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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卻落在了下風,被凶煞打得抬不起頭。

整個大陣之內,更是黑煙陣陣、煞氣彌漫,根本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向晴總覺得,這些煞氣好像特彆針對她。呃……該不會是向紅魚對她的怨念太深,就算意識陷入了沉睡,本能也還記得要對付她吧?

不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向晴這個非戰鬥人員都沒得選擇,隻能撐起了防護罩。

她這個防護罩金燦燦的,就算是在白天,撐開來也是醒目得很。何況這裡四處煞氣彌漫?更不用說,煞氣一接觸到防護罩就滋滋作響,真是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周圍的其他弟子一看,頓時大喜,紛紛湊過來,請求進入防護罩中一避。

從本心來說,向晴當然是不太願意答應的,因為她的氣運也有限,撐得越大,堅持的時間就越短,還得留下一部分以防萬一,實在沒有太多餘力救人。

但是……這些人看起來實在是太慘了,一個個都被煞氣逼到了絕境,隨時都可能倒下去。如果因為自己拒絕,讓他們死在自己麵前,向晴心裡又有點過不去。

這不是一本書,而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這裡生活著的,也都是活生生的人。

但是就這樣擴大防護罩,把人裝進來,肯定是不行的。這可不是一個兩個,這一回大半個玄學界的中堅力量都來了,少說有幾百個人,她救了一個,後麵的人就會源源不斷,到時候還救不救?

向晴下意識用視線搜尋起了路崢的位置。

即使是在這種環境裡,路崢也仍是醒目的。不僅是因為他坐著輪椅,更是因為他的實力,即便是跟那些頭發胡子都白了的老前輩們比,也絲毫不遜色,何況他還有那麼酷炫的一條龍形氣運。

上清派還有其他前輩在,路崢不用分心去保護弟子,可以專心對付凶煞。

但他對付凶煞的方式,也叫人擔心。因為符籙道法之類,在路崢那裡,都隻是添頭,真正發揮作用的其實是他本人——不管他願不願意,在這種環境裡,煞氣都會爭先恐後地鑽進他的身體裡。

他現在看起來遊刃有餘,但又能堅持多長時間?

向晴皺起眉頭,壓力之下,反倒冒出來了一個主意。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路崢的電話。

謝天謝地,這裡的現場雖然看起來很不科學,但現代科學與文明的光輝依舊覆蓋到了這片距離葉城不遠的山林,手機有信號!

手機鈴聲響起來的那一刻,路崢顯然也是有點懵的。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一邊丟出符紙,一邊摸出了手機。

“再這樣下去不行。”情況緊急,向晴也沒有廢話,電話一接通,她就立刻道,“拖下去,我們這邊的情況隻會越來越差。”

“你怎麼樣?”路崢連忙問。

“我還好。”向晴小聲說,“但防護罩已經撐起來了,有人想進來躲避。”

“不行!”路崢毫不猶豫地道,“有一就有二,你庇護不了那麼多人。”

向晴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但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

“向晴。”路崢沉聲打斷她,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嚴肅的語氣叫她的名字,跟她說話,“你救不了他們。”

“聽我說,我有一個想法。”向晴急忙道,“現在其他人都在分心照顧自家門下的弟子,你們那邊打得也很難看。再拖下去,不止我們這裡扛不住,你們也一樣。”

“所以我想,要不然我撐起一個足夠大的防護罩,把所有普通弟子保護起來,好讓你們集中精力進攻,速戰速決。你覺得可行嗎?”

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但路崢微微一頓,還是皺著眉頭道,“可以一試。”

他知道,向晴並不是那種會留在原地等待彆人保護和幫助的人,她不僅有主動性,也有能力保護好自己。

他可以更信任她。

既然做了決定,路崢也不耽擱,叮囑道,“我去跟其他人商量。你先退到邊緣處,最裡麵的陣法是我們一起布置的,你知道該怎麼操縱它。這樣,背靠著大陣,你可以隻開半個防護罩,省些力氣。”

“好,我知道了。”這倒是向晴沒想到的,連忙答應,又說,“你自己也小心一些。”

她咬了咬唇,最後也沒說出那句“彆太拚命”,這個時候,誰不是在拚命?

“知道,那我先掛了。”路崢說。

“等等!”就在這時,向晴突然靈光一閃,連忙道,“我總覺得……煞氣好像特彆針對我。你說,它真的沒有理智,隻剩下本能了嗎?”

她不確定,但是先提醒路崢一聲,總不會錯。

這的確是路崢沒有注意到的,畢竟被煞氣針對,他也習慣了……

不過,如果真是這樣,有理智和沒理智,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打法了,他低聲笑道,“這個消息很重要,我會去試探一下它。”

……

半圓形的巨大金色防護罩,在陣法一角撐了起來。

在今天之前,向晴幾乎沒有接觸過玄學界,也沒有人知道她是誰。但是此刻,所有人躲在安全感爆棚的防護罩後麵,都記住了這個名字。

過了今天,她必定也會聲名鵲起,成為年輕一代之中的佼佼者。

所以這會兒,有不少人都在打量她,要不是不合時宜,說不定還會有人上來搭話結交。

不過對於這些視線,向晴根本沒有留意。她救人,一方麵是為了自己問心無愧,另一方麵也是這樣確實可以讓前輩們騰出手來,增加勝算。至於這些人會怎麼想,不在向晴的關注之中。

她現在盤膝坐在最前麵的位置,防護罩金色的光芒,幾乎擦著她的鼻尖——沒辦法,能省一點是一點,防護罩裡的其他人,也是一個緊挨著一個,沒有浪費一分力氣。

倒也不是沒人想偷奸耍滑,占據多一點的空間,不過防護罩是死的,向晴可是活的,直接控製泡泡收縮,把人擠進去就完事。

沒人敢抱怨,不然,不用向晴開口,周圍人的唾沫星子就能先淹死他。

向晴坐在這裡,名義上是說這樣更方便支撐防護罩,其實是為了獲得更好的視野。

這會兒,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遠處的戰場——正在與凶煞纏鬥的前輩們也十分默契,在防護罩撐起來之後,便主動將凶煞拉到了距離他們最遠的對角,儘量不讓戰鬥波及到這邊。

向晴當然是在看路崢了。

倒不僅僅是擔心他的安危,更是想學點東西。畢竟路崢在這方麵的經驗比她豐富太多,自然也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而且這種“實踐課”,也比坐在屋子裡單純的講解體會更深。

因為看得仔細,很快向晴就注意到了路崢的異常。

他本來是衝在最前麵的那個,但現在卻在其他人的配合下,慢慢退到了後麵。

向晴凝神細看,發現路崢原來是在布陣,大概為了掩人耳目,手法頗為隱蔽,要不是向晴對他很熟悉了,都不會發現。

這讓向晴眼睛一亮,布陣,自然是為了引誘凶煞。但凶煞會被引誘的前提,是他還有神智,並不是全憑本能。看來,路崢的試探已經有了結果,甚至還有了應對的策略。

果然,等路崢的陣法布置完畢,那邊所有人便齊心協力地將凶煞往陣法裡引。

而直到凶煞一腳踩進陣法,將之激發,向晴才認出來,那竟然是一個封印陣法。這樣一來,就算一時拿凶煞沒辦法,也可以先困住它,果然是速戰速決的法子。

但是向晴也看出來了,路崢維持這個封印陣法,其實非常費力。

這不是因為他實力不足,而是因為他平日裡本來就維持著身體裡岌岌可危的平衡,難以兩麵兼顧。

向晴見狀,毫不猶豫地收起防護罩,起身往那邊跑去。

但等她到了地方,卻發現路崢已經不在這裡了,封印也改由幾位前輩共同維持。

向晴正著急,便見衝和道長在人群中朝她招手,連忙走過去問,“怎麼回事,路崢呢?”

衝和道長拉著她退遠了一些,才小聲說,“路崢說,這凶煞對現場的判斷頗為遲鈍,應該並不是還有神智,而更像是被人操縱。不把人找出來,事情就還沒完。這邊凶煞已被控製住,他就去找人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向晴聽到這句話,瞳孔不由猛地一縮。

如果凶煞當真是被人操縱,那她隻能想到一個人——那個藏在向君明身後攪弄風雨的的人,孔先生,苦釋,或者叫彆的什麼的家夥。

換女也好,奪運也罷,都是這人主使的。

如果有一個人能在向紅魚身上做手腳,控製住她,那也隻有他了。

第51章 私心

◎“困住她、看守她、鎮壓她,然後等到幾百上千年之後,她再破封而出嗎?”◎

像苦釋這樣的人, 要找到他的蹤跡,是非常困難的,因為他已經習慣了躲藏, 不僅會抹去自己留下的各種痕跡, 還會刻意營造出一些障眼法, 要從浩如煙海、真真假假的信息之中準確地摸到對的那一條,顯然並不容易。

但是反過來說, 一旦露出了形跡,那麼不管他行事多謹慎、藏得有多深,都一定會被找到。

路崢大部分的行動都是在城內, 按理說,他應該不太容易找到苦釋的蹤跡。但這一次情況特殊, 苦釋出手控製向紅魚, 就等於是將他自己暴露在了路崢的眼皮底下。

無論如何,順著一條確定的線去追索,總是更容易一些。

對路崢而言,更大的困難其實是在沒有道路的山嶺間行走。

如果有人看到現在的他, 一定會十分驚異。因為此刻, 因為車禍坐了十八年輪椅的路崢, 竟然站起來了!但是凝神細看, 就會發現他的雙足並未踩到實地,鞋底距離地麵還有幾厘米的高度。

他竟然是用“氣”,生生讓自己漂浮在了空中!

光是這份對於氣的精細控製,就足以令玄學界無數人掩麵自慚了。

但就算對路崢來說, 這樣的做法也不能持久。好在, 他也不需要持久——苦釋既然要操縱向紅魚, 就絕不會待在太遠的地方, 一定會守在大陣附近的某個隱秘處。

這麼近的距離,又是這麼明顯的線索,哪怕是路崢,也能輕易地追蹤。

但路崢趕到苦釋的藏身之地,卻意外地在這裡看到了另一個人。

常名。

這讓他感覺有些意外,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常名並沒有參與玄學界對凶煞的圍攻,大抵於他而言,要對向紅魚動手,依舊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哪怕現在,她的意識已經不再主宰那具身體。

這種情怯,路崢以前或許不懂,但現在,他的心裡埋藏著一粒鮮活的種子,設身處地想一想,便什麼都懂了。

但這不意味著,常名就不關注這件事了。

整個戰鬥的過程,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