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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卻聽得清楚。

公孫策聽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展昭,又看了一眼白玉堂,摸著胡子,含著笑意點點頭,心想,進展挺快!

展昭沒注意到公孫策的心事,他對身後二人點了下頭,隨即打開門,偏身讓開一點,讓公孫策先行。

公孫也不謙讓,背著藥箱,穩健的邁著步子進去了,展昭緊跟在他身後。白玉堂剛剛餘光中看到了公孫策在看他倆,他有點不明白公孫在笑什麼,不過他見展昭已經對於彆人說他是自己“娘子”毫不在意了,於是心情微妙的也隨著進去了。

三人這是第一次見到吳良的母%e4%ba%b2,隻見她麵如土色,神情憔悴,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髻,身著一件淺綠色的破舊衣裙,正靠在榻前,手邊還放了幾本書。

公孫走過去,眼睛隨意的在書頁上瞟了一眼,發現這婦人讀的竟是佛經。他也沒太在意,將藥箱子從肩上拿下,放在一旁的案幾上,對著榻上的人道:“可否令在下為夫人把把脈。”

吳良的娘虛弱的抬抬眼,看了看公孫,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兩個俊朗青年,點了點頭,隨後將自己的手伸過來,手心向上。

公孫策打開藥箱,從裡麵拿出一塊手巾墊在下麵,然後很自然的坐在床榻前,將三根手指依次搭在對方的寸關尺上。

診了脈,他又要求看看她胳膊和%e8%85%bf上的那些紅腫和蛻皮的地方,吳良娘也俱一的讓看了。

公孫策從把脈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了端倪,此時看了那些腫脹的地方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推測,最後他為了肯定自己,還從布包裡抽出一根銀針,對著那片紅腫刺了下去。

展昭和白玉堂站在旁邊一直瞪大眼睛看著,他們實在很想知道結果,但是公孫卻十分沉得住氣的一言不發,待他一路診斷下來,最後用銀針刺下又拔出時,三人均屏氣向銀針的針頭看去。

結果自然如他們預料那般,針頭出現了黑色。

果然是中毒!

不過雖然結果已經得出,公孫卻盯著那枚銀針,依舊眉頭不展。

“先……咳,可是有問題?”展昭差一點就叫出了先生。

公孫沒回頭,隻是看著那枚銀針搖頭。

過了許久,公孫策才將銀針收回,“夫人的身子可有不同常人之處?”他問榻上的人。

聽到對方的問話,吳良娘不自覺的微微抬了下眼皮,“老身自幼體寒,曾經有大夫說過,我這是天生寒體。”

公孫聽罷點頭,喃喃道:“這就對了,大概正是因為你的體寒救了你一命。你身上的這種毒,雖不是烈性毒藥,卻也不至於推遲這麼久才漸漸發作。”

吳良娘聽了又再次垂下眼,臉上並未出現其他神色,似乎對自己的情況很清楚。

“大娘,您可是知道自己中了毒?”展昭敏銳的察覺出了她的波瀾不驚。若不是早就知道,這未免也太淡定了。

誰知,她卻淡然一笑,應道:“知道與否,又有何關。”

三人聽著她的話,麵麵相覷——看樣子,她確實知道些什麼。

第二十八回吳母遙想從前事三人悚然驚秘聞

吳母聽聞自己中毒,卻表現出來的過分鎮定出賣了她的內心。

公孫策下意識的又向她枕邊的那本佛經瞟了瞟,心裡猜測,她所隱瞞的事情定然是一些不能令她隨隨便便心安的事情,不然她也不至於每日與佛經為伴,以此來淨化自身的罪孽了。

“夫人,恕在下直言,在下方才為夫人把脈,發現在你體內除卻有毒素,還有一股子鬱鬱的濁氣,想來應是與夫人每日的抑鬱心情有關,不知夫人心有何樣的苦悶,不妨說出來,也好解了心結。”公孫策試圖引導對方說出隱瞞的事情。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默契的在心中讚歎公孫的智謀。

吳母眼睛依舊低垂著,她%e5%94%87角細微的動了一下,似是想說卻又不敢說的糾結模樣。

展昭看她的樣子有點著急,連忙向前跨了一步,“大娘,你深受毒害,這定然不是你自己所為的,是何人害你?”

吳母眼睛動了動,卻還是不肯抬起,“幾位,並非老身不肯說,隻是事情太過嚴重,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你們,還是請回吧。”

白玉堂一直站著聽,至此,他也有些站不住,於是也向前走了一步,問她:“夫人隱瞞,是想為那夥人包庇罪行?”

展昭側目看白玉堂,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不過細想想,好像他曾說過六環山上曾經發生過整個工廠的人都患病死了的事。他這樣說是知道了什麼還是再詐她?

榻上的吳母聽了白玉堂的話,這才翻起眼皮來看了他一眼,不過他麵上表情清冷淡然,她也看不出他到底知道些什麼。

“老身不懂你的意思。”這意思是說她還是拒絕回答。

白玉堂看看展昭,撇撇嘴,示意自己沒成功。

展昭撓撓頭,忖了忖,又道:“大娘,你若是因為顧忌官府勢力,那大可放心。”他頓了頓,眼睛瞄了公孫策一眼,“你麵前這位大夫便是開封府包大人身邊的主簿。”

公孫本來還在靜靜地聽著,不料聽到展昭輕易的就把自己的身份給暴露了,不禁幽怨的偏頭瞥他一眼。

展昭連忙摸著鼻子,望天。

吳母聽到展昭這麼一說,臉色變了變,緩緩抬頭向公孫看去,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道:“我不信。”

展昭暗喜,聽她說的是“我不信”而不是“我不說”,這看來就有戲!他連忙竄上去,拽拽公孫的袖子,小聲道:“先生,快亮腰牌!”

公孫策卻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袖子從展昭的手裡撤出來,“學生並未隨身帶著腰牌,展護衛,不如亮你的啊。”

展昭聽公孫策故意將“展護衛”加了重音,不禁翻了個白眼,心內腹誹著,老狐狸!這絕對是報複!

吳母茫然的看著他倆大眼瞪小眼,忍不住問:“你們……真的是開封府的?”開封府的主簿她雖不是十分了解,不過開封府內有個禦前四品帶刀的展護衛她確是聽過的。

展昭和公孫策聽罷同時扭頭,齊聲說道:“騙你有肉吃啊!”

白玉堂站在一旁忍不住扶額,他悄悄的後退了兩步,如果不是有正事在先,他很想指著那兩個耍活寶的人告訴吳母,自己不認識他們。

吳母又仔細的將三人打量了一番,見他們雖然身上穿的是普通人家的衣裳,不過氣勢卻是比尋常人要英氣不少。她在心內仔細琢摩,猜測他們的身份到底有幾分可信度,之後還是下定決心,決定賭一把:“我……相信你們。不過這裡是應天府的管轄地,你們……為何會到此地來?”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展昭也不好跟她說太多,於是敷衍道:“奉命暗查。”言外之意這是暗查,不能隨便暴露身份!

吳母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沉思了片刻,還是小心的問道:“若我說的事情同官府有關,你們真的可以查辦?”不會官官相護將她抓走,說她破壞官府名聲,先打四十大板再丟進大牢?

展昭肯定的點頭,“自然。你隻要將你知道的說出來,剩下的我們去辦就好。”若真的與官府有關係,哪怕對方是太師太傅,相信包大人也都不會有半點含糊。

吳母眼眸閃爍,鼻子一酸,竟是淌下一行熱淚來。她等待這一刻已是等了太久,那些枉死的同胞們,總算是可以瞑目了。

***

展昭三人紛紛落座,吳母仍然靠在榻上。她用袖口按按眼角,稍事平複了心情後才淡淡啟齒:“不知幾位可否知道,在村外幾裡地遠的地方有一座山,名為六環山。”

“山的事情我們已經從令郎那裡聽說了,聽聞夫人曾在山上的屠牛廠做過工?”公孫策聽她要從山講起,連忙將話接了過來。

“不錯,我獨自一人帶著良子,他爹去得早,我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我又沒有什麼手藝,那時見牛廠招工,想也沒想便去了,卻是沒有想到……”吳母長歎一聲,眼中又浮起霧氣。

三人坐在凳子上等待著吳母的下文,他們心裡雖急,卻是誰也不肯出聲催促。

“我們那一批新入工廠的小工共有十三人,除我之外還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叫芳芳,除此之外的都是男人。剛進工廠的時候,我隻是感覺那裡對工人十分嚴格苛刻,卻也沒有往多了想。

“我們上工的時候,廠裡安靜的可怕,所有人都埋首於自己手中的工作,沒有人出半點聲音,那時候我和芳芳都感到十分好奇,到底都是人,為何能做到整日整日的不出聲呢?

“直到有一天,我正在房內歇息,芳芳突然從外麵急匆匆的跑進來,麵色有些蒼白,她一進屋就回手將門窗緊閉,有些神神秘秘的將我拉到裡屋。我不明所以,看她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以為她出了事。芳芳拉著我,待情緒漸漸穩定,才顫巍巍的張口說,她從外麵探聽到,原來在這座廠子的內部有個規矩——所有進得廠子的人都要一個一個的被拉去割了%e8%88%8c頭,以免將來會到外麵亂說話。”

展昭聽至此,呼吸不由得滯了滯,他側目看向旁邊的白玉堂,見他眉頭緊皺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什麼也沒看到,也不知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得知了廠子的規矩後,老身同芳芳一直膽戰心驚的在哪裡熬著日子,那段時間簡直就是度日如年,隻不過我們心裡擔心的事情卻一直都沒有發生。

“就在我們以為這都是謠傳的時候,一日夜間,三更才過,我在睡夢中覺得有人在拍我,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見的卻是芳芳那一張快要哭了的臉。

“她見我醒過來了,連問都不容我問一句,拉著我就往門外跑。我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不過隱約間卻好似有種不祥的預感。”

“莫非那夥人真的要將工人抓去一個個的割掉%e8%88%8c頭?”展昭聽到這忍不住%e8%84%b1口,“他們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竟要使出這般狠毒的手段。”

“那工廠的東家同應天府府尹的師爺勾結,對照著一張畫像四處抓一些少男少女,抓住後便將他們剝光了衣服關起,再喂他們灌下一些藥物。有些抵抗力強的,勉強熬了過去,那些體質弱的,可能就變成了癡傻兒,更有甚者當場暴斃。”

展昭不禁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巨闕,後槽牙被他咬的咯吱咯吱響,“這些,可都是你%e4%ba%b2眼所見?”

吳母卻是搖了搖頭,“這些都是芳芳聽到的,她夜裡起夜,無意間走到廠子外的小樹林裡,恰好聽到東家在和師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