原來也都是假裝的。”

本來欲張口辯解的羽白聽到夕墨的話,當真惱了,反倒不想解釋了。甩了甩袖子,羽白神色帶著些輕蔑,說道:“假裝也比不裝要好些罷,你們所謂的名門大族,如今哪個不是三妻四妾?與凡夫俗子也相去不遠了。”

夕墨一滯,當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隨即苦笑道:“誰說不是呢?族中老人常不齒羽族和金族的貪財戀色,可他們所作所為,又怎生不是貪財戀色?如今我倒有些明白了為何你竟不理彆人的說辭,天天與金煥一起所謂何事了。”

“所謂何事?”沒想到他會一下子提起金煥,下意識地反問。

“飛揚可是想要將羽白許配與金煥?”夕墨眼中帶著了然的笑容,說道。

把羽白……許配給金煥……

羽白的腦海中立刻呈現出她同金不換躲在金庫裡日日數金元寶的場景,身上一陣寒冷。但是夕墨所說無錯,她是真的有意將羽朵嫁給金煥,一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屆時不需解釋很多誤會,而且,這幾百年的相處下來,羽白也蠻信得過金煥的為人,除了貪財,沒彆的優點……啊,是沒彆的缺點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羽兒……金煥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我會尊重她自己的決定。”羽白很嚴肅的點點頭,說。

“說的好像金煥一定會鐘情你妹妹一樣。”夕墨哂笑,他似乎沒有看錯,金煥三句話不離的可是羽飛揚。

“若是羽兒喜歡金煥,那他即便不鐘情,我也會叫他鐘情。”羽白的聲音陰森森的,在夜幕下的竹林中,有那麼一點恐怖。

“當真?”夕墨揚了揚眉毛,問道。

“當然不當真。”羽白一臉的看白癡的表情,說:“當然要兩情相悅才能得如花美眷,迫人娶妻的事兒我可乾不出來。”況且,嫁女兒給那個家夥,他得問我要多少嫁妝?

羽白搖著扇子,瀟灑的身影和所思所想極度不相稱。

“對了,飛揚,明日同泠楓的一戰,可不是使些小計策便可獲勝的比賽了。”夕墨正了正臉色,說道。

“我何時使過計策?都是實力。”夕墨畢竟跟金煥不同,羽白沒法那麼坦然得承認是自己猥瑣,雖然,夕墨早在比賽時,就比任何人都要先看穿。

“對,是實力。”夕墨大笑道:“不過對泠楓那樣的正人君子,使些計策可能倒會事半功倍。”

“我也是這樣想的。”羽白下意識的接口。

“但是泠玡劍可不是那樣好對付的,你們一冰一火……”說到這,夕墨便再不言語,搖搖頭,走出了竹林。

東海之濱。

海浪在夜暮中翻滾,咆哮。

“一萬年了。”一個身著白色長袍青年男子模樣的人站在礁石上,麵對著大海。他的身後,站著一男一女,都好像跟他是一個年紀。女子雍容美麗,男子劍眉朗目,身著玉色絲袍,可眉宇間卻有些戾色。

“是呀,已經一萬年了。”女子悵然說到。

那穿著玉色絲袍的男子臉上有著明顯的不快神色,看了看前麵的男子,又看著身邊的女子,說到:“大哥!主公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一萬年了!”

“混賬!”白袍男子一甩袖子,那穿玉色長衫的男子立刻被擊到一米以外,一縷刺目的鮮血從他嘴中流下,他慘笑一聲,說到:“一萬年了,她可有半點音訊?以她的修為,隻要有一口氣,也會讓你知曉她的消息!可是一萬年,就算是一隻普通的狐狸也可以修出人型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