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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者為王 八爺黨 4245 字 3個月前

掃之處漢軍鮮血飛濺不可抵擋,很快便衝到了邯鄲城下。一直關注著王饒兵馬動靜的王郎立刻派人打開城門,準備接應王饒。卻見王饒陡然扔下手中寶刀,反手從背上又抽出一柄泛著森然刀芒的兵器向邯鄲將士們砍去……

借著南門的口子,漢軍如潮水般湧入邯鄲城。然後飛快向令三麵城門的方向散開。郭聖通打馬進入城門,看著城門後頭用板車堆積的各種滾木和重石,點頭說道:“我就說,區區一座城門,怎麼會堅固如此,果然不出所料。”

想必是王郎得知火藥之威,派人弄了這些重石和滾木堆積在城門口,阻擋火藥轟炸城門。又怕有個萬一出入不方便,就叫人將滾木和重石放在車上,然後橫擋在城門前。

她這廂自顧自的研究著城門為何這麼重,真定王劉揚卻徑自找到了正欲逃竄的奸賊王郎,並將人綁了送到劉秀跟前。

彼時王郎早就退卻了當皇帝時的錦繡龍袍,身上穿著一身臟兮兮布滿鮮血的將士衣袍,麵色蒼白頭發淩亂,抬眼看著劉秀磕磕巴巴的說道:“大司馬饒命,我不是劉子輿。”

劉秀麵含譏諷的輕笑一聲,並不理會王郎,隻是派人將他關押在大牢之中,準備來日斬首示眾。

眾將軍立刻約束著自己的兵馬進了邯鄲城,各自整頓。賈複有些好奇的找到了被鄧滿丟棄在城門口的那把大刀,然後饒有興味的轉過身來,將刀一把披在隨後跟來的陳俊身上。隻見從沒開刃的刀鋒處四下飛濺出溫熱的血液。被砍了一刀的陳俊身上竟然沒有半點傷口。

染了滿臉血的賈複一臉驚喜的說道:“果然不會受傷。真不知道蕭將軍的腦子是怎麼長的,竟然連這種好玩兒的東西都能鼓搗出來。你說我要是衝他要這把刀,他會不會給我?”

陳俊看著滿身鮮血還津津有味的把玩著那把道具刀的賈複,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拽著人往邯鄲太守府而去。

“大司馬有令,漢軍諸將即刻在邯鄲太守府集合。你我都有些晚了,快些過去吧!”

☆、聖者為王

漢軍攻破邯鄲的消息不日傳遍河北,三五日間的功夫,又自河北傳遍了天下。一時間,大司馬劉秀的名字進入了各地豪強的視野。此番名動天下,劉秀憑借的再也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賢名才乾,而是徹徹底底的雄厚兵力,麾下二十萬大軍割據河北。苦心經營數載的劉秀終於以一方諸侯的身份站在了這風雲際會的戰場上。

在尚書令謝躬的督促之下,劉秀%e4%ba%b2自書寫捷報發往長安。更始帝劉玄在得知劉秀已經攻破邯鄲,平滅王郎之後,且喜且憂。一方麵欣喜於假漢帝王郎已然伏誅,自此再也沒有人和他爭搶漢室皇帝之位。憂心的卻是劉秀此番勢大,更加難以鉗製。且自己與他有殺兄之仇,劉秀怎能心無芥蒂?再者,劉秀亦是漢室宗%e4%ba%b2,此番功成名就,兵多將廣,難保他不生貳心,自立為王。

更始帝的疑慮擔憂,同樣也是更始政權其他諸將擔心所在。眾人秘密商討之後,決定派遣一名使臣去河北招安劉秀,將其召回長安,奪其兵權方可轄製。如若劉秀不從,便順勢發兵征討,斷然不能容劉秀在河北繼續發展下去。

三日後,禦史黃全在更始眾人殷殷期盼之下帶著使節團緩緩離開長安,向河北進發。

而與此同時,當年在反抗王莽暴政中頗有功勞的赤眉義軍因為更始政權的故步自封和拒不接納徹底失望,在首領樊崇的帶領下紛紛逃離洛陽,暗自彙合。這次,他們決定了把矛頭指向敗落不堪昏聵無能的更始政權。

赤眉軍中,首領樊崇坐在帳內一臉的憂心忡忡,唉聲歎氣。

麾下將士見狀,連忙開口安撫道:“魁首安心,雅姑娘天資聰穎,伶俐非常,雖然與魁首不幸失散,但憑借雅姑娘的心智,定然不會有什麼危險。”

樊崇忍不住皺眉說道:“話雖如此,但雅兒畢竟是一個弱質女流。現如今天下大亂,四處征戰,我隻怕她遭遇了哪裡的流寇敗兵,安危不保罷了。”

說到這裡,樊崇忍不住怒哼道:“若不是更始劉玄目光短淺,昏庸無道,多番鉗製。我又怎麼會錯失接妹妹與我團圓的時機?我征戰沙場這麼多年,如今隻剩下這一個%e4%ba%b2人。若是我妹妹無事也就罷了,若是我妹妹有一丁點事兒,我定要砍下劉玄的腦袋給我妹妹償命。”

頓了頓,又道:“再派人馬去四下打探,一定要尋到我妹妹的蹤跡。”

眾將士轟然應諾。

不提長安與赤眉方麵如何安排籌謀。自此一役,劉秀終於在河北站穩了腳跟,不必再過往日那些狼狽逃竄的生活,離光複漢室的希望又進了一步,自然心裡是非常高興的。

不光如此,平複邯鄲之後,劉秀收攏了王郎麾下所有兵馬將士,實力又上一層。再加上真定王和各處歸附的兵馬,如今劉秀麾下兵多將廣,兵力多達二十多萬。甚至可以與長安兵力隱隱相較。劉秀心中開懷,依照舊例在邯鄲太守府內籌備慶功宴犒賞各路人馬。

邯鄲城乃是上古趙國都城,比劉秀漢軍之前攻克的所有城池加起來都要富裕。因此此番酒宴籌備的也更為豐盛,海陸八珍擺了滿滿的長幾,名貴的酒水散發著濃濃的醇香。劉秀與眾將士分了主次落座之後。立刻開宴暢飲,殿中將士不分官銜大小俱都推杯換盞,熱絡寒暄。從長安而來的尚書令謝躬卻越發覺得不安起來。

畢竟,他此番前來河北,雖然是打著襄助劉秀攻擊邯鄲的名號,但真實目的卻是為了轄製劉秀,讓他不能在河北做大,威脅長安更始政權。

可是如今,劉秀勢力已成,再也不是他能鉗製的住的。

不知道長安那頭聽聞了這等消息,會有什麼後手。

謝躬輕歎一聲,有些聊賴的方向了酒杯。

上首的劉秀見狀,立刻滿懷關切的問道:“尚書令可是有什麼困難,不妨直言。”

謝躬是心中有事方才坐立不安。隻是他的心事斷然不能同劉秀開口,隻得勉強勾了勾嘴角,隨意敷衍道:“下官奉更始帝之命襄助大司馬平定河北,如今邯鄲已破。大司馬麾下兵馬充足,糧草豐富。我長安兵馬經此一役,卻損失頗多,隻怕謝某回去難以複命。”

劉秀聞言,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地說道:“哦,那尚書令有何高見?”

話已至此,謝躬隻得起身說道:“謝某以為,長安漢軍也該補充兵力才是。”

話未說完,不由得心中一動。覺得將劉秀麾下兵馬拉攏過來也不失為上策。左右長安更始帝占著大義名聲,又是劉秀的主上。謝躬不信劉秀還敢反對。

果然,劉秀聽聞謝躬此言,雖然心中不願,但麵上卻寬顏笑道:“尚書令所言甚是。倒是劉某考慮不周了。隻是吏卒配屬,全憑心願,劉某雖然%e8%88%94為大司馬一職,但也不會脅迫吏卒作何決定。還請尚書令見諒。”

言外之意,人家兵卒就是衝著我來的,我也不好強行把人家攆走吧!

謝躬聞言,勾了勾嘴角,信誓旦旦的抱拳說道:“大司馬放心,謝某並不會強人所難。隻要大司馬同意讓謝某征兵便是。”

話說到這裡,劉秀又豈會不同意。立刻拱手笑道:“尚書令但請自便,若有何吩咐也儘管遣人告知劉某。劉某定然全力配合。”

謝躬聽到劉秀這麼說,也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於是大家又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熱鬨起來。

酒宴正酣,真定王劉揚突然醉醺醺的揚聲說道:“我說蕭家小子,你是不是該娶我們家聖通了?”

一句話未儘,眾人轟然起哄,立刻拉著蕭哲灌酒笑道:“要做新郎官了,定要多喝兩杯才是。”▂思▂兔▂在▂線▂閱▂讀▂

蕭哲猝不及防被鄧禹灌了一口酒,嗆得連連咳嗽。連忙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酒漬開口朗笑道:“這是自然,鄧將軍也不用著急。”

說著,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起身敬道:“不日便是我的大好日子,蕭某心中喜不自勝,先敬一杯酒水聊表心意。”

言畢,將碗中酒水一飲而儘。

眾人見狀,少不得陪了一杯杯的酒水。

劉秀見狀,越發高興,立刻吩咐歌舞齊備,霎時間鐘磬敲響,鼓樂悠然。眾位將士一同飲酒作樂,氣氛越發和睦。

言笑晏晏之間,陡然聽到外麵傳來陣陣吵嚷之聲,劉秀微微皺眉,朗聲問道:“外麵是何人在吵鬨?”

話音未落,刺奸將軍祭遵不顧將士的阻攔強行走了進來,不但麵色鐵青,還渾身洋溢著令人十分不舒服的凜然殺氣。劉秀狐疑的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今日不是將軍負責守備邯鄲之事,怎地竟如此失態?”

祭遵走至堂前,硬邦邦的躬身跪拜,得了劉秀的示意後方才起身說道:“啟奏大司馬,微臣奉大司馬之命整頓漢軍紀律。如今長安軍中稗將無視軍紀,擾亂城中百姓,肆意桀虐,搜刮百姓家財,被我軍巡城將士發現卻拒不認罪,甚至還以長安兵馬不屬大司馬管轄為由狡辯%e8%84%b1罪。他說他所行一切舉動俱都是聽了尚書令大人的吩咐。末將此番前來,正是要想尚書令大人討問應對之法。”

疾言厲色的一番話逼得謝躬尷尬不已。也不由自主的陰沉了臉麵。劉秀見狀,立刻插言笑道:“尚書令大人為官向來清廉雅正,敬忠職守,又是奉了更始帝命前來襄助我軍,更始愛惜羽毛。想必其中定有什麼誤會。”

謝躬為人清高自詡,目下無人,哪裡受過這等質問。聽了祭遵一番問對,又聽了劉秀名為開%e8%84%b1實則暗含殺機的話,立刻沉聲說道:“軍法如山,豈是兒戲。那等無視軍法違法亂紀之人,將軍殺之即可,又何必前來問我?”

劉秀立刻一臉優柔的說道:“如此倒是不好。畢竟這將士乃是長安漢軍營下,倘或——”

謝躬擺了擺手,硬邦邦的說道:“沒什麼倘或。國有國法,軍有軍規,豈可徇私枉法。”

說著,起身抱拳說道:“謝某身體有些不適,先行告退。”

一場好好的酒宴如此這般不歡而散。劉秀看著謝躬匆匆離去的身影,輕歎一聲,搖了搖頭,並未說話。

次日,謝躬便借口整頓兵馬之事帶著長安漢軍離開邯鄲,前往老邳城。劉秀苦留未果,隻得將大軍遠遠送出三十裡外。分彆在即,劉秀坐在馬上看著一言不發的馬武,開口笑道:“此番分彆,竟不知何日才能相見。多想和子張(馬武的字)再次並肩作戰,不知可有機會?”

馬武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我同為漢室效力,自然是有機會的。”

兩人閒談幾句,隨即分彆。劉秀帶領漢軍諸將看著長安漢兵漸漸遠去的身影,心中唏噓不已。

眾人再次返還邯鄲城太守府,忍了許久的祭遵開口哼道:“世人都言尚書令大人如何清高廉明,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