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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妹妹?!你、你剛才去哪兒了?怎麼竟不在屋裡?!”

看著見到自己後臉色微變,脫口而出的王雅芝,秦昭昭一怔,莫名有種被人質問了的感覺。不過這會兒她沒時間深想,因為下一刻,王雅芝就跑上來握住她的手,一臉擔憂地說:“方才怎麼找都找不到你,我都要嚇死了!不過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竟弄成了這樣?”

一旁站著的幾位貴女聽見這話,紛紛看了過來:“她就是那個疑似被刺客劫走了的秦家三姑娘?”

“應該是,不過她這個樣子不像是被劫持了,倒像是落了水……”

秦昭昭聽得一臉懵:“什麼刺客?什麼劫持?”

見她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幾位貴女也有些驚奇,其中一個口齒頗為伶俐的,忙把剛才發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

然後秦昭昭才知道她們口中所謂的刺客,不是彆人,正是她自己。

“……”

***

原來根本就沒有什麼刺客,所謂的刺客是忠義侯許成澤——也就是那個意圖對秦昭昭不軌的男人編出來的。

因為秦昭昭逃跑時鬨出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在她隔壁換衣裳的那位姓陳的姑娘。那位陳姑娘聞聲跑來,看見頭破血流的許成澤和被秦昭昭砸破的窗戶,嚇得失聲尖叫,引來了許多人。

大家見此紛紛問許成澤發生了什麼事,許成澤沒法說自己偷雞不成倒蝕把米,隻能說自己是喝多了酒想到客房休息一下,卻不想這客房裡竟藏著一個來曆不明的“刺客”。

因他滿臉血做不得假,平日裡名聲也十分不錯,眾人都沒有懷疑他的話。長寧公主會大動乾戈地派出府衛四處查找“刺客”的下落,也是因為這個。

至於為什麼大家會把秦昭昭和這個“刺客”聯係在一起,那是因為王雅芝說事發的時候,秦昭昭也在這院子裡換衣裳,可事後大家找來找去怎麼都找不到她人,這才有人猜測她會不會是被刺客給抓走了。

“不好意思啊王大姐姐,叫你擔心了,不過你們說的刺客我連影子都沒見著呢,”弄明白事情的始末後,秦昭昭眉頭一皺,立馬解釋道,“剛才正要進屋換衣裳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耳墜掉了一隻,因為這副耳墜是我表姐送我的及笄禮,我很喜歡也很看重,就趕緊原路折回去找了,沒想到找得太專注沒注意看路,竟不小心踩空落了水。幸好兩位丫鬟姐姐路過將我救了起來,還好心地脫下自己的外裳給我擋風,不然我這會兒還在那水池裡泡著呢!”

這話聽起來合情合理,加上她還說出了具體的人證和物證,大家一聽,基本都信了。

隻有王雅芝一個字也沒信。

因為她是親眼看著秦昭昭進屋,也是親眼看著許成澤在她之後跟進去的。

王雅芝也知道秦昭昭十有**就是那個打傷許成澤的“刺客”,可她想不通秦昭昭一個中了迷香的小姑娘,是怎麼在那種情況下打傷許成澤一個大男人,還成功逃離現場的。加上許成澤已經發話,將一切歸在莫須有的“刺客”頭上,她便也隻能順勢把話題往“秦昭昭被刺客抓走了”這上麵引。

因為許成澤瞎編出來的刺客是男的,而秦昭昭一個未婚小姑娘,要真是在換衣服的時候被刺客劫走過,名聲也會受損。

如此一來,今日的計劃也不算完全失敗。

可沒想到秦昭昭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反應極快地編出了一套連她都找不到漏洞的說辭,當眾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王雅芝麵上慶幸地說著“原來是這樣”,心下卻是猛然一沉,又躁又亂——事情辦成這樣,她都不知道怎麼跟自家姑母,也就是英國公夫人交代了。

***

秦昭昭還不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那位看似溫和大度,對她親近有加的未來婆婆設計的。急中生智地編了那麼番話保住自己的名聲後,她就以“有點凍著了,想早點回家休息”為由跟眾人告辭了。

大家都表示理解,王雅芝也不好阻攔,隻能安排馬車送她回家。

中了迷香受了驚嚇,又在水裡泡了許久,還吹了好長時間的風,秦昭昭這會兒頭重腳輕的其實已經快撐不住了,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堅持了一路,直到回到家看見雙喜的臉,她才心弦猛然一鬆,放任自己軟倒在地。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正在收拾屋子的雙喜嚇了一跳,一個箭步衝過來扶起了她。

“我沒事……”看著她滿是焦急的臉,秦昭昭鼻子一酸,眼淚滾了出來。她委屈巴巴地抿著小嘴,忍了忍到底還是沒忍住,哭著改了口,“不對,我有事,差點出大事了!嗚嗚嗚!雙喜姐姐,有王八蛋欺負我!”

她生性樂觀,心性堅強,很少哭鼻子,雙喜見此先是驚了一下,隨即就心疼壞了。偏偏她嘴笨不知道該怎麼哄人,最終隻能心慌意亂地憋出一句:“哪個王八蛋欺負你了?我去打死他!然後再、再把他祖宗十八代挨個挖出來鞭屍——”

眼淚一下滯住的秦昭昭:“……”

那、那倒也不必。

“姑娘?”見她臉上掛著淚,呆呆地看著自己不說話,雙喜越發心焦,也是這時她才發現秦昭昭渾身都濕透了,又見她小臉凍得發白,她頓時什麼都顧不得了,趕緊抱起她往裡屋跑,“這怎麼身上全濕了!快先把濕衣服脫下來!”

秦昭昭回神往她懷裡拱了拱,抽抽搭搭,聲音小小地說:“我要洗澡要吃東西,還要喝暖乎乎的小奶酒。”

“好好好我這就去準備!”

雙喜說完趕緊把她身上的濕衣服剝了下來,之後一邊燒熱水一邊給她煮了薑茶和小奶酒。

薑茶驅寒,秦昭昭捏著鼻子喝了一碗,又就著小奶酒吃了點東西,身體漸漸暖和了起來。這時熱水也燒好了,雙喜伺候著她洗了頭洗了澡,又小心翼翼地給她被假山壁蹭破的胳膊上了藥,之後才重新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秦昭昭卻沒有回答——徹底放鬆下來的她,在氤氳的熱氣中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秦昭昭揉揉眼睛爬坐起來,有點驚訝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不過睡完這一覺她感覺舒服多了,就是喉嚨有點乾疼,應該還是有點涼著了。

她皺皺鼻子,倒也沒覺得意外,就是想起那些苦苦的藥,心裡有些抗拒。

“醒了?”

黑暗中突然響起的男聲嚇了猝不及防的秦昭昭一跳,她心下一凜,幾乎是閃電般抄起了自己的枕頭:“誰?!”

“……孤。”

認出殷溯的聲音,秦昭昭一愣,倏地瞪大了眼睛:“太子殿下?您、你怎麼會在這裡?!”

第23章

“因為某人放了孤的鴿子, 孤等了半天沒等到人,隻好親自過來看看她哪來的膽子了。”

青年似笑非笑的聲音從不遠處的窗邊傳來,秦昭昭這才想起自己答應過, 會在宴會結束後去雲來酒樓跟他彙報情況的事兒。⑦思⑦兔⑦網⑦

“……”她一下就心虛了, 不過想到事出有因, 自己也不是有意爽約, 又趕緊抬起了頭,“殿下彆生氣,我不是故意的,那什麼, 我在宴會上被人暗算了, 不得已才提前回家的。”

殷溯知道秦昭昭提前回家了, 也聽說了眾人以為她被刺殺許成澤的刺客劫走, 最後卻發現是個烏龍的事兒。但他並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裡。

“暗算?”他聲音一頓,“說說, 具體怎麼回事。”

屋裡沒有點燈, 雙喜也不見蹤影, 秦昭昭回神後,先是問了殷溯問雙喜的下落,得知她人就在外間睡覺後,才放心地爬下床, 摸索著找了件外衣穿上,又跑到桌邊倒了杯茶水咕嚕咕嚕灌下, 覺得喉嚨稍微舒服一些了,才轉而往殷溯所在的方向跑去。

那是一扇朝東的窗戶,窗戶下擺放著一張紅木書桌和一張同樣材質的太師椅。此時, 一身玄衣的青年正沒骨頭似的倚在太師椅上,手裡把玩著一隻不知道從哪兒摸來的狼毫筆。

秦昭昭一走過去就看見了他被朦朧的月光映襯得比平時還要白上幾分的臉,和沒有半點血色的唇。她想了想,跑過去把半開的窗戶關上了,又折回桌子旁倒了杯正好有些溫熱的茶水端過來,塞進了他冰冷的手裡:“殿下喝點茶。”

突如其來的溫度讓殷溯有一瞬怔愣,他下意識抬頭看她,片刻才輕哼一聲:“一杯茶就想讓孤原諒你?”

“……那我再請殿下吃我舅母親手給我做的香香小肉乾好不好?可好吃了,我平時都舍不得吃的。”

因為剛起床的緣故,她長發披散,沒有梳起。眼睛也濕漉漉的,帶著些還沒散儘的睡意。還有那張紅撲撲的臉,大概是有點舍不得自己的小肉乾,這會兒也微微鼓了起來,看起來手感頗好……

殷溯不知怎麼,突然有點手癢。他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好一會兒才嘖了一聲,移開視線說:“小肉乾一會兒孤帶走吃,現在先說正事。”

正暗暗期盼他拒絕的秦昭昭:“……哦。”

***

默默心疼了一會兒自己即將奔赴他人肚子的小肉乾後,秦昭昭組織了一下語言,把自己險些被人暗算的事情仔仔細細地跟殷溯說了一遍。

殷溯聽完有些意外。

他雖然猜到許成澤遇刺之事有內情,但沒想到這內情會是一個明顯針對秦昭昭而來的陰謀。不過這陰謀格局不大,目的也很明顯,應該是她的私人恩怨招來的,跟他要她查的事沒什麼關係。

確定這一點後,殷溯身體微鬆,瞥了秦昭昭一眼:“知道是誰乾的嗎?”

秦昭昭沉默了一下,搖頭:“那個什麼王八蛋侯爺,我根本不認識他,也從來沒見過他。至於其他人,我回京才半個月,人都不認識幾個呢,不可能得罪誰。非要說的話,也就是我堂姐,我們倆前些天鬨了一點小矛盾,可她連百花宴的帖子都弄不到,不可能在宴會上算計我……”

因為著涼,她原本清甜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殷溯聽得莫名不適,忍不住皺了一下眉。又見她眼皮還沒完全消腫,應該是哭過,身上也帶著一股子藥味,明顯是受了傷,他心下更是在微微一頓後,生出了一種類似“孤的人也有人敢動”的不快。

“孤記得你說過,穆家那小子很不想娶你。”太子殿下不高興了,就喜歡讓彆人也跟著不高興,於是向來不愛多管閒事,也從不過問屬下私事的他破天荒地眼皮一掀,開了口。

秦昭昭一愣,抿唇:“殿下是懷疑穆霽?”

殷溯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看了她一眼說:“許成澤此人孤知道,名聲不錯,也有些才學,聽說還是個大孝子。加上年紀輕輕就已是侯爺之尊,家中人員也不複雜,很多人都說他是個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