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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影響到?”

趙王沒辦法說否,隻能眼皮微抽地順著他的話問:“……不知皇兄想要些什麼補償?”

“孤近日吃藥費錢,手頭有些緊,三弟不若就補孤些銀子吧。”殷溯說完嘖了一聲,“當然,數額多少孤是不介意的,便是一枚銅錢也無妨,你我畢竟是親兄弟。不過三弟這般喜歡那楚家女,想來是不願意叫外頭的人說她隻值一枚銅錢的,是吧?”

這話一出,滿殿寂靜。

所有人心裡都隻有一個念頭:損!太特麼地損了!

這是直接把楚淑容當成貨物給賣了啊!

堂堂鎮北侯府嫡長女,即便不如皇室公主身份貴重,那也是實打實的金枝玉葉,高門貴女,這倒黴太子居然直接用賣東西的口氣把她給賣了,還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跟賣家說,你就是出一枚銅錢也行,我不在意……

雖說這事兒是楚淑容自作自受,可這招還是要多損有多損,畢竟這已經不隻是名聲受損的問題了,這是要把楚淑容徹底變成一個笑話啊。而且這事兒過後,楚淑容就算能如願嫁給趙王成為趙王妃,隻怕也沒法再在眾人麵前抬起頭了——那這趙王妃做的還有什麼滋味?

再說趙王,雖然太子殿下說一枚銅錢也無妨,可他能這麼乾嗎?楚淑容背後可是鎮北侯府,他這銀子要是給得少了,首先會得罪鎮北侯府——原來我家姑娘在你心裡就值這麼點錢?再者也是打他自己的臉——不是說真愛嗎?

所以這錢他不但得給,還得傾儘全力,儘可能多地給——換言之,他這回得出血了,還得是大出血才行。

眾人都想到了的,趙王自然也想到了,他臉色僵硬地盯著殷溯,藏在袖子裡的手死死握成了拳。

他知道殷溯不好對付,可沒想到這麼不好對付,這種賤招,是他媽人能想出來的嗎?!

【係統,現在怎麼辦?!】

【宿主,事已至此,你已經是騎虎難下,我的建議是答應他,至少你迎娶楚淑容,攀上鎮北侯府的目的是達到了。】

腦中想起的機械電音讓趙王一口氣憋在了喉嚨裡。想著自己未來的大業,他沉默半晌,終究還是苦笑一聲,認命似的低下了頭:“皇兄所言在理。”

***

永平帝最終還是按照殷溯的意思解除他和楚淑容的婚約,另把楚淑容指婚給了趙王。

永平帝不待見殷溯這個太子,生母隻是個宮女的趙王在他心裡也沒多少分量,但兩人畢竟是皇家血脈,他再怎麼樣也不會允許楚淑容一個下臣之女在兩人之間遊移,還弄出醜聞累及皇家顏麵,因此趙王先不提,楚淑容這姑娘他一開始是沒打算輕饒的。

可這做兄長的心疼一片癡心的弟弟,因此主動退讓,成全對方這樣的說法,總比叔嫂偷情以至兄弟反目什麼的來得好聽,再加上趙王那番話讓他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殷溯這個苦主也主動發話了,永平帝想了想,就還是答應了。

至於殷溯以補償為由報複趙王和楚淑容的事兒,他沒管——當然也管不了,畢竟殷溯的話已經說出口,誰也沒辦法讓他再收回去。

表麵上這事兒就這麼告一段落了,但因事發時圍觀群眾過多,消息很快就在外頭傳開,沒多久便鬨得人儘皆知。

而這結果是,楚淑容首當其衝,名聲儘毀——這世道對女子遠比對男子苛刻,雖然趙王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說楚淑容是無辜的,可她還是背上了“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臭名。人人都說她背著未婚夫勾搭未來小叔子不要臉,說她往日裡的溫婉賢淑都是裝出來的,也難怪太子發現真相後棄她如敝履,說出一枚銅錢就能換走的話。

消息傳到鎮北侯府,楚淑容又怒又慌,哭著砸了一屋子的東西。

然而這回沒人再像以前一樣哄著她了。府裡其他姑娘受她連累壞了名聲,個個哭腫了眼睛,恨不得來找她拚命。向來寵她如寶的親爹鎮北侯也隻鐵青著臉給了她一個脆響的巴掌:“你不是看不上太子想嫁給趙王嗎?這下如你所願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楚淑容捂著臉呆住了。

她確實看不上喜怒無常,不解風情的太子,想嫁給溫柔體貼,視她為寶的趙王,可沒想以這種方式達成心願啊!眼下鬨成這樣,她還怎麼出去做人?!

鎮北侯卻沒再管她,糟心至極地往東宮請罪去了——雖然太子沒說要追究鎮北侯府的罪責,但他身為臣子,不能不主動表態。

至於趙王,他的名聲當然也受了點損,但比起楚淑容卻好很多。雖然也有人覺得他不顧倫理勾搭準嫂嫂,是有辱斯文的偽君子。但也有些人覺得他認識、戀慕楚淑容在先,並非故意插足太子和楚淑容的婚事。

還有些人——比如秦昭昭眼前這個正坐在路邊茶棚裡侃侃而談的書生,反而被他勇於當眾承認自己的心意,為了所愛之人不惜與世俗為敵的行為感動,覺得他是個真性情,有擔當的男子,甚至覺得太子設計坑他是太子心%e8%83%b8過於狹窄。

對此剛剛吃完整個瓜的秦昭昭隻想說:……我能錘爆這智障的狗頭嗎?

第14章

那書生不知道人群中有人想揍他,發表完對趙王的敬仰後,又話鋒一轉說起了太子:“……作為男人來說,遇上這樣的事確實叫人同情,可細細想來,卻也怪不得那二位。畢竟一個殺孽纏身,被上天所棄之人,真嫁過去,彆說榮華富貴,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人家姑娘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心中會害怕會抗拒,說來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再說那位三爺,想來也是不忍心上人往火坑裡跳,才會冒險站出來……哎,要我說,這事兒要怪啊就得怪東宮那位爺自己造孽太多,這才遭了報應——”

“應你奶奶個腿!”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嬌喝聲,正說得唾沫橫飛的書生被半個烤得酥酥脆脆的蔥油餅砸得整個人往後一仰,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眾人嘩然轉頭,就見一圓臉粉裙的姑娘一臉生氣地從人群裡衝了出來:“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在這裡妄議太子殿下!還有,什麼叫做造孽太多,被上天所棄?你是老天爺嗎?不是的話,有什麼資格又有什麼根據說這樣的話!再說要是沒有太子殿下造的那些所謂的殺孽,北狄的鐵騎早就已經踏平你腳下的土地,叫你,你們!還有你們的親人朋友全都淪為亡國奴了!他是為護大越而傷,是為護天下百姓而傷,可如今他遭遇不平和傷害,你們不僅不心疼他,還反過來替傷害他的人說話,說他是活該?王八羔子,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指著那書生一頓狂噴的人,自然是秦昭昭。

她本來隻是偶然路過,沒打算發表什麼意見,可這書生說的話實在太惡心,她聽得心火直燒,終究還是沒忍住動了手。

這會兒見那書生反應過來後,跳起來罵她多管閒事,還一臉惱羞地口出穢言,秦昭昭更加惱怒,抬手就一飛錘掄在了他的嘴巴上:“嘴巴是用來吃東西,說人話的,不是用來噴糞的,你既然不會正確使用,那就彆要了!”

書生文弱,想躲沒躲開,生生挨了兩錘,嘴巴霎時腫成了香腸,隻能嗚嗚慘叫,再說不出難聽的話。

秦昭昭這才消了些氣:“今日隻是小懲大誡,再叫我聽見你說太子殿下的壞話,我打爛你的嘴!”

她說完沒管周圍眾人是什麼反應,用力哼了一聲就要走,誰想剛轉過身,就對上了人群外麵,太子殿下那雙幽深妖異,似笑非笑的眼睛。

“……”

“!!!”

前一刻還氣勢洶洶,像隻發怒小老虎的少女頓時小臉一紅,呆住了。

他、他來了多久了?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他不會都聽見了吧?!

***

殷溯確實聽見了。

她說的大聲,他離得又不遠,想聽不見都難。

事實上那書生說的話他也基本都聽見了,不過他並沒有動怒——一是蠢貨不配得到他任何關注,二是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沒少聽見類似的話,這會兒早都麻木了。

他沒想到有人會替他生氣。

還氣得不顧自己的形象,衝出來抽腫了那蠢貨的嘴巴。

說實話,殷溯挺意外的。

這會兒見秦昭昭紅著臉,尷尬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杵在那,一副不知該作何反應的樣子,他嘴角微勾,陰雲密布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去把那丫頭叫過來。”

外麵趕車的範戟正磨拳擦腳地準備往那狂妄書生身上補刀,一聽這話,頓時驚訝了:“殿下認識那替你說話的姑娘啊?”

殷溯懶洋洋地“嗯”了一聲,放下了馬車窗簾。←思←兔←在←線←閱←讀←

範戟剛從江南回來沒多久,還沒見過秦昭昭,聞言雖然好奇,但也沒多問,跳下馬車三兩步邁到秦昭昭麵前,說了請她過去的話。

秦昭昭就……不大想去。

因為有點羞恥。

雖然她剛才說的都是心裡話,並不是編的。但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覺得難為情。不過這畢竟隻是個意外,秦昭昭也不是扭捏的人,很快她就按下心頭那點不好意思,點頭跟著範戟過去了。

殷溯今日坐的馬車外表看起來很普通,顯然是微服出巡,秦昭昭走到跟前時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叫他“殿下”。

就在這時,車裡的青年突然開口:“上來。”

秦昭昭一愣:“啊?”

“有事跟你說。”

“……哦。”雖然有點莫名,但太子殿下都發話了,秦昭昭不好拒絕,便隻好抬腿準備上馬車。

“姑娘?”一旁不知殷溯身份的雙喜見範戟氣勢凶煞不好惹,有些擔心地扯住了秦昭昭。

“沒事,”秦昭昭轉過頭,小聲跟她說,“這裡麵是太子殿下。”

什麼?!雙喜先是嚇了一跳,而後才連忙點頭讓步。

秦昭昭這才彎腰上了馬車。

馬車裡殷溯裡正捏著一個玉白色的茶杯,懶懶散散地倚靠在鋪著厚實狐裘的座位上。

他今日沒有束發,黑長的頭發像墨一樣隨意披散,帶出了幾分之前沒有見過的慵懶和不羈。不過秦昭昭第一眼看見的不是他的頭發,而是他綠光不再卻黑氣翻騰的頭頂。

“……”

“???”

她不是剛給他吸過一波黑氣嗎?這才幾天啊他腦袋怎麼又黑了?!

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秦昭昭沒忍住瞪圓了眼睛,已經到嘴邊的請安也忘了說出口。

殷溯見此眉眼微動,麵上卻隻不動聲色道:“愣著做什麼?過來坐。”

秦昭昭這才回神走上前行禮:“見過太子殿下。那個,殿下怎麼會在這裡呀?”

“路過。”其實是特地來找她的青年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露出了自己包著白色紗布的右手。

秦昭昭見此驚訝:“殿下受傷了?”

殷溯瞥了自己的傷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