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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者為王 八爺黨 4299 字 3個月前

極為難得的。

從官道上遠遠行來一隊人馬,英姿勃發,高頭大馬,步履從容,旌旗獵獵。領先的卻是一個麵容白淨,身材高大,氣質溫潤,態度和煦的俊朗男子。男子年約而立,氣度高華,風度翩翩,周身洋溢著一種說不出的溫暖淡雅,叫人見之如沐春風。他有些新奇的打量著官道兩旁的風景,一路走來雖然無話,但是眼裡見到周圍百姓的安樂景象,越發的唏噓不已,搖頭驚歎。

他身側落後一個馬身的儒雅書生感慨的說道:“世人皆說河北有三王,實力最強的便是這真定王。在下本不以為然,但是一路走來,看見真定府地麵兒上的百姓安居樂業,休養生息。方才曉得,真定王才高仁厚,名不虛傳。除了手握大軍之外,難得還有內政之才。秀哥能得到他的輔佐,真乃幸事。”

一馬當先的男子聞言,有些悵然的說道:“鄧禹此話言之有理,隻是……終究對不起麗華了。我與她成婚不過半載,卻經曆了最為艱難的一段時光。原本想著今後定要給她榮華富貴,安樂生活,豈料……唉!”

“主公此言差矣,下官不敢苟同。”另一個年約四旬,氣質沉靜的男子拍馬而上,略微皺著眉頭說道:“大漢律例,天子一娶九女,諸侯還可以娶三女,兩妻哪裡算多?何況這真定王劉揚剛剛歸順,如果不與他結為姻%e4%ba%b2,如何能穩住他的心呢?”

“大王有平定天下之才,切不可兒女情長,反誤了江山社稷啊!”

“隻可惜那郭聖通脾氣暴躁,驕矜狂傲,貌醜無鹽,若不是為了江山社稷,百姓安穩,秀哥怎會受如此委屈!”一旁的鄧禹越想越來氣,忍不住抱怨道:“這真定王也是,自己侄女兒嫁不出去,他可以隨便塞給臣下嘛!反正他座下十萬大軍,最不缺的就是人。非得巴巴的趕著秀哥,連侄女兒給人做小都不在乎了。”

“鄧禹噤聲。”劉秀微微沉了臉麵,開口訓斥道:“真定王此舉,於我乃是莫大的器重,爾等不可多言置喙。”

隻是口中雖然這麼說著,眉宇之間到底還有幾分氣悶抑鬱,想來對鄧禹的說法還是有些讚同的。

一旁的劉植見狀,輕歎一聲,開口說道:“大人也不必如此。想那真定郡主出身顯貴,父%e4%ba%b2郭昌乃是世家大族,又有讓財之賢,母%e4%ba%b2更是西漢王氏女。真定郡主在這樣的教養下,一定賢良淑德,溫婉和順——”

“你可得了吧!”沒等劉植把話說完,一旁的鄧禹嗤之以鼻的撇了撇嘴,十分不屑的說道:“你見過哪個賢良淑德,溫婉賢惠的大家閨秀提著一把鋼刀在戰場廝殺的?今歲三月真定府大軍剿滅銅馬軍的戰役你也聽說了,這位郡主大人可是%e4%ba%b2自提刀上陣,斬殺敵軍近千人……”

鄧禹說到這裡,不由得暗暗咋%e8%88%8c,搖頭歎道:“恐怕綠林軍中都沒有任何一個將領有這樣的能力。再者,屠殺近千人都不手軟,這樣狠辣果決的手段……你說大嫂真對上此人,還能有好嗎?他日後院兒爭寵的時候,那郡主一怒,還不得提刀將大嫂切成兩段啊!”

說著,忍不住又低聲埋怨道:“劉植你真不辦人事兒!”

“我這不也是為了主公的前途安危著想。再者說來,那真定郡主武藝高強,定然是個決戰沙場的好人選。這樣的英雄人物歸於主公的麾下,將來平定天下,成就大業,豈不是指日可待?”

“所以你就把秀哥給賣了,讓他以身侍魔?”鄧禹斜著眼睛打量劉植,一臉的不以為然。

“正所謂娶妻當娶賢,納妾當納顏。隻要主公大業可成,又何患無妻?”劉植沒好氣的瞪了鄧禹一眼,搖頭說道:“鼠目寸光,毫無遠見。”

“我鼠目寸光……”

兩人說話間,陡然聽見身後遠遠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下意識循聲望去,卻見一隊兵將飛奔而來,身後揚起一陣黃沙。

眾人隻覺得回頭之前,那聲音遙遠,隊伍還在幾裡之外,結果一轉頭的功夫便到達了眼前。遠遠的幾個小點瞬息間變成了一個個黑影,呼吸之間竟然連人的麵貌都看清了。黃沙漫天之際,從那一隊兵馬身上散發出無與倫比的霸道狂傲,此等一往無前的氣勢迫使劉秀的使節團連連後退,向兩旁散開,將寬敞的官道全部讓了出來。

下意識退下了官道的鄧禹見狀,忍不住的低聲驚歎:“好快的馬!好霸道的人!”

話音未落,那隊伍中領頭的人陡然回頭,兩道銳利的目光,仿若劃破空氣的刀鋒一般,劈麵而來。隨著馬上騎士的轉頭看來,一股淩冽到直欲摧毀人心的煞氣蓬勃而出。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恍惚間竟覺得一把鋒芒畢露,吹毛斷發的寶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霎時間渾身冰涼,大腦一片空白。等眾人漸漸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眼前早就沒了那隊騎士的身影。隻是大太陽底下,那種被殺氣肆無忌憚衝撞全身的冰冷感覺依舊存在,氣候悶熱的豔陽天,眾人仿佛是剛從冰窟窿裡撈出來一般,噤若寒蟬。

半晌,鄧禹驚魂未定的吞了吞口水,慨然歎道:“好重的殺氣。”

他身旁的劉植一臉崇敬的望著騎士遠去的方向,喃喃說道:“好一個英雄人物。”

隻有劉秀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他的眉宇微蹙,仿佛想到了什麼。

鄧禹上前兩步,吩咐四散而開的使節團快速整合。出了這檔子事兒,眾人也沒心裡溜溜達達的閒逛。當下快馬加鞭的進了真定府,火速前往漆裡舍(真定郭氏家族的府邸)。

漆裡舍——

真定王劉揚揮手打發了前來通報的傳令兵,一臉興奮的說道:“好一個劉秀,你終究來了。”

一旁的真定王世子瞧見自家老爹的模樣,有些憂心忡忡的歎道:“父王,你此番與劉秀聯姻可沒有同聖通商量過。若是她不同意的話……”

“怎麼可能!”真定王揚手打斷了兒子的猶豫,斬釘截鐵的說道:“正所謂美人愛英雄。那劉秀相貌出眾,儀表堂堂,驚才豔豔,風度翩翩,又有帝王之相。這樣的優秀人物,你妹妹怎麼可能不愛?”

“可是那劉秀畢竟有妻室了。妹妹何等驕傲,豈會同旁的女子共事一夫?”世子劉蕃對於父%e4%ba%b2盲目的樂觀並不看好,愁眉苦臉的歎道:“以妹妹如今的威望和手段,她若是不同意大鬨一番,恐怕父%e4%ba%b2也抵擋不了呢!”

真定王聞言,旋即想到近一年來氣度越發森然淩厲的侄女兒,那一雙猶如刀鋒劍芒的視線不滿的打量在自己身上,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不確定的眨了眨眼睛,開口問道:“不能吧?”

“聖通之心,豈可用常理度之?”

“那我也不怕。自古兒女的婚事,都要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姑父、姑母二人也不同意此樁婚事啊!”劉蕃看著自己父王,搖了搖頭。“妹妹堂堂郡主之尊,飽讀詩書,武藝絕倫,這樣的資質,哪怕是許配給皇帝都夠資格。你卻將她下嫁給有婦之夫。姑父姑母的意見可是很大的。”

真定王啞然。沉默半日,有些惴惴的說道:“那也不怕。大不了宴席之上,我逼著劉秀將他的原配殺了,然後再娶聖通便是。”

話音未落,便聽外頭有人傳報劉秀已到。

真定王率然起身,有些心虛的揮舞著手臂,說道:“將人迎到正堂好生招待,本王即刻就到。”

片刻過後,漆裡舍大殿之上,宴席大擺。舞姬翩躚,歌姬清唱,歌喉婉轉,鐘鼓樂聲悠然響起。於座眾人觥籌交錯,舉杯換盞。坐在上首的真定王劉揚舉樽遙敬下座的劉秀,朗聲笑道:“向來聽聞新野劉秀驚才豔豔,儀表堂堂,龍質鳳章。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坐在下首的劉秀立刻起身笑道:“真定王謬讚。”

“哎,大司馬(劉秀的職位)何必謙虛。你我二人已成姻%e4%ba%b2,大家便是自己人了。自己人還是要說實話的嘛!”真定王說著,將樽中酒水一飲而儘。開口說道:“大司馬放心,本王的侄女兒自幼飽讀詩書,頗有才名。而且容貌出眾,風華絕代,肯定比你在新野的原配要強得多,定不會辱沒你就是。依本王看來,你們二人可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緣呐!”

劉秀聞言,微微勾了勾嘴角,不動聲色地舉杯笑道:“能娶真定郡主為妻,是劉秀前世修來的福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真定王見狀,微微沉了臉麵,有些沉%e5%90%9f的說道:“隻是有件事,還需大司馬多加考慮。”

劉秀心下微微一沉,口中卻毫不遲疑的開口問道:“請真定王直言。”

真定王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我那侄女天資卓絕,身份貴重。自然心氣兒也比旁人要高。若是讓她下嫁給有婦之夫,那是萬萬不能的。你若是想求娶我的侄女,就必然隻娶我的侄女兒,不能再有旁的女人!你先前的夫人,本王萬不能容!”

此言一出,堂下眾人全都沉默。不管是劉秀所帶的將領還是真定王麾下的嫡係,全都默然不語的看著劉秀。

劉秀身側的鄧禹飛快的瞪了劉植一眼。

下首的劉植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與座劉秀麾下的將領俱都覺得一陣難堪。

劉秀握著酒樽的手死死握緊,心中隻覺得羞辱萬分,卻顧念到真定王的勢力而不敢發作。他臉色蒼白,雙?%e5%94%87緊抿的沉%e5%90%9f半日,方才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啟稟真定王,我那發妻是我貧寒之時迎娶的。也是出自仕宦大家,乃是齊國先賢管仲之後——”

“那又如何?自春秋到如今,改朝換代不止幾百年,當年的齊國管仲如今也不過是黃土一坯。所謂的世家官宦,也不過是一介地方富戶罷了。難道我的侄女兒,堂堂的郡主之尊還比不過一個地方富戶的女兒?”真定王神色不滿的看了劉秀一眼,語帶威脅的說道:“你可知道,我侄女兒的陪嫁,乃是河北十萬大軍!”

劉秀聞言,霎時間麵色通紅,難堪不已。

一旁的劉植見狀,立刻起身說道:“真定王息怒,我家主公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如何?”真定王冷哼一聲,開口說道:“劉秀,本王把話放在這裡。今日你來求援,須得娶我的侄女兒。而娶我的侄女兒,須得先將你的原配處理好。否則,不必再談。”

劉秀看著真定王果真惱怒的模樣,心下一冷。與此同時,大殿之中真定王麾下的將領們臉色也冷淡了下來。

劉秀暗歎一聲,心念回轉。沉%e5%90%9f半日,方才開口說道:“正所謂糟糠之妻不下堂。我於貧寒之時求娶發妻,如今為了保命便要翻臉,那我劉秀又成了什麼樣的人?”

真定王聽見此話,劍眉一挑,就要發怒。

卻見劉秀立即說道:“然則郡主身份貴重,也不容受屈。不如這般……如今時事正亂,發妻已經被我送回了新野。您也曉得我等征戰沙場,難以回家侍奉。然則高堂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