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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飽私囊的行為,讓其他社員怎麼辦?要是大家都跟你一樣,你挑一擔,我挑一擔,那些守規矩的本分人不就要餓死了?”

汪長福嘴%e5%94%87哆嗦著,蹲了下去,用手捂著臉:“隊長,我錯了。我家裡孩子多,孩子們餓啊。”

生產隊長說:“就你家裡孩子多,會餓?你家孩子多,勞力少,分的穀比彆人家勞力多的也沒得少,孩子吃的也比人家勞力要少。你們餓肚子,彆人豈不是更餓?你偷了彆人家的一擔穀,彆人家就要餓肚子啊。這種違背良心的事,你也好意思做。”

他們隊分糧是按照人頭和勞力□□分成,就是說,有六成是按照人頭分成,四成是按照勞力來分的。一般人口多的人家,分得的糧食就越多,通常情況下,勞力越多的人家越缺糧食,因為乾活多,吃得也多啊。

汪長福說:“我錯了,我把穀子還回去,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就是一時間豬油蒙了心,起了貪心。”

生產隊長嘀咕說:“去年也丟了幾擔穀,今年又丟。每次都是下雨的時候丟,實在是見鬼了。”

汪長福嚇得一個激靈,猛地站起來:“去年絕對不是我偷的,誰要是去年偷了,就遭天打五雷轟。”他話剛落音,天上就轟隆隆,響起了一個巨大的炸雷。汪長福嚇得麵無人色,“啊”一聲,就朝自己屋裡跑。

趙明月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自己是個慣犯,居然還敢發這樣的毒誓。她發現汪秋蘭和她的兄弟姐妹都不見了,應該是躲到屋裡去了。

生產隊長回頭看了一眼汪家,汪長福抖抖索索地探出頭來,哭喪著臉:“隊長,真的不是我乾的啊。”

生產隊長說:“是不是你乾的我也不知道,反正現在已經死無對證了,說了也沒什麼用。”

生產隊長說:“明朗,你去把主任和支書都叫過來。”

趙明朗點點頭:“好。”

趙順生對趙明月說:“明月,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趙明月知道父%e4%ba%b2可能怕自己和趙金雲對上,便點了一下頭:“好。”

汪長福偷稻穀被抓的事,很快就傳開來了,這叫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中午趙明月下工回來,發現羅五嬸在自己家裡和母%e4%ba%b2聊天,點頭打了一聲招呼:“五嬸。”

羅五嬸看著趙明月就笑:“明月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虧得你想到這個辦法,替我們出了口惡氣。那種貪便宜的黑心人,活該!”羅五嬸大概是聽母%e4%ba%b2說起過自己根據撒落的穀粒找到偷穀賊的事,去年她家看守稻穀的時候,就丟了幾擔穀,分糧的時候被罰了一擔穀,害得他們家糧食都不夠吃,想想都氣死了。

趙明月笑一笑:“我也是突然想到的。”

羅五嬸說:“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便宜了那□□的,連累我們一家老小大半年都喝稀飯吃紅薯乾。明月,你放心,嬸子一定給你訪個好人家嫁了,一定不讓你受委屈。”

趙明月抿嘴一笑:“這個事以後再說吧五嬸,起碼等我這事過去了再說是不是?”趙明月打定主意要考大學,要是羅五嬸這中間來給自己提%e4%ba%b2,自己又不好拒絕,這不是兩麵為難麼。

羅五嬸點頭:“那是一定,五嬸就慢慢幫你訪。”

接下來好幾天,趙明月都沒有看到汪秋蘭下地去乾活。人們已經把汪長福偷穀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了,汪家這次丟人可是丟大發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估計都抬不起頭來。

這天晚上,趙明月吃了飯,坐在燈下看書,天太熱了,蚊子也多,沒有蚊香,熏艾草也不大管用,趙明月提了一桶水,卷起褲管將雙%e8%85%bf浸泡在水裡,既能消暑,又能阻止蚊蟲叮咬,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學習。

趙明月剛讀了幾個英語單詞,突然覺得心絞痛起來,仿佛被什麼東西突然紮了一下似的,那感覺非常強烈,但是很快就消失了。趙明月皺起眉頭,用手按壓住%e8%83%b8口,上輩子她做過無數回檢查,心臟完全沒有問題,怎麼突然好端端的心絞痛起來,難道重生後有變化,開始心絞痛了?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趙明月的心臟突然又疼痛起來,這一次那種痛感持續得比較久,趙明月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揪住自己的心臟一樣,她忍不住叫出聲來。正在外麵納涼的胡年春聽見她的聲音,趕緊跑了出來:“怎麼了,明月?”

疼痛感過去,趙明月大口大口地呼吸地著,額頭的汗已經汗濕了頭發,胡年春關切地看著女兒的臉:“你哪裡不舒服,明月?”

趙明月伸出%e8%88%8c頭%e8%88%94了一下嘴%e5%94%87:“媽,我突然覺得心痛,不舒服。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啊?多久了,什麼時候出現的問題?”胡年春嚇得臉都變了。

趙明月深吸了口氣:“就是剛剛,突然痛了兩下,第一次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第二次好像有人在擰我的心一樣。難受。”

胡年春說:“那你彆看書了,趕緊上床休息去。我去找赤腳醫生給你拿點藥吃。”

趙明月點點頭,然後上了床,在床上躺著,想著可能是太累太辛苦,所以引發心肌炎了?

過了好一陣子,胡年春回來了,帶回了一些消炎藥,將趙明月叫起來吃藥。她吃了藥後就睡著了,第二天起來,什麼事都沒有了,趙明月繼續出門去出工。

胡年春擔憂地說:“明月,你身體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吧,彆去出工了。”

趙明月說:“媽,我感覺已經好了,不疼了。如果感覺還不舒服,我就回來休息。”

胡年春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那你千萬彆逞強啊。”

趙明朗也剛起來:“明月哪裡不舒服?”

胡年春說:“她說心臟有點不舒服。”

趙明朗皺起眉頭:“那得趕緊去醫院看看啊,心臟病可不是小事啊。”

趙明月擺手:“真的沒事,我現在感覺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啊。要是再有不舒服,我再去看醫生好吧?”趙明月自認為心臟一向健康,昨天那事肯定隻是偶爾太累了才引起的,去醫院,就意味著要花錢,賺點錢實在不容易。

這天白天,什麼事都沒有。趙明月鬆了口氣,果然還是沒事吧。結果一到了晚上,又出現了心痛的症狀,趙明月疼得大叫了一聲,把父母兄長都驚了過來。

將幾個人都嚇了一跳,趙順生關切地問:“怎麼了,明月?”

趙明月臉色都白了,臉上都是汗水:“心痛。”

胡年春擔憂地問:“不是說今天沒痛了嗎?”

趙明月說:“是啊,白天一點事都沒有啊。到了晚上才痛。”

趙明朗說:“這太危險了,我送你去醫院。”

趙明月這個時候想反對都不行了,這個醫院還是非去不可了:“明天去。媽昨天給我拿的藥我再吃點。”她一邊說一邊喘著氣,剛才實在是太疼了。

趙明月吃了藥,上床躺著,胡年春不敢放她一個人,陪著她一起睡。趙明月一整晚睡得十分不安穩,第二天一早,胡年春就讓兒子送女兒去醫院檢查身體。

睡了一晚,趙明月感覺好多了:“真是邪了門了,白天又沒事,怎麼到了晚上就那樣呢。”

“那也不能大意,走,我陪你去看看。”趙明朗說著,將家裡的單車推了出來,“上來,我送你去醫院。”

趙明月隻好上了三哥的車,心說醫院沒幾個真會看病的醫生,全都是紅衛兵衛生員,況且這邊就算是縣城醫院,也沒法照心電圖啊,能查出什麼問題來。

胡年春說:“明朗,你陪妹妹去縣中醫院檢查一下,那裡有個老中醫大夫,姓謝,看病可厲害了,有什麼問題他一定查得出來的。”

趙明朗點點頭:“誒,好的,媽。你去幫我們去隊上請個假啊。”

趙明月聽說是個老中醫,便鬆了口氣,她坐在三哥身後,說:“三哥,我是不是太累了,休息兩天應該就好了?”

趙明朗說:“不管怎麼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一定要重視,要是彆的地方,我也就不管了,但是這心臟有問題,那就一定要重視。你忘了,大前年,咱們村的趙四良在地裡乾著活,突然就栽下去起不來了,他就是心臟病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趙明月努力想起那件事,是好像有這麼個人,她說:“我覺得我沒有心臟病,我平時都很健康,趙四良那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我跟他完全不一樣吧。”

“看起來是沒什麼兩樣,但是病在身體裡,要醫生說了才算。”趙明朗說。

趙明月隻好乖乖地閉嘴,跟著三哥去醫院。

第二十一章 偶遇

中醫院的謝大夫有七十多歲了,名氣很大,看過的病人不計其數。這年頭舉凡是知識分子,都要被改造,但是謝大夫卻逃過了這一劫,主要原因是他非科班出身,家庭成分是中農,沒有受到批判,謝大夫醫術精湛,名氣也夠大,是本縣城碩果僅存的老大夫,其餘的,你就得去各個牛棚裡找了。

老大夫替趙明月把了一下脈,又換另一隻手來把了一下,然後說:“沒什麼問題,看脈象,身體很健康,心臟也挺好。”

趙明月說:“那為什麼會心痛呢?”

老大夫仔細看了看趙明月的臉色,說:“姑娘可能是精神過於緊張,身體太過勞頓,好好休息一下就是了。”

趙明月聽說自己沒病,放下心來:“那大夫你給我開藥嗎?”

老大夫說:“沒病吃什麼藥,是藥三分毒,回去好好休息吧。”

趙明月出來,趙明朗問她:“怎麼樣?抓藥了嗎?”

趙明月搖搖頭:“沒有,大夫說我沒病,不給開藥。”

趙明朗說:“他是不是看錯了啊,沒病怎麼會心痛呢?”

“說是太勞累了,精神過於緊張了。”趙明月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知道自己沒病,心情頓時也放鬆了,“哥,都來縣城了,我們去逛逛吧。”

趙明朗點頭:“好。去百貨商店看看?”

趙明月想起趙明秀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她還記得當初答應要送她一塊手絹的, 便說:“好啊,我去買點東西。”

兄妹倆驅車趕往人民路的百貨大樓,這年頭物資稀缺,百貨商店那就是最高大上的所在了,能上百貨商店買一件東西,那是非常有臉麵的事了。這年頭大家都窮,但是貧富差距也不明顯,百貨商店裡人頭攢頭,都是來自社會各個階層的人。人們圍在櫃台前挑選商品,然後讓售貨員幫忙拿商品來看。

百貨商店的售貨員態度那是相當的拽,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一邊看指甲一邊說:“看好了再拿,免得看來看去的弄壞了東西。”

人們對這種態度已經見怪不怪,儘管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但也架不住鄉下人嗓門大,人一多,環境也就變得嘈雜起來。買東西的人多,看了東西也未必都買,售貨員拿了這個收那個,也確實挺累,難怪臉色那麼難看。

趙明朗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