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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娛樂,無數高清微型攝像機布滿在場景的每一個角落,方便Hardy·Hood隨時截取最合適的鏡頭,或者說,最真實而完美的片段。

季子淩剛進劇組的時候,說實話,很不適應這種拍攝方式。但隨著拍攝的進行,他漸漸融入了徐天鈞的生活,到後來,每天早晨醒來,他都要想上好一會兒,才能弄明白自己究竟是季子淩還是徐天鈞。

他有時候會想,如果他以這種方式演一個抑鬱症患者,大概等不到戲拍完,他就真的抑鬱了。幸好徐天鈞的性格與他至少有九分像,所以對他本人,並沒有什麼不良影響。

或者,這也是Hardy·Hood選角一定要無限接近人物的原因之一。

作者有話要說:

後麵那段卡了我差不多三個小時_(:з」∠)_小淼淼,這麼寫你滿意嗎_(:з」∠)_

☆、大結局

《The Honey Sun》在W國首映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但與此相對,國內的票房卻慘淡許多。

201*年的中國,同性戀仍然不是個可以隨意談論的話題。哪怕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認識和理解這一特殊的群體,但在更多的人眼中,它仍然是“變態”和“惡心”的代名詞。

同性戀題材的電影之前不是沒有過,但每一部,即便在電影節上獲獎,即便之後在網絡上廣為流傳被目為經典,票房依舊不尷不尬。

《The Honey Sun》也未能例外。

季子淩去W國參加了《The Honey Sun》的首映式,現場盛況空前,但隨後在國內跑宣傳的時候,卻一處比一處慘淡。

到後來季子淩幾乎是旅遊一樣跑完了宣傳,但意外的,他並沒有感到輕鬆。電影在國內慘淡的票房是一方麵,但他明明白白地知道,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東西。

這個時候,季子淩才感到了自己的幸運。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他爸媽的“通情達理”。

以前,他總以為他自己很牛逼,他爸根本拿他沒辦法,他媽則懶得管他。現在他才明白,其實並不是。

如果他爸真的不在乎他,大可以和他斷絕父子關係,但是他沒有;如果他媽真的懶得管他,就不會在之後的複仇中給予他毫無保留的幫助。他爺爺更不用說。

而厲揚的爺爺……那種久經商場的人精,會被他一句話堵住?大概也就隻有他這種向來缺心少肺的人才會相信。

季子淩感到很挫敗。

彆人挫敗了可能會沮喪,會消沉,可季子淩不,他會可著勁兒折騰。

等厲揚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在一所高校的大禮堂,做了一場名為《同性之愛,源遠流長》的講座。

講座之前,季子淩把百度上弄來的資料七拚八湊,讓Vivi整理成一篇演講稿,掃了兩眼揣在懷裡就上了台。

他這輩子沒彆的特長,就是不怯場,會胡謅。

由於事先做了一點兒宣傳,所以演講當天,禮堂人山人海,不但有高校的學生在場,還有聞訊從很遠的地方特地趕來的粉絲,甚至包括附近趕來湊熱鬨的閒人。

季子淩胡謅了兩個小時。

粉絲們才不管他講的是什麼,隻要他一停就開始尖叫鼓掌。到後來學生們都開始不屑加不耐煩地翻白眼,但良好的教養讓他們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

但圍觀看熱鬨的群眾則不一樣了。

聽到他在那兒把“當同性戀的十大好處”一一列出來,帶小孩兒來的都皺眉捂著小孩兒的耳朵迅速走了。年輕人倒還矜持,一些稍微上些歲數的,都紛紛嚷嚷著傷風敗俗。

不知道是誰扔出了第一顆西紅柿。

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然後現場徹底陷入了混亂。蔬菜水果%e9%b8%a1蛋鞋帽服裝,都劈裡啪啦朝季子淩砸過去。離得遠的砸到了彆人,離得近的則直接在季子淩身上開了花。這一來,季子淩的腦殘粉不乾了,兩幫人針鋒相對地吵了起來,再加上被殃及池魚第三撥人,到後來差點兒演變成群架。

第二天理所當然地上了頭版頭條,大幅彩色照片。天氣轉暖,季子淩穿著一件雪白的薄風衣,上麵紅的西紅柿黃的%e9%b8%a1蛋綠的菜葉五彩繽紛爭奇鬥豔,最絕的是,他肩膀上還掛著一隻鞋。

季子淩看到新聞的時候,一點反應都沒有。把報紙丟在一邊兒,繼續翹著二郎%e8%85%bf一麵曬太陽一麵專心啃他的蘋果。

厲揚也隻掃了一眼,便該乾嘛乾嘛去了。

太陽從西邊出來,是稀罕。可要是太陽三天兩頭從西邊出來呢?

這種程度的負麵新聞根本不足以對季子淩造成任何影響,用一句網絡流行語來說,弱爆了!

所以他繼續讓Vivi幫忙聯係禮堂。

結果理所當然被婉拒了。

季子淩不死心,隔了兩天就跑去廣場做宣傳,差點兒發生踩踏事件。

這回厲揚終於被嚇著了,如論如何不敢再讓他出去瞎折騰。但小破鳥那種人又不是他能輕易管住的,養貓什麼的用得次數太多也漸漸不太管用,所以隻能連諷帶刺誆他去做倆月義工,和紅十字會的一起宣傳科學防治艾滋病什麼的。

當然,想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按部就班地去宣傳,每每和人說不上三句話就一本正經地從艾滋病過度到同性戀:“很多人覺得同性戀是艾滋病的擴散的一大原因,其實這是一種誤解……”

所以他乾了三個星期,就被不動聲色地遣送回了家。

電影票房依然沒有什麼起色。

讓更多的人接受這一特殊的群體依然任重而道遠。

雖然看起來他自個兒出櫃出得風風光光,也沒對他的演藝事業造成什麼不良影響。但誰知道有多少人戳著他的脊梁骨罵變態,又有多少人拿他當做反麵教材教育自己的子女呢?

不過這些季子淩都不在乎。

至於其他人過得怎麼樣……季子淩在床上翻了個身,想起自個兒這倆月的白折騰。他想,關我毛事,who cares?

然後他又翻了個身,心想,難道老子就要這麼半途而廢嗎?

想了一會兒沒想出個一二三來,他索性蒙頭睡了一覺。

睡醒之後他接到一個電話。Hardy·Hood打來的。

洋老頭子說:“XD電影節提名了你最佳男主角,領獎的時候幫我把獎杯捎回來。”

季子淩覺得這句話槽點多得簡直不知道要如何去吐,更何況他是真吐不出來——拍戲半年多,“鳥語”他總算能聽懂個七七八八,但用“鳥語”吐槽這種高難度動作,他還真做不到。

於是他無語了。

隻聽Hardy·Hood在那頭自說自話道:“就這麼定了。先掛了啊。”

於是導演大人就那麼掛了。

留下季子淩對著手機屏幕無語久之。他想說老子隻是被提名而已,你也隻是被提名而已,離獲獎還早好嗎?他想說讓捎獎杯也是讓Ray的扮演者Dylan Saroyan去比較方便好嗎?老子在中國!他想說老頭子你還能再自信一點兒嗎?就不怕馬失前蹄折了麵子?

但他什麼都沒來得及說。

所以他鬱悶了。

但這點兒小鬱悶隻持續到三分鐘後厲揚回家。

季子淩立刻就把這茬丟到腦後,跑去從厲揚手裡拎著的塑料袋裡翻零食。

結果卻摸出了兩盒保險套。

季子淩:“!!!”

厲揚無辜地看著他:“本打算晚上再用的,你既然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就勉為其難……”

季子淩跳起來把保險套砸在厲揚臉上。

砸完之後,他發現自己一點兒沒解氣,所以他把袋子底下的奶油蛋糕拎出來糊了厲揚一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蛋糕在與厲揚的臉碰撞的過程中四分五裂,奶油與蛋糕屑飛得到處都是。厲揚頂著一張被“粉刷”過的白臉,艱難地說:“小破鳥,生日快樂!”

季子淩:“……”

兩秒鐘後:“我的蛋糕!!!”

這件事的解決辦法,是厲揚頂著一張蛋糕臉重新去買了一個蛋糕。

原因是他問小破鳥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所幸他自從喜歡上小破鳥,臉皮也就娶鳥隨鳥越來越厚,所以也沒什麼不好意思。

對於過生日這碼子事兒,季子淩感覺蠻新鮮的。

從前他爸媽都忙著自己的事兒,他自個兒也懶得過什麼狗%e5%b1%81生日。最多一夥兒狐朋狗友出去胡吃海塞一通,醉了就散了。

還真沒正經過過生日。

所以看著厲揚一本正經地在蛋糕上插上二十八根蠟燭,季子淩的感覺十分獨特。他心想臥槽老子竟然二十八了!不知不覺和厲狂犬病認識也有五年了。時間過得真他媽快!

看著厲揚低著頭一根一根專心地點蠟燭,摁滅吊燈,然後對他說:“吹吧小破鳥。記得許願。”

季子淩心口有一點點的熱,鼻子有一點點的酸,但這些都隻是一點點,更多地湧上心頭的卻是——莫可名狀的彆扭。

他胡亂吹滅了蠟燭,也沒認真許願。而且整個晚上都在試圖破壞氣氛。

然後他成功了。

兩人由拌嘴發展到打架,打著打著就打到了床上。

夏末秋初,XD電影節頒獎禮如期舉行。

Hardy·Hood不愧是國際電影界的傳奇導演,《The Honey Sun》一舉包攬了最佳影片獎、最佳導演獎和最佳男主獎,差不多算是大滿貫了。

這次季子淩終於從容不迫地趕到了頒獎禮現場。

除了走紅毯的時候不小心踩到前麵女演員的大裙擺,為了不失禮閃太快摔了一跤,一切都很完滿。

當季子淩站在領獎台上,手捧金獎杯的時候,一種從未有過的激動與雀躍湧上他的心頭。

他情不自禁地%e5%90%bb了下手中的獎杯,然後將它高高舉起。他對著全世界的觀眾說:“我之所以能拿到這個獎,並不是因為我的演技好,而是因為,徐天鈞就是我,我在演我自己。Hardy是我見過最棒的導演,希望老頭子能一直好好兒的,也希望大家都能活出屬於你們的最完滿的自己。”

季子淩的視線在人叢裡搜索了片刻,看到站在禮堂門口處的厲揚,然後他笑了。

兩人隔著喧鬨的人群笑著遙遙相看。

然後季子淩看到厲揚朝他招了下手,說了兩句什麼。音樂和人聲的洪流將他的聲音卷得一絲兒不剩,可季子淩就是該死地聽懂了。

他知道厲揚在說:“快滾下來,我們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e4%ba%b2愛的讀者們,希望你們也都能活出屬於自己的完滿。

什麼你說後來他們怎麼樣了?

當然是繼續演戲、小彆、重逢、拌嘴,還有在床上“打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