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鬨過了個年。

老爺子倒是讓季國安遞過消息,希望孫兒有空去看看他。可惜過完年沒多久,季子淩就進了鄭中興的魔鬼劇組,在裡麵半封閉式呆了半年多,這才終於有了閒暇。

這一回,季子淩是坐飛機去的,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才打了個小盹兒,就已經晴空萬裡烈日炎炎。不管北國是酷暑還是寒冬,這裡永遠有著潮濕的海風、溫暖的空氣、燦爛的陽光,和一年四季盛開的鮮花。

*城已經是深秋,季子淩裹著呢子大衣上的飛機,下了飛機差點被撲麵而來的熱氣烤焦。

因為是說走就走的旅行,他什麼都沒帶,包括腦子。

“什麼都沒帶”的範圍包括但不僅限於夏裝、防曬霜、手機和錢包。是的,這貨沒帶錢包。機票是在網上訂的,訂完出門倒垃圾,難得看見高級住宅區有輛出租車,乾脆直接去了機場。

所以到這會兒,他還趿拉著一雙棉拖鞋。再加上羊毛衫絨絨睡褲,臂彎裡還抱著一大坨呢子大衣,季子淩再次收獲了不少異樣的眼神。好在他出門沒忘記戴墨鏡,所以暫時還沒刷新娛樂新聞。

季子淩在海南的街頭晃悠了一會兒,非常理所當然地迷了路。打車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零錢,季子淩這會兒連個電話都打不起,隻好跟人問路。對方倒是很熱心,給他提供了好幾種方案,打車、乘地鐵或者公交——唯獨不包含走路。

因為他爺爺所在的海濱休閒療養園,距離三亞機場有五十多公裡。

說遠不算遠,但靠雙%e8%85%bf走到明天他也走不到。

想了想沿街乞討可能帶來的後果,季子淩沒敢做。

沒轍,他隻好找了個偏僻的電話亭,腹誹了下他爺爺總是需要打電話才出門找電話亭的做派,撥通了厲揚的手機號碼。

厲揚今兒搞到一個還算靠譜的劇本,打算投資,本想給小破鳥開個綠燈,結果打電話不接。厲揚也沒彆的事兒,乾脆回家找他,結果家裡沒人,手機、錢包、日用品全在家裡。

打了一圈電話都說沒見過他,厲揚都快急瘋了。如果他沒猜錯,小破鳥出門就穿了雙棉拖鞋。

穿拖鞋下樓說明沒打算遠走,可是彆墅區到處都找遍了,還是沒他的影子。門口的保安也說沒見一個穿拖鞋的年輕人出去。

厲揚心裡“咯噔”一下,眼前一陣發白。小破鳥不會被貓吃了吧?

正在這時,厲揚的手機響了,心不在焉地接起來,那頭卻傳來“被貓吃了”的小破鳥的聲音。

季子淩說:“我在三亞,身上沒錢了。你給我送點兒過來吧。”

厲揚:“……”

誰能告訴他,怎麼這一會會兒功夫,小破鳥就跑三亞去了。還是穿棉拖跑三亞去。

沒轍,厲揚隻好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趕飛機去了三亞。因為季子淩說他因為打霸王電話,已經被扣在電話亭,店主威脅如果晚上還不交錢贖人,就把他鎖在小貨亭裡。

Vivi帶了好幾個藝人,%e8%84%b1不開身,Moline又不靠譜。其他人又怕走漏了消息,厲揚乾脆把手上的工作都押後了,%e4%ba%b2自去三亞送錢。

既然去了,那肯定要多留幾天。

晚上八點多,厲揚才把他的小破鳥用兩塊錢贖回來,帶著他去商業區買了兩套換洗的夏裝,又領著他去吃了頓飯,這才問:“晚上住旅館?明天再去看你爺爺?”

季子淩點點頭,沒說話。

小破鳥沉默得有些不對頭,厲揚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點兒累。”季子淩胡亂應付了一句,其實他的心有點兒亂。

今天在電話亭,他本來可以選擇打給老爹老娘,或者Vivi孟清華,可是他下意識地打給了厲揚。因為他覺得厲揚一定會接,也一定會趕來給他送錢。

當時隻是下意識的想法,可是等厲揚真的來了,還帶著他逛街吃飯,他突然就有些不知該怎麼麵對了。

以前不知道厲揚心思的時候,他大可以對厲揚待他的好視而不見,或者更確切地說,他壓根沒注意到厲揚待他有多好。

可自從年前知道了厲揚的心思,季子淩便開始留心觀察厲揚。

他發現無論什麼時候打電話給厲揚,他一定會接。他發現每當他們不一起出門的時候,厲揚總會特意發短信威脅他,如果不吃早飯就弄隻貓回來之類的。他發現厲揚每次毒%e8%88%8c,都能恰到好處地激發他的好勝心,從而戰勝與生俱來的憊懶。他發現每當他突然回頭,都能看到厲揚眼神中來不及斂去的一抹溫柔……他發現了太多太多的小細節,無一不在昭示著那個他一點兒不願意相信的結論——厲揚愛他。

那時候季子淩已經沒了逗弄厲揚的心思,隻想著躲得遠遠的。剛巧劇組開機,於是季子淩順理成章地躲了半年。這半年不管厲揚如何,反正沒心沒肺的季小少爺已經把這事兒忘了個乾淨。

直到這會兒,他才突然想起,厲揚喜歡他。

那自己呢,對厲揚有沒有一點感覺?

季子淩想了半小時沒想明白,索性丟一邊兒去了。

滾他奶奶的,這麼糾結簡直吃飽了撐的。季子淩□□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從厲揚的錢包裡抽了三張百元大鈔,招呼都沒打直接去找他爺爺去了。

可等他吃完早飯慢悠悠打車到海濱休閒園的時候,卻看到他爺爺跟厲揚那貨坐在石桌前對弈呢。

一盤棋已經殺到中盤,很顯然下得時間不短了。

厲揚還是第一次見季老爺子。

這老頭以前也是個有大能耐,乾過大事兒的人,而且很是拿得起放得下,不到六十就功成身退,過起了含飴弄孫養養花喂喂鳥的消閒生活。

這樣深居簡出的季紅星,厲揚自然難得見到。

自報家門寒暄幾句之後,季紅星毫不見外地邀他坐下來下棋。

才落了沒幾個子兒,季紅星便問:“你在追淩淩?”

“沒錯。”既然被挑破了,厲揚便大方地承認了。心道不愧是老江湖,果然是火眼金睛。

季紅星滿意地點了點頭,思忖片刻,落下一字,方道:“沒追上?”

厲揚點點頭。

季紅星笑了笑:“你根本就沒跟淩淩明說吧。”

厲揚凜然,心道連這也能猜到?心中才轉了半個念頭,就聽季紅星說:“彆介意,我隻是太了解孫子了。那孩子神經粗得可以當房梁了,你要是不跟他明講,估計他十年八年也發現不了。”

厲揚:“……”

這個時候,“神經粗得可以當房梁”的季子淩終於到了。

季子淩快兩年沒見著爺爺了,看到那個精神矍鑠的笑眯眯老頭,自詡爺們兒的他也忍不住有些鼻酸。人還沒到,就大喊了一聲:“爺爺!”

“哎,乖孫兒,”季紅星拍了拍身邊的石凳,“坐這兒,讓爺爺看看。”

季紅星看著身邊好生生的孫子,心下也有點兒懊悔自己那些年由著性子寵得太過,要不然也不會遇見那麼凶險的事兒。

這個厲揚看起來倒還算懂事兒,不過……想要我孫子,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

可等到季紅星抽空跟季子淩灌輸“厲揚一定彆有所圖”的時候,季子淩卻說:“他家那麼有錢,有什麼好圖的。”

季紅星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到季子淩的下半句:“明明喜歡我連個氣兒都不吭,圖%e5%b1%81啊圖!”

季紅星:“……”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厲揚隻呆了兩天就回去了。雖然海南風景好,很適合休閒談戀愛神馬的,可惜老頭子看得太緊,連個獨處的機會都沒撈到。正好公司出了點兒不大不小的事兒,他便借機告了彆。

季子淩則心安理得地陪著他爺爺曬了半月的日光浴,曬得十分爺們兒。回去之後Vivi把積了一堆的通告和劇本拿來給他看,乍一打眼差點兒沒認出他來。

Vivi說:“你這是去非洲鍍黑了?”

季子淩不想理這種沒品位的人,在通告和劇本裡挑挑揀揀。在一堆不知所雲的廣告邀請、綜藝節目,和不靠譜的角色之後,季子淩總算拎出了一個不那麼難以接受的角色。

最關鍵的問題是,導演是晏修。

前兩天他接到過晏修的電話,說有個角色,戲份不多,但覺得很適合他,希望他能來演。

上回晏修算幫了他大忙,這個麵子,他不能不給。而且晏修導演的片子,都有一定水準,不會是什麼粗製濫造的商業片。

而且角色也不難讓人接受——一個很有魅力的反派。

作者有話要說:  沒來得及檢查,可能有蟲orz

雖然已經是新的一天,但勉強算周三的吧_(:з」∠)_

這兩章寫得有點急,渣自己也覺得太平淡了,不滿意。下章上劇情。

☆、你在吃醋

晏修是《救贖》的副導演,合作了一部片子,自然對季子淩了如指掌。在他看來,這孩子的演技雖然還不到爐火純青的境地,但有天分,更難得的是肯努力。而新電影《刺殺》中的戚懷陽,不管是外形還是氣質,都很適合季子淩。

《刺殺》是一部武俠大片,根據當紅武俠作家天降鋼刀的小說改編,講述的是中原王朝積弱積貧,被草原民族亡國之後,一群熱血年輕人去刺殺新君王,以圖匡複舊統的故事。

非常老套的梗,卻被作者寫出了新意。

這群熱血年輕人,並不是通常意義上那些身負絕世武功的豪俠人物,頭一個出場的是個暈血的屠夫,因為閉著眼宰豬而練出了一手聞聲取人要害的功夫,這屠夫姓徐,單名一個霸字,要刺殺皇帝的原因是新朝庭收稅收多了一錢銀子。徐霸與鎮子上的裁縫一拍即合,兩人風餐露宿上了京。

這一路上結實了同樣上京刺殺皇帝的幾撥人,這些人的身份包括但不限於莊稼漢、商賈、木匠、戲子和落魄王孫等等,一路上發生了一係列啼笑皆非的誤會和摩攃,就這麼%e9%b8%a1飛狗跳地上了京。

而戚懷陽似乎是這夥兒人裡唯一正常的人物,他麵目俊朗,穿一身臟兮兮的月白色長衫,腰間一把刀,手執一壺酒,%e5%94%87邊時常掛著一絲滿不在乎的笑意,這讓他多了一絲痞氣和%e4%ba%b2切感,但如果仔細看,你能從他的眼中看到一抹埋藏很深的憂傷——如同許多武俠小說中因為情傷落魄江湖的遊俠,京郊十裡亭西風烈烈殘陽如血,戚懷陽就這樣出現在這群散兵遊勇麵前。

他武功高強,有見識,卻又不乏幽默感。很快就得到了這幫散兵遊勇的認可,儼然成了他們的首領。戚懷陽策劃了一次縝密的刺殺,本以為會萬無一失,不料剛潛進皇城,就被嚴陣以待的鐵甲禁衛逮了個正著,死傷慘重。

被五花大綁押解到皇帝麵前的幸存者們,卻看到本該潛入皇帝寢宮行刺的戚懷陽,卻在金鑾殿上朝著新的草原帝王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