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1 / 1)

親愛的等等我 容光 4095 字 3個月前

陶詩點點抬頭,目送他離開房間,也十分敏銳地捕捉到了他隱藏於平靜表象下的怒氣——開門的時候,他的右手按上門把,握得極為用力——指節泛白不說,就連靜脈都清晰地顯露出來。

她不安地叫了一聲:“祁行!”

祁行頓住腳步,回過頭來仍然是平靜溫柔的神情,“怎麼了?”

她遲疑了片刻,“你要回客廳嗎?我有點無聊,不如你留下來陪我看部電影?”

祁行審視了片刻她的目光,%e5%94%87角淺淺地彎起,“不用擔心,我不回客廳。今晚早點睡,明天我們早點離開。”

他看見小姑娘明顯鬆了口氣,而他本該欣慰她的懂事,出門以後卻仍是不免煩躁起來。

他一點也不想看到她為了他重新表現出這種寄人籬下的隱忍堅強!

回房以後,他衝了個涼,然後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為了小姑娘,他迫切希望早日結束現在這種日子。

***

祁行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在腦子裡清理了一些思路,然後迷迷糊糊就閉上了眼睛,直到半夜被外麵傳來的聲音驚醒。

首先是一聲尖叫,被祁家隔音良好的幾麵牆壁一阻攔,最後傳入祁行耳裡的就變成了非常微弱的聲音了。但他一向淺眠,當即睜開了眼睛。

緊接著是一連串的尖叫聲,他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因為那聲音對他而言太過熟悉,分明就是陶詩的聲音!

他想也不想地衝出了門,穿著件家居背心就跑到了陶詩的房外,發現門被人從裡麵鎖住以後,砰地一聲踹開了門。

這期間陶詩的聲音一直在斷斷續續地響起,而當他踹開門的那一瞬間,竟然看見老三高揚起的那隻手朝著陶詩的臉上重重地打了下去。小姑娘嬌嬌弱弱,哪裡承受得起這個巴掌?立馬就踉踉蹌蹌地朝著一旁的牆壁跌去,於是腦門又重重地磕在了牆上。

祁行的腦子嗡的一聲,所有的聲音都在此刻沉寂下去。

他隻看見像個布娃娃一樣軟軟地滑落在牆邊的陶詩麵色蒼白、滿眼驚恐,睡衣被人扯壞了,露出了少女%e8%83%b8`前豐盈又玲瓏的曲線,而左邊臉上是剛才那一巴掌留下的紅腫痕跡,一頭柔順漂亮的長發也變得亂糟糟的。

所有的理智和忍耐力在此刻灰飛煙滅,連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

祁行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衝到老三麵前,然後一腳將他踹在地上的。湧入鼻端的是老三滿身的酒氣,可他哪怕知道老三是喝醉了,也完完全全沒有任何能力去控製自己找回哪怕一丁點理智。

他一拳揍了過去,然後是第二拳,第三拳……老三被他揍得毫無還手之力,隻能在地上哀叫連連。

可他控製不了自己,隻是一個勁揍這個無恥之徒,就好像要把他打死一樣。

如果不是那隻軟軟的手忽然拉住他,恐怕他真的會把祁初打死在這裡,從此告彆父%e4%ba%b2的寵愛、外界的讚譽以及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陶詩不知道什麼時候爬起來了,一把拉住他的手,用細細的聲音朝他尖叫:“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茫然無措地回過頭去,卻看見他的小姑娘哪怕衣衫不整、狼狽不堪,也依然用關切的目光看著他,眼含淚水地要他停下來。

可是再次看見她這個樣子,他的心比之前還要盛怒。

這麼肮臟的地方,這麼齷齪的人,這麼可怕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了她的身上!他恨不得宰了祁初,把他碎屍萬段都消不了心頭的怒火。

千萬種念頭閃過心頭,祁行最終站起身來,一把抱起陶詩,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宅。

他要離開這裡。

他要帶著她離開這裡。

最好有一天,他會徹徹底底地和她一起消失在這個宅子裡,從此以後永遠不再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寫得我激情澎湃熱血沸騰惡趣味全部出來了!!!╮(╯▽╰)╭

雖然是隔日更,但是好歹每章都有6000+→_→我沒有偷懶哦!

你們還有什麼惡趣味和狗血想看的!告訴我!我們一起雷完這個故事!!!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那個沉沉的夜裡,祁行抱著陶詩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祁家大宅。

秋夜微涼,他隻穿著一件純白的家居背心,而小姑娘瑟瑟發抖地縮在他的懷裡,很努力地沒有哭出來。

他沒有大衣為她披上,沒有功夫伸出手來摸摸她的臉,更沒有任何心思去控製住自己的脾氣,然後對她好言相勸。

所有的理智都被剛才看見的那一幕摧毀得分毫不剩,一想到他保護這麼多年的小姑娘幾乎就要在這個夜晚被重新推入深淵,甚至比以前還要摔得更慘更疼,他的整顆心都像是被火灼傷一般,疼得太陽%e7%a9%b4都突突地跳起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車旁,猛地打開車門,然後一言不發地把小姑娘放了上去,等到自己也上車之後,接下來便是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時速。

陶詩安安靜靜地轉過頭去望著窗外,死死咬住下%e5%94%87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眼眶裡的眼淚卻太過泛濫,一顆一顆地掉落下來,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她不是不怕,事實上她怕得要死,一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腦子裡亂糟糟的,隻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如果不是他及時闖進屋,如果他稍微遲了一步,那麼她也許根本沒辦法好端端地坐在這裡了。

可她知道她不能哭,因為如果歇斯底裡地痛哭失聲,她身旁的這個男人才會真的徹底失控。

她比誰都清楚祁行的心思,每一個小動作代表什麼,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又隱藏著什麼——就好比他從來沒有在她坐在車上的時候開過這樣的快車,而此時卻破天荒地飆起車來,原因無它,隻是因為他怕自己一個控製不住就會忍不住掉頭回大宅揍死老三,做出一輩子都無法挽回的事情。

陶詩淚眼模糊地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最後終於穩住了情緒,在汽車停下來時吸了吸鼻子,雙手環抱在%e8%83%b8`前,遮住了被人扯壞的衣服。

祁行一動不動地坐在駕駛座,最後慢慢地從櫃子裡拿了包煙出來,沉默地點燃了,湊到嘴邊深吸一口,然後吐出一圈一圈淡淡的煙霧。

就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的時光。

祁行頭也不回地問陶詩:“有沒有受傷?”

陶詩搖搖頭,目光定格在膝蓋上。

“嚇到了嗎?”他又問。

換來的仍是無聲的搖頭。

祁行不敢轉過頭去看她,隻怕看見的會是她可憐巴巴又隱忍淚水的模樣,如果是那樣的話……如果是那樣,他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裡都會出現複仇的騷動。

又沉默了一陣,他終於低低地笑了幾聲,語氣頗有些嘲諷的意味:“你信嗎,我這輩子沒怕過什麼事。在芝加哥讀書的時候被一群持槍黑人堵在巷子裡搶劫的時候沒怕過;第一筆生意失敗,經理威脅我要把我和我媽趕出芝加哥的時候沒怕過;學校的炸彈警報響了,所有人倉皇逃竄的時候沒怕過;回國以後想要謀取一切,但也許有朝一日被祁遂年看出了我的真實目的,我甚至會同時所有,比以前還要一無所有,但我仍然沒怕過。”

“……”

“這輩子我想要的東西很多,所有一出生就被剝奪的權利都是我所渴望的,但我渴望它們卻又憎恨它們,所以這一切對我來說好像都是賭博一樣。”祁行吐出一口煙霧,笑得眼神迷離,嗓音微顫,“因為是賭博,所以賭得起輸得起,失去了就失去了,大不了變成窮光蛋,反正又不是沒窮過。”

掐掉煙頭,將熄滅的煙蒂扔出車窗,祁行閉眼靠在座椅上,終於失去了笑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是陶詩,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有朝一日我也會懼怕失去。既然是一場賭博,我應該毫不猶豫地把老三揍死,反正祁遂年的一切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沒了就算了。”

陶詩怔怔地望著他,終於聽見他緩慢地對她說:“我變得不願意失去在祁家謀奪的一切,因為如果失去了它們,我可以過窮光蛋的日子,但你怎麼辦?”

這一刻,她沒有彆的念頭,恐懼、慌亂、擔憂都在他突然間開始的自我剖析裡得到安撫。她下意識地說:“隻要跟著你就好,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祁行的睫毛動了動,接著睜開了那雙如夜色般深沉的眼睛。

他說:“可是怎麼辦,我好像已經習慣了給你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見不得你受委屈,希望你活得比誰都驕傲,不想讓任何人有機會看輕你……”

蕭瑟的夜風吞噬了他的聲音,而他最終安靜下來,終於肯側過頭來看一眼陶詩。

小姑娘淚光猶在,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他,滿眼皆是信賴與溫存。

他頓了頓,忽然間不知道該說慈些什麼,隻能緩緩地朝她張開了手臂。小姑娘眼淚刷的一下掉了下來,接著緊緊地撲入他的懷裡,哭得像個孩子。

其實她本來就是個孩子。

祁行收緊了手臂,恨不能把全世界的溫暖和光芒都送給她。他不希望自己隻能送她安徒生童話裡那個小女孩手中的火柴,因為火柴的光芒短暫又絢爛,一夜美夢之後就蕩然無存。他希望自己能給她更為長久的幸福,比如給予她最好的物質生活,為她提供最好的教育,送她去最好的大學念書,為她覓得最令人欣羨的如意郎君……

她和他原本毫無瓜葛,但他就是恨不得把月亮和星星都摘下來送給她。

他猜想自己把她當成了妹妹,又或者是女兒,但最大的可能性其實是他把她當成了從前的自己,無依無靠、隻能依附於他人的自己。

這一刻,他緊緊抱著她,用一種低沉到塵埃裡的語氣說:“陶詩,至多三年,我會讓祁初一無所有,以回報他今天對你所做的一切。”

從前隻認為那是一場賭博,而今他卻把它當成了一場戰役。

隻許贏,不許輸。

***

這一夜,他一直守著小姑娘。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不再顯露出害怕的樣子,但他仍然能從她的眼神裡看出她不願意他離開。

所以他關了燈,側臥在她身旁,用手握住她的小手,“睡吧,我就在這裡。”

“哪兒也不去?”

“哪兒也不去。”

黑暗裡,陶詩怔怔地望著他閉眼的模樣,大片的淚光又一次在眼眶裡聚集。

她問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沉默片刻,祁行誠實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