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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那些清規戒律,頗不以為然。

在寺中修行的時候,這些特質雖然令人擔心,但他也還算安分,沒惹出什麼大事。長輩們愛惜他的才華和天賦,便也多有縱容。

誰知等他們修行有成,出山曆練,他又展露出了與佛門簡直是格格不入的行事風格。

他喜歡劍走偏鋒,酷愛琢磨一些宗門長輩不允許的旁門左道。久而久之,真給他折騰出了一件大事。

苦釋竟然鑽研出了利用煞氣的法門!

這在玄學界,是嚴令禁止的行為。煞氣之所以可怕,就是因為這東西可以不知不覺地影響被附身者的心誌,勾起對方的雜念,讓人不知不覺地陷入譫妄瘋狂之中。

修行者之所以存在,便是為了除凶化煞,護衛世間安寧。若是反過來利用煞氣,那跟邪修凶煞又有什麼區彆?

在師門長輩們看來,這個時候的苦釋,就已經被煞氣影響了,否則做不出這等離經叛道的事情來。然而苦釋並不這麼認為,他覺得是其他人都不理解自己的道,於是憤而叛出師門。

因為這件事,長寧寺開始提高對門下弟子心性的要求。即便天賦差一些也沒關係,總好過心術不正,害人害己。

苦真大師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脫穎而出,因為性情平和又富有同情心,與慈悲為懷佛法十分契合,他得到宗門的大力栽培,最終成為了一代得道高僧。

“至於苦釋,自從他判出宗門之後,長寧寺便幾乎沒有得到過有關於他的消息了。”

這讓長寧寺的高僧們頗為憂心。沒有人相信苦釋離開宗門之後便改邪歸正,不再瞎折騰了。以他的能力和行事風格,輕易就能在修真界掀起種種風雨。現在他這麼安靜,誰知道是不是在暗中積蓄力量,準備搞一個能動搖整個修真界的大事?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年又一年,長輩們相繼坐化,苦真大師成了長寧寺的住持,也始終沒有苦釋的消息。

漸漸的,就連長寧寺也不再提起此事。甚至到後來,除了少數寺中的核心弟子之外,其他人甚至根本不知道長寧寺曾經有過這麼一個叛徒。

了因大師若不是苦真大師的親傳弟子,被當作繼承人來培養,也不會知曉此事。

但現在看來,師門長輩們的擔憂是有道理的。苦釋蟄伏多年,果然就是在暗中搞事,如今竟連奪運秘術都折騰出來了!

路崢之所以猜測孔先生就是長寧寺的弟子,其實隻是因為想起孔先生身上的僧袍,又見了因大師麵色有異,突然冒出來了這個念頭。但聽到“利用煞氣”四個字,他和向晴對視一眼,已經基本確認這個苦釋就是孔先生了。

等了因大師說完,向晴不由得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這是原著裡也沒有寫過的,向晴完全沒想到,劇情之下竟然還藏著這樣的隱秘。但這樣一來,故事中的最後一環,也就可以合攏了——正因為孔先生是長寧寺出身,所以他才能在第一時間想到利用苦真大師的借運之術來奪運。

苦真大師若是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自己出手救人?

第44章 念珠串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師有好生之德,路崢沒有。”◎

雙方對了一下信息, 基本上確定了孔先生的身份,就是苦釋。

也算是來這一趟的額外收獲。

雖然路崢已經跟孔先生照過麵了,但要找到他的蹤跡, 還是不容易。常名那邊追蹤了那麼長時間, 都沒有消息, 便可見一斑。現在知道了他真正的出身,對尋找他的蹤跡和之後對付他的行動, 多少有點幫助。

雖說他已經他叛出師門多年,必定在外麵學了些彆的手段,再加上自己鑽研的成果, 肯定會有很多長寧寺不了解的地方。但隻看他還穿著僧袍,便知他應該還沒有丟下在長寧寺學到的東西。

再說……既然是叛出師門的逆徒, 不知道消息也就算了, 知道他人出現了,而且還在乾壞事,長寧寺難道還能袖手旁觀?

而這本來也是向晴的目的之一。

隻是在她原本的設想裡,還要設法說動長寧寺站在自己這一邊——光是了因大師乃至整個長寧寺對她那一點微不足道的愧疚, 可不足以讓他們出手, 但現在, 苦釋的存在, 讓這件事變得簡單了起來。

甚至都沒用他們開口,了因大師已經主動道,“兩位施主若是有了哪叛徒的消息,還請告知貧僧。若要對付他, 長寧寺更是義不容辭。”

事到如今, 他能做的已經不多, 這是其中一件。

“這是自然。”路崢微微頷首, 道,“我們今日登門,正是為了此事。如今敵暗我明,還不知道對方有什麼樣的手段,長寧寺對他比我們更了解,願意出力幫忙,自然再好不過。”

達成了這項協議,雙方之間的氣氛也緩和了一些。

就連了因大師臉上的苦色,都淡了一些。眼看正事說完,他又開始打量向晴,或者說向晴的氣運。

雖然他這樣出身名門,又到了這把年紀,但其實也沒見過幾個氣運如此特殊的人。至於被借運的強運之人,就更是絕無僅有了。對每一個玄學中人而言,這都必定是他們會感興趣的。

不過,了因大師也隻能看看,不好像衝和道長和路崢那樣,直接上手研究。

畢竟他和向晴關係尷尬,還遠沒有到能提這種要求的程度。

不過有些話不能講,另外一些卻不受限製。了因大師觀察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又舒展了一些,問向晴,“向施主可曾修行過道法?”

向晴點頭,“路先生在教我。”

了因大師便道,“那就好,學習道法,懂得掌控自身氣運,更有助於你將來氣運化龍……”

“什麼?”/“氣運化龍?”路崢和向晴幾乎同時開口。

了因大師見二人十分驚詫的樣子,便解釋道,“雖然師父沒有留下任何關於此事的話,但是以貧僧對他老人家的了解,借運之事,雖然是急切之間的無奈之舉,卻也實實在在地影響了向施主的人生。”

他又看向向晴,眼中閃過一抹惆悵,“她有如此強運,隻需按部就班長大,便能大有成就,借運之後,卻會泯然眾人。如此,她做出極大犧牲,卻得不到任何好處,不符合師父他老人家的行事。”

為大義和蒼生犧牲,是他們這些修行中人的選擇,但師父絕不會將這樣的擔子,強加在一個剛剛出生的女嬰身上。

所以,就算是萬不得已,借用了她的氣運,至少也會有補償的方案。

苦真大師早已坐化,世間大概也隻有了因大師這個弟子能猜出他的打算了,“鯉魚化龍,殊非易事,但鎮壓凶胎,卻可積福積德。以此福德助力,定可事半功倍。如此,也算報償了向施主默默無聞的十八年。”

“原來是這樣……”路崢恍然大悟。

之前他從衝和道長口中聽過,錦鯉本來有化龍的機會,但被借運之後,就不可能了。但如果是了因大師說的這樣,可以借功德之力衝擊那個關卡,又是另一回事了。

至於向晴,她還懵著呢。

原著裡始終都是說要換她的錦鯉運,從來沒提過這鯉魚還能化龍啊?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問道,“奪走我氣運的人,還有機會將氣運化龍嗎?”

“絕無可能。”了因大師斬釘截鐵地道。

奪運已是邪術,天地之所不容,又怎麼可能允許她更進一步?

“原來是這樣……”向晴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多謝大師提醒,我會小心在意的。”

行吧,至少不是完全的冤大頭,苦真大師也是有替原身打算的。隻是他也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的一片苦心終究是白費了。

但至少,這讓向晴心中的怨念少了一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過,向晴當然也很清楚,向紅魚的心性,根本不可能接受成為一個平凡的普通人。所以這一局,依舊是不死不休。在考慮錦鯉化龍之前,她得先解決了這個隱患。

了因大師似乎也因為這個想法而輕鬆了許多,他讓兩人在此稍待,自己則匆匆離開。

沒多久,他就帶回來了一個木盒,推到向晴麵前,鄭重地揭開蓋子,露出放在盒子裡的東西。

這是108顆佛珠組成的大念珠,電視劇裡的得道高僧們掛在脖子上的那種。佛珠由沉香木雕成,盒蓋一開,就能聞到淡淡的木質清香,微涼醒腦。

更令人驚歎的是,細看會發現,每一顆佛珠上都雕著梵文,而這些神秘玄妙的文字互相串聯,散發出淡淡的微光,讓這串念珠顯得如此不凡,顯然是一件有靈性的佛家法器。

向晴還是頭一回見到佛寶,欣賞了好一會兒,才抬頭問道,“大師這是何意?”

“此物是師父昔年隨身之物,還請向施主務必收下。”了因大師說。

向晴微微挑眉,想到了向紅魚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那顯然也是一件佛寶,而且同樣出自長寧寺,向晴大膽地推測,很有可能也是苦真大師隨身之物。

這算什麼?一碗水端平嗎?

不過既然向紅魚有了,向晴覺得自己似乎也不應該拒絕,畢竟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了因大師站在自己這一邊。這串念珠上的佛珠比向紅魚的更大、更多,拿出去自然也是一種明證。

但……向晴又覺得有點說不出的彆扭。

她猶豫著,抬眼看向一旁的路崢。

路崢見狀,便伸手將盒蓋合攏,然後才看著對麵的了因大師道,“其實,在下心頭還有一處疑惑,還望大師解惑。”

“施主請講。”

路崢似乎是笑了一下,但那笑容裡顯然沒有笑意。他的視線一直落在了因大師身上,隱隱透出了幾分壓迫感,口中問道,“十八年前,凶煞出世。苦真大師獨自追擊凶煞,偏偏就正好撞上了一個凶胎,還不顧十萬火急的正事,留下來為她施展借運禁術,難道隻是巧合嗎?”

了因大師聞言,麵色驟變。

但他沒有立刻開口反駁。

其實,了因大師心裡何嘗沒有這樣的猜測呢?

要知道,那可是一個不慎,就會為禍人間,帶來不知多少死傷的凶煞,師父怎麼可能放著它不管,去救什麼差點克死母親的凶胎?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但那凶胎實在可疑,極有可能就是凶煞化成!

尤其,了因大師比旁人更了解當時的情形:那家醫院裡十幾個孕婦,竟然全都在同一時間發動,弄得整個醫院又忙又亂,自然也就有了許多可乘之機。

而了因大師也比一般人更了解師父。他知道,若是女嬰已經誕下,那便是一條性命,不再隻是凶煞了,師父會采用這樣的辦法來處理,設法壓製住她身上的凶厲之氣,讓她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是極有可能的。

長寧寺之所以照顧向紅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