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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247 字 3個月前

一拐。本已不適宜留在身邊作貼身婢女,但柳溪溪念她可憐,還是將她帶回了安王府。

安王妃話裡話外敲打過她,暗示她用一個身有殘疾的人作貼身婢女有失王府顏麵,柳溪溪隻淡淡回道,她用靜香梳頭梳慣了。仍然我行我素。

此刻靜香將此消息透露給柳溪溪之後,卻見她隻是”哦”了一聲,再無反應,不由惴惴問道:“三小姐,你看,要不要讓廚房送一碗紅花湯過去?”

“紅花湯?”柳溪溪奇問,“這是什麼東西?安胎的嗎?”

靜香瞪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三小姐!你怎麼連這個也不懂?紅花湯哪是什麼安胎的呀,這是墮胎藥!”

柳溪溪嚇了一跳:“墮胎藥?我乾什麼要給她墮胎藥?我跟她又無冤無仇的。”

靜香看著這個一臉懵懂的主子哭笑不得:“三小姐,你才是正房夫人啊!你都沒懷上一胎半子的,她一個侍妾,哪就能趕在你前麵替安家開枝散葉啦?”

柳溪溪閒閒說道:“可她現在不是已經懷上了嗎?這懷孕的事,也不是她能決定要不要懷,什麼時候懷的。既然懷上了,就生下來唄。”

“三小姐!”靜香跺腳,“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啊?她不守規矩,房事後不喝避子湯,眼下出了事,就得給她一個教訓,這也是規矩。三小姐這回要是輕易放過她,那雅風樓裡還有一位呢,她不也要有樣學樣了?”

柳溪溪這才明白,原來這時代深宅大院裡還有這樣一套規矩。正房夫人未孕育子嗣前,偏房侍妾不可以先有孕,每次房事過後皆要飲避子湯避孕。若意外先孕,則要服用墮胎藥打胎。

安王妃當年,過門三年未能有孕,安王爺才破了規矩,讓侍妾何氏先誕下長子安家慕。後來雖有了家齊,但世子立長立嫡並無固定之說,這才導致這些年來安家慕一直明裡暗裡地跟家齊爭奪世子之位。

靜香還在絮叨:“依奴婢看,安王妃今晚將世子留下來,估計說的就是這個事了。就不知道他們狠不狠得下心,畢竟這是世子的第一個孩兒。奴婢聽人說,男人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兒總是特彆看重。不過,他們若是不忍心,三小姐你也不能太軟弱,由得他們欺負……”

男人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兒總是特彆看重……聽到靜香這句話,柳溪溪腦裡突然浮現出陸劍一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大腹便便的姚千影的樣子,沒由來的一陣心煩,打斷靜香說道:“彆說了!”

對上靜香訝異的眼神,才又緩了語氣說道:“這個孩子是去是留,讓安王妃和世子自己決定好了。左右不是我的孩子,與我無關。”說完,不理會靜香一臉的驚詫,徑自往前走了。

靜香猜得沒錯,安王妃留下安家齊,確是與此事有關,但又不是完全為了此事。孩子安王妃是舍不得打掉的,畢竟是她的第一個%e4%ba%b2孫子。為了平息紀家的不滿,為今之計,隻能讓柳溪溪也儘快懷上安家齊的血脈。

而且,讓溪溪受孕生子,這也是紀家的意思。由一個有紀安兩家血統的人來繼承他們打下的江山,這本來就是他們聯盟達成的一個前提條件。因了安家齊與柳溪溪大婚之後生出的種種變故,如今紀安兩家之間的聯盟已岌岌可危,此時此刻,確實需要一個溶合了兩家血脈的孩子來加以鞏固。這也就是為什麼紀崇霖要柳溪溪回安王府,更在熙恩堂上對其加以提點的原因。

柳溪溪原以為這不過是與己無關的一樁小事,卻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安家齊便來找她了。

那時亥時剛過,柳溪溪已梳洗完畢,靠在床頭,打算翻幾頁閒書後便入睡,安家齊推門而入,麵無表情地掃了坐在杌子上做針線活的靜香一眼:“你出去。”

靜香忐忑地瞟了柳溪溪一眼,福了一福出去了,臨走前還細心地替他們關上了門。

柳溪溪訝然起身:“這麼晚了,你過來有事嗎?”

安家齊不答話,也不理她,抬手開始解衣扣。

柳溪溪惶然:“你……你這是乾什麼?”

安家齊終於淡漠地掃了她一眼:“這是我的房間,你是我的娘子,你說我要乾什麼?”

柳溪溪乍然驚起,手不由自主地就攥緊了%e8%83%b8`前衣襟:“不……不是的,我們不是……不是已經鬨掰了嗎?你不還有兩個小妾嗎?”

安家齊鄙夷地斜睨著她:“彆做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來。這種事,你和我又不是沒有乾過!”說話間,安家齊已解下外袍,隨手扔在地上,開始解中衣的衣帶了。

柳溪溪大駭,倉促間隻想奪門而逃,剛跑了沒兩步,就聽見安家齊在身後涼涼地說道:“門口已有人守住了,你若是有把握打得過他們,不妨一試。”

柳溪溪遽然頓住腳步。回身正對上安家齊輕蔑而厭惡的眼神,他的聲音冷酷無情:“你彆以為我那麼想上你的床,不過是因為安家和紀家需要有一個共同血脈的孩子罷了。你放心,隻要你能生下一個男孩,我便不會再碰你一個手指頭。”

柳溪溪慌得說不出話來,伸手抄了桌上燭台權當武器,護在身前瑟瑟發抖。

安家齊冷哼:“你這又是何必?你若配合,我也很快的,半刻鐘便完事走人。你若不配合……”他拉長了語調,不無遺憾地說道,“我也隻能出此下策了。”說著,兩手一拍,房門打開,進來四個粗壯仆婦,一列排開,如一堵牆般橫在柳溪溪麵前。

柳溪溪驚駭欲絕,揮舞著手中的燭台放聲尖叫:“走開,你們走開!”

安家齊蔑然注視著她,猶如屠夫打量待宰的羔羊,殘忍中帶著一絲憐憫:“我也不希望辦事的時候有人旁觀,可你若是這樣不配合,我也隻能將就一下了。”說完一招手,四個仆婦圍成一個扇形,慢慢收攏上去。

柳溪溪方寸大亂,大叫:“你敢這麼對我,就不怕我爹娘日後找你算賬?我二哥哥也不會放過你的!”

安家齊詫異挑眉:“你不知道麼,沒有你爹娘點頭,我怎會來動你?至於阿瑄,”他咧嘴笑了笑,“阿瑄他祝我們早生貴子。”

溪溪驟然記起當天熙恩堂上,紀雲瑄抿嘴緘默袖手旁觀的模樣,心裡一涼,身子不由晃了幾晃。

說話間,那四個仆婦已靠攏過來,粗壯的手臂伸出,就要碰到柳溪溪時,她終於承受不住,崩潰大哭:“你讓她們出去,讓她們出去……我……我配合……”

“這就對了。大家都省事。”安家齊輕輕一挑下頜,讓一眾仆婦退了出去。見溪溪癱在地上痛哭流涕,不耐地蹙眉:“自己到床上把衣服%e8%84%b1了。難道還要我替你%e8%84%b1麼?”

*****

暗夜沉沉,星稀雲淡。幾縷夜風透窗而入,吹得一星燭火飄搖不定。

衾寒枕冷。安家齊已離去多時,留下柳溪溪蜷縮在錦被之中,痛哭失聲。從未有過的屈辱,彌漫在心間,縱是再多的淚水,也洗涮不去。在又鹹又苦的淚水中,柳溪溪終於明白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為了這一份榮華富貴,自己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次日清晨,靜香回來了。見了柳溪溪,卻是無語,隻是默默垂淚。她昨夜一出房門,便被人綁了關到柴房去,直到今晨,才被人放了出來。昨夜的事,她也知曉了,卻不知如何開解柳溪溪,隻能陪她一起流淚。

作者有話要說:

☆、柳溪溪求救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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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溪縮在房裡哭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她終於醒悟,眼淚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她不是沒有想過,在枕頭底下藏一把短刀,等安家齊下次來的時候,即使沒能一刀結果了他,也要在他身上留幾個窟窿解解恨。可再往深處一想,頹然泄了氣,這種做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即便報了仇,卻也把自個兒給搭了進去。

且不說安家齊隨身都帶著身手不亞於陸劍一的董茂,就算沒有董茂,這淩霄閣裡也是侍從林立,自己縱能殺得了安家齊,也鐵定逃不出去。到時,安家齊若是死了,自己肯定難逃一死;安家齊若是僥幸撿得一命,自己更沒好果子吃,按照他一貫的驕橫乖戾,隻怕會讓自己生不如死。安家齊固然可恨,可為了他把自己逼進死路卻不值得。

柳溪溪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勢單力薄,實在是難以跟安家齊抗衡,她必須得找個幫手。

安家齊那晚說得了她爹娘的允許,這或許可能。因她離家之前,爹娘便一再強調要她儘快替安家誕育子嗣。

但二哥哥紀雲瑄,安家齊說他也知曉此事,那晚慌亂之下柳溪溪信了,過後倒是疑信參半。紀雲瑄對自己的拳拳關愛,柳溪溪心裡有底。他雖然對安家齊也是情同手足,但絕不至於會眼睜睜地讓安家齊這麼淩/辱自己。

自己回安王府一事,他未加以勸阻,不過是因為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和安家齊重歸於好,但若是他知道安家齊這麼對自己,必不會善罷甘休。熙恩堂上,他為了自己痛打安家齊,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麼?柳溪溪覺得,自己實在有必要去會一會紀雲瑄。

可紀雲瑄卻去了外地公乾,月末方回。柳溪溪無奈,隻能咬牙隱忍,靜待時機。在此期間,安家齊每隔三四日過來一回,每回不過呆上一刻鐘,也不廢話,進門即除衣做事,事畢即穿衣走人,似乎在柳溪溪房裡多呆一息都令他厭煩。

漫長而難耐的等待中,柳溪溪開始後悔,當初自己為何要意氣用事,答應紀崇霖回安王府。那時自己頭腦發熱,一心隻想要跟陸劍一對著乾,看到他震驚發白的麵孔,心裡就覺得解氣。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悔之已晚!

後來陸劍一提出要幫自己逃走,自己卻又因賭氣而拒絕。縱是現在追悔莫及,卻也拉不下臉再去求他了。

八月三十,紀雲瑄回景州。柳溪溪正要尋個借口跟安王妃告假回紀府一趟,紀府裡卻傳來消息,說姚千影昨夜生產,誕下一女,母女平安。彼時溪溪正在花圃中剪枝插瓶,接得喜訊,怔立半晌,連手中花枝掉地也不曾察覺。

翌日,柳溪溪借探望姚千影之名,得了安王妃的允諾,回了紀府一趟。

既是打著探望姚千影的幌子,明麵上總得做做樣子。到了紀府,柳溪溪先去了醉楓樓一趟。

跨入醉楓樓的院門時,聽得小廝正在吆喝著要去給皓公子備馬,知道他尚在院中,柳溪溪心中咯噔一下。今日此來,會不會再見陸劍一?如果再次碰麵,他還會不會提出要幫自己逃走?如果提出,自己要不要答應?心裡正亂糟糟的一團,腳已邁進了正屋。

屋裡繡帷層層,爐香嫋翠煙。姚千影半倚床榻,懷抱嬌兒,臉上母性光輝閃耀。房內人稀聲悄,隻有%e4%b9%b3娘靜候一旁,不見陸劍一身影。

柳溪溪奉上賀禮道喜,又言不由衷地讚了那個粉紅的小肉團幾句。在她看來,那個小家夥皮皺毛稀,膚色通紅,隻會眯著眼睛像隻小喵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