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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紅魚盯著,她不管走到哪裡,都可能會出事。冷酷一點說,他留下來也幫不上忙,反而會讓自己束手束腳。而理智一點想,她的錦鯉氣運已經暗淡不少,庇護她已經很辛苦,再庇護其他人,恐怕力有未逮。

向晴實在不願意有人因自己而受傷,索性先把他支開。

總之,先讓龍振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比較好。

龍振國也正在抬頭尋找馮雪妃,聞言連忙道,“我們一起去。”

稍微細想一下就會發現,今天這場意外實在是太奇怪了,處處都顯得詭異。龍振國此刻心臟亂跳,感覺十分不安,也確實想儘快與妻子彙合。不過,他肯定也不會讓向晴獨自留在這裡。

向晴沒有直接拒絕,隻是道,“你先過去,我去個洗手間。”

這龍振國就不方便跟著了,於是遲疑著跟向晴分開,向著舞台的方向走去。

向晴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到龍振國看不見的地方,就轉頭往沒人的方向走。劇場很大,四麵都設有通道,不過並不全都對觀眾開放,所以這邊沒有人來。

隻是才剛剛走進通道裡,頭頂上亮起來的應急燈便熄滅了。

向晴腳步微微一頓,便又加快了腳步。這個突然的變故,證明她的猜測沒錯,向紅魚就在這裡,而且一直在盯著她。

她破壞了這處的電路,製造出一片黑暗的環境,就是為了更好地對付向晴。但這也就意味著,向紅魚會從暗處走出來。如此,向晴雖然可能會陷入危機之中,但這也意味著,她有機會反擊了!

向晴一邊走,一邊將手伸進口袋裡,準備拿出手機照明。結果才一動,之前被劃傷的胳膊就猛地一痛。

那股疼痛是如此劇烈,而且來得也十分突然,以至於向晴的身體都僵滯了片刻,沒法再繼續邁步。

“嘭——嘩啦——”

就在她頓住腳步的同時,前方突然發出巨響。聽聲音,應該是有什麼東西被摔在地上,砸碎了。聽聲音,應該是瓷器,很有可能是花瓶或者花盆。

四濺的碎片甚至打在了向晴的褲腿上,可見摔下來的東西距離她很近。

向晴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如果她剛剛沒有停這麼一下,正常走過去,估計就會正正被砸中。

慶幸的同時,向晴的心也隨之冷硬起來。

這就是氣運,如果不是她穿書了,原主在漸漸被奪走氣運之後,完全失去庇護,就會越來越倒黴,越來越落魄,而向紅魚則會被這份氣運庇護著,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所以,她們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向晴探入口袋裡的手指沒有去摸手機,而是抓住了路崢之前交給她自保用的符紙。

黑暗裡看不見,但這一刻,向晴也不需要用眼睛去看,手指摸到符紙,腦海裡便自然能感應到每一張符紙的不同——歸根到底,畫符用的也是“氣”,不同功效的符紙,所透出的氣自然也不同。

手臂上的疼痛已經緩過去了,向晴手指靈巧地撥動符紙,將殺傷力最大的那些都挑了出來,捏在手中。

正要繼續向前,頭腦忽然一陣昏沉,向晴眼前一黑,身體裡的力氣似乎在一瞬間被徹底抽離,渾身一軟,便無力地向前栽倒。

“刺啦”一聲,是後背的布料被刀刃劃破的聲音。

向晴又是一陣心驚肉跳,這一栽,竟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從後麵刺過來的一刀!

就是現在!向晴拚儘全力,抓緊手中的符紙,儘數向後方扔去。

她身上帶著山鬼花錢和防護用的符紙,那些玄學手段很難生效,但之前她被氣浪掀翻時,身體受了傷,向紅魚也一定看在了眼裡,知道物理攻擊對她無效。

之前被摔碎的東西,應該就是通道裡的擺設,向紅魚想利用它攻擊自己,卻被錦鯉氣運躲了過去。想要確保一擊必中,她唯一的選擇便隻有親自上陣了。

所以,此刻向紅魚必定在她身後,距離這麼近,又是這麼多張符紙,總有一張能打到她!

雖然是這麼說,但直到聽到身後的爆鳴聲中傳來一聲很輕的慘呼,確定向紅魚中了招,向晴提著的一口氣才終於鬆懈下來。

說來似乎過了很久,但實際上,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所以,等那口氣鬆了下來,向晴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這會兒身體無力,正在往前栽倒。而前方的地麵上,都是剛才那不知道是花瓶還是花盆的東西摔碎之後,殘留的碎片。

“嘶……”向晴輕輕吸了一口冷氣,因那幻想之中的疼痛而皺起眉頭,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設想之中的疼痛並未發現,身體在落地之前,先一步被擋住了去勢。

向晴一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感覺這擋住自己摔倒之勢的物體溫軟而結實,觸?感十分奇妙。

摸了幾把,她才猛地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摸的是彆人的腿。

一雙坐在輪椅上的腿。

“咳……”路崢不由乾咳一聲。

他雖然是坐著輪椅,但兩條腿的知覺並未消失,甚至因為平日不常用到,反而比常人更敏[gǎn]一些。這時被向晴一通亂摸,自是尷尬不已。

不過,這會兒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路崢始終留意著向晴,所以才能第一時間發現她的動向,並且操縱輪椅及時趕到。但也正因為來得太急,他的輪椅並未刹住,當下隻來得及雙臂用力,把人從地上撈起來,兩人便被疾馳的輪椅帶著飛了出去。

向晴的身體在短暫的滯空之後,微微向下一沉,穩穩坐在了剛才被她摸過的大腿上。

向晴:“……”

她臉頰爆紅,險些忘了自己還處在危機之中。

幸好路崢並沒有忘記,他一手捏著符紙,另一手執桃木劍,趁著向紅魚被向晴扔出的符紙絆住,在錯身而過間連攻數招。

向紅魚難以招架,隻能向另一側疾退。

她應該提前安排好了撤退的路線,等路崢停穩了輪椅,再回過頭來查看時,早已不見了她的蹤影。

符紙的火光之下,通道裡空空蕩蕩。

“可惜。”路崢收起指尖的攻擊符紙,有些遺憾地道。

他一開口,向晴才如大夢初醒,猛地從他腿上跳了起來,又一蹦三尺遠。

她臉上燒得滾燙,連腦子似乎也都燒成了一片漿糊,隻剩下一些零星的念頭,亂七八糟地閃過。

話說坐著輪椅衝鋒好像有點帥,也有點爽來著……而且路崢的大腿好像很結實的樣子,他不是殘疾人嗎?怎麼感覺連似乎還有肌肉……至於臂力更是十分驚人,剛才好像直接把她舉起來了……

停!住腦!

向晴,你都在想些什麼?!

向晴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拍打起自己的腦袋。

見她居然開始自殘,路崢看不下去了,連忙開口轉移話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們也先出去吧。”

向晴如蒙大赦,連忙附和道,“是,這裡麵太容易出事了,先出去。”

然後不等路崢反應,她就轉身走在了前麵。

……

向紅魚大概是真的受了重創,並沒有再搞事,兩人順利從劇院裡走出來,跟外麵的上清派和長寧寺弟子們彙合。被一群人包圍在中間,向晴頓時覺得安全感爆棚。更重要的是,身處人群之中,總算沒有兩個人獨處時那麼尷尬了!

這口氣一鬆,那種身體脫力的感覺又回來了。

向晴連忙後退幾步,站在路崢側後方,這樣既可以扶著輪椅借力,又不用跟路崢對麵。

不過這一扶,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胳膊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但跟剛才那一瞬間的劇痛比起來,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話說,那時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像也沒有再受其他的傷,突然就痛了起來,還有之後的頭暈無力……而且好像也是因為這樣,反而陰差陽錯地避開了危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難道又是氣運影響造成的結果嗎?

想到氣運,向晴心下又是以驚,連忙抬頭想檢查一下。今天接二連三遇到了那麼多意外,如果確實是氣運在庇護自己,那消耗應該十分巨大。

結果這一看,向晴不由一呆,小聲地發出了一聲驚呼,“啊……”

“怎麼了?”路崢本來怕她尷尬,故意不回頭,聽到這動靜,再忍不住,轉過頭關切地問道。

好在向晴這會兒也顧不上尷尬,她呆呆地望著頭頂的方向,說,“你快看看我的氣運,我怎麼看不到了?”

路崢聞言,也先是一驚,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推測道,“恐怕是你的身體太虛弱了,難以維持天眼開啟的狀態。”

在其他人,這才是常態,但向晴太過特殊,以至於“眼”突然被關上,反而不習慣了。

不過路崢開始開了眼,朝向晴頭上看去。

他本意是看一眼,也好安撫向晴的情緒,讓她不要太擔心,但這一看,路崢的眼神不由微微一凝。

向晴頭上的錦鯉氣運,看起來實在稱不上好。

那種金燦燦的光芒幾乎完全消失了,就像是被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汙垢,更重要的是,路崢總覺得,它的個頭似乎也小了一些,那種如同活物一般的靈性,更是徹底沒了。

很顯然,雖然死裡逃生、化險為夷,但向晴付出的代價也不可謂不大。

見他久久不說話,向晴也不由微微皺眉,抬手按住眉心,“我也看看。”

“彆!”路崢連忙攔住她,“如此強行透支,恐怕會給身體留下隱患。你這不是好好的嗎,看與不看也沒什麼分彆,何必急於一時?”

向晴已經從他回避的態度裡猜到了什麼,但她抿了抿唇,還是放下了手。

路崢說得對,就算有問題,她看了也沒什麼辦法,徒增煩惱而已。

不管怎麼說,今天這一遭對決,是她贏了。

至於向紅魚……

向晴轉頭朝劇院的方向看去,雖然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情況,但肯定比自己更慘就對了。

她才剛自我開解完畢,就見路崢猛地坐直了身體,滿臉驚愕地瞪著她的頭頂,那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怎麼了?”向晴立刻察覺到了這種變化,有些焦急地問。

路崢卻隻是望著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

就在向晴的頭頂上,那隻看起來十分黯淡、似乎連靈性也受到了影響的錦鯉魚,卻忽然從身體內部射出一道燦金的光華,而後這光芒迅速擴散開來。

那原本如同汙垢一般附著在魚身上,遮去它光芒的存在,便如陽光下的露水一般,迅速地消融不見。

很快,整條魚就都籠罩在了灼目的金色光華之中,那錦鯉魚似乎也因此恢複了靈性,在空中自在地遊動,忽而一個擺尾,整個魚身向上一縱,來了一個非常漂亮的魚躍。

而魚身也在這躍動的過程之中,猛地膨脹,變得比之前更大了。

整個過程,簡直……簡直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