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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摻和 風流書呆 4367 字 6個月前

鄭哲和吳萱草匆匆趕到,看見渾身染血的『婦』人,表情驟變。

“不應該啊!吃了我的保和湯,她的病應該早就好了,怎會嚴重至此?你們回去之後是不是沒有持續給她用『藥』,或是改了我的『藥』方?”鄭哲一邊把脈一邊急問。

“每天三服『藥』,我們沒有一服落下!”壯漢怨毒道,“我婆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償命!”

“既如此,你們可是在我家的『藥』房抓的『藥』?若是貪便宜,去了彆的『藥』房抓『藥』,我們可不能保證那保和湯始終有效。”吳萱草推脫道。

“放你娘的狗屁!當初我們直接在萱草堂抓夠了七天的『藥』,我婆娘回去之後吃了兩服,肚子又開始疼痛,我堅持讓她吃完,結果她便開始吐血,竟是止都止不住!你們是不是在『藥』裡下了毒?我要去衙門告你們謀害人命!”

壯漢舉著鋤頭殺過來,兩名學徒連忙去攔,唯恐他傷到東家。吳萱草早已派人給薛繼明送了信,薛府的家丁很快便來,她倒也不怕。

鄭哲冒著被打死的風險跑到『婦』人身邊,給她把脈,憂慮的表情已完全被驚懼取代。完了,這人先前來時還隻是發了一些炎症,如今卻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若是嘔血之症止不住,不出一個時辰她就會咽氣!

壯漢見他麵『色』大變,本就熬紅的雙眼幾欲流出血淚,懷抱著最後一絲期望問道:“我婆娘可還有救?”

“我先替她止住嘔血之症再說。”鄭哲勉力維持住鎮定。

“那你還不快開『藥』!”壯漢厲聲催促。

鄭哲連忙衝幾名學徒擺手:“去煎解穢湯,速速送來!”

幾名學徒飛奔而去,見此情景,林淡搖頭歎息:“又錯了。”話落徑直回了杏林春,懶得再看熱鬨。

卻沒料有好事者一直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高聲喊道:“鄭神醫,林大夫說你又錯了!”

鄭哲心頭一陣急跳,卻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閒言閒語,而是拿出一套銀針,一一紮入『婦』人的要『%e7%a9%b4』。

壯漢猛然扭過頭,朝杏林春內看去,卻見林淡已掀開竹簾去了後院,根本不想管這件事。想起她之前的告誡,壯漢心緒翻騰,猶豫不定,卻見銀針一入自家婆娘的『%e7%a9%b4』位,她竟停止嘔血和抽搐,已然恢複了一些生氣,這才打消去杏林春求醫的念頭。

鄭哲抹掉額頭的冷汗,心道一聲好險。所幸他這些天對內勁和針灸的結合運用有了一些新的見解,否則今日定會身敗名裂。嘔血之症止住了,這人一時半刻還死不了。

吳萱草看見他立竿見影的針灸之法,目光微微一閃。

圍觀的路人表情一個比一個緊張,顯然已看入了神。直到此時,他們才吐出一口濁氣,讚歎道:“到底是鄭神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能活命!”

“吐血吐成那樣,他幾針下去就能止住,手法著實是精妙!”

“起死回生,莫過於此!”

在路人的盛讚中,一名學徒端著一碗湯『藥』跑出來,咋咋呼呼地喊道:“快讓一讓,解穢湯來了!這可是救命的『藥』,撞灑了你們誰負責?”

眾人連忙退至兩旁,讓他過去。鄭哲接過『藥』碗,親自喂入『婦』人口中,言之鑿鑿地道:“解穢湯能解腐毒,一碗下去,她腸胃中的破潰立刻就能得到抑製。待我拔.出銀針,你們便把她抬進去,我們慢慢治療,不要著急。”

一群鄉民已冷靜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婦』人,卻沒料變故陡生,『婦』人竟尖叫一聲驚坐而起,上麵吐血,下麵屎『尿』齊噴,模樣慘不忍睹。

圍觀者一邊大嘩一邊急退,議論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之間就不行了?看這樣子是不行了吧?我姥姥死的時候也是這樣,屎『尿』都控製不住!”

“果真是不行了,人已經厥過去了!”

路人退得更遠一些,目中全是驚駭。

壯漢撲上去一聲一聲地喊著婆娘,他的幾個兒女雙目血紅,殺氣騰騰,竟是一副與人拚命的模樣。鄭哲嚇壞了,雙腿軟得走不動路,隻能半跪在『婦』人身邊,不停撚動針尾,試圖做出最後的掙紮。

吳萱草連連喊著救人,卻也無計可施。

不知誰扯著嗓子說道:“林大夫肯定能治!她看一眼就知道你們用錯了『藥』,已經連著警告你們兩回了,你們就是不聽!”

壯漢聽了這話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浮木,立刻抱起『婦』人,跌跌撞撞跑到杏林春門前,一邊磕頭一邊呐喊:“救命,林大夫救命呀!先前是我有眼無珠,不識泰山,我已知錯,求林大夫大人大量,救救我家婆娘吧!我給您磕頭,我給您銀子,求您出來看一眼,求您了!”

壯漢不要命地把腦袋往地上撞,一派深情令人唏噓。他的幾個兒女連忙把荷包裡的銅板和銀子全都掏出來,擺放在杏林春的櫃台上,然後一起跪下磕頭。

竹簾終於動了,林淡緩緩走出來,手裡同樣拿著一套銀針。她沉默不語地握住『婦』人的手腕,仔細探脈,然後把鄭哲的銀針一根一根拔掉,隨手扔到一旁,再抽.出自己的銀針,一一紮入不同的『%e7%a9%b4』道,指尖輕輕一彈,針尾便持續震顫,進而發出嗡鳴。

在這嗡鳴聲中,『婦』人竟緩緩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

見此情景,路人一片大嘩,口裡連連喊著“活了,神仙,了不得”等語,竟是被林淡出神入化的醫術鎮住了!

第143章 神醫27

林淡以金針續命之法好歹保住了『婦』人的一口氣, 這才擺手道:“把她抬進去吧。”

“誒, 好,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壯漢連忙把『婦』人抱進杏林春, 擺放在外堂的一張床榻上。

林淡迅速開了兩張『藥』方, 命仆役去煎,兩服不同的『藥』間隔兩個時辰喂下去,到了傍晚, 『婦』人竟然大好,胃不痛了, 血不嘔了,大小.便也得到了控製。她的幾個女兒和妯娌打來熱水, 拿來乾淨衣物,替她好生收拾一番,再抬出來的時候, 竟然已經有了幾分人樣。

圍觀的路人有的散了,有的卻還守在外麵探頭探腦。倘若林大夫也治不好那病,壯漢定然會鬨起來,屆時又有一場好戲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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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哲失魂落魄地坐在萱草堂門口,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麵, 看見梳洗一新的『婦』人,竟霍然站起,仿佛見了鬼一般。默默等待結果的吳萱草也『露』出驚訝萬分的表情,忍不住疾走兩步, 跨出店門,卻又定在原地不動了。這是她第二次在林淡身上見識到中醫的奇妙。

圍觀的路人一陣大嘩,然後就是源源不斷的讚歎。這才三四個時辰,那麼嚴重的病症,竟然就治好了?這位林大夫年紀雖小,醫術當真不小啊!

林淡卻並不理會旁人的反應和評價,隻是握著『婦』人的手腕認真把脈,徐徐道:“急症已退,表症已消,裡症卻還在,需要日日服『藥』,好生將養。平時不要吃太過辛辣、太過油膩、太過粗硬的食物,多以清淡軟爛為主。我先開一帖『藥』讓你喝著,連喝七日再來我這裡複診。”

“好的,謝謝大夫,謝謝大夫!”壯漢和『婦』人感激涕零地跪下,他們的兒女也跪了一大片。

林淡並不攙扶,隻是側過身子避了避,然後不疾不徐地寫下.『藥』方。她的態度十分平淡,雖是在救人,卻又透著一股超脫世俗之感,仿佛旁人的生死隻不過是她隨意把玩在指尖的一個小物件而已。

壯漢偷偷看了她一眼,表情更為恭敬,甚至產生了一種誠惶誠恐的感覺。他帶來的鄉鄰也都消停了,一個二個低眉順眼,連大氣都不敢喘。

店裡安靜得落針可聞,林淡卻毫無感覺,把七份『藥』用油紙包好,徐徐道:“行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壯漢伸出雙手去接紙包,口中連連道謝。『婦』人在兒女的攙扶下深深屈膝,表情十分感激。

被這些人誤解乃至於衝撞時,林淡未曾惱怒,如今被他們奉若神明,自然也不會得意。她人如其名,一舉一動皆是淡淡,叫人完全不敢去親近。處理完這樁麻煩,她照舊拿起醫書認真翻看,與往日一般無二。

路人對著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卻不能攪擾她分毫。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然變成了如今這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樣,沉靜得像是一潭碧水。

匆忙趕來為吳萱草解圍的薛繼明一直待在對麵的萱草堂沒走。他想著:若是林淡也處理不了這樁麻煩,他少不得要帶著家丁去她店裡支應支應。但林淡的表現卻令他大為驚異,也終於讓他正視了她的改變。

她再也不是那個圍著他轉來轉去,咋咋呼呼的小丫頭了。苦難讓人成長,經曆了背叛、退婚、遠走、誤害他人之後,她已經脫胎換骨,大徹大悟。她沒有逃避自己的錯誤,而是一肩擔起了所有責任。她無微不至地照顧大哥,為了治好他,每日學醫,不敢懈怠,又為了增長見聞磨練醫術,開始在鄉野間行走。

她一年學到的東西,恐怕比人家一輩子學到的還要多。看著她沉靜的側臉,薛繼明滿心不是滋味兒。

鄭哲經過幾番掙紮後,終是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杏林春門前,深深下拜:“敢問林大夫,我先前兩次診治,究竟錯在哪裡?”如果弄不清這一點,他終生都無法釋懷。

林淡抬起頭來睨他一眼,並不拿喬,而是徐徐開口:“那『婦』人送來之時已痛到極致,額頭卻無一滴冷汗,且麵帶紅暈、%e8%83%b8有雜音、嗓音嘶啞,此乃風寒外感、頭痛惡寒之症。她那脘痛嘔逆之症十分嚴重,脈沉反緊,極其明顯,你略略一探,自然而然會被裡症『迷』『惑』,忘了表症。諸症當先解表,你探明了裡症,隻管用『藥』去治,卻忽略了表症。未曾解開表症,治愈她的風寒,你如何能夠開具保和湯?保和湯裡有萊菔子、瓜蔞、枳實、青皮等物,有消導之效,卻加重了她的風寒,以致她腹瀉不止、食不下咽,大大損傷了正氣。不飲食,腸胃之症也就急劇惡化,不出兩日自然躺倒。”

林淡放下醫書,一字一句道:“《內經》有言:上工救其萌芽,善治者治皮『毛』。能治大病的確是你的本事,然而小病小痛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