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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就是那麼淡定冷靜,她手裡握有大牌。陳磊心裡越加不安,她那裡來的錢?竟然砸了這麼多進去!她還能跟幾圈?她手裡的牌到底是什麼?她穿著灰撲撲的衣服,進門的時候誰都沒注意到,就連坐到牌桌上也沒人關注,直到她提出洗牌陳磊才看過去,頓時驚豔了一把,她的長相非常漂亮。

陳磊手裡沒錢了,最後一個十塊,他緊緊的攥著。眸光有些紅,靜靜盯著林豔手中的牌。

很長時間,林豔抬頭看著他,表情很認真:“再跟下去也是給我送錢。”

陳磊心裡一震,她把牌扔到了桌子上。“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彆太執著。”

若不是林豔現在缺錢,她萬萬不會選擇賭博,害人害己。

陳磊身子後仰靠在木質的椅子上,發出吱嚀一聲刺耳的響聲,他把兜裡最後一張十塊扔在桌子上,眯眼:“開牌。”

圍觀群眾沸騰。

陳磊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做最後的掙紮,他想也許這個女孩是詐唬:“我倒看看你是什麼牌。”

林豔翻開牌麵,場子一瞬間就靜了下來,逼仄人心的靜。

三個A躺在桌麵上,天牌。

炸金花中沒有比這個更大的牌,陳磊原本是伸長頭來看,下瞬間臉都黑了,清白交夾。半響後抬手摔了麵前的牌,站起來甩袖就走。

有好事的圍觀者翻開他的牌,三張Q!這場賭局真是讓人眼花繚亂,又格外歎息。

林豔並沒有起身,看著那小夥離開,還坐在原地。

新上了一批人,林豔靠在椅子上,贏他那麼多錢是沒想到的事。

林豔又重新恢複平靜,到手的牌看一眼就扔,突然身後一個聲音。

“對A你也不要?”

林豔回頭看到那少年跟在身後,他離的比較近,身上的血腥味混合著腐爛味十分明顯,林豔看了他一眼:“事情解決了?”

少年臉上又多了一道傷疤,盯著林豔看一會兒,才點頭。

林豔從來沒表示過她要幫自己,少年也不自作多情。被丟下是理所當然的事,他站在林豔的身後靜靜的想,他恨這個世界,並不單單是林豔一個人無情。

“出去,在門口等,這一局結束就走。”

少年看她一眼,不問理由轉身就走。

林豔又扔了一把234,小連不如不要。

旁人看到林豔扔出來的牌,不禁嘖嘖,這個人太小心了。

又發出三張牌,林豔看了眼隨後表情就變暖了,彎起%e5%94%87露出些許笑意。林豔坐莊,從兩毛開始跟,這一局彆人的牌應該也不錯。沒人扔牌,都在慢吞吞的跟。這邊自從林豔贏了個大頭後,牌局已經從六個人變成十個人。牌局漸漸從兩毛漲到兩塊,就剩下五個人還在堅持。

林豔抬手托著下巴,表情平靜,嘴角帶著很淺的笑。

視線掃過剩餘的五個人,他們應該都有好牌所以才敢毫不猶豫的跟,林豔就增加籌碼了,直接放了五塊上去,然後笑了笑。

五塊起步,旁人壓力就大了。

都拿起牌看了,看的小心翼翼。林豔拿到小連都敢扔了,那麼小心的人手裡肯定是大牌才敢五塊五塊上,沒有十足把握她不敢玩。太厲害了,彆人陪她就是玩錢。

有兩個人扔牌了,林豔看了,扔出來的牌裡麵有兩個A,之前扔出來的人手裡有K,心裡就有了計較。剩餘三個人,一個坐林豔旁邊,一個坐在對麵。

五塊轉了兩圈,林豔看了眼牌,笑道:“還漲不漲了?”

起哄的人都叫著漲,林豔笑著扔出了一張十塊。笑著歪頭看向旁邊的人,語氣平靜:“還跟不跟了?”

兩個人都在計較,一個年級比較大的三四十歲,躊躇半天:“我不要了。”

他扔出去的牌是JQK,純黑桃。

挺大的牌,就是可惜遇到了林豔,旁邊的人交頭接耳。

坐在林豔旁邊的人二十多歲,躊躇了半天,跟了十塊。

這麼跟了兩輪,林豔笑的很姿意:“我加籌碼了,這麼玩太慢。”

說著她扔出來了一個二十快,玩到這個時候,誰手裡還有那麼多錢呢?

這個小縣城,玩炸金花很少有人扔二十進去的,那是很大一筆。

旁邊的人靠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抬手抓了抓有些油膩的頭發,直接扔牌了。清一色的順,QKA,最大的順。

林豔分明是來攬錢的,運氣也忒好了一點,這真是讓人忿忿不平。林豔把錢收好,也沒開牌麵直接起身:“不玩了。”

轉身就走。

從頭到尾她就贏了兩局,可是算下來有一百塊。

林豔一離座,旁人紛紛去看她的牌,一看之下就傻眼了,特彆是林豔身旁坐的男人憤怒瞬間湧上心頭,起身就朝林豔跑過去:“騙錢的□□!”

手還沒摸到林豔的胳膊,林豔旋起一條%e8%85%bf就把他踹出去兩米遠摔在地麵上,板凳和桌子都撞出去多遠。所有人都傻眼了,林豔看著他,說道:“怕輸就彆賭,騙錢?你知道什麼叫炸金花嗎?讀懂這三個字再來牌場吧,丟人現眼。”說完轉身就走了。

桌麵上,林豔的牌連個對都沒有。

79J,真是十足的諷刺。

林豔走出賭場,抿%e5%94%87,攥緊手指,眯眼看向遠處。她大概不會再來賭場了,永遠都不會來。

蹲在路邊的少年一看到林豔就飛奔過來,探頭往賭場裡麵看了一眼,裡麵熱鬨的很,可他還是什麼都沒問,林豔往醫院走他就跟著。

起風了,太陽躲進雲裡,寒冷就奔湧而來。

林豔兜裡都是零錢,她摸著那些錢,有些臟,膩手。

在醫院門口,林豔忽然頓住腳步,轉頭看向少年:“你以後叫平安。”總不能老叫他喂。

少年一愣,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向林豔,林豔什麼都沒解釋,直接進去醫院。

少年默默念了一遍,他小心翼翼的念出生,眼睛看著林豔消失的背影。他的名字有很多,小時候叫狗剩,奶奶說賤名好養活。爺爺奶奶死了,他就被叫喪門星,後來所有人都叫他小雜碎。垃圾不如的小雜碎,他想,自己有名字了,叫平安。

林豔進去醫院,推開病房的門,大舅和林建成正在說話,聽到聲響他們就一齊看了過來:“豔子,你去哪裡了?”

林豔走進去倒了杯水喝:“四處看看。”

“這都年根了,城裡亂,你可要小心一點。”

大舅交代,林豔點頭。

林豔拉了個木凳子過去坐下,對著舅舅說道:“麻煩你了,天天來看我們。”

“孩子話。”

白棟橫眉,瞪了她一眼,“都是自家人,這麼見外做什麼?”

林豔笑了,說道:“謝謝大舅。”

林建成也開口:“多虧了你。”

“一家人彆說兩家話啊!”白棟是個實誠的人,%e4%ba%b2妹妹一家人,他不舍得苛刻:“咱們不是%e4%ba%b2戚,是%e4%ba%b2人,能幫就幫。”

林建成看著他,表情漸漸黯然,他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e4%ba%b2人。

白棟這次來送了一個煤爐子還有做飯東西,林豔不去他家吃飯,林建成每天都要去食堂吃飯多費錢啊。走的時候又交代頗多,總是擔心林豔應付不過來這些事。

“放心吧舅舅,我都這麼大了!沒事。”

白棟嘴%e5%94%87動了動還想說什麼,林豔就說道:“你早點回去,現在天黑的早,路上不好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白棟也不再多說,騎車離開。

白棟剛走,一個身影迅速出現在自己麵前,又是他。

林豔現在對這個東西都免疫了,轉身往醫院裡麵走,他也跟著進來。

“有吃的我叫你,彆跟著我。”

大概是他那句活下去,堅韌不屈,挺可憐的人,林豔到底是犯了女人通病,心軟。

他嗯了一聲,隨後開口:“我叫平安?”

林豔點頭,不再說話,他站在避風的地方嘴%e5%94%87悄悄的彎了下。

病房裡,林豔在整理舅舅送過來的東西。

“豔子,你今天去那裡了?一身的煙味。”

林豔聞了下自己的衣袖,賭場吸煙的人多。可是這些話她並不想告訴林建成,轉移話題。

“那天大伯和你說了什麼?”

林建成歎口氣沒說話,林豔看了他一眼:“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把你當做%e4%ba%b2人,剃頭擔子一頭熱,你圖什麼?”

“林豔!”林建成突然大了聲音,“彆說了!”

“為什麼不說?不說等你好了繼續去對他們好?我們姐妹過的苦巴巴誰關心過?你那些兄弟姐妹但凡念及點%e4%ba%b2情大概就不是現在這個模樣,你還幻想什麼呢?”

林建成一下子就啞聲了,他還在幻想什麼呢?想著父母兄弟妹妹是有苦衷?

想著,他們不可能見死不救?

林建成也不是什麼好人,可是林豔更討厭林家那些人。他們沉默了一會兒,白棟送來的有麵條和菜,林豔整理了一下,就拎著爐子往走廊上去。醫院可以做飯,但是不能在病房裡做。

再次回來的時候,林豔看了眼情緒有些低落的林建成。

“你想想自己的責任吧,彆總想著倒貼你那些兄弟姐妹。有多少能耐吃多少飯,苦了自己去對彆人好,沒人承你的情。”有的傷就要把腐爛的東西挖掉,才能長出新鮮的肉,漸漸痊愈。

林豔把爐子拎到外麵院子裡,少年蹲在門口一看到林豔出來就快速跟了過來,眼珠子一轉,緊緊盯著林豔。林豔皺眉,沒好氣的說:“看我做什麼?找點柴火去,生火做飯。”

縣醫院院子很大,冬天,除了雪地麵濕漉漉的,林豔也沒找到生火的碎柴火。話落,平安就小跑著出去了,兩分鐘的時間不到,他就抱著一撲碎柴跑回來扔在林豔腳邊,嘴巴動了一下什麼東西咽下去。

乾燥的刨花,還有劈好的柴,乾乾淨淨一看就不是路邊撿的。林豔看了他一眼,他離開就往後退了兩步,抬手擦了下嘴角。站在林豔麵前,搓了搓手,眼睛直勾勾看著林豔。

林豔有些狐疑:“那裡弄得?你剛剛吃東西了?”

“食堂後麵拿的。”對於後麵一個問題他沒回答。

林豔把柴火放進去,隨口問了句:“要的?”

他不說話,林豔轉頭視線看過來,表情漸漸嚴厲:“不問自取是小偷你懂不懂?剛剛你吃的什麼東西?不會也是偷的吧?”

男孩窮成這樣,他會有錢買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