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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終極替身 歌疏 4062 字 3個月前

軍隊就有十萬。這是甄氏敗退後最大的據點。而秦均這一去,便不複回返。

當日戰事如何,蘇凝並不清楚,可現在他卻有一個很切實的打算,就是將前世動亂的關鍵因子除掉。即便秦州地界如上世一般再次動亂,沒了這三顆主力棋子,甄氏想必會更容易摧毀!

如果能將幾年後的戰事在今日消弭,也免去了一場生靈塗炭,這就更美好了。

蘇啟儘管懷疑這三人的重要性,但他相信自己的弟弟。“甄睿、甄和這兩人我會派人暗查。鄺俊安就是這臨川縣的師爺,明日我就去會會他。”

翌日一大早,蘇啟便以體察民情為名出了沁源客棧。

既然是禦史大人出行,甄逸當然不會阻攔,反正蘇凝在他手上,再則,他的人可是一路跟著蘇啟的,不怕他出什麼簍子。

不過半個時辰,蘇啟在幾個檔口吃了閉門羹,心情鬱悶,官威一擺,弄得一乾差吏冷汗直冒,直往上麵回報。不多時,便有管事兒的來了。來者不是彆人,正是臨川師爺鄺俊安。

鄺俊安身材高大,為人卻十分謙和,陪了一堆不是,便殷勤地為蘇啟帶路。蘇啟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查什麼就查什麼。關鍵是,他說的話,不偏不倚,絕對聽不出是向著甄氏的。甚至跟蘇啟還有點同仇敵愾的味道。

若不是前一日蘇凝提了個醒,蘇啟幾乎要認為這家夥是個可用之才,就差跟他推杯換盞,結為莫逆。可經蘇凝一提醒。蘇啟看他的味道就全變了。這個人很小心謹慎。每到一處,看似有問題,但卻又查不出大問題。人證物證,都被他遮掩得十分到位。隻露出對金淮幫和西平侯不利的地方。

換個人定然要以為這便是事實。鄺俊安三十幾歲,自及冠之年起便在衙門當師爺。如今已經十五個年頭。他的官職沒有一點提升。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人會是甄氏著力培養的人才,最多當他是一個眼線罷了。

今天蘇啟的表現無疑讓甄逸很滿意。

蘇凝去見甄逸時,看見他正品茶賞花,欣賞著無限春光。

蘇凝虛了虛眼,佯作怨怒地說道:“……甄黎醒了!”

甄逸驀然轉頭,莫名情緒一閃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騷年的地雷!

☆、第47章 〇四七章

一個時辰前,蘇凝走進甄黎的房間,拔出銀針在幾個%e7%a9%b4位上給他放了惡血,將早就準備好的解藥化入他口中。不消片刻,甄黎微弱的氣息慢慢增強。

蘇凝端詳著那個與甄逸臉上一模一樣的麵具。甄逸警告過他,不要掀開這個麵具。這反而讓他愈發好奇麵具下的臉是什麼樣子。

甄黎這位甄氏嫡出大少,蘇凝見過畫像,麵容記得幾分,但畢竟是畫像,跟真人可沒法比。

蘇凝眼瞅著甄黎緩緩睜看眼,振了振臉色,恢複了一慣的口氣。

“醒了?”

甄黎心頭猛地一震,看向蘇凝半晌沒反應過來。

他記得在船上,“甄逸”從他手裡將那個男狐狸精搶走時,他很憤怒。那股憤怒伴隨著一股難以壓抑的眩暈,讓他並沒能堅持多久便暈了過去。之後如何,他就不清楚了。

而此刻麵前這個少年,麵目有些熟悉……

“是你!”甄黎瞪著眼睛,從床上彈起,腦中眩暈伴隨著長期不進食的空腹難耐,差點讓他再度暈過去。

蘇凝將手指放在%e5%94%87邊,小心安撫他。

他看了看緊閉的房門,警告甄黎,“你現在在甄逸手上。”

果然此話一出,甄黎便恢複了冷靜。這個人的腦袋不像正常人,偶爾會魯莽癲狂,但某些時候也能像幾年前,他還是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大少爺一樣沉著,當然前提是不要受到過多的刺激。

而此刻看他的眼神十分清明,蘇凝可不敢隨意忽悠他。隻道:“我跟你是敵非友,我跟甄逸更是誓不兩立的敵人!你可以選擇站在他一邊,來一起對付我,也可以選擇跟我站在一邊,對付甄逸……”

甄黎虛了眼,蒼白的%e5%94%87微微抿了抿,好似一隻被獵人困得筋疲力儘的小獸。即便有人向他示好,他也不可能輕易相信。蘇凝也沒指望他能為己所用,不過,他依然信奉敵人的敵人便有成為盟友的潛力。

“哼!這天下還沒有誰是需要甄黎跟彆人聯手來對付的!”

蘇凝不以為然地看著他,“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甄家的長子嫡孫嗎?你現在不過是眾叛%e4%ba%b2離的喪家之犬!”

“你——”

這話成功激起了這位甄家大少的憤怒。甄逸跟甄黎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蘇凝無從查得。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兩兄弟在以某種詭異的方式讓對方臣服。彆看他們似乎都想將對方趕儘殺絕,但卻並不願意將對方抹殺。總會留有那麼一點餘地。

否則,當日,甄黎完全可以架著他去對付甄逸,而不是以那樣的方式,最後反而給了甄逸可乘之機。他不信,甄黎會想不到甄逸能借此找到他。而甄逸,他的行為就更明顯了,在提到甄黎時,他的表情明顯不對。

“無論是敵人還是對手,都需要對等的身份!試問,你此刻拿什麼跟甄逸鬥!還是說你終於甘願被一個旁係的弟弟壓在頭上?再則……”蘇凝頓了一下,仔細觀察著甄黎的反應,“你被趕出甄家似乎是披了一個與繼母私通的罪名……”

這對每個男人都是奇恥大辱。蘇凝毫不懷疑這是當時競爭對手給甄黎栽贓的一個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的大帽子。

要跟一個執念成狂的人談判,其實並不需要像對付甄逸那樣多的砝碼,他隻需要告訴甄黎,其實他是能夠東山再起的。而導致他失敗的原因不僅僅是一個甄逸,還有甄逸安插在甄氏內部的其他爪牙,比如甄睿、甄和這兩個毫不起眼的人。

甄黎這種長子嫡孫,從小的培養方式就肩負著甄氏命運。可以說,他的慣性思維裡,甄氏利益最大,無論怎麼鬥,這一點都是不會觸犯的。

甄睿、甄和,在甄氏沒有什麼地位,借用他的手除掉很容易,也不違背甄黎的執念。可這兩人,甄黎不是不認識,他們本是與甄逸同一旁支,私下跟甄逸的確有頗多往來。可這兩人的身份地位還輪不到甄黎這樣的地位的人來操心。

“我知道你們甄氏嫡係與旁係糾紛不斷。甄睿甄和也沒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來,但如果我告訴你,他們很可能會因為□□而導致甄氏覆滅,你會如何?”蘇凝說得極有耐心。務必讓甄黎每一句都聽懂。

“甄氏家主的位置一直掌握在嫡係手裡。甄逸是第一個旁係出身的家主,你覺得他會放過讓旁係代替嫡係的機會?”這機會可是幾百年都遇不到一次的,蘇凝還真不是願望甄逸,單純地推斷一下甄逸這人的行事作風,這種可能性很大。

蘇凝並沒有用太多時間,他隻是恰到好處地給了幾個建議。如今大正多少目光集中在秦州,這是甄黎東山再起的大好機會。讓甄氏那幾個長老看看,他們不顧血緣%e4%ba%b2情,將甄黎趕出甄氏是多麼錯誤的決定!

跟甄黎談完,蘇凝站到了甄逸麵前。將甄黎醒來的事情告訴了他。①思①兔①網①

甄逸早料到蘇凝會妥協,隻是抬眼瞟了他一眼。蘇氏兄弟跟傳說中一樣十分重情重義,之前即便刀架在蘇凝脖子上,他也沒有為甄黎解毒的打算。而現在,蘇啟不過剛到臨川,他就變得這麼乖巧聽話。

蘇凝警告道:“若我的兄長有什麼危險,我保證甄黎下次一定沒命活著跟你爭!”

甄逸並未起身,隻是看著少年毫不掩飾憤怒的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可沒讓你現在給他解毒!”

蘇凝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甄逸兀自坐在花園裡,沒有去看那位兄長,隻是看著夕陽西下,看著蘇啟踏著暮色歸來,他心愛的弟弟怕有人居心不良下毒,%e4%ba%b2手為他端上茶水。這份嗬護,就如當年甄黎從遠方回來,他捂著自己熬的雪梨湯駕著馬車去城外接他一樣。

如今再看蘇家兄弟,甄逸好笑。若是蘇家有朝一日也能如甄氏一樣飛黃騰達,權勢滔天,這對兄弟還能如此兄友弟恭下去?

他不信!人性是貪婪的!再堅強的心臟都經不住野心和權勢的蠶食。隻有被壓迫到泥土裡,才知道反抗坐到最高位置的重要性和成就感。

甄黎從出生那一刻就跟他有天壤之彆。甄黎從小是被族中長輩捧在手心,精心培養著長大的。而甄逸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旁係不起眼的家庭的孩子,父母早逝,他幾乎是在族人的忽視和冷嘲熱諷中儘了全力才保住的這條性命。

那十多年的歲月,唯一肯向自己伸出手的隻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兄長。借著這隻手,他茁壯成長,如今終於登上了巔峰,將曾經踐踏自己的人以家主的威嚴踩在腳下。他對那些所謂的族人可以懷柔,可以寬宏大量,可以以德報怨。唯獨對這個曾經真正對自己好過的兄長做不到。

或許曾經年少,他想過依靠著這個哥哥對自己的所謂寵愛好好過一輩子。這個單純而美好的夢是什麼時候被打破的?

甄逸想得有些出神,大概是自己十五歲那年,甄黎娶妻,洞房花燭夜,這位兄長喝多了酒,忘記了回新房的路,他錯誤地搭了把手。

在花園裡,酒意正濃,月色正好,桂花正香。唯一不對的是,兩個不應該在一起的人,在這裡發生了一件最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他還記得醉酒的甄黎捂著他的嘴,將他強行壓倒在花園冰冷的石頭上時,掛高在頭上的月亮前,飄過一片雲。朦朧了他們的眼,也蒙蔽了他們的心智。

那種無力掙紮帶來的屈辱和心疼比身體給予的疼痛還要讓他生不如死。

自那一刻開始,他才猛然明白,沒有誰對誰好是理所當然的,每個人都帶著他們的目的,或許是光明正大的,或許是陰暗不可告人的。而顯然,他敬愛了十幾年的兄長便是屬於後者。十五年的信念和堅持,在一夕間崩潰坍塌。

甄逸依然記得翌日,甄黎的手撫上高燒的額頭,他毅然決然地打開了它。甄黎的手在半空中滯留了很長時間。那手指纖長漂亮,永遠有著淡淡的溫度,帶著淡淡的墨香和一點花粉的馨香。他曾經是那樣迷戀這雙手的觸碰,而今卻對他厭惡至極。

甄逸也記得,當時甄黎收回手時說的話,“沒有我,你在甄家,隻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棄子……”

在接下來的五年時間,他從一個懵懂懦弱的孩子成長成了一個陰毒狠辣的男人。可他的眼睛永遠都帶著甄黎所喜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