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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273 字 3個月前

臉憤憤然,顯是餘怒未消,正欲言聲,柳溪溪趕緊一把扯住他袖子:“齊哥哥,我們高高興興出來玩的,彆為這點小事掃了興頭。再說了,不就一枝百合花嗎?我以前是喜歡百合,可現在更喜歡菡萏。不如我們趕緊上山,你多采兩枝菡萏給我?”

聽了柳溪溪的話,安家齊臉上稍霽,揮了揮手:“這次看在阿瑄和三妹妹的麵子上,饒你一回。滾遠點,彆礙了爺的眼!”說著,攜了柳溪溪的手,走向了馬車。

柳溪溪悄悄回頭,卻看到身後陸劍一的兩道眼光,像兩把錐子,狠狠地紮在了安家齊身上。

未多時,一行人上了山進了寺。用過齋飯,便舉步前往鏡湖賞荷。

山中幽靜,湖麵開闊;十裡碧潭,蓮葉田田,日映紅荷,青%e8%8c%8e亭亭;風來波瀲,浮香繞岸。如此美景,端的是令人心曠神怡。

安家齊早讓人備下木舟。紀雲瑄、柳溪溪和安家齊同乘一舟,陸劍一及董茂另坐了一艘小舟隨行。

棹移浮荇亂,船進倚荷來。木蘭舟在碧葉裡穿行,時有荷葉掃麵。柳溪溪遊興大發,一會兒攀荷弄珠,一會兒疊葉捧杯,玩得不亦樂乎。後來更是除了鞋襪,坐在船舷邊上光足戲水。紀雲瑄本想說她兩句,但見她與安家齊難得這麼開心,便也把話咽肚子裡,隨他們去了。

“哎呀!有魚咬我的腳!”柳溪溪大呼小叫,樂得咯咯直笑。安家齊正要過來幫她趕魚,柳溪溪卻大叫:“不要趕!有沒有釣魚竿?我看這魚挺肥的,我們釣兩條烤來吃。”

紀雲瑄蹙眉斥道:“佛門聖地,豈容你殺生?”

“不打緊不打緊。這裡已出了瑞光寺,我們吃完再回寺裡就好。”安家齊也來了興致,彎下腰從舟尾的箱子裡翻出一杆釣魚竿。

紀雲瑄還想說什麼,柳溪溪卻杏眼一瞪:“你這個老夫子,不要這麼迂腐。你問問艄公,他們吃不吃魚?吃不吃葷?”

立於船頭撐杆的艄公笑眯眯地回道:“吃的吃的。靠山吃山靠湖吃湖。我們不吃魚,吃什麼?這湖裡的魚肥美鮮嫩,好吃得很。小娘子不嘗一嘗,就白來鏡湖一趟嘍。”

柳溪溪得意地衝紀雲瑄揚了揚眉,紀雲瑄無奈搖頭,隻能作罷,繼續低頭剝蓮子吃。

那邊安家齊已掛上魚餌,將魚鉤丟到了水裡開始垂釣:“等會讓人去找點香茅,我們來個香茅烤魚。”

“不用不用。這裡就有現成的,用荷葉烤,烤好一打開,荷香撲鼻的,那才好吃呢。”柳溪溪和安家齊兩個吃貨,一邊等著魚兒上鉤,一邊咽著口水商議烤魚的做法,把紀雲瑄聽得直搖頭:“罪過罪過。”

這廂正說得熱火朝天的,柳溪溪眼角一瞥,瞅到釣魚竿上的絲線動了動,立即激動地叫起來:“魚上鉤了!快收線!快收線!”

安家齊手忙腳亂地收線,卻不料越急越亂,釣線竟被卡住了。柳溪溪一急,大跨步過去就要幫他扯線,誰知剛好一個波浪打來,輕舟一陣晃蕩,柳溪溪站立不穩,“哎呦”一聲,整個人摔在安家齊身上,連帶安家齊也跌倒在地。

安家齊怕柳溪溪摔到,趕緊鬆開了魚竿,牢牢地摟住了柳溪溪,刹那間軟玉生香。柳溪溪眼睜睜看著那魚竿被魚兒扯著,刷刷幾下溜過了船舷,滑進了水裡,倏忽一下便迅速隱入了荷花叢中,不見了蹤影,不由得哀嚎:“魚!魚!我的烤魚!”

紀雲瑄坐於船頭,搖著折扇輕哂:“無妨!無妨!抱魚歸不如抱美人歸!”

安家齊開懷解頤,柳溪溪霎時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還偎在安家齊懷裡,不由羞了個滿臉通紅。

這邊歡聲笑語,那邊遠遠隨行的小舟上,陸劍一卻一臉的烏雲密布,陰沉沉晦暗暗,仿若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

作者有話要說:

☆、劍一偶得萬字佩

普濟大師留了兩個相鄰的禪院出來,柳溪溪住了一個院子,紀雲瑄與安家齊合住一院。

月上柳梢頭。玩樂了一天,也有些乏了。柳溪溪沐浴出來,換了件家常藕色雲繡裳,披著一頭濕發,於桌前坐了,挑著香膏搽臉抹手,靜香在身後拿乾布細細地幫她把頭發絞乾。

忽然一聲慘叫,尖銳高昂,像一把刺刀,霎時劃破了山夜的靜謐。柳溪溪辨彆出是安家齊的聲音,遽然起身,朝門外猛衝而去。靜香抓著乾布,追在身後大叫:“三小姐!三小姐!你頭發還沒挽起。這樣子怎麼出去見人?”

柳溪溪一路急奔,趕到安家齊的院子裡時,院子裡已圍了一圈侍衛和一眾僧人。她隨便抓了站在最前麵的一個侍衛,張口便問:“出了什麼事?”。

“回稟三小姐,世子在沐浴時,浴桶裡突然躥出了一條蛇。”

“蛇?有沒有毒的?有沒有受傷?”

“這個,在下不清楚,世子還在裡麵……。”

柳溪溪心一急,就要往前去查看,但那些侍衛居然也不讓路,就那麼直直地杵在那裡。“讓開!”柳溪溪一聲斷喝,眾人才不情不願地慢慢挪出一條通道。

當最後一個遮擋視線的人也離開時,柳溪溪恍然大悟,明白那些侍衛為何不願讓她進來了。隻見安家齊臉色蒼白,披頭散發,身上隻披了一件單袍,光著雙%e8%85%bf立在廂房門外,而且,更要命的是,他渾身上下濕淋淋的,輕薄的袍子一沾水,呈半透明狀的粘在身上,若隱若現,曲線畢露。身後的靜香“呀”的一聲用手捂住了臉。

安家齊聽見聲響,回頭一望,瞥見柳溪溪,“啊”的一聲大叫,急急轉過身以袖遮臉:“三妹妹,你……你怎麼來了?”

“我……我來看看你出了何事……”安家齊的這幅狼狽樣,柳溪溪倒是不以為意。畢竟在現代,泳裝的、內衣秀的男子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可安家齊躲躲閃閃的態度,和周圍侍衛側目的眼光,倒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衣不蔽體的那個人是她。

“我……我沒事了。你先回去,我整好衣裳再去找你。快走!快走!”安家齊窘迫得恨不得地遁,隻巴望著柳溪溪快點離開。

柳溪溪疑惑問道:“你真沒事?有沒有受傷?”

“真沒事!你快走!快走!”

柳溪溪正要離開,一轉頭卻看到紀雲瑄急匆匆地從回廊另一端舉步如飛地過來,身上衣裳倒是齊整,隻是一頭墨發,濕漉漉的散在腦後,滴滴答答地瀝著水珠,顯然也是剛從浴桶裡爬出來的。

看到安家齊的模樣,他雙眉緊蹙,對柳溪溪沉聲說道:“三妹妹,你先回你的院子裡去,這裡有我就行了。”

柳溪溪點點頭,轉身出了院子。心裡暗想,這些個酸腐夫子,出了事還這麼窮講究,真是食古不化,墨守成規!要是來一場地震,看他們是逃命要緊還是禮數要緊!

心裡腹誹著,轉過牆角,卻見陸劍一正抱臂倚在她的院子門口,一臉的輕鬆自得。柳溪溪心思一轉,回頭對靜香說道:“你先回屋吧。我有事要問陸公子。”靜香福了一禮,先行進了屋。

柳溪溪一步一步緩緩踏上階梯,盯著陸劍一洋洋得意的笑臉,心裡靈光閃動,霍然明朗。她慢慢問道:“你來這裡乾什麼?”

“看好戲啊!”陸劍一懶洋洋地回答,嘴角一抹得色。跟在柳溪溪後麵,進了院子。

“那蛇是你放的是不是?”

“娘子,你沒憑沒據的,不可冤枉好人。”

柳溪溪轉過身,目光如炬,定定地看著陸劍一。

陸劍一撲哧一聲笑出來:“好啦好啦,彆這麼看著我了。不過就一條水蛇,沒有毒的,咬不死人。”⊕思⊕兔⊕在⊕線⊕閱⊕讀⊕

柳溪溪煙眉微蹙:“就算沒毒的也不好。你放在浴桶內,這萬一要是咬……咬到了……這可怎麼是好?”

“咬到了無非受點皮肉之苦。我說過了是沒毒的,不會致命的。”陸劍一漫不經心地說道,“讓他吃吃苦頭才好,誰讓他一天到晚老惦記著我家娘子!”

柳溪溪臉色微紅,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我是說,萬一那蛇咬到了他下`身,你豈不是害了他一輩子?這玩笑也開得太過火了!”

陸劍一驀地沉了臉,冷譏道:“我倒忘了,他是你未婚夫婿,差點就毀了你的一生‘幸福’!”

“陸劍一!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啊!”柳溪溪也惱了,“不管他是不是我未婚夫婿,哪怕是換了彆人,你開玩笑也不能這麼不知輕重!惡作劇也要把握分寸的,你不能為了你一時的痛快毀了彆人的一生!”

陸劍一冷冷一笑:“為我一時痛快毀彆人一生,這對我來說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你彆忘了,我本就是個殺手,取人性命對我來說都是小菜一碟,何況是放條小蛇捉弄捉弄人!”言畢,袖子一拂,摔門而去。

柳溪溪獨立庭院,看著開開合合晃晃蕩蕩的院門發呆。月光幽冷,如水傾瀉,樹影婆娑,更漏聲聲。

因出了這水蛇事件,雖然安家齊隻是受了點驚嚇,並未受傷,但興致卻因此而大敗。第二天連龍瀑潭也沒去,一早起來便直接打道回府了。

×××××

陸劍一這次顯見是真動了氣,一連好些天,都沒來柳溪溪的流雪軒。每日清晨在暮蒼居練劍時,也是木著一張臉,中規中矩的,除了劍術一句題外話都不接,仿佛真的隻是紀府裡的一個儘忠職守的侍衛而已。

柳溪溪先是愕然,想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這麼小%e9%b8%a1肚腸,索性也賭氣不理他。可沒過幾天,柳溪溪憋不住了,悄眼打量陸劍一,卻仍是一副萬年冰川的模樣,絲毫沒有解凍的跡象。

那天,趁著紀雲瑄去更衣的空隙,柳溪溪一把扯住了陸劍一的衣袖:“你真的不理我了?”

陸劍一回身,微微俯首:“三小姐有何吩咐?若是沒事,恕在下先行告退了。”

柳溪溪氣道:“你一個大老爺們,倒像個娘們似的心%e8%83%b8狹窄睚眥必報。不就說了你幾句嗎?有什麼大不了的?犯得著這樣嗎?”

陸劍一冷聲言道:“三小姐若是看在下不順眼,大可不必理會在下。何必在此拉拉扯扯?”說著,發力一扯,把袖子從柳溪溪手中抽出,轉身揚長而去。

柳溪溪氣結,待要追上去,卻見墨香從回廊下轉了過來,隻得跺跺腳作罷。

回了流雪軒,倚在窗邊把玩著桃木小人,對著天際流雲發了半天呆,還是煩悶不已。想以前跟陸劍一在一起,大多是陸劍一惹她生氣,哄她開心,如今顛倒了個,她倒不知要如何去哄陸劍一了。手裡的桃木小人還是之前在鳳鳴山上時陸劍一為了給她賠禮道歉而雕刻的,如今已被摩挲得溫潤油滑。心裡忽然靈思一動,陸劍一既能雕琢桃木小人哄她開心,她若是送個禮物給他,大約也是能令他消氣罷。

可是,要送什麼禮才好?眼光一轉,瞟到案幾上還沒收回去的針線籮筐,臉上隨即微微一笑,一回生二回熟,不如也做個荷包罷。

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