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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的陸銘,在麵對這種狀況時,竟然好像當事人似的直接替自己點頭做了決定,所以沈傾愈發懷疑這兩人根本就是串通好的了。

“還在生氣?”陸銘在悠哉遊哉地喝了兩杯茶之後,終於含笑開口。

沈傾哼了一聲,才不願意搭理呢。

“傾兒可知我為何希望折澈留在你身邊?”自從答應折澈留下來之後,陸銘也跟著改了稱呼,不再直接稱呼對方為“妖孽”。

沈傾又哼了一聲,仍是不搭理。

陸銘歎了口氣,把茶杯放下:“如今你的夢河正在他手中,若他真將你的夢河毀了,便是後悔也莫及了。”

“可你先前不是說我沒有了夢河也沒事嗎?”沈傾終於肯拿正眼看陸銘了,雖然仍是氣呼呼的。

陸銘無辜地搖了搖頭:“我哪曾說過這等話?我隻說折澈若離了你的夢河,便真要無路可走罷了。”

沈傾立刻撇嘴,這人的話絕對絕對不能信,他就會蒙自己!

“當時我也是怕他真毀了你的夢河,故而才那般言辭,你便莫要氣我了可好?”陸銘幾乎是低聲下氣地開口,一雙晶亮的眸子也是十分委屈地瞅著沈傾,“更何況我如此打算也是考慮周全的,不然也不敢惹你生氣了。”

沈傾撇了撇嘴,莫名其妙地就覺得好像是自己在欺負陸銘:“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究竟是怎麼考慮周全的?”

被問及此事,陸銘卻突然閉了口,十分為難地道:“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你如此問我,我也……”

“你還說,你根本就是在騙我!”沈傾氣得滿臉通紅,直接站起身往外走,隻是還沒走兩步,就被陸銘從身後拉住了手,而且還是……十指相扣。

沈傾更怒了,臉也更紅了,拚命地想要把手抽出來:“你你你……你做什麼!!!”

“傾兒彆惱,我真沒有騙你,就連……有關‘命定之人’那事兒,也是真的。”陸銘將沈傾拉回身邊,一雙眸子直勾勾地瞅著沈傾,一本正經的模樣,隻是臉色略有些紅了。

這種場麵對沈傾來說太詭異了,這這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表白?一位高高在上的仙君,對一個低低在下的夢魘的表白?天呐,倫家的小心肝沒這麼堅強的好不好?

陸銘站直身子,十分鄭重地直視著沈傾:“我知曉你未必能夠接受我,也知曉你我相處時日不多,不過這些都不要緊,因為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沈傾震驚到無以複加,就連手上一時間都忘了掙紮,隔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抬頭與陸銘四目相對,然後慢慢開口:“仙君大人,您是不是哪根筋打錯了,才會說出這種胡話來?”

“我是認真的。”陸銘的眸中閃過一絲落寞,表情卻是嚴肅的。

沈傾的腦袋有點亂,不過就算再亂,她都還記得小說裡和陸銘配對的人是誰,但是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穿越過來了,所以一切都不一樣了?那……那陸銘真的是在向自己表白?

“你……你真的喜歡我啊?”這麼一想,沈傾就更害羞了。

陸銘一直仔細注視著沈傾的一顰一笑,漸漸地他的眸子也黯淡下來,有些話似乎並不該在此時說起,故而見沈傾終於抬頭看向自己,陸銘便故作詫異,像是有些茫然:“傾兒何出此問?”

“你如果不是因為喜歡我,又為什麼要向我表白?”沈傾突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兒的,但是又說不太清楚。

陸銘眨了眨眼睛,顯得愈發迷惑起來:“我……我何時向你表白了?”

“你……你剛剛不是才說過?你不會是得了健忘症了吧?”沈傾的臉雖然還是紅紅的,但這次絕對是被氣的。

陸銘皺起眉頭,一副思來想去的模樣,卻似乎仍然沒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何處讓對方誤解了,正是此時,屋外突然傳來幾聲低笑,接著一個低沉喑啞的聲音傳來:“有趣,當真是有趣。”

“你說什麼?”本來就有些惱羞成怒的沈傾此時才不管這人到底有多可怕,直接瞪著眼睛看過去。

折澈抖了抖眉,托著鮮麗色澤的長袍一步步走了進來:“我說,你二人真是有趣,竟為了這等事而爭論不休,不過我說仙君呐,您倒真是不通人世常情,怪不得南冥人人皆道仙君一心修仙,從不過問世事呢。”

沈傾囧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理解錯了?

“傾兒究竟為何會誤會於我?”陸銘仍是茫然的很,似乎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多麼曖昧的話。

折澈看了眼沈傾,似笑非笑:“沈姑娘不過以為你做了件每個男人都會做的事罷了,而仙君你呢,卻隻是聽從了命數,想要與沈姑娘共同修仙罷了,嗬嗬,所以才說,人心最是簡單,也最是複雜。”

“難道傾兒將我的話,想的複雜了嗎?”陸銘也看向沈傾,帶著一絲疑惑。

在明白了對方真正意思的一瞬間,沈傾的臉色可謂十分精彩,真是又青又白,雖然是自己誤解了彆人的意思,但是沈傾還是有一種自己被人調?戲了的錯覺!

估計再這樣說下去,自己一定會被嘲笑死的,為了防止這種可怕的局麵產生,沈傾連忙抽回手,對著兩人揮了揮:“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是我理解力太低了,總之你們就不要再說了,我現在要出去走走,你們隨便怎麼樣吧!”

等到沈傾慌忙走出去了,折澈這才嗤笑一聲,對著陸銘道:“仙君可真是狡猾,分明便是那個意思,可為何卻又突然變了卦?”

“不過是不想她為難罷了。”陸銘歎了口氣,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沈傾的背影越來越遠,陸銘不是一個會輕言放棄的人,但卻是一個懂得深思熟慮的人,他知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沈傾還無法接受自己,那便索性先不提了,也許慢慢的,自然而然的,沈傾就會明白自己的心思了。

折澈對此則是十分不以為然:“她不過是一個夢魘,難道還配不上仙君嗎?”

“你不過是不曾動過情,故而並不知其中滋味罷了,”陸銘收回目光,略微惋惜地看著折澈,“若真可以,我倒希望你不要體味這等滋味。”

折澈對此嗤之以鼻,動情?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尤其是對他來說:“仙君還是先顧及著自個兒吧,我便不勞仙君費心了。”

如此說完,折澈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陸銘隻身站在屋內,不由得露出意思溫柔淺笑,他也曾以為自己不可能遇到愛情,但有些事便是如此簡單,無需強求,更不可能回避,它該來的時候更不會過問你的意願,隻是幸好愛情啊,是帶著甜蜜的。

再說沈傾紅著臉離開小院之後,就開始漫無目的地遊蕩,她之前已經向陸銘了解過情況了,就算真的想給“映依”多留一些時間,她自身的靈力也是不允許的,因為她幾乎耗儘了靈力才構建出這樣一個完整而美好的小鎮,並且將自己的夢河融入了張彥的體內。

想到這裡,沈傾忍不住歎了口氣,究竟要多深的愛,才能讓一個人做到如此決絕?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現在隻想再為這兩個人做些什麼。

可是能做些什麼呢?

她隻是一個依附於夢魘生存的孤魂罷了,在這裡似乎除了打醬油,就什麼都做不到了,可是她又覺得有些不甘心和內疚,難道她真的就隻能做一個廢夢魘?

正走著,沈傾突然聽到耳畔傳來孩童的聲音:“呀,爹爹,我的紙鳶怎麼飛走了呀,爹爹你快幫我把它拉回來……”

沈傾一轉頭,就看到在一片碧綠的草地上,一個小女孩正被一個中年男子抱在懷中,手指著天空的某個位置,抬頭看去,沈傾看到了一個小黑點,應該就是小女孩所說的紙鳶了。

“傻孩子,爹爹哪能飛得那麼高呀!”回應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嗚嗚,那怎麼辦?我好喜歡那隻紙鳶哦,那上麵的小鳥是娘%e4%ba%b2幫我畫的……嗚嗚……”小女孩聞言竟然直接哭了起來,一雙含淚的眸子則仍在努力地瞅著天空中那個快要消失不見的紙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中年男子含笑幫小女孩擦著眼淚,聲音十分溫柔:“妞妞不哭,爹爹回去再幫你做一隻好不好?”

“可是……可是娘%e4%ba%b2的身子不好,不能再幫我畫小鳥在上麵了呀?”小女孩揉了揉眼睛,半信半疑地看著自己的父%e4%ba%b2。

“傻孩子,會畫小鳥的又不止你娘%e4%ba%b2一個,爹爹不是也會畫嗎?”中年男子的笑容更深了,隻是裡麵的苦澀卻也更濃了。

沈傾在一旁看了一會兒那飄在半空中的紙鳶,腦袋裡突然冒出來幾個感歎號來,她怎麼忘了自己最大的優勢了呢,她可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先進人士啊,不利用本土帶來的知識做點事,怎麼對得起她穿越者的身份呢!

這麼想著,沈傾的心情也頓時明朗起來,她含笑走上前去,對著那個小女孩開口道:“小妹妹,你是不是很想要剛剛那隻紙鳶?”

小女孩眨著眼睛轉過頭來,見是有人在問自己話,忙點了點頭:“是呀,那是爹爹%e4%ba%b2手幫我做的,上麵還有娘%e4%ba%b2畫的小鳥,大姐姐你能幫我把它拉回來嗎?”

“妞妞不要頑皮,等回家,爹爹再幫你做一個就好了。”中年男子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眼神卻仍然是慈祥的。

沈傾對著父%e4%ba%b2含笑搖了搖頭,便又轉向小女孩道:“姐姐可以幫你把紙鳶拉回來,但是下次你就要好好地握著紙鳶的線,不可以再讓紙鳶飛掉了哦。”

“真的嗎?大姐姐你真好!”小女孩臉上猶帶淚痕地笑了,而中年男子則是有些尷尬和窘迫,似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沈傾也沒多說什麼,隻是笑著讓兩人閉上眼睛,慢慢地數十個數後再睜開眼睛,小女孩和中年男子雖然十分疑惑,卻還是照做了,而在他們閉上眼睛之後,沈傾也閉上了眼睛。

她突然覺得很微妙,之前自己一直都覺得作為一個借夢魘還魂的路人,想要掌握夢魘的本領應該很難,但是就在前一刻,她突然無師自通地學會了一些東西,她看到了小女孩的母%e4%ba%b2,也看到了那隻紙鳶上畫著的小鳥……

沈傾知道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她並沒有等到小女孩和她的父%e4%ba%b2睜開眼睛,而是先一步離開了,隻是當她聽到身後小女孩傳來的驚呼聲時,沈傾不自禁地笑了。

“娘%e4%ba%b2,你怎麼來啦?”小女孩是這麼大聲地喊著的。

沈傾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當小女孩看到久臥病榻的母%e4%ba%b2拿著那隻紙鳶出現時,會是怎樣驚喜的表情,而她的父%e4%ba%b2也終於可以不再露出那樣苦澀的笑容了吧?

雖然隻是在夢境中小小地做了些手腳,但是在這一刻,沈傾卻感受到了之前從未有過的充實,她突然覺得,也許自己本該是一個夢魘……

作者有話要說:

☆、最浪漫的事

有了想法,沈傾馬上付諸行動,她先是找到了一處巨大的空曠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