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隻有累死的驢,可沒有被拉壞的磨。
今晚,她要徹底,全方位報仇,殺殺這頭驢的瘋脾氣!
佟佳不依地撒嬌,故意說道:“不嘛!我還沒有哭得梨花帶雨,千嬌百%e5%aa%9a呢!”
順治躺在那裡,%e8%83%b8口起伏,不住地喘熄,死死盯著佟佳,一字一頓說道:“好啊你,你且等著,這些時日老子太忙,沒有拉弓射箭。從明日起,我就開始練習,你死定了!”
佟佳嗤笑。
蠢驢!
第五十章
自信心受了打擊的順治, 被激起了鬥智,變得有點兒有點瘋。
早上的時候,佟佳聽到身邊窸窸窣窣的動靜, 被吵醒之後剛想要發火, 突然聽到咚的一聲。
她掀起被褥睜眼看去,那點兒火氣瞬間消了,蒙上被褥笑得想打滾兒。
順治來了個鯉魚打挺,打了一半,如同死魚一樣倒下了。手捂著腰摩挲,沉著臉, 生無可戀。
他轉過頭,看到佟佳在被褥裡蠕動, 咬了咬牙, 一把掀開她的被褥, 連著自己的那床一起抱著,滑下炕走了。
佟佳身上一涼,瞪著順治拖著兩床被褥悠然遠去的背影,啞著嗓子罵:“蠢驢!”
“老子一定要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你少囂張!”順治嗓子更啞, 轉回頭, 發狠威脅著她。
佟佳翻了個白眼, 切了聲, 罵了句白癡。
坐起身, 從炕頭的櫃子裡拖出一床被褥, 往身上一裹, 背對著順治睡了過去。
順治看著懷裡的被褥, 再看著炕頭的櫃子。
他從沒有關心炕頭櫃子裡放著什麼, 不曾想道裡麵居然有被褥,顯得他懷裡抱著的這兩床,看上去就特彆蠢。
深深吸了口氣,順治走回炕邊,將兩床被褥,全部堆在了佟佳身上。
佟佳蠕動了下,隻將頭鑽出來透氣,其他的一概不搭理。她喜歡暖和,再蓋兩床也不會嫌熱。
順治氣得頭暈,黑著臉,撲上去將佟佳按在了被褥堆中:“混賬,老子捂死你。”
佟佳在裡麵蛄蛹,蛄蛹了兩下不動了。
順治心驀地揪緊,趕緊鬆開,一把掀開了被褥,緊張不已翻過佟佳,急著問道:“你沒事....”
“吧”字還沒說出口,眼前一黑,%e8%83%b8口發悶,頭咚地撞在炕頭。
佟佳頂翻順治,飛快騎上去,用被褥死死蒙住他:“蒙你個梨花帶雨,千嬌百%e5%aa%9a!”
順治掙紮了幾下,不動了。
佟佳卻沒有放手,用力壓著被褥邊緣,喃喃罵道:“老娘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真以為自己是染坊第一了!”
順治眼前一陣眩暈,心被針紮了下般刺痛。
這個心狠的臭女人,他從來就沒真正下過重手,她卻是真正想他死!
腿一抬,佟佳被掀翻,順治坐起身,眼神冰涼,從佟佳身上掃過,一言不發離開。
佟佳哼了聲,鑽進被褥中,沒心沒肺睡了過去。
到了下午,玄燁從勺園回來時,說道:“額涅,汗阿瑪留在勺園,不回來了。”
佟佳愣了下,哦了聲,說道:“那你快去洗手,我們吃點心。”
玄燁聽到點心,高高興興跑去了淨房,洗完手出來,小嘴裡吃著點心,還巴巴說個不停:“額涅,汗阿瑪騎馬好威風啊,拉弓射箭也很厲害。汗阿瑪說,他是大清巴圖魯。”
佟佳想笑,他是巴圖魯,她就是能倒拔垂楊柳的林黛玉。
玄燁喝了口茶,胖臉蛋上寫滿了佩服:“汗阿瑪還會布庫,這麼冷的天,穿著單衣與侍衛在玩布庫。侍衛都比不過,汗阿瑪一下就把他們抱起來摔倒了,汗阿瑪好厲害啊!”
佟佳頓了下,問道:“你怎麼知道?”
玄燁天真地說道:“汗阿瑪讓我去看的呀!”
佟佳心中冷笑,揉著玄燁的胖臉蛋,“乖,瞧你這張小嘴,還是吃點心吧。”
玄燁眨巴著眼睛,鼓了鼓臉頰,說道:“又嫌棄我傳話了,哼。汗阿瑪不許我說的話,我都不說。汗阿瑪今天又沒下令,不許我說。”
佟佳抬了抬眉,“你汗阿瑪不允許你說哪些話了?”
玄燁烏溜溜的眼睛,咕嚕嚕轉來轉去,笑嘻嘻說道:“汗阿瑪不允許我說呀,我當然不能說。”
佟佳語氣輕柔,慈愛無比問道:“那你說說看,是你汗阿瑪親,還是我親?”
玄燁愣了下,毫不猶豫說道:“額涅親。”
佟佳循循善誘,問道:“那是你汗阿瑪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玄燁頭腦靈活得很,咯咯笑著往後麵躲,“額涅,您彆想套我話,我是男子漢,許諾了就要做到。”
佟佳好氣,不過她不能教壞小孩子,隻得作罷。
隻是順治攔著玄燁不說的話,肯定與她有關。與自己有關的八卦事情,不能知道的話,心總是癢癢的。
造成癢的人,卻不見了蹤影,順治留在了勺園。
第三天玄燁回來,佟佳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膏味,立刻緊張起來,拉著他問道:“你怎麼了,可是哪裡受了傷?”
玄燁忙道:“額涅,我沒有受傷,你看,我好好的呢。”
佟佳不放心,拉著玄燁上下仔細檢查了一遍。見他果然好好的,她鬆了口氣,旋即皺起了眉,問道:“那是誰受了傷?”
見玄燁猶豫著,吞吞吐吐要說不說,佟佳一揚眉,說道:“不說我也知道,是你汗阿瑪,對不對?”
“嗯。”玄燁點了點頭,偷偷瞄了佟佳一眼,說道:“汗阿瑪也沒有受傷,就是腰不舒服,還有著了涼。我去給汗阿瑪請安的時候,汗阿瑪沒讓我進去。我不小心撞到了吳良鏞,他手上的藥打翻了,濺了些在我身上。”
佟佳前後一想,差點沒笑破肚皮。
該!
這麼冷的天氣,穿著單衣玩布庫,就憑著他那身體底子,不生病才怪。
按照這樣下去,他會不會,真在兩年以後再死一次?
佟佳不由得看向擺在條案上的黃曆,起身走過去,撕下了今天的這一張,做起了倒計時。
過了幾天,在冬至的前一日,到了下午的時候,順治終於同玄燁一起從勺園回來了。
佟佳神色如常,像是順治從沒離開過一樣。他麵色沉靜,看不出來情緒,隻眼底一圈青色,好似沒能睡好。
玄燁自己去洗了手,蹦蹦跳跳回到東暖閣。他踢掉鞋子爬上塌,坐在炕桌後,拿起米糕小口吃起來,嘰裡咕嚕說道:“額涅,明日我要與汗阿瑪回宮,冬至有筵席。額涅,您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佟佳吃著茶,頭也不抬說道:“我不回去。”
順治掀起眼皮看了眼佟佳,很快垂下眼眸,不知在想著什麼。
玄燁小臉浮起了不舍,怏怏說道:“冬至大過年,額涅一個人過,我舍不得額涅。”
佟佳笑著安慰他:“我怎麼會一個人呢,童嬤嬤菊香荷香她們都在啊。”
玄燁還是不高興,說道:“可是我不在額涅身邊呀。”
佟佳柔聲說道:“你過完節就回來,又不是要分開很久。”
玄燁放下米糕,撲到佟佳身邊,抱著她的手臂,依依不舍說道:“還有新年,額涅肯定也不會回宮。所有節慶,我都不能與額涅在一起。”
順治放下水杯,起身走過去,拉開了玄燁,麵無表情望著他,說道:“你說這麼多做什麼,她再說,她也不會回去的。吃飽了沒有,吃飽了就去寫功課。”
玄燁應了聲,耷拉著小腦袋往外走。佟佳看得心疼,起身要跟去,順治拉住了她,說道:“彆管,讓他自己去想明白。”
佟佳用力甩開順治的手臂,跟了上去,拉著玄燁的小手,說道:“額涅陪你去寫功課。”
去到東廂留給玄燁寫功課的屋子,佟佳坐在他身邊,細聲細氣解釋道:“我們隻分開一天而已,你彆難過了。”
玄燁想了想,問道:“額涅,您回宮去的話,是不是很不開心?”
佟佳靜默了片刻,坦白答道:“是。宮裡的規矩太多了,我很不喜歡。”
玄燁少年老成歎了口氣,小臉上浮起了笑,說道:“好吧,額涅不開心,就不要回去了。我過完節,馬上回到額涅身邊來,再陪額涅過一次節就是。”
佟佳伸手撥了撥他頭頂的揪揪,笑盈盈說道:“你讓額涅給你打扮,戴上花,額涅比過節還要高興。”?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玄燁立刻護住腦袋,蹭一下溜得老遠,防備地盯著佟佳。
佟佳哈哈大笑,玄燁見她笑,也咧嘴跟著笑。
順治站在門外,聽著母子倆的笑聲,半晌後,掀簾進屋。
佟佳抬眼看去,順治說道:“明兒個朝筵之後,我們馬上回來。”
玄燁瞪圓了眼睛,佟佳更是愣在了那裡。
晚上是冬至家宴,順治這是要桀驁到天了啊!
順治說道:“我的家,在李園。”
玄燁笑彎了眼,順治朝佟佳點點頭,說道:“你出來,不要打擾他寫功課。”
佟佳叮囑了玄燁幾句,留下他自己寫功課。走到門外,順治彎下了腰,佟佳看著他的背,一臉莫名其妙,問道:“做什麼?”
順治說道:“背你回去。”
佟佳抬眼朝正屋看去,就這麼幾步路,背什麼背?
順治不耐煩說道:“快上來。”
佟佳白了一眼,繞過他往正屋裡跑去。順治追了上來,進了屋,一個箭步來到她的前麵,腰一彎,將她不由分說背了起來。
佟佳驚叫一聲,連忙抱住了他的脖子,一氣之下用力勒住了他:“你瘋了!”
順治被勒得唔了聲,往後一仰,罵道:“你個狠心的臭女人,快鬆開些!”
“不鬆!”佟佳氣得罵了幾句,鬆開他,在他頭上亂揉一氣,說道:“你總得說清楚,無緣無故背我做什麼?”
順治頭左右偏著躲開,回頭厲聲道:“說了不許動我的頭,信不信我把你直接扔在地上?”
佟佳哼了聲,挑釁地再揉了幾下。
順治臉色一沉,背著佟佳走到牆壁邊,一轉身,將她抵在牆上,沉聲道:“你從來不關心這些,更不關心我,我生病了也不聞不問。很好,很好!”
佟佳怪叫道:“你生病了,身邊有一大堆人伺候,難道還缺關懷。再說,我又不是太醫!”
“真是心狠啊!”順治神色冰冷,上下打量著佟佳。
背著她,他們的心臟能貼在一起,他想感受一下她的心,究竟是熱還是冷。
她對玄燁很熱,對著他,冷若寒冰。
順治將佟佳往上麵提了提,直視著她的雙眼,嘴角浮起意味深長的笑。
歇息了幾天,沒一天不想念那晚蝕骨般的滋味。
順治看著牆壁,自言自語說道:“不知牆壁夠不夠結實。”
又來了,又來了!
佟佳這幾天養得很好。
她,要開始熬藥渣!
第五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