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1 / 1)

女配不摻和 風流書呆 4332 字 6個月前

著縫隙滲入所致,又似肉沫和山『藥』泥加熱後分泌所致,卷入舌尖細細品嘗才知,那湯汁既有骨髓的鮮,也有肉沫的鹹,還有山『藥』泥的甜,各種滋味完美融合在一起,叫人欲罷不能。

林淡吃得格外仔細,最後把湯汁也喝得一乾二淨,這才滿足無比地歎了一口氣。那行腳商接連吃了三大碗,如今正叫第四碗,他的同伴也都被香味勾出來,把小小的草棚坐得滿滿當當。

林淡吃完豆腐丸子便不走了,見食客越來越多就主動幫老嫗燒柴打水、端碗洗碗。老嫗推辭不過隻能隨她去,待到晚上收工便拿出二十個銅板要送給她當工錢。

“大娘,我不要您的工錢,”林淡把銅板退回去,誠懇道:“我可以每天都來幫您做工,隻求您教我做這道豆腐丸子。”

“你想跟我學做菜?這有什麼……”老嫗話沒說完,一名年輕女子走進草棚,尖酸道:“哪兒來的野丫頭,竟想占我家的便宜。教會了你,我娘的買賣還做不做了?快點給我滾蛋,不然我拿掃帚打你!”邊說邊拉開櫃子,把老嫗辛苦掙來的銅板全揣進自己荷包,眼中滿是貪婪之『色』。

“你不也是跟我學做菜來的嗎?我也沒說不教。”老嫗擰眉道。

“我是你兒媳『婦』,自家人,她算什麼東西?”女子叉腰怒指林淡。

林淡連忙解釋:“嬸嬸彆惱,我每天來給您家做工,不拿錢,學會了這道菜我就走得遠遠的,絕不在此處開店。我家隻有我和我娘二人,勢單力薄,若哪天你們見我在這附近開店,要打要砸且隨你們。”

女子早已聽出林淡是外地口音,想到她不拿工錢是個白得的勞力;又想到自家族人眾多、根深葉茂,不怕被一個外地小姑娘糊弄,於是便同意了,但臉『色』依舊不好,像是施舍一般。

老嫗這才去拉林淡,將她送出草棚後悄悄塞給她一個荷包,低聲道:“好孩子,這是今天的工錢,你偷偷拿著彆聲張。”

林淡正想把荷包塞回去,老嫗已急急忙忙走進草棚,裡麵很快傳來女子的叱罵,似是嫌老嫗今日賺的銅板比昨日少了。這哪裡是來學做菜的,竟是來當祖宗的。

林淡搖搖頭,心裡很不是滋味。

---

是夜,林淡依舊躲在後院練習刀功,傷痕累累的指尖接觸到食材或刀身後總會產生刺痛感,令她頻頻皺眉。切完一根胡瓜,她撿起厚薄不均、粗細不等的瓜絲看了看,終是無奈歎息。

“淡兒,”躲在角落觀察良久的齊氏慢慢走出來,柔聲道:“烹飪是一件快樂的事,彆讓自己背上包袱。這菜咱們不切了,先歇一陣兒好不好?輸給嚴朗晴不怪你,誰還沒個發揮失常的時候。”

林淡微微一愣就明白齊氏定然是想岔了,以為她輸給嚴朗晴便留下了心理陰影,從此無法再拿起菜刀。但林淡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這刀功她還能再練起來,隻是需要時間而已。

“娘,我沒事,您彆擔心。”她並未過多解釋,而是堅定道,“總有一天我會把我們失去的一切都掙回來。嚴家菜做不得了,我便學做彆的菜,天下那麼大,總會有我們的容身之地。”

“誒,好好好,你能想通便好。彆切菜了,快去睡吧。”齊氏『摸』『摸』女兒的腦袋,麵『露』欣慰。女兒最近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卻也越來越堅強果敢,仿佛風吹雨打都不怕一般。

“好,您也早點休息。”林淡把齊氏送回房,自己卻站在廊下許久未動。在這淒清的夜晚,她不自覺便陷入了回憶,但這回憶卻不屬於她,而是來自於那個不知去了何處的“林淡”。

對方留下了濃得化不開的遺憾和不甘,卻也留下了一份深藏於心的情感。她原本是一個嬌嬌俏俏的小姑娘,愛玩愛鬨,卻絕不愛煙熏火燎。林寶田幾次讓她學廚,都被她哭著喊著拒絕了。卻有一日,她無意衝撞了侯府裡的大小姐,差點被打板子,是偶然路過的小侯爺救了她。小侯爺溫柔的笑容從此成為她的執念。

她問小侯爺你喜歡什麼,小侯爺玩笑道:“我愛吃。”於是第二天她便脫掉漂亮的衣裳,穿上灰撲撲的圍裙,走進廚房,一學就是七年。她從來不愛下廚,她隻是為了讓小侯爺多看自己一眼而已。

林淡無法認同她的做法,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這是最可悲的。若是那人離開或厭棄,留給你的隻有腳下的萬丈深淵。

林淡如今要做的就是走出一條自己的路,摔了也好,傷了也罷,便是爬,也總有一日能爬到終點。原主是個廚子,那她就繼續做廚子,天下美味無窮無儘,不愁沒地方學,也不愁無師可拜。

---

從這天起,林淡便跟著老嫗學做豆腐丸子。老嫗有三個兒子,大兒子遊手好閒,二兒子幼時便得病死了,三兒子是老來子,如今才滿七歲,還是嗷嗷待哺的年紀。為了養活兩個兒子,老嫗起早貪黑賣豆腐丸子,委實過得辛苦。好在她手藝絕佳,倒也不用為生計發愁。

大兒媳說是要跟老嫗學廚,卻總愛偷懶耍滑,於是店裡的臟活累活全都歸了林淡。早起煮豆子、剝豆皮、點豆腐,都是她在乾,來回還得擔一百多斤水,差點把她的腰給壓彎。但她從來沒抱怨過一句,隻要能學到東西,再苦再累也不怕。

第7章 廚娘6

林淡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做事卻非常認真,無論老嫗的兒媳『婦』分派多臟多累的活兒給她,她都能默默乾完,且無一絲偷工減料。久而久之,那兒媳『婦』也就放心了,不再時時刻刻盯著她,老嫗便趁兒媳『婦』跑出去偷懶耍滑的間隙教她怎麼點出最嫩滑爽口的豆腐,怎麼做出最鮮香美味的豆腐丸子。

三月過後,林淡學會了這道菜,辭過依依不舍的老嫗,帶著齊氏離開了小鎮。從此以後,她輾轉各地拜師學藝,彆人不願意教,她就在這人的店裡或家裡做活,用誠意打動對方,對方若還是不願,她也不會抱怨,默默離開便好。

她吃遍了大楚國各地美食,也遇見了形形『色』.『色』的人,更體驗了不同的生活經曆,這一去就是十年。

十年後的初春時節,一條山野小道駛來一列車隊,前後均有身強體壯的鏢師護衛,似是某個大戶人家在遷移。行至岔路口時車隊緩緩停下,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從最奢華的一輛車裡跳下來,邁著小碎步跑到最末的一輛馬車前,小聲問道:“林掌櫃,您的病好些沒有?”

“咳咳……”馬車裡傳來一道沙啞的嗓音:“好多了,謝沈老板一路上的關照,盼日後還能相見。”

“好了便好,我這裡還有些補身子的『藥』,您拿去吧。”沈老板趕緊讓小廝把準備已久的禮盒奉上,末了覥著臉說道:“相見,肯定還能相見,您若是在京城開了店,我不遠萬裡也會去光顧。您這一病,我吃什麼都沒滋味兒了。”

聽聲音,馬車裡的林掌櫃應是一位女『性』,而沈老板最後這句話似有調?戲之嫌,但偏偏車裡車外的人都未意識到有什麼問題,竟還齊聲笑了出來。

看見這一幕,守在車隊旁的一名壯漢『露』出嘲諷的表情,又用手肘撞了撞同伴的腰,用口型無聲說道:瞧瞧,半路拚個車也能勾搭上,女人就不該出來拋頭『露』麵。

他的同伴默默點頭,麵『露』揶揄,再去看首領,卻發現他依然坐在馬上,狹長鳳目警戒萬分地盯著各個岔路口,竟無一絲一毫鬆懈。二人心中一凜,這才消停下來。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掌櫃似是擔心自己把病氣過給旁人,隻把車簾掀開一條縫,伸出一雙手去接禮盒,末了吩咐道:“小竹,把我備好的禮物送給沈老板,這些天多虧了沈老板關照,否則咱們可到不了京城。”

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立刻從前麵一輛馬車裡跳下來,懷中抱著一個酒壇子。看見酒壇,沈老板本就紅潤的臉似乎能放光,雖然口中連連謙辭,雙手卻迫不及待地伸過去,細細的眼睛都快笑沒了,“哎呀,林掌櫃真是客氣了,我這也是舉手之勞而已!”邊說邊用力嗅了嗅壇口,『露』出沉醉的表情。

“於您是舉手之勞,於我們卻是大恩大德。時辰不早,沈老板您快出發吧,我們就此拜彆,日後有緣在京中相見,我定然請您吃飯。”林掌櫃語氣誠摯地道。

沈老板越發笑得牙不見眼,反複重申道:“林掌櫃,為防您貴人多忘事,這頓飯我先記在賬本上,日後定然來京城收債。”

“忘不了,再會。”林掌櫃低笑起來。

二人辭彆後,長長的車隊也一分為二,前麵的十輛馬車順著岔路去了膠州,後麵五輛筆直前行,欲往京城。護持車隊的鏢師也分了兩路,其中一路繼續跟隨沈老板,另有三個壯漢墜在林掌櫃的車隊後,打馬徐行。

林掌櫃似乎是透過車簾看見了三人,便派遣一名小廝去打招呼。

小廝麵上有些膽怯,卻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三位大哥,你們是往京城去嗎?”

其中一人似笑非笑地道:“是又如何?”

“是的話,我們掌櫃想雇你們押鏢。隻要能平安把我們送入京城,掌櫃便給你們每人十兩銀子,一路上還包飯食酒水,這樣可好?”

“不好。”壯漢麵上笑哈哈的,說出口的話卻能把人噎死。他的同伴輕哼一聲,似是很看不上十兩銀子。

小廝氣得臉都紅了,卻還是耐著『性』子強調:“三位大哥再考慮考慮吧,我們可是包飯食酒水的。我們的飯食酒水真的很不錯,虧不了您。”

“十兩銀子老子都看不上,還能看上你的吃食?滾滾滾,彆耽誤我們趕路!”壯漢有些不耐煩了,狀似去抽腰間的鞭子。

領頭的男人身材最為高大,氣勢也最為駭人。他皮膚黝黑,容貌俊偉,一條刀疤險險擦過額角沒入鬢發,令他越發添了幾分戾氣。似乎是嫌屬下太過張揚,他冷冷瞥去一眼,兩名壯漢立刻斂容肅穆,解釋道:“我們趕時間,會抄近路回京,無法與你們同行。”

抄近路就得上山,山路崎嶇不平又狹窄『逼』仄,隻有馬匹能穿行,車輛卻是過不去的。小廝聽了這話連忙拱手告辭,臨走飛快看了一眼打頭的那名男子,心裡又是一跳。隻見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上,一雙狹長鳳目冰冷而又銳利,矯健的身材包裹在漆黑勁裝裡,一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