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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溯一怔。

“方才與你笑的,秦家那姑娘本宮很滿。”見自己從小心思深沉,情冷厲的養子一下頓在那,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樣子,謝皇後沒忍住,連著低笑幾聲。

殷溯:“……”

殷溯完全沒想到謝皇後是在他笑,因為他母後子清冷淡然,從來都不是會隨便跟人開玩笑的子。他們母子倆每次見麵也都是為朝堂大,氣氛或沉凝或嚴肅,很難輕鬆得起來。

可她會兒卻,她剛才是在跟他笑……

殷溯愕然之餘完全沒覺得好笑。不過他對謝皇後素來敬重,倒也不至於為點生氣,隻是有些不解她為什麼要麼做。

謝皇後看出他的不解,卻沒有解釋,隻把手中那本翻看到一半的冊遞給他,味深長地笑聲:“拿回去看看吧,看完你知道何才能叫秦家那小姑娘答應嫁你。”

殷溯:“……”

殷溯著她似帶打趣的笑聲,莫名生出一種類似窘迫的感覺。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隻在頓片刻後,接過那本封皮上一片空,不知道是什麼內容的冊告退。

謝皇後看著他挺拔修長的背影,麵色依然淡然,眼底卻笑深深。

她重端起茶杯抿一口茶,心想下應該能開竅吧。

***

“殿下,皇後娘娘怎麼?她見過秦姑娘嗎?幫你勸她嗎?”

一出鳳棲宮,範戟忙不迭地迎上來。

殷溯正在回想謝皇後方才那番做派的深,聞言瞥他一眼,沒話,快步回到東宮之後,才在他殷殷的期盼下拿出那本冊句:“母後給孤一本秘籍,孤要閉門研究,你出去守著,誰都不許放進來。”

什麼?追求姑娘居然也跟練武一樣,講究招數還有秘籍的嗎?

範戟頓時懵一下,而後不明覺厲地連連點頭出去。

殷溯看著他傻憨憨的樣子,好像看見剛才在謝皇後麵前的自己。

“……”

他抬手揉揉眉心,走到靠窗的軟榻上坐下,之後才把目光落在手裡那本皮冊上。

經過一路的深思,他已經隱約有點猜到冊裡的內容,但在翻開第一頁,看見那個醒目的名時,殷溯還是眼皮重重地抽一下。

《烈女怕郎纏之徐家貨郎娶妻記》——謝皇後給他的,居然是一本怎麼看怎麼不入流的市井小話本。

“……”

他母後那麼清貴高雅的一個人,竟然喜歡看種東西!

殷溯有點難以置信,好半晌才懷著對謝皇後的信任,額角微跳地按下滿心的嫌棄,往後翻翻。

是一個姓徐的窮貨郎喜歡上鄰居秀才家的女兒,想儘辦法後終於贏得美人芳心,成功抱得美人歸的故。

故不長,通俗易懂,殷溯很快看完。

看完後他遲遲沒有起身,而是臉色微僵地靜坐好一會兒,末猛地把那冊往案幾上一扣,倒杯屋裡常備著的清茶一口悶下。

冰鎮過的茶水帶著清爽的涼,消解他從外頭帶進來的暑氣,可卻消不他從耳根開始往臉上蔓延的燙。

殷溯瞪著那本冊,想著裡頭描寫的徐貨郎麵對心上人時的種種表現,還有他那種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反對,他也要娶她為妻的心情,心跳驟然失控的同時,霍然從小榻上站起來。

“殿下?您看秘籍看得怎麼樣?”

門外範戟見屋裡的動靜,忍不住湊到門邊關心道。

“……滾!”

青年的聲音有點啞,著還有點狼狽惱羞的感覺,範戟愣愣,摸著後腦勺納悶地想,難道追姑娘的秘籍,也能看得人走火入魔?

***

殷溯一直在寢殿裡待到天黑才出來。

範戟見他神色常還換一身衣裳,不像是走火入魔出什麼毛病的樣子,心下鬆口氣。

“殿下,天都黑,快用膳吧?”

“不吃,孤出去一趟,你們不必跟著。”殷溯完長腿一邁離開東宮。

範戟看著他像是沒什麼變化又像是有什麼變化的背影,茫然地“哦”一聲。

與同時,秦府,秦昭昭正準備洗澡。

夏日天熱,容易流汗,以秦府的條件又沒法時時供冰,她每天都隻能洗完澡睡覺,不然身上黏糊糊的太不舒服。

會兒雙喜已經為她準備好洗澡水,秦昭昭脫衣裳進水溫不燙不涼的浴桶,感覺整個人都舒暢。

“姑娘你洗快點,彆睡著。”

“唔,知道啦。”秦昭昭一邊應聲,一邊懶洋洋地打個哈欠。

她剛才和雙喜一起把謝皇後賜的那壺果酒喝完。因為喝著喝著喝出興致,她又跑到院子裡的小桃樹下,挖出雙喜前陣子剛釀的桃花酒喝幾杯。結果一不小心喝多,會兒腦袋暈乎乎的,整個人也有點昏昏欲睡。

雙喜見本想留下來伺候她洗澡,但秦昭昭拒絕——她洗澡時向來不喜歡旁邊有人。

因她隻是有點困,神智還是清醒的,加上浴桶裡的水隻沒到她%e8%83%b8口,算真的洗著洗著睡著也不會生什麼危險,雙喜也沒堅持,叮囑兩句後,關門出去。

正好時汪氏送來的丫鬟冬雪找她,雙喜跟著她去後院。

等完回來,已經過將近兩炷香的時,雙喜想著秦昭昭應該已經洗完,準備進屋伺候她穿衣。

誰想剛進門,還沒來得及出聲問秦昭昭洗完沒,後頸被什麼東西快而準地打一下,緊接著她完全來不及反應地兩眼一黑,失去識軟倒在地上。

不是第一次莫名暈倒的雙喜:“……”

她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太子殿下又來找她家姑娘。

可問題是,她家姑娘會兒正在洗澡呢!!!

第59章

殷溯雙喜所想, 目光隨意掃了下四周,確定會再有人打擾後,便疾徐地從暗處走出, 閒庭散步般進了秦昭昭的房間。

房間裡燭火搖曳, 但靜悄悄的沒什麼響。

殷溯指尖微彈滅了外間燃著的油燈, 走至那扇隔斷了裡間和外間的竹製屏風旁站定,微頓片刻後,音如常地叫了一:“秦昭昭?”

沒人應。

隻有比之前微弱了許多的燭光從屏風後泄出,暈開暖黃色的光。

……這是已經睡下了?

想著,屏風後突有響亮的噴嚏伴著嘩啦的水響起,緊接著傳出了少女像是如夢初醒,又像是驚到了的音:“哎呀我怎麼睡著了!”

殷溯怔了一下, 還沒反應過來, 見眼前的屏風上出現了一個曲線玲瓏,毫無遮掩的影子。

“……”

“??!!”

意識到怎麼回事的那個瞬間,殷溯整個人都滯了一下, 隨即耳根火燒似的燙了起來。

他呼吸微亂地僵立片刻,猛背過了身要出去, 卻想在這, 屏風後突傳來“啊”的一驚叫, 緊接著聽“碰”的一巨響,有什麼東西重重砸在了地上。

“……!”

殷溯眉心重重一跳, 又聽裡頭的人悶呼痛,頓顧上其他, 轉過身大步衝了進去。

屏風後秦昭昭頭暈目眩,狼狽已地側趴在地上。

大概是剛剛睡醒又起身太快的緣故,她在穿衣服的候突一陣頭暈, 這會慎摔滑在地。

這一下摔得輕,毫無防備的她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尤其是重重磕在了浴桶邊上的膝蓋,更是一陣令人牙酸的劇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咬著下唇停抽氣,希望這疼痛快點過去,誰想在這,眼前忽壓下來一個高大的黑影,緊接著她便覺得腰間一緊身體一輕,整個人被一雙有力的大手騰空抱了起來。

“傷到哪兒了?”

低沉熟悉,卻比平沙啞許多的男在耳邊響起,秦昭昭到口的尖叫一下頓在了喉嚨裡,變了一句下意識的:“磕、磕到膝蓋了……”

因為她的話,視線自覺往下一移,結果猝及防地看見了一片未曾掩藏好的玉色山巒什麼的,殷溯:“……??!!”

他步子猛地一滯,隨即觸電般移開視線,加快腳步將懷裡隻著褻衣的少女往床上一放,扯過旁邊的薄被將她整個人裹在了裡麵。

“太子殿下您您您怎麼來了!!!”劇痛緩過,智回籠,秦昭昭臉色爆紅的同,差點揪著自身上的薄被跳起來,“你你你我我我剛——”

殷溯背過身,耳根的燙意停往臉上蔓延,剛剛抱過她的雙手更是灼熱得像是要燒起來,但麵上卻隻狀若無事地從停滾動的喉間發出了一輕嗤:“你什麼你,沐個浴都把自摔這樣,笨死了。”

他平淡嫌棄的態度讓羞窘得恨挖個地洞鑽進去的秦昭昭愣了一下,勉強緩過了一點。

“我、我是一下沒站穩……”

“行了,趕緊把衣服穿好,孤有事問你。”心跳一下一下,徹底失去了平的沉穩,殷溯閉著眼,讓自回想剛的事,可某些畫麵卻像是刻印在了他的腦子裡,怎麼都無法抹去。

秦昭昭道他在想什麼,聞言沒敢看他,隻在怔了一瞬後,紅著臉音小小地應了一:“好,我、我馬上穿好。”

殷溯這飛快地抬步去了外間。

***

秦昭昭穿好衣服後沒有馬上出來,而是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剛的事隻是意外”,又使勁往臉上扇了扇風,臉上的熱度稍稍降下去一些之後,努力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的樣子從裡屋走出。

而一看見殷溯的身影,她的臉又無法自控地紅了起來,心下也忍住直想躲閃。

……,剛那種事真的太尷尬了,她縱有再厚的臉皮也撐住啊嗚嗚嗚。

“好了?”殷溯卻是一臉淡地看向她,語氣隨意地問了句,“孤有點餓了,你這有吃的麼?”

這話來的太突,秦昭昭呆了好一會兒回過“啊”了一:“我、我這隻有一些小零嘴,殿下吃麼?”

“拿來孤看看都有什麼。”

“……哦。”秦昭昭被轉移了注意力,一倒也顧上尷尬了,進屋拿了個裝著自愛吃的諸如山楂糕、芝麻糖之類的小零嘴的方形木盒出來。

這些東西都是殷溯愛吃的,但看著秦昭昭緋紅的臉蛋和躲躲閃閃,敢看他的眼睛,他沉默片刻,還是隨手從那木盒裡拿了塊芝麻糖放進嘴裡。

結果下一刻,他被口中驟炸開的甜膩味道狠狠刮了一下嗓子。

……這什麼玩意兒!也太齁了!

太子殿下臉色發僵,用力抿著嘴角把口中的糖塊囫圇咽了下去,末了違心地擠出一句:“味道錯,哪兒買的?”

秦昭昭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愣愣地看了他半晌,而後突開口:“這家的芝麻糖我都覺得太甜吃下,殿下真覺得味道錯麼?”

殷溯:“……”

殷溯色微僵地抬目看她,秦昭昭也終於有勇氣抬頭跟他對視了。

但對上他的目光沒一會兒,她忍住咬著唇了出來。

她還以為他真的那麼淡定,一點都沒把剛的事放在心上呢。可原來他隻是演技好,實際上根本沒比她從容多少,否則也會用這樣完全符合他作風的笨拙方式來化解尷尬。

又想到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