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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手在屋中踱了兩步後,他乾脆再次霸占了大貓的床榻。

屋子裡瞬時氣氛有些微妙,除了偶爾從屏風後傳來幾聲水聲,白玉堂再聽不到其他聲響,他覺得自己的腦子裡有些亂。

“貓兒?”他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恩?”展昭泡在水中,一身的疲憊逐漸消退,此刻他覺得渾身上下無不舒適,就連回應白玉堂的聲音都軟綿綿的更加動聽。

展昭等了一會,發現白玉堂那聲“貓兒”之後便沒了下文,他突然覺得今天的白玉堂好像有些不大對勁,“白兄怎麼今日吞吞吐吐的?有點不大像你平日的作風。”

白玉堂聽了不禁翻了翻眼皮,心說自己平日什麼作風?雷厲風行?

“咳咳……”白玉堂輕咳了兩聲,他覺得自己貿然去問那貓感情方麵的事情似乎有些突兀,可是五爺的好奇心起來了,不問又有點難受,“你心裡可有什麼中意的女孩子?”他眼一閉心一橫,到底還是問出來了,問完了他的心裡又突然“突突”的跳起來,似乎有點害怕聽到答案。

展昭聽了白玉堂這沒頭沒腦的問話,有些發懵,不知道他乾嘛突然問這個,難道……他心裡有了人?想到這,展昭不自覺的將身子往水下沉了沉,原本露在外麵的整張臉被他沉下水中半張。

白玉堂等他回答,等了好久也不見他出聲,差點就以為他坐在桶裡睡著了。

“展某一心隨包大人破案,哪裡有白兄接觸的姑娘多,如何就有入了心的了。”展昭裝作打趣的口%e5%90%bb輕飄飄的回應,但在屏風的那一邊,他卻是一副淡漠的有些失落的表情。

“你這麼優秀,功夫又好長得也好又當了官,就沒有哪家姑娘喜歡你同你私下有了約定的?”白玉堂仍舊不死心。

“哦!”展昭經他這麼一提醒,突然就想到一件事來,不過白玉堂在聽到他這恍然的一聲“哦”後可是狠狠的揪了一下心。“展某之前被你困在陷空島的時候,恰巧有丁家兆蕙兄弟路過相助,白兄可還記得?”

白玉堂臉黑了幾分,這件事他自然記得,當初若不是那丁老二來搗亂,自己定然可以給這貓好看,到時候孰勝孰負還難說。

展昭沒等他回答又繼續說:“兆蕙兄弟將我從陷空島帶走,擔心我馬上回去的話會被你趕上,於是就讓我先到他家暫避,待你的四位哥哥回島,確定你不會再胡來的時候再讓我離開回京。”

白玉堂聽得有些不耐煩:“那又怎樣?難不成丁老二還跟你定下了終身不成!”

展昭失笑:“倒不是,不過丁雙俠有個妹妹,名喚丁月華,年芳十八,據說是個喜歡舞刀弄槍的俠女,自幼眼光頗高,就沒服過輸,那日展某去到兆蕙兄弟家,見到了那丁家妹子,同她過了兩招,結果……”

“結果人家對你一見傾心以身相許了?”白玉堂氣悶的接過話。

展昭一怔,“一見傾心到不敢當,不過似乎有同展某定下婚約的意思,恩展某是聽丁大哥這樣說來的。”

白玉堂聽完這話,麵色一寒,心中泛著酸水想道好啊好啊!果然是有!滿心憋悶的情緒不知要如何發泄,他本能的抬起左手照著坐下的床榻就是一拳,卻完全忘了自己腕子戳了受了傷,這一拳下去,床榻倒是沒事,不過白玉堂卻是疼的霎時白了臉,額間涔涔滲出絲絲冷汗。

展昭聽見外邊有響動,但又不見白玉堂出聲,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他連忙從浴桶裡站起來將身子擦乾,又撈起衣服急急的穿好,繞過了屏風,向屋裡看去,卻隻看見白玉堂麵無表情的坐在床榻上。他不知道他左手的傷,隻是下意識的向他的右手瞟去,發現自己剛剛為他包好的手還是那副的樣子,他悄悄鬆了一口氣。

“白兄……”

“出去!”白玉堂沒給他機會繼續說下去,隻是冷著臉淡淡吐出兩個字。

展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聽著白玉堂這不輕不重的兩個字,心裡好似被什麼給重重敲擊了一下,他抬眸看著白玉堂那張精致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他好像突然離自己有點遠。

“白兄!”他又張口喚了一聲。

“出去!!”換來的卻是比剛剛更加堅定的語氣。

“我不出去!這是我的房間!”展昭理直氣壯。

“你!”白玉堂突然有些氣結。對!是!這是他的房間,自己怎麼忘了這茬呢!好!他不走是吧!爺走!白玉堂現在腦子簡直就快要被氣炸了,他憤然起身,看也不看展昭一眼,繞過他就直奔房間大門而去。

不料他才走過去,展昭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了他的左腕子,“玉堂!”

“嘶——!”冷不防的被攥住,白玉堂倒抽一口涼氣,他忽然發覺展昭的手勁兒還挺大的,大的好似要捏斷了自己的腕子。

“玉堂?”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展昭立馬放開手,緊接著他拽過他的手臂,解開袖口,擼起他的袖子向他的腕子上看去,就見他原本骨骼分明的手腕此刻竟然又紅又腫,不堪入目。他心中一緊,皺著眉看他,“受傷了為何不說?”

白玉堂卻固執的一扭頭,“不勞展大人費心。”

展昭看他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沒來由的有些氣惱,他也顧不得對方手上有傷,大手一抓他的前襟就將他拽過來湊近他,二人之間隻隔著一指間的距離。

他看著他,對方也這樣回望著自己,半晌他淡淡開口:“白玉堂!你究竟在彆扭些什麼!”

熱氣吹在白玉堂的臉上,他看著眼前的人愣了愣——這貓兒生氣了?好似認識了他這麼久,這個家夥頭一次這麼生氣吧?

白玉堂垂眸想了想,其實細問起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彆扭些什麼,就隻是聽見展昭說有人要同他定下婚約他就滿心的煩悶不開心!好像自己的東西就要被人搶走了一般。

深呼一口氣,白玉堂沒有回答他,卻忽然將緊繃住的身體放鬆下來。他慢慢的向前傾身,而後將自己的下巴輕輕搭在展昭的肩膀上,過了一會,他才喃喃開口:“累……想睡了,今晚不回去了。”

展昭原本不知道他這一舉動是要乾嘛,正緊張到不行,耳邊忽然聽到他聲音軟了下來,他的一顆懸著的心也順勢落下。他屈手在白玉堂的背上拍了拍,而後擁住他將他扶到床榻上,又為他%e8%84%b1下靴子。

忽而又想起他那觸目驚心的傷,他滯了滯,還是張口道:“傷……還是請公孫先生看一看吧。”

白玉堂卻已疲累的閉了眼,隻微微皺了眉:“明兒吧,小傷,麻煩。”

展昭點了點頭,回身走到燈架前吹滅燈罩內的蠟燭,而後返身回到床榻邊,%e8%84%b1了靴子,摸索著爬到床內側,躺下。

“玉堂。”他輕輕喚了一聲,對方沒有回應,展昭輕歎一口氣,還是把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那婚約雖是丁大哥對展某提了,不過展某並未答應,現下展某一心在為大人辦事上,本就沒什麼娶妻成家的打算。”他停下來,等了一會,白玉堂還是沒有說話,他這才放棄一般的閉上眼睛,其實還有半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他沒有娶妻成家的打算,就隻是想陪在他白玉堂的身邊,把酒問青天。

黑暗中,床榻外側的人無聲的將頭往裡側靠了靠,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欣然的笑容。

第十六回公孫先生巧獻策偷梁換柱無人覺

第二日一大早,公孫策才剛端起一杯藥草茶湊到嘴邊,就聽見外頭回廊裡傳來展昭的叫喊聲:“公孫先生!公孫先生!”

公孫策覺得頭上的青筋蹦了兩下,他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門口。果然,沒一會就看見展昭身著一身靛藍色長衫,滿麵焦急的邁步走來,他的身後還跟著滿臉不樂意的白玉堂,此刻正無奈的跟在他身後,不住的對他翻白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展護衛,學生的魂兒可都快要被你叫跑了。”公孫策搖了搖頭,心道被展昭這一叫,估計滿院子的守衛都要聽見了。

展昭卻也顧不得他的打趣,他反手一拽,將身後的白玉堂拽倒公孫跟前,在公孫策還未弄明白這又是唱哪一出的時候,他已然麻利的解開了白玉堂的袖口,將左手腕子上的傷展現在他的麵前。

公孫策低頭一看,眉頭立馬皺起來,“這是……”

白玉堂剛要張口解釋,卻被展昭一口劫了過去,“昨晚傷到的。”

公孫策抬起眼,眼裡滿是恍然之色。

展昭沒看見公孫策眼中的淡淡笑意,接著問他:“先生你給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公孫策訝然,這麼激烈?!

白玉堂卻是有些不自在的抽回手,扭開臉淡淡道了一聲:“無礙的,不過是戳了一下。”

公孫翻著眼皮看白玉堂那副有些扭捏的樣子,心中震驚——難道自己一直都看錯了!白玉堂才是下邊的那個?!

“先生?”公孫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被展昭這麼一喚才又回過了神。

他收起滿腹的好奇,令白玉堂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將手腕子伸過來以便讓他看得仔細。左右看了看,又捏了捏動了動,公孫這才放過白玉堂的手腕子。

“如何?”展昭瞟了一眼白玉堂,又看公孫策的表情,心中沒來由的有些不祥,他連忙追問。

“依學生看,似是有些輕微的骨裂,不過好在並不嚴重。”他對著展昭回答完又將視線移到白玉堂身上,“白少俠是習武之人,怎麼也不知道護著些自己的脆弱部位?”

白玉堂眼皮子抽了抽,心說還脆弱部位,自己這是有多脆弱?又不是玻璃做的。

公孫策見他不答話,也不同他計較,轉身從藥箱裡取出一瓶消腫的藥膏遞給展昭,“每晚睡前給他塗上,消了腫再來跟我說,這幾日最好不要動他的這隻手,不然更厲害就不好辦了。”

展昭答應著接過藥膏揣進懷裡,這才扭頭去看白玉堂,視線同他相撞的瞬間,他突然怔愣了一下——公孫先生乾嘛要讓自己給他上藥?這家夥右手還健全……而且每晚睡前上藥的話,這耗子豈不是有了正當理由來占自己的窩?!

這邊展昭還在為自己的貓窩默哀,門口包興一撩袍子進來了,看了看屋裡站著這些人,樂了,“喲,都在呢!這敢情好,小人不用挨屋串了!我家老爺請各位去他屋裡說話呢。”

眾人相覷一眼,然後起身隨著包興去了隔壁的屋,包拯正坐在屋中等著眾人的到來。

“大人。”三人紛紛見禮。起身一抬頭,眾人就發現屋裡除了包拯和包興竟然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