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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摻和 風流書呆 4281 字 6個月前

麼都要最好的, 住要住豪宅, 吃要吃山珍海味,穿要穿綾羅綢緞,一個月的花銷足夠普通人家富富裕裕地過一年。那時他好歹還是嚴家菜館的老板, 所有收益都歸他花用,林寶田根本不過問, 偶爾還會接濟一二, 日子過得著實滋潤。可如今呢?他拿著掌櫃的月錢卻得養著貴族一般的家人, 這日子怎麼過?

十年下來他的積蓄早就花光了,不得不靠典當家產度日。若是嚴家菜館賺得多,他手頭就富餘,若是嚴家菜館生意慘淡,他也會跟著過慘淡日子,所以橋園飯莊崛起了,他比誰都著急。偶爾想起前程往事,他也會追悔莫及,可後悔有什麼用?狼都引進家門了,哪裡還趕地出去!

眼見今天又是門可羅雀的一天,林老二鐵青著臉說道:“你去橋園飯莊看看,他們那邊是不是又推出一道新菜跟我們打擂台。”

店小二答應一聲後急急忙忙去了,片刻後回轉,語帶驚奇:“果真出了一道新菜,叫神仙無骨魚,一整條魚都沒有骨頭,用『奶』白『奶』白的濃湯燴的稠稠的,口感又鮮又甜,入口即化。我看見永定侯府的老夫人帶著她家的嫡長孫也在,長孫公子從來不吃魚,嫌有刺,今天卻吃得嗷嗷的,直嚷著再來一條。店裡的生意都快火爆了,裡麵的食客舍不得出來,外麵的食客排著長隊等,他家的老掌櫃就讓夥計在門口放了許多長凳供客人歇息,又請了說書的在街口說書,裡麵吃、外麵笑,可熱鬨了。我好不容易才擠進去,鞋都掉了一隻。”

說到這裡,店小二抬起腳讓林老二看自己光溜溜的左足,躊躇道:“掌櫃,您會賠我一雙新鞋吧?”

“賠個屁,滾蛋!”林老二臉紅脖子粗地吼了一聲,隻覺得肺都要氣炸了。我們做烏參,你也做烏參;我們做丸子,你也做丸子;我們煮無骨魚,你也煮無骨魚,還次次做得比我們地道,這擺明了是想砸爛嚴家菜館的招牌!嚴朗晴也是個廢物,堂堂禦廚卻連人家一個民間廚子都比不上,這些年吃乾飯的嗎?

林老二心裡火急火燎的,恨不得拿上一把刀,將橋園飯莊的新廚子給宰了。

就在這時,嚴守業一手拎著鳥籠,一手拿著煙槍,晃晃悠悠地走進來,看見廳堂裡沒有食客,臉『色』就是一黑。林老二忙把橋園飯莊與自家菜館打擂台的事跟他說了,他當即便冷笑道,“與我嚴家作對,活得不耐煩了!打擂台是嗎,好,沒有招牌菜,我看他們拿什麼與我打擂台!”話落從腰間解下一枚令牌,又拿出十張銀票,讓長隨去宮門口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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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由於神仙無骨魚極受食客推崇,林淡破例做了十桌菜,眼見天『色』不早才洗手淨麵,準備回家。就在這時,老掌櫃領著一個麵白無須的年輕男子走進來,表情如喪考妣。

一看見那年輕男子,裘小廚子臉上的笑容也飛快消失了,目中隱現怒火。

年輕男子尖著嗓子說道,“恭喜裘大廚,你家的金『毛』獅子魚、醬釀大烏參、富貴丸子、神仙無骨魚,均被禦膳房看中,準備獻給皇上,入皇家食譜,這是賞賜,你們謝恩吧。”話落把一枚玉如意遞了過去。

那玉如意隻巴掌大小,水頭也不足,顏『色』更稱不上豔麗,若不是刻了“敕造”二字,當真是丟在大街上都沒人要。但僅憑這兩個字,裘小廚子就不得不跪下磕頭謝恩,心中再屈辱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林淡跟著跪下,嘴角卻『蕩』出一抹諷笑。自從嚴朗晴當了禦廚之後,便時常為皇帝尋訪民間美味。誰家菜館做的菜好吃,口碑超群,她便把這家菜館的菜推薦給皇上,然後錄入皇家菜譜。

被她選中的廚子原本還誠惶誠恐十分感激,到後來卻發現——那道菜既做給皇上吃了,他們便不能再拿出去賣,否則就是大不敬之罪。廚子研製新菜,往往要經過幾月甚至幾年的苦心鑽研。可她輕飄飄一句話,就把彆人的心血全部剝奪,還斷了彆人的財路,與土匪沒甚兩樣。

林淡知道嚴家人都是些什麼德行,故而也不驚訝或氣憤,站起身後徐徐道:“勞煩這位公公給嚴禦廚帶個話,就說林淡回來了,想與她再比一次了卻前塵。她聽了自會明白。”話落遞了一張大額銀票。

年輕男子似乎與嚴朗晴十分熟稔,竟不要銀票,而是蔑笑道:“你與嚴禦廚的事,我曾聽她親口說過。當年你不如她,眼下你二人已是雲泥之彆,更何談重新比過?”

“那你就告訴她,這四道菜均是我的作品,與橋園飯莊無關,想要菜方便來南城找我,若是怕了,這事就作罷。”林淡神態自然地收回銀票,嗓音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這四道菜是你做的?”年輕男子也是從禦膳房出來的人,廚藝和味覺都不差,方才已經在前堂嘗過四道菜,自然知道林淡的廚藝究竟達到了怎樣的程度。她的刀功、火候、調味,均已是頂尖水準,比起禦膳房的廚子也不差。方才他敢說“雲泥之彆”四個字,這會兒卻張不開口了。

“自然,”林淡點頭道,“煩請公公幫林某帶個話。”

年輕男子深深看她一眼,甩袖而去。裘小廚子這才回過神來,驚歎道:“師傅,您竟真的與嚴禦廚有仇!您使出渾身解數幫橋園飯莊研發新菜品,就是為了引她出來?”

林淡摘掉沾滿油煙的頭巾,輕笑道:“有仇是真的,卻並非使出了渾身解數。她出招,我接招,僅此而已。世間美味千千萬萬,隻四道菜,又哪裡算得了什麼。”

裘小廚子把她送上車,真心實意地道:“師傅,我覺得您比嚴禦廚強。您舍得把一身絕學教給彆人,那嚴禦廚卻隻會掠奪彆人的心血。無論是做菜還是做人,她都不如您。”

林淡用指關節敲了敲裘小廚子的腦門,這才笑著離去,抵達南城,卻見三岔口胡同圍滿了人,裡麵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哭聲,還有圍觀者竊竊私語道:“萬沒料到這家菜館的老板竟是那等欺師滅祖之輩,連師父的棺材錢都貪!”

“知人知麵不知心,彆看那小老板整天笑眯眯的,內裡不知道多狠毒呢!她們娘倆年紀輕輕都守了寡,這是遭報應了吧?”

“是啊,年輕寡『婦』能把生意做成這樣,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臟,真臟!”

聽到這裡,林淡不用問也知道,嚴家人定是故技重施,跑上門打鬨來了。她迅速擠開人群,果見齊氏頭發『亂』糟糟地坐在地上,臉頰和脖頸處均有抓痕,應該是和彆人動了手,傷著了。放在門口的瓦罐被打碎,鹵汁灑了一地,鹵味則被看熱鬨的人哄搶一空。店裡的桌椅也缺胳膊少腿,小竹和芍『藥』幾個正在清掃,身上都帶了傷。

十年過去,嚴家人還是那般蠻橫,愛把人往絕路上『逼』。可林淡卻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毫無還手之力的林淡。她無視眾人指指點點的非議和輕蔑質疑的目光,把齊氏扶起來,關上大門。

“從今天起,我們店就歇業吧。”她不緊不慢地說道:“趁這段時間得空,你們四處走一走、玩一玩,此間事了,我們就下江南。”

“什麼時候離開京城?”齊氏一刻鐘都不想在京城裡多待,她算是怕了嚴家人。

“快了,娘您先收拾東西吧。”林淡回京城本就不是為了賺錢開店,而是來了結前塵,店麵被砸對她造成不了任何損失,名譽被汙也不能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好,我馬上去收拾行李。我當初就說不要回來、不要回來,可你偏偏不聽。這次走了,我們便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好不好?”齊氏後怕不已地問道。∮思∮兔∮在∮線∮閱∮讀∮

“好,我們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林淡溫柔地安撫齊氏。她自然不會把廚藝比試的事告訴齊氏,免得她寢食難安。在貴人眼中,禦廚隻是伺候人的奴仆,可在普通人看來,他們卻是招惹不起的存在。

眾人整理好店鋪各自睡下,卻沒料後半夜廚房竟然起火了,要不是林淡走南闖北警覺『性』高,很快便醒了過來,恐怕所有人都會被燒死。滅掉火苗後,林淡在牆根下發現一堆燒焦的乾柴和濃重的煤油味,立刻明白這是有人故意縱火,而凶手是誰不用猜就能知道。

第29章 廚娘28

小菜館的廚房被燒得一片焦黑,還好人沒受傷, 倒也萬幸。經此一事, 齊氏徹底被嚴家人嚇住了, 當即就發了高燒。林淡一麵要給她請大夫, 一麵要去衙門告官, 幾乎一整晚沒怎麼合眼。

但放火的人早就跑了,林淡又是個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 衙門自然不會多管。

一夜折騰下來, 林淡已是精疲力儘,為了安撫齊氏,也不敢再住三岔口胡同,天未亮就出了城門,搬到郊區的宅子裡去了。她對嚴家人絲毫不怵,但她不能不考慮母親和一眾夥計的感受。

於是第二天, 發現家鄉菜館徹底關張的南城人傻眼了。昨天嚴家人來鬨的時候,店裡的生意原本極好, 後來大家都趁『亂』逃了單, 還搶走很多吃食。他們肆無忌憚地議論著林掌櫃的私事,用最惡毒的想法去揣測她的為人,卻絲毫不怕她翻臉。因為他們知道, 林掌櫃要掙錢養活一家人,這注定了她不敢得罪食客。

可現在, 家鄉菜館竟然關張了!林掌櫃錢也不賺了, 就這樣走地瀟瀟灑灑。那他們這些背井離鄉的南城人吃什麼、喝什麼?吃慣了最正宗的家鄉菜, 如今再讓他們過回以前那沒滋沒味的日子,誰願意?

“林掌櫃你在不在,該起來開店了!”有那不明就裡的人用力拍打店門,卻得不到絲毫回應,頓時有些急切。他們乾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兒,每天早上爬起來吃一碗林掌櫃煮的麵,晚上回去包一塊小小的鹵味潤潤嘴,已成了習慣。這一碗麵、一塊肉,便是他們一天之中最大的盼頭,也是最好的慰藉,可現在麵沒了,鹵肉也沒了,心裡頓時沒著沒落的,止不住地想今後要是再也吃不到林掌櫃的菜該怎麼辦?

越想越心慌的人更加用力地拍打店門。

昨天還擠在巷口看熱鬨甚至哄搶食物的人,這會兒也都『露』出焦躁的神『色』。從今往後,他們隻能在夢裡吃到最正宗的家鄉菜,而非現實。彆看這隻是一口吃的,對人的心理和生理卻能造成巨大的影響。

“怎麼回事?”湯九擠開人群,擰眉詢問。他和眾人一樣,每天早上雷打不動,必要來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