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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幾人陷入沉默之時,門外,白福的聲音卻適時響起:“五爺,展爺,成都府的沈捕頭來了。”

他話音剛落,立時有一個濃眉小眼、身形腫大的人砸著步子走進來,邊走還粗著嗓門喊著:“聽說開封府來了官兒?在哪呢?”

展昭耳朵聽著這略有些不善的聲音,額角頓時感到突突的跳著疼。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佯裝著躬了躬身,口中念道:“在下便是。”

沈捕頭高傲的揚著下巴,見那“開封府的官兒”還算恭敬,於是擺擺手,道:“罷了,你雖是開封府的人,不過到了我成都府的管轄地,最好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否則休要怪本捕頭告你擾亂公務之罪!”

一旁,白玉堂聽了那囂張捕頭的話,不自覺的挑了挑眉,倒意外的沒有出口說什麼,他雙手抱著臂,嘴邊挑著笑,覺得似乎正有一場好戲即將上演。

展昭直起身子,眼睛飛快的在那個沈捕頭的臉上掃了一眼,而後垂下頭,耐著性子,淡淡的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話。

沈捕頭見對方這麼好說話,心中猜測這來自開封府的人估計官職也高不到哪兒去,不然也不至於在自己麵前這般點頭哈腰。想到這,他更加肆無忌憚的擺起了架子。

“聽說這妓|院死了人?你們這,誰是管事兒的?”沈捕頭在周圍瞧了瞧,而後轉身一%e5%b1%81|股坐在了身後的一把椅子上。他將手裡的佩刀旁傍邊一扔,翹起二郎%e8%85%bf來,滿一副大爺的樣子。

屋子裡久未出聲的老鴇聽到捕頭問起負責人,連忙推起笑臉來,她扭著腰,向前挪動幾分,給那大爺蹲了個萬福,“官爺,小的……就是這裡管事兒的。”

沈捕頭扭了扭頭,用鼻孔看她一眼,哼了一聲,“這死人就是你發現的?在你的地盤死了人,你要給本捕頭一個說法!”

老鴇聽了他的話,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她頓了頓,回頭看了看展昭,見展昭正若無其事的玩著佩劍上的劍穗,好似什麼都沒聽到一般,才又將視線拉了回來,有些犯難,“官爺,這人雖是在我們醉花樓死的,可是小的並不知道凶手是誰呀!況且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也不是小的,是……是……”她猶豫了一下,忽的用手指向坐在地上的江河山,“是他發現的!說不定他就是凶手!”

沈捕頭順著老鴇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地上竟然還有一個人,隻是這人……他好像看著有那麼點眼熟。

江河山原本正托著下巴暗自想自己的事情,這會子突然聽到有人指控他是凶手,他立馬抬起頭來,下意識替自己辯解:“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殺人!”

他這一抬頭,坐在他對麵的沈捕頭正好可以看清他的麵貌,也正是在他看清了他的臉後,原本異常神氣的沈大爺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跳起來,點頭哈腰的躥到江河山的麵前,恭聲道:“小少爺,您怎麼在這?”

在場眾人除了沈捕頭和江河山均都被那一聲“小少爺”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展昭和白玉堂相視一眼,默契的交換一個眼神——能讓囂張捕頭卑躬屈膝的,且還被稱作“小少爺”的人……難不成他是成都府知府的小公子?

展昭撓撓頭,他之前倒也沒太注意成都知府姓什麼,如今這樣細想起來……那知府好像確實是姓江的,如果他沒記錯,應該是叫江都寅。

江河山抬頭看到了湊在自己跟前的沈捕頭,覺得自己偷偷來青樓玩的事情到底瞞不住了,於是扁扁嘴,道:“我是來找夏裳姑娘玩的,想不到卻意外發現了譚墨的屍體……沈楊,我爹他,沒發現我偷跑出來了吧?”

捕頭沈楊聽他說死的人是譚墨,他那一雙小眼不由得睜大了幾分,但隻稍縱即逝,便又恢複了正常,“屬下接到有人死了的消息時,老爺正在書房中和師爺說話,應該還未發現少爺已不在府中,您趁現在趕快回去,應該還來得及。”

江河山聽到自家老爹不知道自己偷溜,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偏頭看了看床上的屍體,而後對沈捕頭點點頭,道:“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這裡的情況便交給你了。”說罷,他急急地從地上站起,神色有些微匆忙的從屋子離開,他後麵,沈楊一直垂頭躬身的跟著他,直到他們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待他們離開後,才又有幾名衙役走進來,在展昭和白玉堂的眼皮子底下將譚墨的屍體搬走了。

展昭麵對著空無一物的床榻,內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他覺得從他們來到這家青|樓,到發現屍體,再到現在屍體被搬走,這短短的一個時辰裡,從無到有再到無,好像相互之間都存在著某種看不見的聯係,但細想之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死者的死狀太離奇,他為何要身著女裝而死,是他自己換上的,還是凶手為他換上的?那花盆又是怎麼回事?頭發中的花枝呢?一切隻是巧合?還是預示著什麼暗語?

他雙?%e5%94%87緊緊地抿在一起,眉宇間被他硬擠出一個深深的川字。他們此行前來主要是為了替趙禎查明寶器之事,但剛來就發生了命案,這一切是不是在預示著此行的不順?或許……還會再死更多人?

展昭雙腳定在原地,身板挺直,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心中卻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

白玉堂出去讓老鴇給他們收拾出一間房來,待他再度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展昭盯著床榻直愣愣的出神模樣。他看著他渾身僵直的背影,心知他是將神經崩的太緊張了。

“貓兒。”白玉堂悄聲向他走來,展開手臂,自身後擁住他的身子,湊到他耳邊輕喚,他感覺懷裡的某人在被自己圈住的瞬間身體倏的輕顫了一下,隨即在聽到自己的聲音後又明顯的放鬆了下來。

“玉堂,我有預感,此番一行,可能不會輕鬆。”展昭輕靠著身後的人,靜靜地感受著他的心跳和呼吸。

白玉堂聽著他聲音中的擔憂,心疼的又貼近他幾分,他手臂倏然收緊,使他與自己之間找不到一絲空隙。他從後麵看著他精致的側臉,心裡一癢,%e5%94%87便鬼使神差的貼在他的耳後,並在他的耳鬢間廝磨起來。

展昭原本被他擁著,滿心繁亂漸漸平複,然而下一刻,他卻感受到身後之人不斷加重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臉上與側頸之上所帶來的酥|麻之感。

“玉堂……你彆……”他感覺自己的臉在灼燒,身子也在不自然的微掙,想要%e8%84%b1離他的禁錮。

感受到某人的反抗,白玉堂原本擁著他的手臂瞬間加緊,他用一隻手死死的摁住他的手,另一手輕巧的向上滑動,準確無誤的扳住他的臉,並在同時含住他的耳垂,用%e8%88%8c尖小心的挑|動著他的感官。

展昭被他舉動嚇得倒抽一口冷氣,他張了張嘴,想要出聲阻止他的肆意,但話卻哽在喉嚨中,根本無法說出口。

感覺到懷中人的不斷掙紮,白玉堂到底還是無法強迫於他。想來此時身負重任,且剛剛經曆了一場詭異的命案,卻也的確不是時候……想至此,他強忍住心底的情愫,放開他的耳垂,閉目輕喘。

待他呼吸終於恢複,他才緩緩睜眼,嘴邊卻挑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戲謔,“貓兒,你緊張什麼?恩?”

展昭扭著臉,不肯看他,以掩飾自己滿麵的緋紅之色,隻是他不知道,他那一對白瓷一樣的耳朵早已紅的透頂,很實誠的出賣了自己的內心。

白玉堂看著他彆扭的樣子,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他強忍住笑意,繼續湊在他耳邊,用充滿魅惑的聲音對他道:“白爺爺隻是突然間毒性發作,找你來暖體,你這腦袋瓜裡,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展昭背對著他,臉上的顏色由紅轉白,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某人給耍了。他闔上雙眼,努力將怨氣吞進肚子裡,心中卻暗暗發誓:這輩子,他若不將白玉堂給耍回來他就不姓展!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家裡來人了→_→無奈斷了一天。果然我對劇情還是……很糾結啊_(:з」∠)_

第七十一回郡主疾奔會鼠貓眾人並行入唐門

⊿思⊿兔⊿在⊿線⊿閱⊿讀⊿

豎日清晨,展昭、白玉堂及白福早早便起了床,他們三人收拾妥當,而後直直奔往成都境內的一家名為醉友軒的酒樓。

今日是他們抵達蜀地的第二天,算起來冷宮羽自汴梁出發,該是也快要到了才對。

二人由白福服侍著,在二樓撿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白玉堂財大氣粗,幾人雖不至於餓到前心貼後背,但白大土豪仍是吩咐夥計為他們擺滿了一桌子的酒菜。

展昭睜圓眼睛,盯著滿桌子的川菜,忽的覺得胃中一陣痙攣。

“玉堂,你很能吃辣?”展昭提著筷子,糾結了半天,竟是沒決定先吃哪個好。

白玉堂看也不看桌上的菜,徑自伸手取過一旁的酒壺,為自己斟滿一杯,湊在鼻子下麵聞一聞,不由得挑眉。

“白爺爺幾時說過要吃了?”他斜睨展昭一眼,隨後優雅的端杯,淺啜了一口杯中的液體,還不忘陶醉的搖晃一下腦袋。

展昭看著他嗜酒的模樣,忍不住翻翻白眼,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酒杯和酒壺,“先生說過,你身上毒傷未愈,還不能喝酒。”他把酒和杯放到自己手邊,然後替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的跟前,“以茶代酒。”

白玉堂看著被推到鼻子底下的淡茶,眼皮子不禁跳了跳,以茶代酒?虧他想得出來!這茶水淡的都快沒有茶色了,充其量不過是杯洗茶的汙水罷了,誰要喝它!

展昭將他那滿臉嫌棄的神色全數看在眼裡,卻佯裝著什麼也不知道。他用筷子挑起一塊肉片,伸出%e8%88%8c頭用%e8%88%8c尖試了試辣度,立馬皺起眉頭,嘴上嘟噥著:“好辣!”

一旁,白福聽到展昭喊辣,立馬細心的從夥計那弄來一碗清水,放到他的跟前,並笑著對他道:“展爺,辣就在水中沾沾,將辣味減淡一些在入口,否則要辣壞了胃的。”

展昭聽了白福的建議,將肉片在水裡泡一下再吃進嘴裡,感覺辣味確實減淡不少。

對麵,白玉堂一手躲著腮幫子一邊用眼睛偷瞄他,見他正用一臉感激的神色望著白福,不禁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宣示著他的不滿。

白福聽到自家爺的這聲冷哼,不由得尷尬的揉揉鼻子,對展昭道:“其實,這還是五爺想的法子。當年五爺年齡還小,那是最怕吃辣的,每次沾到帶有一點辣的菜色都恨不得辣的滿麵淚流……”

“白福!”

白玉堂聽膽大的白福竟然開始在展昭麵前揭自己的老底,他麵色一沉,咬牙切齒的低吼一聲。

白福見自家爺臉色不善,心知自己多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