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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者為王 八爺黨 4217 字 3個月前

,不遠遊。我孤身在外,難以侍奉母%e4%ba%b2,實在難以安心。莫不如讓發妻在鄉下照料母%e4%ba%b2,我不見她就是了。”

真定王聞言,沉默不已。其實逼著人家停妻再娶他便有些心虛了,可是考慮到自家侄女的脾氣,他不得不威逼劉秀將原配發落。自己當然曉得此番舉動站不住腳。如今聽見劉秀有兩全之策,又念及劉秀為了發妻如此斡旋,也著實是個情深意重的人。心中便也妥協了。當下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既如此,本王就勉為其難的——”

“本座不同意!”

一道清冷寒冽的嗓音從殿外傳來。仿若三九嚴寒飄揚的冰雪一般,霎時間將殿內火熱的氣氛吹儘。一個身穿墨色裙裾的豆蔻少女負手而來,她的氣質高華,容色絕代,周身縈繞著無與倫比的霸氣和狂傲,使她略顯單薄的身軀宛若泰山一般穩穩立在眾人眼前。

女子的雙眸亮如繁星,目光凜冽,將堂上眾人一掃而過。霎時間,眾人恍惚覺得一把開了鋒的絕世寶刀迎麵劈來。殺氣,蓬勃而出。

坐在劉秀身旁的鄧禹驚呼道:“是那個寶馬騎士!”

昂然而立的女子淡然的看了鄧禹一眼,鄧禹霎時間覺得自己仿佛被無數刀鋒淩遲一般,渾身都刺痛起來。隻等到女子的視線移開,鄧禹才恍若大難不死的喘著粗氣。

那女子冷哼一聲,殺氣淩然的看著坐在上首的真定王,沉聲笑道:“以我郭聖通之資,你叫我同一介尋常民婦爭搶男子,還是一個彆人睡過的男人。舅父,好算計啊?”

話音剛落,眾人眼前劃過一道白練,隻覺得心下一寒,麵前的案幾並幾上所有杯盤碗筷,儘數碎裂。

女子手持寶刀立於殿前,刀鋒直指劉秀,悍然說道:“我生平最討厭的,便是有人把我當成棋子。如今爾勢力微弱,性命堪憂,奉更始帝之命前來求援。不但把我當做聯盟的棋子,竟然還表現出如此委曲求全的模樣。真當我郭聖通是泥捏的菩薩?抑或你自認才情高絕,帝王氣象,便認定我郭聖通沒見過男人,非要倒貼?”

此言一出,劉秀渾身一冷,再回神,一把散發著凜冽殺氣的寶刀直指鼻端。

“你如此欺人,是認定我不敢殺你?”

劉秀抬頭,看著麵前目光凜冽,殺機森然的郭聖通。

汗,如雨下。

☆、誰是棋子

漆裡舍正殿之上,明豔的陽光透過敞開的殿門,在空氣中不斷地遊走、跳躍,散發著溫暖和煦的氣息。聚集在大殿正中的歌姬、舞女和樂師各個跪拜在地,頭部死死抵著冰冷的地磚,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本該其樂融融,推杯換盞的熱烈氣氛,卻隨著郭聖通一個簡單的抽刀橫掃,消失殆儘。大殿之上的眾人霎時間有種掉入冰窟的錯覺,恍若實質的凜冽殺氣肆無忌憚的衝撞在大殿之內,於座眾人克製不住的渾身顫唞,時不時能聽見筷箸或者杯盤相撞擊的清脆聲音。想來是有些將領扛不住郭聖通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慌亂之下失手打翻了麵前的器具。

時值亂世,在座眾人大多數都是血戰沙場的老將,卻在郭聖通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中,一敗塗地,噤若寒蟬。

不論是以真定王為代表的真定眾將,還是隨著劉秀執節河北的洛陽使節。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中沉默半日,最後竟無一人敢站出來緩和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

最終,還是首當其衝的劉秀自行緩過神來。他神色極為複雜的打量著麵前的黑子女子。女子年齡不大,也不過二八左右。皮膚白皙,容色絕代,氣度高華,周身散發出一種鋒芒畢露的銳利。她的身上穿著一件西漢時期王室貴女常穿的一種黑色曲裾,領邊、袖口和裙擺處用白色的繡線精心挑繡出一片片花草藤紋,大氣的著裝愈發襯出女子的高貴凜然。仿若九霄之上獨自綻放的淩霜花一般高高在上,與時下女子溫婉和煦,嬌俏柔媚的氣質絕然不同。

她隻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裡,左手背後,握著寶刀的右臂平伸,劉秀注意到停在自己鼻尖的刀鋒一直穩穩的沒有半點兒顫動。女子已經保持這樣的動作最少一炷香的時間。由此可見,女子的武藝功底紮實到何種程度,女子的情緒又冷靜到何種程度。在經曆過劉秀那番近乎侮辱的推拒之後,女子依舊能保持這樣的古井無波,隻是這一個細節,足以判斷這女子不論是心智還是武藝,都到達了尋常人不可企及的高度。

世人皆言真定郭聖通的名諱能令銅馬百萬大軍聞風喪膽,不戰而逃。劉秀本來還心存疑慮,今日一見,卻不由得慨歎一聲,暗道果然名不虛傳。

劉秀心知,這樣的人本領高強,脾性自然就更為桀驁。他之前的一番推%e8%84%b1遲疑雖然是人之常情,但也定然引起了這人的不快和排斥。

劉秀也恍然明白,真定王所謂的聯姻之事這個女子定然是毫不知情的。所以她的這一番殺機,雖然表達了對於自己的不滿,但更多的,還是對於真定王自作主張的一種發泄。

想通了這一關節,劉秀微微一笑,行雲流水的作揖見禮道:“在下新野劉秀,見過郡主。”

郭聖通見狀,神色微微一動。她刻意散發出的氣勢究竟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她自然明白。哪怕是久經殺戮的沙場老將在這樣的氣勢下都是神魂激蕩,半點兒不能動作。而首當其衝的劉秀卻僅僅是恍惚了半晌便立刻回過神來,還滴水不漏的見禮問候——

帝王氣象,果然不凡。

有能力的人總是叫人另眼相看的。郭聖通也不例外。她的神色微微一緩,頷首應道:“在下郭聖通,見過大司馬。”

雖然神色倨傲,但好歹也給了回應。劉秀見狀,微微寬心,立刻直接而歉然的開口說道:“聯姻之事,在下的態度有所保留,讓郡主失望了。隻是在下與發妻結於貧寒之時,微末之際。時值在下的兄長被人殺害,在下的處境也是危在旦夕,是發妻的溫柔鼓勵讓劉秀能挺過最艱難的一段時間。那時劉秀便承諾,有朝一日定要給發妻最好的一切,讓她絕不後悔下嫁於我。可是今日為了自身安危,在下不得不請求真定王的援助。為表誠意,在下接受真定王的要求與郡主聯姻,已經是很對不起發妻。若是為了自保或者富貴榮華叫我手刃發妻,那是萬萬不能。還請郡主見諒!”

劉秀說著,拇指翹起,雙掌交叉,衝著郭聖通長鞠一躬。他此番動作也是破釜沉舟,不顧一切。隻是在賭郭聖通這樣脾性高傲,武藝又精湛到極致的人,絕對是個光明磊落,心%e8%83%b8開闊的人。自己已將前因後果詳細分說,若是還不能得到郭聖通的諒解,他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反正他現在的處境十分不妙。河北三大勢力當中,王朗和廣陽王劉接都想置他於死地,若是再得不到真定王的支持,他不論是停留河北還是轉回洛陽恐怕都要落得個身死族滅的下場。既如此,他也隻能賭一把了。

郭聖通看著麵前長鞠不起的劉秀,恍惚間想到了自己代替沈自然約戰柳無情的那一刻。也是將生死置之於度外,明知不敵卻憤然前行,最後落得個兩敗俱傷,身死人亡。

再次睜開雙眼,便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風雲際會,分崩離析的東漢。她卻成了真定王府的郡主郭聖通。驟然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郭聖通哪怕是心誌堅定也難掩心中的恐慌。尤其是剛剛穿越那會兒她武藝儘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打通全身經脈,然後為了聚斂殺伐之氣,毅然隨軍出征,大肆殺戮。陰差陽錯之下竟然得了個真定殺神的名號。至此,她才算是在這個風雲變幻的亂世真正的站住了腳,用自身的實力博得了最大的話語權。

如今,她的意誌,她的要求,世人皆不敢忽視。因為這樣的實力,是她一刀一槍自己拚殺出來的。

郭聖通想到這裡,有些恍惚的輕歎了一聲,看著麵前氣質溫潤,容貌俊朗的劉秀皺了皺眉。

曆史上劉秀和郭聖通的糾纏,她雖然未曾關心但也略有耳聞。在世人的口中,皆說光武帝無故廢後實乃負心之舉。然則在葉傾城的心中,卻是無所謂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因為她是葉傾城,也不是郭聖通。

將自己的命運毫不猶豫的交到了彆人手中,試圖用彆人的良心來保證自己的地位安穩、富貴榮華本就是個十分悲劇的事情。因此郭聖通最後得到了一個悲劇的結果,葉傾城一點兒都不意外。

可是這樣的悲劇,卻絕對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郭聖通挑了挑眉,一個抽手將青霄寶刀收回腰間。負手站在劉秀的麵前,麵無表情的說道:“你對發妻仁義乃是好事。你夫妻二人伉儷情深也叫人羨慕。本座雖然不才,卻也不會做那種破壞人家夫婦的小人。此點,你儘可放心。”

劉秀聞言,鬆了一口氣。連忙起身問道:“多謝郡主高義。隻是不知這歸附之事……”

劉秀噤聲,一臉期待的看著郭聖通。神色間微微透露出一絲忐忑。他如今安危性命具在真定王之手,心裡忐忑難安乃是常情。但是以劉秀自身的城府和氣度而言,卻也不會輕易露出此等神色。細細想來,恐怕是在試探真定府的態度吧!

郭聖通略有深意的看了劉秀一眼。舉步走到真定王劉揚的麵前,開口說道:“王朗不過是區區一個占卜之人,假借漢室後裔之名稱帝做亂,其勢斷不能長久,想必舅父對此也%e8%83%b8有成竹。因此才以聯姻為要求歸附大司馬。然則舅父是否想過,大司馬天人之姿,帝王氣象,今日你於大司馬勢危之時逼迫於他,是否會留下芥蒂?即便此刻大司馬為保性命隱忍下來,他日大司馬功成名就,羽翼豐滿,會否還能忍得住此等屈辱?”

真定王臉上一陣尷尬,看著郭聖通懦懦地說道:“通兒,舅父也是為了你好。”

郭聖通搖了搖頭,率然說道:“舅父雖然是為了我的終身大事考慮。但是趁人勢危,落井下石,逼迫大司馬停妻再娶,甚至還逼迫大司馬手刃發妻……”

郭聖通意味深長的看了劉秀一眼,衝著真定王說道:“舅父應該慶幸大司馬斷然拒絕。不然的話……聖通寧可在此刻將大司馬一刀斬殺,也絕不會答應歸附出兵之事。”

眾人聞言,悚然而驚。

真定王心念回轉,立刻明白過味。倘若劉秀為保性命榮華,真的聽從真定王的要求手刃發妻,這樣的人,城府該有多深,人性該有多淡薄。而真定王威逼劉秀做出如此決斷,他日劉秀為求自保連枕邊之人的性命都不顧,如此屈辱劉秀又怎能若無其事。恐怕等到他羽翼豐滿之際,就是他真定王身死族滅之時……

真定王想到這裡,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劉秀的眼神,立刻變得晦澀起來,隱隱還透著一分森然的殺機。

劉秀見狀,心下一涼。

郭聖通一臉漠然的看了劉秀一眼,心下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不過就是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