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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就笑了起來,有些看熱鬨的意思:“這還開啥的門,破銅爛鐵又不值錢,身上還背著官司跑都來不及!”

林豔猛的抬頭看過去:“怎麼回事?”

“惹上了王老虎那個惡霸,店就被砸了,後來無路可去這家店主就回了老家。十天前,王老虎突然暴斃公安局懷疑是他做的,已經在追捕,還沒逮到。回頭要是逮到了,你去公安局應該就能看到。”大叔說著呸了一聲,探頭左右看看:“你就彆來找了,回頭公安局的人找上你,又是一樁麻煩事。”

林豔一驚,心中疑惑更深,沉默一會兒,抬頭問道:“為什麼斷定王老虎的死和店主有關?如果他有能力不是早動手了嗎?怎麼會等到現在。王老虎結的仇家不少吧?一個古董店老板多大能耐敢殺人?”這裡所有的事都說不通,公安局敢隨便抓人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又不在公安局上班,隻聽彆人都說王老虎死的地方有件隨身帶的玉佩好像是這個古董店老板的東西——”話還沒說完,裡麵就傳來一聲尖利吼叫。

“這是誰啊?來門口乾嘛?要飯的?”

林豔視線上移,裡屋出來個中年婦女,胖乎乎的身材,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天和自己打牌的女人嗎?

“不掃地在瞎嘮叨什麼?”

中年婦女扯著嗓子嗬斥,一邊朝這邊走:“整天就愛胡扯八道,彆人的事你瞎摻和什麼!”

大叔老臉一紅,麵前林豔還在呢,當著外人的麵就被數落,吼回去:“知道了又不是聾子,整天就愛嘮叨嘮叨,你自己不乾一點正事!”

“你說誰愛嘮叨?誰不乾正事了?”

中年婦女拿著掃把氣勢衝衝的從門裡出來,林豔眉頭一挑轉身就走,這要是被她認出來非得和自己乾一架。身後兩個人已經陷入了惡性循環的罵架中,一個比一個嗓門高,男的罵女的敗家子就愛賭博,女人罵男人沒出息窩囊廢!隨後就聽掃把打在鐵鍁上發出的聲音,林豔嘴角抽了抽,匆匆往遠處走。

還沒出這條街,一抬頭,就對上不遠處站著的少年。他頭發臟兮兮的有些亂,拄著棍眼睛看著林豔,抿著嘴%e5%94%87一臉的無辜。

林豔皺眉:“你怎麼還跟著我?”

“你找宋掌櫃?”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彆找了,你找不到。”

林豔腳步一頓,看過去:“宋掌櫃是誰?”

他抬起袖子擦了下鼻涕,麵無表情的指了指不遠處的店鋪:“就是那家店的掌櫃,你是不是在找他?”

林豔這才想起來,他在縣城混的時間比自己長,誰家住在那裡有幾口人,一個小偷大概是最清楚的。林豔打量他半響,他瘦的可憐,好像風一吹就倒似的。拄著拐棍搖搖欲墜,站在牆角。

“你知道他?”

“找不到,他回不來了。”

男孩往太陽底下站了站,陽光下,他臉上的傷疤異常刺眼。也襯得皮膚更加蒼白,嘴%e5%94%87泛著乾皮,抿了半天。

林豔蹙眉,狐疑的看他一眼:“為什麼?你知道什麼?”

“死了。”

男孩眯了下眼睛:“彆和劉成混,弄不好命會沒了!”

林豔心中一怔,得知這消息的震驚可真是比王老板死還讓人難以接受,她隻停頓了一下,快速上前一步看著男孩的眼睛:“你怎麼知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宋掌櫃怎麼死的?誰殺的他?”

男孩不說話,緊緊抿著%e5%94%87,漆黑眸子靜靜看著林豔。

林豔深吸一口氣,他就像個悶葫蘆,如果不想說誰問也沒用。宋掌櫃死了?心情久久難以平複,這都怎麼回事?“因為什麼而死?”

男孩沉默,看著他細瘦的手指緊緊攥著。無論林豔問什麼他都不說話,林豔也不能強行逼供,就說道:“要吃飯嗎?我給你飯吃,告訴我怎麼回事?”

男孩空洞死寂的眸子一瞬間就複活了,滿懷希望的看著林豔,可還是沒說話。

他是在等自己這句話,也在拿這個消息當籌碼。這個認知讓林豔鬱悶了半響,可現在想要他說出來,也隻有這一個法子。

說到底林豔也就是個農村丫頭,沒門路沒能力,她會的東西著實不多。就懂看個古董,如今這玩古董的莫名其妙都死了,她家裡又是這種情況,難免會有些心急。

臨近中午,臘月時分年關將近,路邊飯館都關門了,林豔在醫院的食堂裡要了兩份麵條。男孩吃的狼吞虎咽,碗都%e8%88%94乾淨了又眼巴巴望著林豔的麵條。她剛吃了半碗,還剩很多。白水煮麵條,加了一把青菜,並不好吃,可對於當時的兩個人來說那是難得美味。林豔挑著麵條,慢吞吞的吃著:“宋老板怎麼回事?”

“掉河裡淹死。”男孩目光灼灼的盯著林豔麵前的飯碗,林豔繼續問;“王老虎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

這是實話,他確實不知道王老虎怎麼死的。

林豔可沒錢再給他要一份,醫院食堂的飯雖然不好吃,但是量足,林豔吃了半碗就撐到了嗓子,早上她還吃了一大塊玉米麵饅頭。就把碗推過去,說道:“你吃吧。”

反正這個小叫花子也不嫌臟,他把碗拉到自己麵前,埋頭狼吞虎咽的吃著,一臉的饜足。林豔眯眼想事,她也沒彆的技能,如果現在林建成沒病她做什麼都不會考慮後果,賺錢的多少,慢慢來就是。可是林建成病成這樣,林豔不能袖手旁觀,現在得多弄點錢。

“你叫什麼?”

“沒名。”

他吃的十分投入,頭都沒抬,隻是聲音聽起來有些失落。

“多大?”

林豔覺得自己得找個幫手,這個男孩吃了自己兩頓飯還欠幾塊錢,總得幫她乾點活。

“十五。”

他回答的很快。

碗見了底,林豔看著他那油膩膩的頭發,有些意外他竟然是十五歲?看那乾乾瘦瘦的樣子撐死了十一二歲,半天開口:“為什麼做小偷?”

他抬眸看向林豔,漆黑眸子深刻平靜:“活下去。”

所有的話都咽回了喉嚨裡,麵前的男孩目光平靜而倔強。林豔沉默了很長時間,低頭笑了笑,站起來:“你欠我兩頓飯,兩塊五的藥費。想要活著,彆再偷東西。聽話,就不會餓死。”

最後兩個字她說的很輕,卻意味深長。

賭場,永遠熱鬨。

林豔進去,男孩跟在身後卻被攔了下來。

“呦?這麼不怕死?還敢來這裡?”

從賭場裡出來了四五個痞氣的青年,說話囂張。

“短命鬼!”

一旁人哄笑,林豔看到他表情變了,眸光從平靜空洞到狠戾,充滿煞氣。這是他的事林豔不會參與,她轉身徑直進了賭場,頭都沒回。這次沒玩麻將,麻將太浪費時間,這回是炸金花。

五六個都是年輕人,林豔玩的很低調。前麵幾把最多是個對,她毫不猶豫的舍棄,如果保證不了自己手裡的牌必須能贏,那就不會要,一直扔了十幾把的牌。林豔主動提出要洗牌,這邊玩的都是男人,就她一個小姑娘,對麵坐著的小夥子還痞痞笑道:“姑娘洗的牌就是不一樣!”

旁人起哄笑了起來,紛紛說了些調?戲的話。

林豔笑了笑沒說話,牌發到手,林豔看了一眼挑眉嘴角翹起。莊家跟了五毛,第一圈差不多人都跟了,林豔看了眼牌,也跟了五毛。對麵那個小夥看她一眼,跟了一塊:“你倒是敢玩。”

那小夥直接扔下一塊五:“繼續啊?”

這回旁邊幾個人都互相看看,不敢再做決定。他%e8%83%b8有成竹的模樣不是裝出來,萬一真碰上大牌,那不上就死的很慘,有兩個人扔了牌。

小夥大概十□□歲,穿著打扮都挺時髦,林豔看了他一眼,他挑釁的看向林豔:“你這牌還留著啊?小心輸到賣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豔跟了一塊五,笑了,目光也犀利起來:“你敢跟我為什麼不敢?賣身是什麼?”

小夥甩了三塊上去,笑的張揚:“敢不敢是膽量問題,牌好不好才是關鍵。”

另一個青年一看勢頭不對,就扔了牌:“我已經搭進去兩塊錢了,不繼續陪你們玩。”

林豔拿起牌看了看,表情凝重起來,在外人看來她是在審視自己的牌到底敢不敢和那小夥硬碰。半響後,她又扔出去三塊:“我跟。”

這下子熱鬨了,三塊錢並不是小數目。

對麵小夥笑了起來:“小姑娘,我勸你彆和我來硬的,死的會很慘。”

林豔笑笑:“誰知道呢,試試嘛賭一把才知道誰會死!”

他直接跟了五塊,炸金花的規矩是隻能多跟不能少了。

林豔又看了眼牌,抬頭,清澈眸子看向對麵小夥:“我錢不多了。”

前前後後,這一局對麵小夥扔進去十塊了,之前他一路都在贏,這會子手裡的錢也沒剩多少了。

“不多那就扔牌唄。”

對麵小夥笑的十分囂張,林豔就扔了張五塊上去。

“再跟一圈試試。”

局麵僵持住了,林豔握著手中的牌,表情平靜扔出去的像是彆人的錢一樣。在場所有人表情都凝重了,十塊錢夠買十五斤豬肉了。小夥摸了摸下巴,旁邊人竊竊私語:“這姑娘手裡不會真握了大牌吧……”

話沒說完,對麵小夥咬牙拍在桌子上十塊錢:“我繼續跟!”

林豔手裡有幾十塊錢,她不怕不夠,到這個時候也不再掩飾,大大方方的跟了十塊錢。這回全場喧嘩了,中午打牌的人都是剛到,紛紛聚集這個桌子麵前。

小夥是莊家,他現在也挺尷尬,要麼再跟十塊錢開牌,要麼就是把牌扔了。

全場都在等他的決定,小夥子扔了個十塊上去:“不開!”

他臉都紅了,再沒有一開始調笑林豔的悠閒。

林豔穿著破爛,打扮也是窮人墨陽,身上肯定是沒錢再跟。他心裡想著,即使麵前女孩握著天牌自己也不怕,拿錢砸死她。他是莊家,林豔要想開牌除非是雙倍壓錢上去。

林豔反倒笑了,眯眼看過去,不緊不慢的跟了十塊上去:“不開。”

這回不單單是小夥震驚,就連其餘的人也是都癲瘋了。這是今天場子裡最大的一個賭局,堆在桌麵上的錢讓人看了眼紅。

對麵小夥猛的抬頭看過來,臉上毫不掩飾的是震驚,可很快就收斂。他緊張了,不斷的摸著自己的牌,湊到眼前看了看,時間好像在那一刻靜止了。

對麵坐著的女孩穿著打補丁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