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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小福妃 百裡砂 4432 字 6個月前

時間必極短,說話亦多用隱語,不會叫你聽懂,更絕不會叫你聽出把柄。我今日叫你親眼看這一出戲,隻是叫你明白,耳聽未必為實,眼見也未必為實,我母子二人,一個占寵,一個占儲,這種事情,以後多的是,你該多想想才是。”

第277章 晏亭月

他緩緩點頭,母妃又道:“你可知,你母後與我有恩?”

他愕然,母妃衝他點了點頭:“你母後與我有恩,你若想知道為何,待你再大些,我便細細同你說。你如今隻需記住,她與我有恩。”

“當初她病重,叫我過去,想把你托付給我。那時,室中隻有我兩人,這是我們兩人的默契。若我不允,此事便當做沒有發生過,但我還是允了,我既允了,便是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兒子,與我所出的沒有任何不同,不管我這一胎生出,是男是女,你都是他們的長兄,該你的,我絕不會叫他們同你爭。”

能說出這樣一番話,母妃真的做到底了。

他若再疑神疑鬼,聽一乾宮人幾句話便疑母妃,便不配為人子。

日子長了,他也恰恰悟出了一二,哪有這麼巧,所有人都恰好不在?哪有這麼巧,無意中就能聽全了前因後果?

細想之下,其實很多事情經不起推敲。

之後母子二人聯手,頗唱了幾出好戲。

後來母妃生下了小妹妹,他最後一絲顧慮也沒了,真的是把月兒當成親妹妹來疼的。

那粉嘟嘟的小團子,生在八月十五,長的也跟個小月亮似的,出奇的明淨漂亮,剛生出來,頭發就特彆好,跟母妃一樣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可愛的叫人心都要化了。

快周歲時,她已經可以發出模糊的“兄”音,天天啃著小拳頭,一見他去,就流著小口水,衝他喊著“羞!羞!”還把小拳頭塞他嘴裡讓他吃,就跟分什麼天大的好東西一樣。父皇還有些吃醋,屢屢說她“月兒為何不叫父皇吃?”

那個小團子,真的是他童年中最甜最甜的東西。

他一直記得那一天。

第二天便是她周歲生辰,他拚命的念書,想給她贏那把溫玉尺子,好送她抓周得巧……

然後奶娘哭著進來,跪下同他道:“殿下,月兒公主不好了……”

他狂奔到永和宮,就看到母妃抱著那小小的身體,哭的昏死了過去。

一恍都十幾年了,再想起來,仍舊覺得心裡難受。

太子長吸了一口氣,丟開書,負手站在廊下。隔了一會兒,卻有人走到麵前叫他:“阿兄。”

太子轉頭時,卻是晏亭月,便點了點頭,溫和道:“亭月過來看娘娘?”

晏亭月笑道:“是呀,慧姨給了我這個步搖,可好看?”

太子瞥了一眼,點點頭,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

十四歲的小少女,明眸皓齒,亭亭玉立。

晏亭月在都城少女中,向以美貌出名,長相與皇貴妃也的確有幾分相似,唯有那雙大眼晴,單獨看也水靈靈顧盼生輝,唯有與皇貴妃一比……卻絕沒有那種“眼角藏%e5%aa%9a”,神清照人的韻味。

還不如唐時玥像呢!

一念至此,太子不由得以手加額,心說他真是魔障了,月兒的屍身,他親手抱過,再說就算月兒還活著,如今都近雙十年華了,唐時玥再怎麼,也絕超不過十三四歲。

不過是人有相似罷了。

他便點點頭:“早點回去。”就側身走了。

晏亭月倒是習慣了少年郎在她麵前失神,不想一向沉穩的太子竟也如此,她愛嬌的嘟了嘟嘴,“太子阿兄也真是的!死盯著人家看!”

身邊的婢女趕緊恭惟:“小娘子好看啊!奴婢也時常看晃了神呢!”

晏亭月翹了翹嘴角:“就你嘴甜!”

婢女覷著她的臉色:“這步搖當真好看,叫那些小娘子們看到,定要羨慕的。”

晏亭月也有些得意,摸了摸那富麗堂皇的步搖,道:“可惜了,我要去秦州,隻能等回來再叫這些人開開眼了。”

婢女愕然:“小娘子真要去秦州?

“當然,”她提了提裙子往前走:“祖母答應了,慧姨也答應了,我就要去秦州,我倒要看看秦州有什麼東西,勾得孟寐樂不思蜀……哼!”

她氣哼哼的走了。

廊下站著的宮女不由得微微側目。

雖然皇貴妃寵她,可說到底也隻是一個拐彎子的親戚,這麼老實不客氣的叫“慧姨”,叫太子“阿兄”,禮數還這麼粗疏……也不知該說她大膽還是輕狂。

有個年輕的宮女忍不住低聲道:“真是個眼皮子淺的!回回來,眼睛直往這些珠玉首飾上瞅!”

“哪裡是眼皮子淺,倒是個土匪性子才是,每一回撒嬌賣乖的,非得扒拉個幾件去,也不管合不合用!”

大宮女琳琅從裡頭出來:“都閉上嘴!規矩白學了麼!”

“琳琅姑姑,”宮女綠玉小聲道:“我就是替娘娘不平,這些年娘娘得的好東西,叫她哄了多少去了!”

琳琅低聲訓斥:“要你多嘴!”

她頓了一頓,又忍不住一歎:“娘娘,也隻是為了心裡頭一個念想罷了。”

此時,安王府中。

晏成淵與義子晏良籌正一坐一站。

晏成淵是安王第二子,今上的堂兄,如今又領禁軍統領之位,掌管北衙六軍,簡在帝心。

他是個不苟言笑的性子,隻平靜的叮囑道:“如今的秦州,不比往日,自種痘之事後,一直都在聖上眼中,處事務必謹慎低調。另外,恩福縣君的療風酒,治好了你祖父,咱們承了她的情份,你既去了,便須上門道謝……”

晏良籌一一應了,一邊又道:“亭月說要跟我去……祖母已經答應了。”

晏成淵濃眉一凝,並不多說,隻擺手表示隨意。

如今聖駕即將巡視西北,但一天未發明旨,他就不便說出來,就道:“下去吧。”

晏良籌施禮退下。

這兩人離開長安不及三日,朝廷便發下了明旨,聖駕不日將巡視西北,旨令太子監國。

這還是太子第一次監國。當然,明延帝也很少離開都城就是了。

明延帝在位近二十年,在霍家鎮守西北關時,明延帝曾兩次巡西北,但自從霍家倒了,就再也沒去過。

很多人都認為,這一次巡視,大半是衝著秦州來的。

畢竟這幾個月,秦州又是種痘,又是水泥的,還有隻有高屋人士才知道的“療風酒”,折騰出來的事兒,可真不少,皇上是一定會去看看的。

第278章 院試

此時的秦州,院試才剛剛開始。

院試要考兩場。正場考試《四書》文二,試一,複試考《四書》文、《小學》論、詩各一。寅時(3點-5點)入場,以不掌燈為限。

許問渠照例在外頭等著,喬桑榆和夏餘暉卻已經回去了。

之前府試唐時嶸拿了案首,而呂蒼的徒弟卻都落了第,許問渠難得小人了一回,帶著他們,去呂蒼那邊告知了一下。

用唐時玥的話來說,就是“痛打了一下落水狗”,然後把他們又恨又氣又不敢發作的表現,寫了信回去,專為哄唐時玥開心的。

誰知道卻無意中暴露了住處,一時間可謂群魔亂舞。

不少人上門拜訪,還有人十分“好心”的勸說許問渠,說兩個徒弟為什麼要一起考呢?自家人同自家爭?為什麼不錯開,沒準兒能各自拿個小三元呢……

還有人說,霍祈陽這麼小,為什麼要這麼著急下場?這麼小就耗費精神,隻怕有損壽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還有人一副看透了的樣子:那霍祈陽本身並不多厲害,可是占了年齡小的便宜,主考官自然要容情一二,將來出個六歲秀才什麼的,也是一段佳話。

許問渠煩了,直接在門上貼了一個拒客令,將人一律擋了。

直到夏餘暉過來,才發現外頭什麼許問渠放話說狀元乃囊中之物,唐時嶸放話說必得四元,甚至還有什麼霍祈陽與唐時嶸如何的麵和心不和,放話說“下一場該我拿案首了”種種,總之各種消息滿天飛,好像他們三個人沒事兒光放話了。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許問渠也不在意,由得他們去說。

之後喬桑榆狀告章誌墨。

章誌墨如今可是個風雲人物。

東風縣考上來的學子本就不多,他與他們是同鄉,自然有不少人過來問他,章誌墨本來就對唐時玥有意見,又不敢衝著她來,如今難得有機會報複一二……就靠著編排他們的是是非非,在這乾學子中混的如魚得水。

誰知道碰上了喬桑榆這一告。

人證是唐時玥之前就查實了的,物證,諸如之前她的房契地契,之後村民的證言,族老對於章家所有人所做的事、所花的錢的證言,都是夏餘暉幫忙準備的,全都是實打實的證據。

這個案子太惡劣,學政官正好拿來殺雞儆猴,於是章誌墨不但功名被革,還被學政派人送回去,協助追回之前的嫁妝銀子。

這一鬨,章誌墨名聲臭遍大街,與他交好的人,忙不迭的撇清,倒叫那些謠言,也莫名的熄了些。

許問渠想起來都有些失笑,心說跟那小娘子待在一起,也沾了她的福氣不成?

…………

唐時玥也沒挑什麼吉日,直接收拾收拾,就搬進了新家裡。

護龍衛當然跟著過來,孟以求也厚著臉皮占了一個房間。倒是小瑤兒和昌瑞,一個要在武館學習,一個要在武館教書,都不能來鎮上,唐時玥就把葉婆子留下了。

還有猞猁猻,唐時玥猶豫了好久,還是決定先弄過來再說,要是猞猁猻實在不樂意,就叫人送回去。

但兩隻猞猁猻也不知道是不是養熟了,對關在屋裡也沒有很大的排斥,偶爾發躁轉圈的時候,唐時玥就帶著它們倆出去練鞭,就跟遛狗一樣。

隻是在山上時,猞猁猻可以陪練,在這種小地方練,唐時玥怕抽著它們,手上不敢使勁,甲十一就安排了人陪她練,唐時玥也沒拒絕。

在這兒離工坊近,確實方便多了。

如今玥工坊的風扇已經到處都是,人力車也在不斷的改良。但因為鏈條的問題不好解決,所以三輪車四輪車進度緩慢,倒是黃包車越弄越好。

唐時玥還叫他們把試驗品送出去叫人試,不幾天,路上就有人力車跑來跑去了,唐時玥有時候還挑一輛坐上,讓他們隨便拉個地方賞賞景。

要是在現代,這種不尊重人權的事兒能叫人罵死,可是在這個時候,她挺高興,拉車的賺了錢也挺高興。

至於甲十一他們要怎麼跟,關她什麼事啊!她才不要管呢!

走到一處小山包時,卻見山上種了不少牡丹、玫瑰,她沒長那根雅筋,對這些其實興趣不大,看過就算了,人都轉回去了,卻忽然一愣,一下子就想起來一個好主意。

精油。

精油用蒸餾法可以做出精油和純露,精油可以直接用,也可以做精油皂,還有其它的一些東西。

如今她可是皇上親封的“恩福縣君”了,一般來說,做什麼都不會被當成妖孽了,所以有些東西也可以儘情的往外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