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1 / 1)

聖者為王 八爺黨 4226 字 3個月前

,便再也說不下去。況且正事為重,劉秀立刻決定率領漢軍諸將出城迎接。

蕭哲看著劉秀鄭重其事的模樣,搖著紙扇一臉欠扁的問道:“要不要再來點樂鼓齊鳴,百姓夾道歡迎的列隊儀式,以示鄭重嘛!”

結果就見劉秀一臉讚同的說道:“合該如此。”

蕭哲霎時間滿臉黑線的看著劉秀張羅起一應事宜。敗退到郭聖通身邊,嚼耳朵道:“大司馬是不是有點緊張?”

郭聖通瞪了蕭哲一眼,沒有說話。

廣阿城外,劉秀帶領諸多將士非常隆重的迎接了長安漢軍。進城之後,自然又是一番好酒好菜的招待,用以犒賞長安漢軍。

酒過三巡,尚書令謝躬率先說道:“在下奉更始帝旨意,前來河北襄助大司馬平滅王郎逆賊。不過在下等人初來乍到,對於河北形式亦不了解。今後大司馬有何吩咐,隻要對河北形勢有利,但且直言便是。”

眾位漢軍將士聞言,默然無語,一時間麵麵相覷,不知謝躬在此時此刻說出此番話究竟是何道理。

劉秀心中也有些納悶,不過他麵上卻是不顯,依舊笑容溫潤的謙讓道:“多謝尚書令大人體恤。”

謝躬擺了擺手,輕歎一聲。他前來河北的時候,便已經得到了劉玄的旨意,叫他儘可能的轄製劉秀,萬萬不可讓他在河北做大,威脅長安。謝躬心中雖然不以為然,但是他為人愚忠仁孝,自然也不會違逆更始帝的旨意。所以雖然心中不願,但依舊答應下來。

結果大軍渡過黃河一路往河北而來,所經州縣吏民無不稱頌劉秀的仁德寬厚,且雖然是在戰亂之中,但劉秀所統轄的幾個州縣卻是百姓安康,生機勃勃,比長安更始統治之下的郡縣還要安樂。謝躬看在眼中,愈發敬服。

因此他也決定順從心意,暫且幫助劉秀打下邯鄲王郎之後,再做其他。

謝躬內心一番轉折,劉秀自然無法窺探。不過謝躬既然能說出這番話,就證明他在短期之內不會太放肆的找茬。劉秀心中也是微微一鬆,他可不希望自己前麵迎敵的時候,還要擔心背後有沒有人給捅刀子。

因此謝躬此話一表,劉秀態度越發熱切,連連推杯換盞,淺笑交流,酒宴的氣氛越發融洽。

郭聖通和蕭哲夫妻兩個依舊沉默淡然的坐在酒席之中。兩人除了默默吃菜便是淺笑低語,溫馨和美的氣氛在一群大老爺們中間顯得越發刺目。

鄧禹皺了皺眉,朗聲說道:“你們差不多就可以了,總是做出一副舉案齊眉的幸福模樣,叫我們這一群孤家寡人情何以堪?”

林清風手握酒樽,麵無表情地擠兌道:“差不多真的可以了。沒聽說過秀恩愛,分得快嗎?”

蕭哲臉色一黑,惡狠狠的瞪了林清風一眼,趾高氣揚的哼道:“你們這是羨慕嫉妒恨,是眼紅我和娘子琴瑟和鳴,婦唱夫隨。我是不會中圈套的。”

說著,持起筷箸夾了一口菜放到郭聖通麵前的骨碟裡,柔聲勸道:“娘子多吃一點,吃飽了才有力氣上陣殺敵。”

郭聖通默默點頭,乖乖的將那口菜吃光。從始至終,連半個眼神都沒施舍給鼓鬨的眾人。

馬武見狀,頗為豔羨的開口說道:“大司馬麾下將士相處的真是融洽。我這個外人見了也不由得心生羨慕。”

劉秀朗笑一聲,接口說道:“子張(馬武的字)此言差矣。你我同屬漢軍一脈,便是同澤兄弟。既然大家都是兄弟,又何必羨慕?”

一旁的耿純朗笑道:“大司馬所言甚是。子張這話顯得外道了。理當自罰三杯。”

說著,舉起酒壇子%e4%ba%b2自給馬武倒了三碗酒。馬武哈哈朗笑,十分乾脆的一飲而儘。

直至月上中天,眾人方才儘興而歸。

酒宴過後,謝躬借口舟車勞頓,身子疲乏為由,最先回了客房休息,其餘長安諸將也都以休息為由暫且告退。唯有馬武卻依舊留在眾將士之中言談說笑,一點兒也沒有走的意思。

劉秀見狀,索性吩咐下麵人熬了醒酒湯分給大家。於是大夥兒團團圍坐成一個圓圈,各個手裡捧著醒酒湯閒聊起來。

雖然是閒聊,但是話題依舊離不開河北的政治和軍事分配。夜色漸深,陣陣秋風有些寒骨。吹得眾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劉秀剛笑說著夜裡變得寒浸浸的,便隻覺得身上一暖。

是張雅給他披了一件厚重的外衣。

劉秀白淨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口中卻愈發有禮的謝道:“多謝張雅姑娘。”

張雅微微一笑,恬靜清秀的麵容在月色的映照下顯得越發精致。就連眉眼都變得繾綣溫柔起來。眾位將士看在眼中,你推推我,我擠擠你,各個擠眉弄眼的,偷笑不已。

劉秀暗歎一聲,索性將話挑明,開口問道:“我見張雅姑娘十分有緣,若是張雅姑娘不嫌棄的話,我想認張雅姑娘為義女。自此以後,會將你是%e4%ba%b2生女兒來對待。張雅姑娘覺得可好?”

此話一出,張雅的臉色瞬間蒼白無血色,她有些哀怨的看了劉秀一眼,勉強笑道:“時候不早了,民女還要準備明早的吃食,暫且告退。”

說著,並沒有回答劉秀的話,躬身離去。

隻是離去時的身影略顯倉皇悲涼,甚至還有些跌跌撞撞的。眾人看在眼中,不由得心下一歎。

大將軍劉植索性將醒酒湯放在地上,開口朗笑道:“天子一聘九女,諸侯也一娶三女。所以人上之人向來豔福也最多。我看這張雅姑娘容貌也好,性子也好,難得對大司馬情真意切。大司馬又何必耿耿於懷,拒人於千裡之外?”

他身旁的鄧禹嗤笑一聲,不屑的說道:“什麼天子一聘九女,諸侯一娶三女。你除了這兩句話也不會說點彆的了。當初勸大司馬迎娶郡主殿下也是這兩句話——”

鄧禹說到這裡,自覺失言,立刻有些歉然的看向蕭哲,訕訕說道:“抱歉,我不是——”

“無妨。”蕭哲難得大度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不過我倒是感謝大司馬當日沒有應承下來。不然的話,我也找不到娘子了。”

說著,和郭聖通相視一笑。融洽的氣氛霎時間又閃瞎了一雙眼睛。

人群當中的馬武沉默的聽著眾人閒聊,神色好奇的打量著蕭哲夫婦,開口問道:“賢伉儷便是當初雙人破一城的郡主夫婦?”

蕭哲頷首,笑眯眯的說道:“子張一定想說我們兩個是天作之合,珠聯璧合吧?乘風(蕭哲的字)在此先行謝過。”

馬武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他其實就是隨便問問。

鄧禹見狀,立刻開口笑道:“你彆理他,他這人就是時常抽風。不過他並沒有惡意的,時間長了你便知道的。”

“說到時日長久,在下倒是有個提議。”沉默許久的耿純突然說道:“如今長安更始政權雖然勢大,但是內裡群臣構陷,朋派黨爭無數,偌大的好形式如今也早已內耗光了。以馬將軍之才,又河北死守著那一灘死水。不如轉到大司馬麾下,屆時你我兄弟們共同殺敵,共同吃酒,那是何等快活之事?”

馬武聞言搖了搖頭,但笑不語。

劉秀心中一動,也開口勸道:“不錯,以子張之才,若是能留下助我,便是再好不過了。”

馬武搖頭輕笑。“大司馬麾下兵多將廣,又何須我馬武錦上添花。”

“兵多將廣,也難得子張這樣智勇雙全之將才。”劉秀說著,舉起湯碗遙敬馬武,臨了才想起這碗是醒酒湯,有些尷尬的放下了湯碗,口中卻繼續勸道:“子張不妨考慮一番。”⊙思⊙兔⊙網⊙

馬武見狀,隻得輕歎一聲,開口說道:“馬武是個魯鈍的粗人,隻曉得帶兵打仗,並不理會朝堂上的紛爭。何況此番與尚書令共同前來河北襄助大司馬,自然要與尚書令大人共同進退。如若不然,在下豈不成了背信棄義之小人?”

說著,起身抱拳,開口說道:“天色已晚,想必大司馬明日要有政務纏身,馬武先行告退。”

話說到如此,再也沒辦法繼續了。劉秀隻得起身送走馬武,最後勸道:“子張放心,我愛惜子張之才。定不會讓子張為難。如今四方人馬彙合一起,就是為了攻擊邯鄲。希望我等攻破邯鄲之後,子張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說到此處,劉秀話語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道:“在下相信子張的智慧和抱負。你也不想因為長安更始之亂,埋沒了自己統兵打仗之才。”

馬武微微一頓,最後卻什麼也沒說,隻是衝著劉秀抱拳離開。

待馬武走後,劉秀的情緒也有些低落。對於他們這種以造反打天下為己任的主公來說,遇見賢臣良將而不得,就好像一個饑餓了許久的人看見滿桌子美食卻不能吃一般痛苦。鑽牛角尖的情緒過重,甚至會產生是不是因為自己做的不夠,所以賢才才不依附的想法。

強烈的落差讓劉秀的心情抑鬱起來,他默不作聲,一碗又一碗的將壇子裡的酒水一飲而儘。不過片刻,便有些醉眼朦朧起來。

蕭哲輕歎一聲,之前的醒酒湯算是白喝了。

他輕搖折扇,開口勸道:“大司馬暫且放寬心腸。以哲來看,這位馬武將軍對大司馬心儀許久,哲相信這位馬將軍早晚都會對大司馬投懷送抱的。”

忽略蕭哲話語當中多少不恰當的字眼,劉秀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蕭哲想要表達的內容。立刻開口問道:“他若以有意歸附於我,為何如今又推三阻四,不肯應允?”

蕭哲勾了勾嘴角,歎服說道:“馬將軍是個光明磊落,重情重義的好人。”

眾將士:“???”

蕭哲輕搖紙扇,繼續說道:“正因為他重情重義,光明磊落,所以不會在這種關頭拋棄尚書令謝躬。因為他也知曉長安漢軍此番來河北的目的。恐怕是轄製大司馬多過攻打邯鄲王郎。而謝躬就是被劉玄派來執行此事之人。若是馬武在這種時候答應將軍的招攬,無疑是將尚書令推到險境,所以他不會答應。”

“但是馬武將軍對於更始政權的敗落也難掩失望,因此他也沒有明確拒絕大司馬,一切隻待邯鄲破後,自有分曉。”

劉秀聽到蕭哲的一番分析,暗暗點頭,心情也沒有之前那麼鬱悶了。

鄧禹也搖著紙扇,不甘落後的問道:“這麼說,馬武歸順大司馬與否,關鍵點竟然還在尚書令謝躬的身上?”

蕭哲微笑的點了點頭。曆史上,馬武也是在謝躬死掉之後才自己奔赴劉秀帳下的。就聽賈複用一種恍然大悟的口氣建議道:“既如此,我們便將謝躬那老頭乾掉。反正他來河北也沒安好心!”

眾人噤聲,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賈複。

賈複被看的有些莫名,搔搔腦袋狐疑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你們乾嘛這麼看著我?”

劉秀輕咳一聲,開口說道:“時候不早了,大家也早先歇息吧!明早還要整頓兵馬,向巨鹿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