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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小福妃 百裡砂 4462 字 6個月前

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跳梁小醜,好像他所想所做的一切,都在她眼中無所遁形。

孟以求再也沒想到,她居然連這個也能一眼識穿,一時簡直羞憤難當:“你……你是故意的!”

唐時玥頭也沒抬的道:“我拿生意‘故意’?我跟銀子過不去?”

孟以求啞口無言。

他幾次三番想開口,卻又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人家就差撕破臉直接挑明,也實在是沒什麼可說的了。

孟以求臉上紅的直欲滴血,沉默了許久,才緩緩提筆,簽了契書,低聲道:“我會叫白叔留下,有事你們找他就成。”

他站起來就走了。

當天晚上,孟二少就連夜離開了龍門鎮。隻留下了管事白叔與他們接洽。

說真的,把這麼個大美人慪成這樣,唐時玥的心裡,還有點兒過意不去。

但很快,她就把心思全都放到兄長的科舉考試上來了。

大晏縣試是在每年的二月份,一般考五場,主要就是第一場,稱之為“正場”,第二場稱為招覆。第三場稱為再覆。第四、五場為連覆。

過者稱之為童生。

所考的不外四書文,試帖詩,五經文,詩,賦,策,論,性.理.論等等。每場考一天,黎明前點名入場,限當日交卷,不給燈燭。

提前一天,唐時玥一行人就已經住進了客棧,沈掌櫃叫灶上專門空出來一眼灶,唐時玥可以親手給他們做飯,廚子也可以幫忙。

許問渠帶著三個弟子住了最東邊幾間上房,唐時玥帶著青未了也住在一起。

周娘子臨盆在即沒有過來,隻有唐四叔過來了。陳長青的明算科還在這些考試之後,但他也提前過來了,也占了一個房間,剛好把這邊八個房間全占滿了。

上下住的全都是學子,聚在一起高談闊論,許問渠沒管他們,但唐時嶸和霍祈陽向來是能靜下心來的,根本不喜歡這種場合,就連一向活潑的唐俊琛也沉住了氣,閉門苦讀。

隻是一個小小縣試,可是一整天,客棧門口的人就沒斷過,各自的房間都塞滿了人,一間客房住四五個人都有,隻有這邊提前打過招呼,一個人也沒安排進來過。

唐時玥穿著男衫,塗黑了臉,打扮十分低調。

她去灶下看著廚子做了飯,端上來,從酒樓後門經過的時候,卻一眼瞥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唐時玥一偏頭,卻是唐時進,兩人視線一觸,唐時進跟被燙了似的,迅速收回了目光。

唐時玥也沒在意,就端著飯進了後頭。

大家都聚在許問渠的房間裡,唐時嶸沉默的吃著飯,抬頭時看到唐時玥塗黑的小臉,忽然莫名的鼻子一酸。

幼妹跑前跑後,將一切全都安排的妥妥當當,他隻用埋頭攻讀便好,若是這樣還考不中,那他真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唐時玥一看他的眼神,急道:“阿兄,你不用緊張,真的不用緊張!”

她眼裡活活的寫著“你不會是嚇哭了吧?”

唐時嶸又好氣又好笑:“我知道,我真的不緊張。”

許問渠嘴角勾笑:“行了,沒甚麼好緊張的!我許問渠的弟子,還不至於被區區一個縣試擋住!”

第238章 縣試

唐時玥幾乎一晚上沒睡,給這些人準備了帶去考場的吃食,天亮前又烙好了肉餅,每人吃了一個,就忙忙的往考院趕。

老遠就看到考院門口,數人打著火把,提著燈籠,來回的穿行。

黑壓壓的人群在龍門前麵等著,在衙役的吆喝下,排成五十人一列,唱名入場,又有搜子站在門內,叫人解了外袍搜查,又檢查考籃,防止挾帶。

唐時嶸三個人,也提著考籃迅速的彙入人群,唐時玥和許問渠幾個,隻能在外圍等著。

老遠隻能聽到一聲聲唱名唱保的聲音,足足響了半個時辰,才終於聽到了唐時嶸三個人的名字。

學子唱名入場,發下每頁十四行、每行十八字的卷子十幾頁,另附了空白草紙數張,然後衙役再唱出做保廩生的姓名,廩生確認之後,應聲唱廩生某保,這就是唱保。

唐時嶸先看了一眼霍祈陽,擔心他畢竟年幼,隻怕會張皇失措,但霍祈陽仍舊板著一張小臉,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比唐俊琛還沉穩。

唐時嶸搖了搖頭,與唐俊琛打了個眼色,便跟著衙役按座號坐了。

他的位置不錯,二月的天,還是很冷的,安排到考棚或者穿堂裡的學子肯定受罪,但他這個位置卻還好,正好在避風處。

看著衙役巡行場內,唐時嶸長吸了一口氣,取出了筆墨硯台,心想這會兒玥玥一定在外頭翹首相望,又或者纏著師父問東問西……這麼一想,他微微一笑,心情居然十分的平靜。

唐時玥這會兒,的確如他所想。

看著他們進去,唐時玥的心情,堪比送出高考兒子的老父親。

眼看天都亮了,她問許問渠:“這會兒應該開始考了吧?”

“剛才你沒聽到雲板響?”許問渠慢條斯理的道:“那就是開始了。”

沈掌櫃打著哈欠過來:“阿玥,許先生,咱們上去等吧,我在上頭訂了個桌,能看到這邊放排。”

唐時玥嗯了一聲,幾人就跟著他上去了。

這一桌是沈掌櫃提前訂好的,坐一天就要收五十兩銀子,還不連吃的東西,但位置的確是好極了,一開窗就能看到考院大門。

幾人大開著窗子,各自捧著熱茶喝,唐時玥明明一晚上沒睡,卻一點都不困,追著許問渠問:“你當年考試也這樣?”

“嗯,”許問渠笑道:“不然還單給我立個規矩不成?”

他想到當年,不由得笑了一聲:“我那時年少輕狂,下場之前,曾被人激的放話,不得案首就掉頭回家……現在想想,當真赧顏。”

唐時玥很感興趣:“是誰激的你?”

許問渠笑容微斂:“一個同窗。”

她追問,“是好意還是惡意?還是無意的?”

許問渠笑看她一眼不答,唐時玥又道:“那他中了沒有?”

許問渠點了點頭:“中了。”

唐時玥又問:“他得知你真得了案首時,是甚麼表情?”

許問渠失笑,反手輕輕敲了她一記:“哪來這麼多話!”

“嘖!”唐時玥很不滿:“你這個人,真不會講故事,就一句話,一點都不跌宕起伏,根本沒法子感同身受。你在考場寫文章也這樣?我要是考官一定判你不中。”

許問渠無奈:“我是寫文章,又不是寫戲折子,要什麼感同身受。”

唐時玥悄聲悄氣的湊近些:“先生,那人叫什麼啊?”

做為一個君子,這個問題他是不應該回答的,可是看她這個古靈精怪的樣子,許問渠居然有些難以拒絕。便悄聲同她道:“呂蒼。”

說出這個名字時,他眼神微凝。

當初他斷腿時,呂蒼還曾來“看望”他,在榻前撕破臉,很是說了一些話……他這才明白,這位一直與他交好的同窗,內心居然對他有這麼深的恨意。

他也真是夠糊塗的。

得到答案,唐時玥滿足了,又問:“先生,等他們考到會試,你也參加麼?”

許問渠點了點頭。

大晏鄉試每三年一次,今年剛好是考期,不管幾個弟子能走到哪一步,他已經決定了會參加之後的會試。其實考到舉人,已經可以去吏部選官了,隻是他不想走這條路而已。

唐時玥道:“那你要是會試拿第一,殿試再拿個狀元,以後不就得叫你許六元了?”

“哪有這麼容易,”許問渠搖了搖頭:“之前隻是僥幸而已。”

唐時玥哧之以鼻:“有才華叫什麼僥幸?瞎謙虛什麼!你看彆人誇我聰明我什麼時候謙虛過!”

許問渠不跟她爭,就笑著喝了口茶,然後唐時玥忽然想到什麼,趴過來,眨巴著大眼晴:“先生,聽說都城很時興榜下捉婿哦……”

許問渠猛然嗆到了,咳了幾聲,唐時玥一臉無辜的給他續了茶,一邊繼續八卦:“話說,你一把年紀了,為什麼還不成親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許問渠好歹止住了咳,掀掀眼皮,沒好氣的掃了她一眼。

他今年回家,一直拖到一月底才回來,就是因為家裡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叫他相看人家。

其實他少年時是訂過親的,但因為後來得罪了官員,加上當時腿傷甚重,大家都以為他要成瘸子了,所以女家就找由頭退了親。

如今見他沒瘸,同時大概也因為“許四元”的清名,女家又有重提舊事的意思,被他毫不猶豫的給否了,叫相看的人家也沒去,最後他幾乎是逃家的。

隻是他沒想到,回來之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便是霍祈旌從軍,臨行之前與唐時玥訂了親。

許問渠也說不清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有甚麼意義,隻是覺得……聽得這個消息之後,他衝天的青雲誌,便似澆了瓢冷水一般,又莫名其妙的落下了不少。

唐時玥被他古怪的眼神兒盯的心驚膽戰。

她心說她真是傻了,在古代,許問渠這種二十幾歲還不成親的,絕對是大齡,不對,老齡剩男了,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她不會是不小心戳中了他痛點吧?

她趕緊舉手討饒:“先生我錯了,當我沒問……”

她飛快的坐了回去,縮著脖子慫噠噠的,比兔子還乖。

許問渠再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慢吞吞的喝茶了。

一直等到申時(15點),開始放頭牌,也就是提前出來的人。當先一人二十許年紀,一臉的意氣風發顧盼自雄,簡直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唐時玥也不嫌冷,整個人趴在窗子上,笑指他道:“先生,你當年是不是也這個樣子?”

許問渠橫了她一眼:“我還沒這麼張狂。”

結果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下頭一句話飄了上來,“思齊兄不愧是號稱小許四元的人,才高八鬥,縣案首必垂手可得。”

許問渠:“……”

噗哈哈哈!唐時玥直笑的捂住了臉,連旁邊一直安靜的青未了都不由莞爾。

第239章 縣案首

沈掌櫃哼笑道:“我看未必。”

他低聲跟許問渠八卦:“這個人叫許賢,聽說有幾分才名,因為同姓許,經常被人往你身上扯,叫啥‘小許四元’?我看他那個張狂樣兒,就覺得肯定不中!”

唐時玥忍笑道:“沒準兒人家是腹有詩書氣自狂。”

“不是,”沈掌櫃搖了搖手:“他那種狂,一看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種狂,但凡有點子才華在肚中打底,就不會是這樣的。你要不信,咱們打賭。”

唐時玥白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賭他是案首?我家裡又不是沒人考試!”

沈掌櫃不由一樂,“也是。”

他們嘴上說著,仍舊一直盯著下頭,可是人都出來了,也沒見他們三人。

許問渠倒是有些奇怪,道:“我還以為陽兒會頭牌就出來的。”

唐四叔對許問渠十分尊重,平時不太敢跟他說話,猶豫了一下才問:“許先生,難道阿陽的學問,比阿嶸阿琛都好?”

“倒不是,”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