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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千金 夜湮 4393 字 3個月前

顧青衿這才恍惚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竟是出了些虛汗來,也難怪納蘭清澤緩緩而笑。

她搖了搖頭終究還是彎起了%e5%94%87角:“和你一起,算不得緊張。”

“那就好,”納蘭清澤伸手輕輕摸了摸顧青衿的發頂:“不必緊張,朕會護著你。”

比任何話都篤定的誓言。

顧青衿決定相信。

就算最開始的時候,納蘭清澤或許是存著利用的心思,他們兩個終究是在這一路行來的時候慢慢陷了進去,就這樣陷進去,再也沒有回轉的餘地。

然而顧青衿身在其中,同樣是樂在其中。

她懷念那一段遠行雲滇的日子,現下想來,或許更加懷念的,是身邊陪著的那個人。

立後大典當日,顧青衿就站定在納蘭清澤身畔。

她的發頂被微微盤起來,是一個隆起的發髻,而腦後則是插著象征皇後身份地位的鳳釵。

在這次大典之前,顧青衿曾經回過一趟顧府,納蘭清澤執意伴著。

顧保國的神情依舊談不上好看,隻能說是不再那麼抵觸了,木已成舟,再言無益。

然而顧青衿心底終究是惴惴的,就好像是眼下鳳冠霞帔地站在這裡,她依舊是沒辦法想象倘若下麵根本沒有一個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究竟是該喜還是該憂。

她不是顧青衿,她不過是一個現代的女人,一不小心穿進了這個殼子裡頭。

如若是顧青衿,或許並不能討到顧保國的歡心。

但是至少不會做任何忤逆之事。

自己則是不同,因為一個這樣的自己,所以顧保國被迫承認了這個長女謀逆的罪名,放在那個思想上的老古董身上,當真是夠他受的了。

然而現在,和那個九五至尊的男人並肩立在高高的祭台上。風很大,高處不勝寒。

顧青衿隻覺得眼眶微微有些發熱,反應過來的下一秒指尖已被身旁的人微微攥住,他用的力氣並不算大,甚至於可以說是溫柔,那語氣卻帶著三分笑意:“青衿,你的父%e4%ba%b2在那邊。”

順著納蘭清澤的目光,顧青衿下意識看過去,隻見山呼海嘯之聲中,是顧保國始終沒有垂下去的頭。

他就在不遠處,遙遙和顧青衿相對。

然而不知為何,顧青衿隻覺得自己似是看到了顧保國的笑。

他的笑容很淡,卻帶著一種慈祥的意味。

麵對著萬千百姓,顧青衿卻是終於定下心神來。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來到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件事,叫做牽掛。

而顧府,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家。

僅此一個的家。

“倦了?”納蘭清澤%e4%ba%b2自送這位新任的皇後回宮,然後伸手給她輕輕披上一個披風:“我替你更衣可好?”

注意到納蘭清澤稱呼上微妙的差池,顧青衿隻覺有些想笑,她溫溫一笑俏皮道:“皇上,這算是改口了?”

納蘭清澤卻是絲毫不以為意,隻緩緩笑問道:“衿兒?”

耐不過這人的執拗,顧青衿索性頷首道:“好。”

就偶爾這樣享受一次又有何妨?隻為與這個男人,終究是有了一段情,開了花結了果。

顧青衿任由納蘭清澤溫和地褪去了自己的衣物,那身繁瑣的裝飾慢慢褪下去,留下最本真的顧青衿。

“我們接下來……”顧青衿覺得自己呼吸有些亂,她的手指輕輕攀在納蘭清澤的盤扣上,卻是驟然有些忐忑起來。

這樣的情緒尷尬而莫名,納蘭清澤失笑,伸手自己慢慢褪下龍袍,這才輕輕抱起顧青衿,伸手揉了揉某人的小鼻子:“沐浴。”

玫瑰花瓣帶來悠然香氛,這裡顯然也是準備了好些時辰的,隻為了這一瞬皇上與皇後的舒適鴛鴦浴。

顧青衿卻是前世今生第一次經曆過這般的情形,隻覺得整個人都要被煮熟了一般,下意識攀住納蘭清澤的脖子,輕輕蹭過去。

納蘭清澤將人抱緊,伸手在顧青衿光潔白皙的背後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乖……”他的聲音喑啞而低沉:“我不會拋下你的。”

這一輩子,都不會。

顧青衿的動作默然停了,她就那樣輕手輕腳地扒住納蘭清澤,卻是往時從未有過的%e4%ba%b2昵。

這樣的繾綣情思讓納蘭清澤有些猝不及防,卻是忍不住輕輕往下探去%e5%90%bb住了顧青衿的%e5%94%87畔。

淺淺的一個%e5%90%bb,終究抵不過恁濃情深。

溫溫的水裡,納蘭清澤將顧青衿攬在懷裡,素來清冷的眼底微微含笑,加深了這個朝思暮想的%e5%90%bb。

太久的相知相惜,終於有這樣的一日,他們挽手相許。

不論如何,都是最好的未來。

“皇上……”顧青衿隻覺得自己漸漸沉溺其中,竟似是有些受不住了。

納蘭清澤有力的臂膀微微一彎,將小女人整個攬進懷裡頭:“叫我清澤。”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指放到了顧青衿的腰側,那地方實是有些受不住了,顧青衿低喘一聲忍不住含笑:“清澤……清澤……”

隻覺恍惚帳暖,卻是春宵幾度。

與有情人做快樂事,乃是這世間最好的日子。

神仙不比爾。

作者有話要說:  喵嘰╭(╯3╰)╮

我錯了…… QAQ今天又一次放晚了……謝謝大家支持!

☆、鐘銘琛番外:南柯一夢

鐘銘琛一直以為,他這一輩子估計也就是如此了。

在將軍府裡頭做一個入府大夫,然後時不時與來訪的七王爺一起聊聊天,所有的政事風雲都可以在這人口中知道個一二,生活雖然算不上有趣,卻也足夠讓人回味不儘。

直到那一天,他聽到外頭人喧喧嚷嚷,說是那嫡長女落水了。

讀罷這麼多詩書,鐘銘琛卻當真是第一次知道有一個府中的嫡長女會和這府裡頭的一樣,是不是就被小妾欺負上一回。

據說那嫡長女名喚顧青衿,是個溫婉賢淑的性子,和那敢愛敢恨的納蘭清婉決計不是同一個模子。

他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再想,伸手提壺再飲一口,也算是一輩子。

一杯酒儘,整個人就像是被從上往下地疏通一遭,舒服卻又酣暢淋漓。

鐘銘琛熱愛這種感覺。

曾經納蘭清澤來的時候曾經給鐘銘琛這樣的日子下了一個定義——

“或許是因著鐘兄對於未來的日子沒有什麼太多祈望,所以才會得過且過。”

滿腹經綸卻不願參加科考,不願圖一個功名,隻願意窩在這個將軍府裡頭的鐘銘琛微笑頷首,特彆沒臉沒皮地承認:“沒錯,就是如此。”

就是如此,根本沒有任何緣由。

卻是不願意出去,隻願意蝸居於此,生活平靜地過,就好像壺裡頭的酒,喝完一口少一口。

隻是那酒還能再買,日子卻是買不回來了。

鐘銘琛想不通自己為何還要將日子買回來,就好像是說他同樣想不通為什麼旁人疲於奔命。

他沒有願望,不喜歡女人,不喜歡功名,隻喜歡那一口酒,隻喜歡那些人能一起談談天。

已是足矣。

直到顧青衿撞到了他的門上。

那時他正和納蘭清澤飲酒,說著近來的種種趣事。

顧青衿踏月而來,老實說,她並不算什麼傾國傾城的好看,打死也就算是個清秀,柳葉黛眉,卻是既符合古典仕女的模樣。

那時候鐘銘琛曾經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然後想起了這人的身份——

嫡長女,那個窩囊的,總被小妾欺負的嫡長女。

再加上一句,不管他的事。

隻是仔細想來,顧青衿這樣的人,卻是與聽來有些差彆的。

畢竟聽來的時候,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顧青衿會有著一般女子難以企及的修養學識,更加不可能會有對酒當歌的豪情。

這樣的顧青衿,和那些流言之中吞聲咽氣的嫡長女實在是太過不同。Θ思Θ兔Θ網Θ

流言猛於虎這句話再次得到證實。

鐘銘琛歎息,然後收了這輩子第一個徒弟。

他一直承認,在那次宮變之前,顧青衿一直是一個好徒弟。

直到那一次,納蘭清澤來到鐘銘琛的麵前:“你欠我一條命。”

那是彼時鐘銘琛父母雙亡,是納蘭清澤撿走了孤苦無依的鐘銘琛,讓他得以像是現下一樣生活。

所以鐘銘琛笑了。

然後他選擇了去找顧青衿。

不管過了多久,他想他會一直記得顧青衿眼底的薄涼,那是她最忿然的時候都不曾有過的模樣。

他看著,然後打心底冷了下去。

就好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瞬起,成了過眼雲煙。

再也沒有回轉的餘地。

或許同樣是從那一刻起,鐘銘琛發覺他似乎是有些喜歡那個小徒弟,這輩子唯一一個徒弟。

隻可惜,太多事情陰差陽錯,從此再也沒辦法回過頭去。

鐘銘琛隻好看著這個小家夥一步一步走向了納蘭清澤,走向了她自己的幸福,走向了她自己的選擇。

他看不穿納蘭清澤,就好像是他同樣愈發看不穿顧青衿。

鐘銘琛終究還是承認,他們兩個實在是太過匹配,登對的讓他忍不住微微泛起酸來。

一個詩人,一個文人,他的心底太過簡單而純粹,然而鐘銘琛太過清楚地明白,就在他選擇為了納蘭清澤而走向顧青衿的那一瞬,他就已經輸了。

隻因為顧青衿從來都隻把他當師父,隻有師父。

他曾經救過顧青衿一次,那亦是他最最貼近顧青衿的一回。

隻是那時,鐘銘琛卻是徹底清醒了,他知道有些東西終究是破碎了,再也沒可能黏回來。

就好像他再也回不到那些個月下,他和顧青衿對酒當歌,滿院子都是酒壇,那時候,他曾經依稀記得他喝醉過一次,顧青衿費了好大的力氣將他拖回到屋裡的床上。

然而時過境遷,再也找不回來。

或許也曾有過悔意,隻是一切為時已晚。

鐘銘琛終究還是笑了,他%e4%ba%b2眼看著顧青衿鳳冠霞帔地站在祭台上,然後慢慢俯身下去,映著山呼海嘯的萬歲之聲拜倒下去。

隻願你安好,再無其他。

再後來會怎樣呢?

再不濟也不過是繼續喝著他的酒,然後順便去找一下廢太子,和那人好好談談天說說地,避免有朝一日他卷土重來影響了顧青衿的日子。

僅此而已。

朝堂與江湖,總歸是兩個地方。

即使身不在江湖,鐘銘琛終究還是想借用那一句最傷情的話——

江湖不見。

隻是午夜夢回,方才恍惚發覺,原來當年那麼多情真如斯,不過是南柯一夢,夢醒了,再無其他。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正文以及番外正式完結╭(╯3╰)╮

雖然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