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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295 字 3個月前

陸劍一相處,卻不知,刻意之下反落了痕跡。

吃過早飯,柳溪溪借口曬太陽,躲進桃樹林裡發呆。不管再怎麼裝若無其事,她還是覺得麵對陸劍一無比尷尬。

正坐在樹下傻傻發愣,頭頂掉下來一小截樹枝,正中柳溪溪腦門。抬頭一看,正是陸劍一那陰魂不散的!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在躲著他嗎?還這麼眼巴巴地找來!

陸劍一坐在樹上,悠閒地晃蕩著雙%e8%85%bf,漫不經心地問:“娘子不想知道我昨天下山乾什麼去了嗎?”

柳溪溪心裡有氣,不想搭理他,自顧自把弄手裡的樹葉,不言不語。

陸劍一從樹上丟下來一個包裹:“喏,給你的。”

柳溪溪抵不住好奇心,打開一看,卻是幾個橙子,還有一個小布袋,裡麵一攤薏米。她一頭霧水:“給我這些乾什麼?”

陸劍一洋洋得意:“‘橙薏’呀!娘子不是跟我要誠意麼?現下有‘橙’又有‘薏’,娘子可還滿意?要是覺得不夠,我還可以下山再去買一些回來。正好近來這兩種東西都在降價……”

柳溪溪眼角狠狠地抽了一抽,啼笑皆非,隻覺得兩天來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的一顆心,終於慢慢安穩,漸漸沉了下來。自己真是好傻好天真,怎能期望陸劍一這種人有真心意?

在陸劍一的想象中,柳溪溪會跳起來,怒火衝天地拿橙子砸他。可等了半天,沒等來預料中的橙子,柳溪溪還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樹底下,低頭撥弄著那堆“橙薏”。陸劍一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自己這回造次了,收斂了嬉皮笑臉的神色,飛身從樹上躍下。

“娘子!”陸劍一蹲在柳溪溪麵前,小心翼翼地叫道。

柳溪溪不應不答,低著頭,看不清她臉上表情。

陸劍一有點慌了,局促地笑笑,說:“好了,我不逗你了。其實我昨天下山是……是給你買嫁衣去了。”

柳溪溪猛地抬頭,直勾勾地盯著陸劍一。眼裡殘留著水霧氤氳,襯得兩顆黑眼珠像浸泡在清泉裡的黑葡萄一樣晶瑩剔透。

陸劍一臉上早已沒有戲謔之色,一臉的誠摯殷切,眼裡柔情繾綣,濃得化不開:“昨兒我在三清鎮上沒挑到合心意的,又趕去定州,看了三家店,才總算挑到一款滿意的。我還去找了定州城裡最有名氣的夏半仙,他說下月廿六是個好日子,宜嫁娶……”

柳溪溪愣愣聽著,隻覺得呼吸有點透不過氣來,腦子裡缺氧,反應不過來。陸劍一,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陸劍一臉上溫柔似秋水,聲音和煦如春風:“娘子既跟我要誠意,我便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地迎你過門,讓天下皆知,從今往後,你柳溪溪就是我陸劍一的娘子,生則同衾,死則同%e7%a9%b4。如此,誠意可夠?”

柳溪溪一顆心砰砰直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兒一個早上,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會兒跌入穀底,一會兒飛上雲霄。她迎著陸劍一柔情四溢的眼光,隻聽見自己腦海深處,“啪”的一聲,一朵花開了。又“啪”的一聲,另一朵花也開了。接二連三的,花開的聲音響成一片,成千上萬的花爭先恐後地一一盛放,連成一片無邊無際的花海。微風輕拂,花枝搖曳,如此的絢麗明媚,如此的燦爛熱烈,如此的春暖花開,如此的幸福!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將陸劍一刻在了心上?絲絲縷縷欣喜歡愉的笑意,從柳溪溪的眼裡洋溢而出,爬上了眉梢,越過了雙頰,妝點了%e5%94%87角。她不勝嬌羞地低下了頭。

陸劍一心花怒放,聲音越發的溫情脈脈:“十裡坡的那一次,娘子既然已記不得了,那便算不得數。這一次,我要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我已經想好了,你到時去定州阿平那裡住幾天,我再用八抬大轎去接你過門。我們還可以包下整個醉仙樓,大宴賓客,熱熱鬨鬨地辦一場……”

話還沒說完,卻見柳溪溪像被蜜蜂蟄到般,一下子抬起頭來,原先含羞帶怯的表情消失得無蹤無影,雙眸似笑非笑,不無譏諷地說道:“在醉仙樓裡擺酒,你也不怕蘇娘傷心?”

這一刻,陸劍一直想咬自己的%e8%88%8c頭,真真是說多錯多!可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陸劍一隻能嘿嘿一笑,尷尬說道:“那是我以前犯下的荒唐事。娘子放心,我已經跟蘇娘說清楚了,自此以後,我們兩不相乾,互不相欠了!”

柳溪溪忿忿剜了陸劍一一眼,可那是發生在她之前的事,她縱是再意難平,又能如何?隻得作罷。轉念想到陸劍一剛才說的嫁衣,又羞答答地問:“那你買的嫁衣呢?”

“我挑的是新出的料子,眼下最時興的款式,隻能量體定製。本來半個月就能做好,但現今料子還沒到貨,店家說可能要一個月後才能拿。我算過時間了,也還來得及……”

話未說完,柳溪溪又被蜜蜂蟄了一下,急急叫道:“量體定製?你昨天又沒有帶我去量,店家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陸劍一笑得促狹:“我夜夜抱著娘子睡覺,娘子哪裡胖哪裡瘦,我哪能不知?”

柳溪溪又羞又氣,撲過去就想擰陸劍一的嘴。陸劍一往後一仰,柳溪溪摔到了他的身上。他一把摟住了柳溪溪,順勢一個翻轉,把她壓到了身子底下。

碧空如洗,白雲悠悠。桃樹林裡寂靜空遠,偶爾幾聲清脆鳥鳴。

柳溪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似乎又要奔出來了,怦怦急跳,自己仿佛都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頭頂的陸劍一,那一對灩漣的桃花眸,柔情蕩漾,像是屋後的那一譚溫泉,暖暖的滑滑的,讓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在其中。

陸劍一的頭慢慢低了下去,輕柔地含住了柳溪溪的如花%e5%94%87瓣。柳溪溪頰如火燒,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全身僵硬如鐵。陸劍一輕笑出聲,動作越發細膩溫存,輕%e5%90%bb細%e8%88%94,微啃慢吮,一番挑逗下來,柳溪溪已化身為一灘春水。

柳溪溪雙目緊閉,渾身打著輕顫,隻覺得一會兒熱,一會兒冷,仿佛置身火冰二重天。這滋味,讓她害怕,又令她歡喜,讓她不由自主地想逃離,又令她無力抗拒地沉迷。

陸劍一望著柳溪溪,隻見她雙頰酡紅,豔若晚霞,一副雲嬌雨媚的模樣,一時心神搖蕩,眼裡暗流湧動。他複低下頭,再次覆蓋上柳溪溪的%e5%94%87。與剛才的春風細雨不同,這次多了些攻城掠地的強勢。

柳溪溪正沉醉在這無邊春光裡,忽覺肩上一涼。睜眼一看,才發覺陸劍一竟不知何時解了她的衣帶,剝了她的外衣,眼下正在解她抹%e8%83%b8的帶子!柳溪溪心一慌,下意識地按住了陸劍一的手:“不……”

陸劍一抬頭,眼光迷離,眸色暗沉。他定定地盯著柳溪溪,輕輕喚了一聲:“娘子!”聲音沙啞魅惑,帶了一絲軟軟的請求。

柳溪溪漸漸在這場對視中敗下陣來,慢慢鬆開了手。

一時春光乍泄,旖旎泛豔。

正你儂我儂時,一隻白鴿飛過來,咕咕地叫個不停。陸劍一頭也不回,隨手摸了一塊小石子丟過去。鴿子一撲棱,偏過身子躲開了,咕咕叫得更歡。

陸劍一不耐,翻身爬起來,找了塊大點石頭想砸過去。剛要揚手,卻見那鴿子飛過來,徑自停在了陸劍一的肩膀上。陸劍一扔了手裡的石頭,抓過鴿子,從它%e8%85%bf上取下一個小紙卷,展開一閱,臉色登時大變。匆匆掩上衣裳,對柳溪溪丟下一句:“我得下山一趟。”急步衝向屋子。

柳溪溪莫名其妙,趕緊跟著起身,胡亂地套上外衣,急急忙忙也跑向屋子。剛出桃樹林,就迎麵撞見陸劍一拿了劍從屋裡出來。“出了什麼事?你這是要去哪裡?”柳溪溪不安地問。

陸劍一步伐稍緩,腳步卻未停,臉上一抹溫柔的微笑,略帶歉意:“我有點急事……幾天後就回來。”說話間,已越過了柳溪溪,邊走邊衝後麵揮揮手,“乖乖在家等我回來。我回來給你帶%e9%b8%a1%e8%85%bf。”∴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柳溪溪望著陸劍一漸行漸遠的背影,腦海裡突然閃過他上次受傷的情景,心裡的那一絲不安,就像平靜湖麵被投進石子泛起的漣漪,一圈圈地擴散開來。心頭一陣慌亂,她不由衝著陸劍一的背影大聲喊了一句:“小心點!”

陸劍一回過頭來,給了她一個燦爛溫暖的笑容。陽光從樹梢漏下,灑在陸劍一身上,恰似給他鍍上了一層耀目的金光,照得他整個人光彩奪目,神采飛揚。

作者有話要說:

☆、劍一重傷命垂危

陸劍一就這樣匆匆忙忙地走了,留下柳溪溪一人在鳳鳴山上,天天掰著手指頭算日子。以前陸劍一也常下山,可從沒有哪一次讓她這麼掛心。

就在柳溪溪心神不寧的時候,陸劍一這邊,正是一片血雨腥風。

事情還要從梅花鏢局的少鏢主梅少衝說起。那梅少衝,是梅家三代單傳的獨根獨苗,自幼被寵得無法無天。仗著生得一副好皮囊,整日裡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的。那次卻不巧,招惹上霹靂門的大小姐白巧鈴,江湖上人稱“暗夜玫瑰”,取其貌美心狠之意。

兩人柔情蜜意,耳鬢廝磨了幾個月,梅少衝心生厭倦,想跟以往一樣始亂終棄,那白巧鈴怎肯答應,不依不饒地糾纏了幾個月,卻始終是郎心似鐵,不肯回頭。正當白巧鈴黯然神傷之際,又不期而然地聽到了江湖傳言,說梅少衝不日即將迎娶自幼定有婚約的青衣派掌門之女殷若若,一時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想要取了梅少衝的狗命。可一來自己技不如人,打不過他,二來若是自己%e4%ba%b2手殺了梅少衝,難免會給霹靂門帶來麻煩。一番思索之後,跑去精風堂,拍下一張麵值千兩的銀票,要買那梅少衝的項上人頭。

精風堂做生意,向來是不問緣由不辨是非,給錢即可。當下接了這一單,交給了陸劍一去做。那一次,陸劍一雖受了傷,卻也不負使命。精風堂,一千銀兩,平安落袋。

梅家傳宗接代的唯一希望就這樣沒了,梅花鏢局的總鏢主梅嘯天悲憤之下,聯絡了武林各門各派,要圍剿精風堂為其子報仇,一時竟從者如雲。名門正派者,對精風堂認錢不認人的做法向來側目,深惡痛絕;而作奸犯科者,往往做賊心虛,整日裡擔心不知哪天精風堂的劍就插到了自己%e8%83%b8口上;各路人馬心思各異,卻都表現得義憤填膺,正氣浩然,欲將精風堂除之而後快。

這一日,梅嘯天糾集了上百人圍聚在精風堂總舵門前,叫囂著要精風堂掌門邱立釗給個說法。雙方一言不合,打鬥了起來。精風堂見勢不好,趕緊放出飛鴿,傳召門下各大高手回來救急。

可憐陸劍一正身處溫柔鄉,花好月正圓,咕咕一聲鴿子叫,生生壞了他的好事。雖心猶不甘,但事關錢袋飯碗,怠慢不得,隻得收起那點綺麗迷思,匆匆下山來護駕。

陸劍一趕到的時候,總舵已是遍地狼藉,血肉橫飛。雙方激戰在一起,場麵一片混亂,刀光劍影,沸反盈天;鏗鏘之聲,不絕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