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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厲揚%e5%94%87角一勾,把一份報紙拍在桌子上,朝他一揚下巴,“你先看看。”

季子淩接過來掃了一眼。那是一份本市最新的八卦小報,說季家八代單傳的孫子獨子開車出行遭遇車禍去世,季家連夜派人取回骨灰,將在明天上午舉行追悼會。還說盛安地產董事長季國安痛失愛子,有目擊者稱形容憔悴雲雲。

季子淩看得有點兒難受。

厲揚說:“你想怎麼回去?本來是你的追悼會,結果你好生生從門口大搖大擺地走回去了?你打算怎麼解釋?炸碎了燒成炭拚吧拚吧又活過來了?”

季子淩:“……”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大不了我變成鳥飛回去。”

他很想看看鮑華庭會不會在他的葬禮上哭。還有他爸爸媽媽,不知道會不會為他掉眼淚。爺爺……爺爺還不知道有多麼的傷心,希望他爸能有點兒良心,瞞著他爺爺。

厲揚伸手捏捏他的鼻尖,笑道:“你覺得他們會放一隻鳥進靈堂?如果你想再被拍死一回,或者讓人參觀你的LUO體,那你就去吧。”

季子淩:“……”他雖然不服,但也知道厲揚說得有道理,他的臉垮了下來,低著頭抿著嘴不吭聲。他從小恣肆慣了,從來沒嘗過無能為力是什麼滋味兒。他從前從不吃虧,有仇必報,也不過仗著他父%e4%ba%b2有錢,什麼事兒都能壓下來。

到現在隻剩下他自己,他才發現他自己是多麼弱小,連回趟家都做不到。更逞論查出車禍背後的真相,並且為自己報仇了。

眼下他能求的人,能借助的力量,也隻有眼前這個王八蛋厲揚了。所以季子淩說:“大哥,你帶我去好不好?”

“喲,這回不罵我是變態王八蛋了?”厲揚饒有興致地逗他。

季子淩心道誰罵你了,你根本就是變態王八蛋,嘴上卻笑得特彆甜:“那都是我不懂事,這幾天大哥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裡感激在心裡。我知道大哥心地可好了,一定會幫我的。是吧?”季子淩那兩年的演員可不是白當的,雖然他自個兒性子又高傲又頑劣,可什麼深情的、可憐的、帥氣的、陽光的男人他都演過,是娛樂圈兒公認的治愈係王子。裝個把純潔善良還不是小菜一碟兒。

厲揚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喲,瞧這嘴兒會說的。”捏著他下巴的手指微微加了點兒力,嘴角還是笑得一派溫柔瀟灑:“我是個商人,可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帶你去,我有什麼好處?嗯?”

“我爸很有錢。”

“然後呢?我告訴他,我幫了你的‘鬼’兒子,你給我點兒錢花花?”

“……我伯伯是社長,可以給你們公司免費做廣告。”

“我爺爺還是厲氏傳媒的董事長呢。繼續。”

季子淩沒了辦法,自暴自棄道:“那你看我身上還有啥順眼的,儘管拿去。反正我一無所有了。”

厲揚打了個響指:“讓我%e4%ba%b2一口。”

“啊?”

“我說,”厲揚扳過他的臉,“讓我%e4%ba%b2一口,我就帶你去。”

季子淩決定忍辱負重。不就是一個%e5%90%bb麼,又不會少塊肉。再說他的葬禮,他是非去不可的。說不定買凶撞人的仇家,會混跡在人群裡,到時候觀察下參加追悼會人的表情,說不定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看著厲揚越來越近的帥氣的臉,季子淩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閉上了眼睛。

“搞什麼?跟上刑場似的,”厲揚不滿地拍拍他的臉,“睜開眼,看著我!”

季子淩沒轍,隻得睜開眼,看著厲揚%e5%94%87角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慢慢地接近,薄%e5%94%87貼上了他的嘴%e5%94%87,伸出%e8%88%8c頭輕%e8%88%94了兩下,季子淩瞬間覺得整個嘴%e5%94%87都酥酥|麻麻的。那%e8%88%8c頭溫柔地撬開他的嘴%e5%94%87,頂開他的牙齒,在他口腔裡靈活地翻攪,攪得他又是舒服又是難受,臉和脖子都微微地燒起來。他下意識地伸出%e8%88%8c頭,想把那作亂的東西趕出口腔,卻沒想到被厲揚趁機勾住,輕輕地吸shun,慢慢地ken-咬。季子淩隻覺一股熱流從脊背處升起,整個身子都軟了。厲揚放開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氣喘籲籲,幾乎軟倒在厲揚懷裡。

他和鮑華庭雖然上過不少次床,接%e5%90%bb卻總是淺嘗輒止,他從沒想過,單單是一個%e5%90%bb就能達到這種效果。

“怎麼樣?舒服不?”厲揚大言不慚道,“成,明天帶你去。訂金我收下了,事成之後再付全款。”

“什麼?訂金?”季子淩瞪大了眼睛,他被氣壞了,“你不是說%e4%ba%b2一下就成了麼?”

“我是說%e4%ba%b2一口就帶你去啊,”厲揚笑得特彆溫柔,“可我沒說這點好處就夠換我半天時間了。你知道我一分鐘能掙多少錢嗎?”

季子淩氣得渾身發抖,可是還得強忍著對厲揚笑:“那‘全款’是什麼呢?”

“不知道,想好了再告訴你。”

季子淩:“……”

靈堂設在他們家彆墅的禮堂裡,紅色的窗簾已經被撤掉了,換上了一水兒的黑色。整個靈堂裡隻有黑白兩色,布置得莊嚴肅穆,耳旁播放著舒緩凝重的哀樂,正對著大門的牆上,掛著他大幅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他笑得溫和燦爛。

季國安穿著得體的黑西裝,%e8%83%b8`前戴著白花,向每一位來吊唁的人深深鞠躬,不過一個多星期沒見麵,那個總是板著臉教訓他的父%e4%ba%b2,卻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眼角的皺紋更加深刻,就連鬢角,似乎都添了白發。

季子淩即便和這老頭子素來不對盤,這會兒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心想老頭子這會兒貓哭耗子假慈悲,早乾嘛去了?

他媽媽則直接哭成了淚人兒,一麵哭一麵大聲道:“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季子淩撇了撇嘴,淚水卻禁不住漫過了眼眶,眼前一片模糊。雖然他的眼眶也隻有那麼點點大——他是被厲揚藏在袖子裡帶來的。厲揚特意穿了件稍微寬大的黑色西裝,把黑不溜秋的鳥籠在袖口裡,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季國安看見厲揚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也隻是禮貌地點了點頭。他認得那是厲氏傳媒董事長厲向東的孫子,都在一個圈子裡混,多多少少都見過幾麵,但季家和厲家素來沒什麼私交,他不知道厲揚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兒子的葬禮上。不過他正沉浸在失去獨子的悲痛裡,也沒有心思多想。

看著父%e4%ba%b2憔悴的容顏,素來優雅美麗的母%e4%ba%b2不顧形象地大哭,季子淩特彆想衝過去,告訴他們,你們的兒子沒死,還活著呢。他在厲揚袖口裡微微掙紮了一下,卻被厲揚警告地捏了一下%e5%b1%81.股,耳邊傳來輕聲的威脅:“彆動!如果你不想明天赤身%e8%a3%b8體上頭條的話!”

厲揚的威脅很有效,季子淩稍稍冷靜下來,悄悄從厲揚袖口裡探出頭來,用一雙綠豆眼賊頭賊腦地盯著來吊唁的人,一個一個小心打量。

每個人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凝重悲傷的表情,季子淩瞅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他以前眼睛都長頭頂上了,哪懂得看人臉色揣測心理那回事兒,這會兒更是一無所獲。看了沒多久就沮喪地垂下頭,躲進厲揚的袖口裡,死命啄他嬌嫩的腕部肌膚。厲揚輕輕在他腦袋上彈了一下,輕聲威脅:“小破鳥,彆搗亂!”

季子淩剛想狠狠啄回去,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大姨,姨父,你們節哀順變。”那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聽起來像是剛剛哭過。

是鮑華庭。

季子淩的心臟猛跳了兩下,他從厲揚的袖口探頭出來,朝門口張望,但這地方離大門有點兒遠,被來來往往的大衣和袖口擋住了視線,他看不到鮑華庭,隻能聽到他爸爸在那兒破口大罵。

季國安對鮑華庭是沒什麼好印象的,他雖然是自己妻妹的養子,但她妻妹命不好,嫁了個敗家男人,嗜賭成性,敗光了父母留下的產業,鋌而走險跟著人搶銀行,到現在還在監獄裡白吃。本來他看著鮑華庭可憐,而且也努力上進,還出錢供他讀書,送他上了中戲。可沒成想這小子畢業沒多久,不但把他兒子拐進了娛樂圈,還拐上了床。而他那敗家兒子竟然還敢跟他們出櫃!

他那操蛋兒子這回出意外,跟鮑華庭那王八羔子%e8%84%b1不了乾係。他這會兒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季國安罵了一會兒,似乎也覺得在這個場合罵人有點兒丟人,揮了揮手讓他進去。季子卿才看到鮑華庭低著頭,在他的“遺像”前三鞠躬。站在一邊兒默默地流淚。

鮑華庭比他上次見麵的時候憔悴多了,整個人都瘦了下來,臉頰微微凹下去,額骨微微凸起,眼睛哭得通紅,眼底帶著明顯的黑眼圈兒。

季子卿莫名地有點兒感動,有點兒心疼。他想起鮑華庭這些年對他的好,對他無條件的忍讓和照顧,就很想過去抱住他踢他兩腳,說老子還沒死呢你哭個毛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在靈堂裡呆了一會兒,厲揚帶著他走出來。季子卿抽個空子就想飛,卻被厲揚牢牢地抓在手心裡:“你想乾嘛?”

他想去找鮑華庭,告訴他他還活著,他想狠狠打鮑華庭幾拳,打出他這些日子的憋悶和委屈。而且鮑華庭向來聰明縝密,也許他能幫他找出他的仇人。

“你想飛去哪兒?”厲揚把小破鳥拎到眼前,“找你的父母?還是……男友?嗯?”

季子淩:“……”

“不回答?那就是男友了?就剛才那個小白臉兒?”厲揚切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小情侶感情挺深厚嘛。不過……我得提醒你,在沒有找到嫌疑目標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你的仇人。而且跟你越%e4%ba%b2厚的人,可能有更充分的作案動機。”

季子淩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了鮑華庭的那條短信。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賣萌打滾求虎摸,被關在裡麵好黑好寂寞~酷愛來給我一朵花花~

【脖子以上,請高抬貴手】

☆、所謂真相

“再說,你現在可是光溜溜的呢,”厲揚惡劣地低聲道,“你打算大鬨靈堂,搶個窗簾來披麼?”

季子淩:“……”

到最後,季子淩還是在厲揚的“%e6%b7%ab威”下被帶回了彆墅,並且沒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厲揚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慢慢地啜飲一口,才對著明顯悶悶不樂的季子淩道:“小破鳥,不開心?”

“廢話!”季子淩走過去拎起酒瓶,把上萬塊的乾紅對瓶吹,一口氣乾掉半瓶,斜眼瞥了厲揚一眼,“好心疼啊!”

厲揚失笑:“喏,櫃子裡還有一打。你今天喝不光不是男人!”

季子淩:“……”

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以前季子淩跟人交往總能占據上風,可自從被厲王八蛋“買”回家,就總翻不過身來,讓他覺得分外不爽快,卻沒有絲毫辦法。

說實話,季子淩打從生下來,還沒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