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
突然從洞口傳來悶響,那個聲音沉悶,應該是重物砸在石板上。可是這裡那來的重物?
林豔坐不住了,麻繩捆在腰上。
她滑下去,地上還放著煤油燈,照亮了空間。應該是正殿,空曠巍峨,可是裝飾又十分不對頭。林豔還沒仔細看,就聽遠處一聲慘叫,她連忙往聲音出跑。
正殿很大,燈光照亮方寸,突然腳下絆住個什麼東西。林豔心道不好,耳邊響起呼嘯風聲。林豔身子一翻就朝角落滾去,無數長矛朝著這邊射來。
這個大殿根本不像墓室,地麵是青石板,乾燥充滿灰塵。林豔摔得滿頭包,下意識往後滾去,退無可退,身後牆壁忽然陷下去,一隻有力的手臂就把她扯了進去。
林豔心臟跳到了嗓子眼,腦袋裡一片空白,這是什麼人?抬手就朝身後人襲去。手腕被捏住,下一瞬間,冷清聲音在耳邊響起:“是我。”
林豔一愣,翻身迅速坐起,漆黑空間裡,她連對方的臉都看不清楚,忙從身上翻出火柴。
還沒劃亮,他就打開了手中的電燈。男人的臉從黑暗裡顯露出來,表情冷凝,另一手拿著把手槍,他是這隊人裡麵最年輕的那個男人。
林豔甚是吃驚,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忙問道:“我爹呢?”
她剛剛聽到的那聲慘叫,很像是父%e4%ba%b2的聲音。
青年看她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抬腳朝石室的另一邊走去。步伐沉穩凜冽,林豔左右看看,這裡也是空曠乾燥,無任何裝飾物。
忙跟上去,她說道:“我爹呢?”
“不知道。”
他丟下兩個字,往前走著。
林豔心急如焚,一群人下來,怎麼剩他一個了?
劈手就朝他的肩膀抓去,男人身子一側就躲開了,轉身深邃黑眸盯著林豔:“不想死,就老實點。”
林豔既然下來了,就必須要帶回父%e4%ba%b2:“怎麼回事?來的那些人呢?為什麼我爹會跟著你們下來。這裡是什麼地方?墓還是什麼?”
冰涼槍口貼著額頭,林豔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連躲都沒躲一下:“如果你要殺我,就不會救我。”
他收回了槍,大步朝前走著。
越走林豔越覺得奇怪,這不是墓。或者說,更像是……祭祀祠堂。
最初她懷疑這裡有個漢墓,是野人山這條河經常會衝下去一些破罐爛銅,早幾年,都因為覺得那種東西晦氣,大多用錘子砸爛。根據出土的那些文物樣式來看,就是漢朝東西。
林豔沒進過這種地下建築,可是本能的覺得沒有任何墓會是如此布局,可既然不是古墓?為什麼會有機關?她沒摸過這種東西,心裡毛的慌。
“這裡有什麼?”
這裡格局明顯不是漢墓也不像是任何朝代的墓室,林豔猜錯了。
“想你父%e4%ba%b2活,就閉嘴。”
話落,林豔突然伸手拉了他一把,子彈就擦著他的麵頰過去。打在身後的石壁上,很大回音,震得耳朵一陣嗡鳴。青年速度也很快,閃身就貼在了牆壁上,抬手就要開槍。
礦燈就照了過來,陳先生的聲音在那頭響了起來。
“是誰?”
林豔回過神來,立刻喊道:“誰在開槍?”這裡麵都是自己人,為什麼會貿然開槍?林豔握緊手中的刀提高了警惕。
對麵腳步聲淩亂,射燈照的人睜不開眼。
“豔子?”
父%e4%ba%b2的聲音,林豔還沒回應,他們就快速的跑過來。隨後父%e4%ba%b2就緊緊抓著她的胳膊,手指還在微微顫唞,聲音有些緊張:“你怎麼跟來了?這裡危險,快點回去。”
他臉上有血,走路一瘸一拐跑過來。
“沈少?”發出這個聲音的是陳先生,他情緒有些激動:“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高瘦青年姓沈?林豔心裡想著,一邊安慰父%e4%ba%b2一邊注意著陳先生這邊。沈少表情冷冽,看著陳先生:“怎麼回事?”
陳先生視線掃過林豔和林建成,躊躇片刻,再開口已經恢複之前平靜:“這地方有點奇怪,撤吧?”
他說完這句話,另外幾人都把視線投在了沈少身上。
☆、第六章
林豔是才進來,聽得雲裡霧裡。
父%e4%ba%b2在一邊解釋,沈少原本打頭走的,突然就沒影了,這會子竟然跑到了入口處。
林豔也覺得這事有些怪你,一路走來,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弄這麼多機關做什麼?
還有,他是要找什麼?
林豔也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一行人走原路返回。
出來,外麵已經大亮。
日頭剛剛升起,朝霞染紅天邊。
“傷的怎麼樣?”
林豔問道。
林建成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嘴%e5%94%87上手上都是血跡,“沒事,回去再說。”
來的時候他們是七個人,現在隻剩四個。
到了家,桃子剛起床,正在燒火。梅子還在睡,林豔就去倒水讓幾個人洗手洗臉。
當初林豔摔到頭時,用的止血土方子。石灰和剛剛生出來的老鼠幼崽捶成糊狀,曬乾,白色粉末,止血效果特彆好。她翻了抽屜,還剩半瓶,就讓父%e4%ba%b2和剩餘兩個人用了。
林豔幫著林桃煮了粥,家裡饅頭吃完了,她烙了餅子。
剛端上桌就被搶食一空,白麵餅子,配著菜籽油,香氣四溢。林桃和林梅坐在廚房門檻上,捧著碗吃的樂滋滋,林豔剛要轉身出屋,就聽那個沈少開口:“你叫豔子?”
林豔回頭看他,林建成接了話:“豔子,去廚房忙著吧。”
林豔點頭,就出去了。
她覺得這個沈少有話要對自己講。
烙餅是費油又費麵,林豔有些心疼這些東西,但是轉念一想,羊毛出在羊身上。等他們走的時候狠狠撈上一筆,把家裡的窟窿填補齊全。
鍋裡隻剩半個餅子,林豔剛吃了兩口,大伯母就來了,進門大約是聞見味,說道:“豔子?這都烙上餅了?你媽呢?”
林豔看了看鍋裡也實在沒東西吃,也不好客套下,隻好硬著頭皮沒讓:“沒在家。”
“難怪呢,你們在家瞎胡吃。”
大伯母話裡帶著數落:“你爹賺錢也不容易,都省著點用,不然回頭斷糧,又要四處借。”林家廚房在院子靠外麵位置,門口朝南,正屋門口朝西。“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林豔心裡思想著,怎麼回事?臉上沒表露什麼:“大伯母是有什麼事?”
“家裡的事,你小孩子家也不知道。”她探頭往院子裡看:“你家來人了?聽張家媳婦說你爹前天夜裡回來了?還帶了生人?”
村子就這麼大,林豔也知道瞞不住。
索性直言:“城裡人,來山裡瞧個稀罕。隔壁村的活做完了,我爹也沒事,就幫人帶路。”
大伯母臉色變了下:“你爹這是怎麼回事?你媽不在家,三個姑娘家,把一群生人帶到家住?鎮上不是有旅行社嗎?沒一點規矩了!”
正說著,林建成就從裡麵出來:“大嫂?”
大伯母臉色依舊難看:“沒弟妹管著,家裡都翻天了?”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林建成一愣,沒明白過來:“大清早的大嫂這是怎麼了?”
林建成在林家算是老實人,從來不爭什麼,可即便這樣,幾個兄弟也沒對他好了。
“二弟你過來。”
大伯母把林建成叫到門外,壓著聲音說道:“你怎麼胡亂帶人回來?咱家三個閨女呢,壞了名聲回頭還嫁不嫁人了?”
林建成被訓的有些抬不起頭:“大嫂,事是這樣的。”
他把來龍去脈大概講了一遍:“這不是馬上都年關了,能賺點錢就賺點,秀娥還懷著孩子,日子也難過——”
“你說給多少?”
大伯母聲音拔高了。“帶路五百?”
林建成還要重複,林豔直接就走了出去。
“大伯母,早上吃飯了嗎?來我家吃點?”
大伯母表情變了,不冷不淡的應了聲。“我在家吃過了。”心思沒在吃上,視線在林建成和林豔身上打轉,片刻後說:“即使是給錢了,這也不能長住,趕緊打發走了。秀娥不在,我不幫著照看,外人還當我這大伯母不稱職呢。”
“說的哪裡話。”林建成有些羞愧:“孩子們都記著大哥大嫂的好,前幾天,家裡出那事,多虧了大哥幫忙。要不是忙,我早就下去好好謝謝大哥。”
林豔看不得父%e4%ba%b2和大伯母說話時候軟弱的樣子,如果酬金到手,她不能讓父%e4%ba%b2掌管。
早先就聽母%e4%ba%b2說父%e4%ba%b2是個孝子,經常拿東西到奶奶家,也會順便送一半給大伯父,自己餓的半死都撐著。
林豔對林建成打了個標簽,愚孝。
大伯母又教訓了幾句,最後說道:“有點錢就攢著,彆胡吃海塞,一點都不懂得過日子。家裡沒個女人不成,胡來。”
林建成歎口氣:“最近我也不在家,苦了孩子,也就今天改善夥食。”
胡吃海塞肯定是針對烙餅事件,林豔忍不住想翻白眼,這也管的太寬了吧。人家吃點好的,這都盯上了。
“豔子也不小了,彆整天跟男孩子似的,外人會說閒話。哪有女孩子掂刀?隔壁張家媳婦那也是個良善人,說你兩句就聽著。小小年紀,跟誰學得尖酸刻薄,沒點姑娘樣,彆人會說你教養不好。”
肯定是張嫂子去大伯母那裡翻嘴了,林豔心裡一股子火氣,笑了聲:“好人去計生辦告我們家?良善就去到處翻嘴?”
“豔子!”父%e4%ba%b2突然嗬斥:“回屋去。”
大伯母也被噎了一下,氣的臉都紅了:“林豔,你怎麼不識好歹!”
林豔原本要回去,她這麼一說,自己倒要理論理論了:“大伯母,咱兩家%e4%ba%b2,還是張嫂子和你家%e4%ba%b2?人家說幾句閒話,你不問青紅皂白就來數落自己侄女。我讀書少,回頭大伯母教教我不識好歹四個字什麼意思。”
林豔表情沉靜,望著大伯母,她確實有點不客氣。
對於這種人,就不要客氣,不然她得寸進尺。
大伯母一愣,臉色就徹底黑了,幾乎是要動手的意思。
林建成到底心裡向著自己閨女,拉了林豔一把,對著大嫂說道:“孩子小,心直口快。”
他給林豔使眼色,林豔轉身就回去了:“今天這事是豔子不對,那張家媳婦做沒做,她自己心裡清楚……”
林豔聽到這裡,就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