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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你。”

到這節骨眼上,林母也隻能這麼辦。

林豔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計生辦的人,如果不是的話,最多虛驚一場,不過有備無患。

林家沒有院牆,林豔吹了燈,插上門閂,囫圇躺進了被窩。

村子裡人家都窮,連個狗都沒有。

靜謐無聲,母%e4%ba%b2這時候連個燈都不敢拿,林豔隻希望她彆摔了。

她這邊被窩都沒暖熱,門就被踹開了。

礦燈刺眼照著屋子裡通明,四五個人吵吵鬨鬨:“人呢?白秀娥。”

林母叫白秀娥,林豔像是剛剛醒來,被人衝過來掀了被子,也是迷迷瞪瞪:“你們是誰?做什麼?怎麼亂進彆人家?”

她這邊一吆喝,隔壁躺著的兩個妹妹就醒來了。

大妹林桃已經十二歲,出來看到這麼多人圍在家門口,氣勢衝衝,也是有些傻眼,聲音帶著哭腔:“大姐!”

林梅裹著單衣,也是嚇得快哭了。

林豔連忙起床,對著幾個凶神惡煞的人說道:“你們找誰啊?”又轉頭對林桃說道:“你去大伯家叫他上來,爹不在家,這些人突然闖進來,我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她給林桃使了個眼色,林桃拉著妹妹就往外麵跑。

林豔不怕他們,當年她敢扛著槍和鬼子乾架,如今能怕了幾個手裡拿著棍子的。

“你爹娘呢?”

為首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手裡拎著棍子,很凶的說:“白秀娥去那裡了?趕緊給我交代,我們抓到了她,可是要打你的。”

林豔身材清瘦,弱不禁風的樣子。

她皺了下眉:“我不知道,昨天就出門了。你們是那個單位的?做什麼?”

“小娟說昨天還見白秀娥在院子裡呢,不可能現在就走了,肯定在家,躲哪裡了?”

林豔怕他們去找,父母待她挺好的。

就突然擋在要翻他們家的幾個人:“你們乾什麼?我大伯還沒來,我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能亂翻?我們家丟了東西誰賠?”

“就你們家這窮樣,能有什麼東西可丟?”

為首男人拎著棍子就砸在了桌子上,桌子被砸壞了,搖搖晃晃要散架。他猛的推開林豔,不耐煩道:“我就是打了你,也不會怎麼樣,屋子裡那樣東西我都能抬走了。就你父母無恥作風,偷偷生了一群,我都能把你們房子沒收了。”

林豔被推到了桌子上,後腰硌了一下,生疼。

他們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人順便找錢,一群土匪,呸,還不如土匪呢!林豔忽然就怒了。一把抓住為首男人的棍子,他正踩著梯子往閣樓上爬,就被拉的摔了下來。

“我大伯沒來,你們就在這裡打人?”

林豔不在乎大伯有用沒用,可是這個時候叫大伯是肯定對的。父%e4%ba%b2不在家,母%e4%ba%b2也不能露麵,大伯要是護不住自己,以後就彆再村裡混了,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她其實能坐視不管,就怕這些人要在屋子裡找不到,追出去找到母%e4%ba%b2。那麼大的肚子了,打掉肯定是要死人,母%e4%ba%b2待她不錯,她不能看著母%e4%ba%b2去死啊。

那男人摔了個%e5%b1%81%e8%82%a1墩,哎呦一聲,另外幾個人也停手了。林豔趁著這個機會就跑出了屋子,去廚房拎了把菜刀,她不怕什麼,林家本來就窮,真是打傷了彆人,要錢沒有命一條。在這村子裡混,楞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那男人拎著棍子追出來,林豔就拎了把刀子站在月光下:“你打啊?我十六歲,砍死你也不犯法。”

這句話是從妹妹的書上看的。

林豔漂漂亮亮一小姑娘,發起狠來,幾個人都楞了。

婦聯主任是女的,四十多歲,一看這場麵,就笑了聲:“豔子,你這鬨的那一出?”

林豔說:“我不認識你,你來我家翻什麼翻?”

“按照國家政策,超生是犯法的你知道嗎?你這鬨死鬨活的包庇,回頭把你一塊抓了,你小小年紀,名聲壞了,還嫁人不嫁人?”

林豔表情沒變,她手裡就拎著把明晃晃的菜刀:“超生?那裡?證據呢?可是你們來我們家亂翻,人證物證俱在。”

林豔是從民國亂世來,腦袋裡沒有超生的念頭。

也沒覺得有多大的罪,怎麼生孩子就要把女人弄死。她聽母%e4%ba%b2說隔壁村裡一婦女,就因為超生被婦聯的人抓走,孩子太大打掉,活生生搭進去一條命。

林豔軟硬不吃,這群人也是沒辦法。

想去找,林豔就拿把刀子橫門口,誰來砍誰。

她不是在開玩笑,那架勢隨時都會砍人,眸光冷成冰碴。

就這麼僵持了十幾分鐘,誰也說服不了誰。

為首男人就怒了:“你彆惹我,到時候我燒了你家房子。”

正說著,林豔的大伯就來了。

“鬨什麼呢?”

林豔大伯叫林建軍,四十歲,一眼看到林豔手裡的刀,嚇了一跳。

“豔子,你拎著刀做什麼?”

“他們來我們家砸東西,還亂翻。”

林豔嘴一撇,就要哭出來,委屈的不得了:“我爹媽都不在家,欺負我一小姑娘,這麼多人拉扯。我是咱們林家的姑娘,哪能被外人欺辱了去。大伯,你可算是來了,再晚幾分鐘,說不定就見不著我這個人了。”

林建軍楞了一下,他有些後悔參與這件事。

老二家兩個閨女死死纏著自己,哭的驚天動地,作為大伯不來不好,可是來了,這事他真不好處理。

一邊是自己的%e4%ba%b2人,一邊是得罪不起的。

林豔一個小姑娘什麼都敢說。

林建軍兩邊頭大,原本想訓斥下林豔,再讓他們抬走點東西,這事就算完了,回頭也好和林建成交待。誰知道林豔硬氣,拿把刀子橫門口,林建軍還沒開口訓斥,她就把話說絕了。

“林建軍,我們是照章辦事,你家譜擺的夠大啊!”

為首男人訓斥他。

林建軍沒辦法,隻好說:“豔子,你讓開。這事你管不了,你娘呢?”

林豔抿了抿%e5%94%87,努力擠出來一滴淚:“我媽昨天就出門了,我不知道。大伯,他們砸我家的東西還打人,這個事難道就沒地方說了嗎?”

“嘿,你這姑娘欠打啊——”

為首男人怒道,連忙被婦聯主任拉住。

雙方人談判,林豔看著時間拖得差不多,母%e4%ba%b2肯定也都藏好了。兩個妹妹哭哭啼啼的回來,她連忙護到兩個妹妹麵前,小聲說道:“你們都回屋子睡覺,誰問什麼都彆說。”

林豔咬的死,林建軍也不好說什麼,談判到最後,眼看著都半夜了。

各讓一步,不準砸東西,進去搜,搜到人就帶走。搜不到,就各回各家。

林豔看事都說好了,這才放心扔下刀子。

隨便搜吧,地窖都搜了沒人。

林豔打死說昨天母%e4%ba%b2就走了,誰說昨天母%e4%ba%b2還在,讓出來對證。

就沒人說話了,這得罪人的事,誰會做?

家裡砸的亂七八糟,那些人就走了。

大伯回頭訓斥林豔:“你一姑娘家,鬨什麼呢?撒潑成這樣以後誰敢娶?你媽呢?你們家的事就是多,亂七八糟,沒完沒了。真不知道你爹怎麼想的,生這麼多姑娘有什麼用!打掉不是正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林豔今天是有些撒潑,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聽大伯這麼說,就有些不大高興了,大伯向來自私,如果今天林豔不是逼著他,他肯定把林建成一家子都賣了:“大伯,這話說的,堂姐們要是聽了不知道該怎麼想。你是我大伯,如果你是外人,不姓林,今天肯定不求你。”

林建軍生了三個女兒,兒子五個月大的時候,被計生辦拉去打掉,從此大伯母就懷不上了。就因為這個,林建軍恨不得白秀娥立刻被拉去做了結紮手術。老太太那棟院子,肯定是誰家有兒子落誰家頭上。

林建軍還要再罵,就聽到林豔說的這句話。表情一僵,瞪著林豔,氣的手指發抖,好半天也說不出來話來。

“大伯,今天這事是該謝謝您,回頭我爹回來,會上門去給您道謝。”

☆、第三章

晚上,妹妹害怕,就和林豔睡一個屋。

“大姐,媽去那裡了?”

林豔現在不敢去找,怕被人跟上。

她雖然不讚成父母生那麼多孩子,生了孩子就要養,生而不養不配為人父母。可是肚子都那麼大了,總不能真的弄死吧。

林豔歎口氣,說道:“彆問了,你先睡。誰問什麼,你和小妹都彆亂說話。馬上我出去一趟,早上要是回不來,你就給小妹做早飯。”

林桃在黑暗裡嗯了一聲。

半夜,林豔就打了個小包袱,裝了些吃食,翻到幾塊錢抹黑去了後山。

山裡寂靜,又是深秋季節,黑暗從四麵八方奔湧而來。

虧得林豔膽子大,她穿著的布鞋露了腳趾,風從那裡灌進去,涼嗖嗖的。

心裡盤算著,以後日子該怎麼過。家裡窮成這樣,隻有一畝多地,根本顧不住吃喝。

林豔沒死之前是跑江湖的人,坑蒙拐騙什麼都做過。如今重生在女娃身上,爹娘齊全,她再出去拋頭露麵,怕是爹娘不同意。何況她對這個世道也不是十分了解,林豔歎氣,這受窮受苦的日子總要結束。

她羨慕上學的娃,幸幸福福的背著書包坐在明亮的教室。她想讓兩個妹妹都讀書,多讀點書,讀大學,以後可是知識分子,說出去都好聽。

前一段時間,秋收後,父%e4%ba%b2在家裡和母%e4%ba%b2商量:“桃子讀到初中,就回來吧,家裡現在真是負擔不起兩個學生的學費。”

林豔得賺錢,她聽村裡人說,隔壁有姑娘在市裡打工,一年也賺好幾百。

翻過兩座山,林豔在一個爛窯洞裡找到母%e4%ba%b2,這都深秋了,母%e4%ba%b2冷的哆嗦,也不敢燒火,就縮在牆角落裡。林豔叫了兩聲,她才出來應。

“豔子。”

林豔跑過去,和她說道:“等天亮你去舅舅家躲躲,翻過這座山,坐船,家裡有什麼事我頂著。”

白秀娥心裡難受:“孩子,可憐你了。”

林豔也沒話可說,找柴燒了一堆火,兩個人的臉頰被火光映的通紅:“過了年,我想出去打工供妹妹上學。”

白秀娥一愣,隨即怒道:“誰讓你拋頭露麵了?”

林豔沒出聲,她知道母%e4%ba%b2定然不會同意。

“你不知道外麵世道多亂,出去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