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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方麵是在商言商,而另一方麵是厲霄的緣故,估計孔師兄也是看在厲霄的麵子上,對自己的態度才這麼好了。

任嫣然想著,調轉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應九幽。

斷魂宗少主聽她說道:“我是剛剛在洞府裡拿出玉佩,無意間被吸過來了,你先來了大半天,肯定已經把無憂城都玩了個遍吧?”

並沒有。

不過應九幽不屑於解釋,隻說道:“你覺得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任嫣然一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彆扭,也不在意,隻看向了厲霄河,問道:“你大師兄呢?”

在無儘淵的時候,是他大師兄把他們救了回來,現在義父在雲天宗已經脫險,她來了無憂城,於情於理都應該拜會一下他們的救命恩人,向他表達一下自己對他的感激。

何況那玉佩還是他給她的呢。

“我大師兄——”厲霄河才開口,就收到二師兄疑惑的目光,隻對他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嫣然問起的大師兄不是他們的大師兄白飲川,而是穿著自己的大弟子的馬甲,心血來潮去了無儘淵的師尊。

任嫣然沒有察覺到他跟孔奕之間的交流,隻聽他說道,“大師兄他送我們回來之後,就另有要事出去了,現在人不在無憂城。”

“那……”

任嫣然微微皺眉,還想問他無憂城首徒在無儘淵答應朱雀,要把當年廣陵王氏滅門的真相散布出去的事做了沒有,厲霄河就對她說道:“這裡人來人往,人多口雜,有什麼去我那裡坐下來再說吧。”

第66章 無憂無求(三)

厲霄河的地盤叫澄心堂, 跟孔奕的光明堂在不同的方向。

四人從賭坊一出來,跟孔奕一起落在後麵的應九幽就對孔奕說:“對了,孔堂主, 先前你醫治你師弟的手法我很感興趣, 不知道可不可以再給我展示一番?”

孔奕一聽,領悟到他這是想給小師弟跟小師妹製造獨處的機會, 於是含笑道:“當然可以。”

他跟應九幽一起停住腳步。

走在前方的任嫣然跟厲霄河正說著話,感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 於是一起轉過了頭。

孔奕跟應九幽站在一起, 朝著他倆遞來一個明亮笑容:“師弟你帶師妹去你那吧, 我和九幽回光明堂, 交流一下醫術。”

任嫣然:嗯?應九幽還會醫術?

不等厲霄河說話,孔奕又對她說道, “小師妹,以後得空,要多來無憂城玩一玩。”

“好的。”

任嫣然應完之後, 覺得孔奕喚自己小師妹喚得也太順口了些。

不過孔奕已經帶著應九幽轉身離開了,她聽厲霄河似是有些無奈地對自己說了聲“走吧”, 才收回目光, 繼續跟他往前走。

一離開那燈紅酒綠, 聲色犬馬的尋歡作樂之地, 把那些聲息都拋在了後麵, 任嫣然就感受到了無憂城的另一重美。

朱紅色的木板鋪成的回廊上掛著明亮的風燈, 底部裝飾的金紅絲絛在風中輕輕搖動。

夾道而生的花樹開滿繁花, 被風一吹就搖曳著落下花瓣來,轉入回廊中,落在水潭裡, 揉碎潭中的月色。

迎麵不時有無憂城中人走來,見到厲霄河就停下來同他行禮:“三堂主。”

“三堂主好。”

任嫣然見到他們身上穿的衣飾雖然比起厲霄河跟孔奕來要樸素,但是依舊遠超她見過的大小仙門,簡直把“有錢”這兩個字展現得淋漓儘致。

無憂城的富有毫不掩飾地展露在它的各個細節上,因為強大,所以無懼於那些貪婪的目光,就在黑夜中顯得越發奪目。

任嫣然又想起剛剛給自己伴遊的紅衣少年,上前兩步來到了厲霄河身邊,用手肘撞了撞他:“剛剛那個陪我玩的是你們這裡的高級伴遊吧?”

身上的衣服看著都跟其他人不一樣。

“……對。”

厲霄河想著高級伴遊這個說法倒也沒毛病,全天下估計就她一個人能點得動無憂城城主來相伴。

“那——”任嫣然還沒跟他說上兩句話,就見到前麵又有人朝著他來了,於是自動退到了一旁。

“三堂主。”

這一次來的是無憂城的管事,在同厲霄河見禮之後,他們沒有離開,而是跟在了他身邊開始向他彙報事務,請示問題,要他定奪。

無憂城上上下下那樣多事務,如同百川彙聚,都要來到厲霄河的澄心堂。

他一邊聽他們的彙報,一邊朝任嫣然遞來一個歉然的眼神。

任嫣然對他擺了擺手,禮貌地落後幾步,覺得這樣的畫麵真是久違了。

厲霄河一邊走,一邊應付身邊的管事,應付完兩個以後,旁邊又有新的人跟了上來。

任嫣然看著他身邊的人從兩個變成四個,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他們一左一右地行在他身邊,一個同他彙報,另一個則從旁遞上玉簡,要他看過之後留下印記。

她雖然禮貌地避開了,但還是聽到從前麵傳來的隻言片語,發現他比她想的還要忙得多,除了無憂城內部的事務以外,居然連外交工作也歸他管。

剛剛離開的那個管事就是來同他彙報這個的,還要他將相關的事宜轉達給他師尊。

他腦內仿佛可以數線並行,身旁的人把事情一件件地彙報上來,他在行走之中就毫不間斷地一件件地處理回去。

任嫣然:我輸了。

就算厲霄不是生在金光大陸,而是生在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他也一定是個優秀的官場中人。

厲霄河沒有預料到自己一回來就能遇上這麼多事,仿佛他二師兄在光明堂根本就不見人一樣。

等到把事情都處理完,他們也正好來到了澄心堂外。

澄心堂的門自動在他麵前滑開,而最後的幾位管事也都收好了玉簡,向厲霄河行了一禮,從他身邊退走了。

厲霄河抬手按了按眉心,沒有回頭,直接對身後的任嫣然道:“不要見外,進來吧。”

任嫣然當然不會跟他見外。

她走進澄心堂,見到這設在無憂城深處的空間雖然安靜,但是整體氛圍卻跟外麵的賭場一樣華麗,她在通天橋上見到通寶紋樣在這裡也是隨處可見。

裡麵十分寬敞,正對著門的方向放著一張桌案,桌案後是一張屏風。

厲霄河進來之後就走到了右側待客處去準備煮茶,而任嫣然則朝著桌案走去,繞過屏風,見到後麵打開的門可以直通簷廊。

她走了出去,看到外麵的澄澈月色和靜靜開放的花樹,轉頭見到花枝在屏風上投下了影子。

屋裡很快傳出了水煮開的聲音,她從屏風後麵繞了回來,見到厲霄正在煮茶。

他垂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出了淡淡的陰影,感覺到自己的客人走了回來,坐在了對麵,他從碗中夾出了杯子放在她麵前,抬起了眼:“茶很快就——”

看清任嫣然看自己的狂熱目光,厲霄河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維持著放下杯子的姿勢,低頭往自己身上看了看——這是怎麼了?他今天跟平常有什麼不同嗎?

居然可以得到她這般炙熱的注視。

任嫣然來這裡這麼久,第一次在身邊發現同類,難免興奮一點,發現厲霄為自己的反應而一頭霧水的時候,她才把過於炙熱的目光收斂了回來。

茶煮好了,厲霄河回過神來,抬手給她斟茶。

任嫣然的兩根手指放在茶杯旁邊,輕輕地敲了敲,隨口問道:“這裡就你一個人?”

她剛剛走回來的時候,還見到屏風前的桌案上堆著一堆玉簡,要是都等著他看,那不是要忙死了。┇思┇兔┇在┇線┇閱┇讀┇

“是啊。”

厲霄河給她斟完了茶,也給自己斟了一杯,然後把壺放在一旁。

他一抬頭,就見對麵的人在看著自己,一臉意外地道:“也沒給你配個秘書?”

厲霄河:“???”

他去過那麼多地方,扮演過那麼多身份,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他立刻不恥下問地道,“什麼是秘書?”

任嫣然放下茶杯,給他解釋:“就是幫你處理這些事務,給你減輕負擔的助手。”

她說完就見到麵前的人露出個恍然的表情,然後聳肩道:“這不就是我的工作嗎?”幫他師尊處理城中事務,替他減輕負擔。

“不錯。”任嫣然道,“你給你師尊當秘書,自己也可以請幾個秘書來分擔工作的嘛。”

厲霄河見她一說到這個,就滿臉“你要是嘮這個,我可就不困了”的表情,聽她對自己說道,“彆的事情呢,我可能沒你知道得多,但這些我肯定比你懂。年輕人,彆什麼都想著自己來,該放的放,挑些得力的助手,讓底下的人給你去做,你自己把握大局就好了。”

不然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這些事情上,修為境界什麼時候能提升?

任嫣然:“在修真界其他都是假的,自己有實力才是真的,不然下一次遇險的時候我不在,你師兄不在,誰來給你兜底?”

厲霄河看著她苦口婆心,頭頭是道的樣子,隻忍不住在杯子後麵露出了笑容。

任嫣然看到了他嘴角的弧度,隻皺了皺眉:“你笑什麼?彆笑,正經一點。”說著傾身過來,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我是看在你我是生死之交的份上,才提醒你的。”

“是。”厲霄河放下了茶杯,端正了態度,“你提醒得對,我會找些合適的人來分擔工作的。”

這才對嘛。

任嫣然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然後問起了自己剛剛就想問的事:“你師兄答應朱雀的事已經做了嗎?”

“沒有。”

厲霄河搖了搖頭,他師尊哪裡有空去兌現這種承諾?

隻不過無儘淵在陽間有那麼多的眼線,就算這個消息不從他們無憂城傳出去,幾日時間也足以在金光大陸上蔓延開來了。

他想著抬手一揮,任嫣然就見到在他們正前方浮現出了幾個光幕。

這個法術看著跟朱雀的玄光鏡有些相像,她見到這幾個光幕上顯示的都是賭坊中的畫麵。

厲霄河同樣看著光幕,輕聲道:“賭坊中三教九流聚集,消息流通最快,看看他們在聊什麼,就知道信息發酵到什麼程度了。”

任嫣然點頭,聽到畫麵中各處交談的聲音傳來,有些紛雜。

她還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厲霄河就再一揮手,切換了光幕上的畫麵。

他對這個法術十分熟悉,拿回了自己的靈力,查探起來駕輕就熟。

任嫣然見他一連換過了幾處畫麵才停了下來,如今的光幕上顯示出的正是賭坊一角,在高樓三層,一個人族修士跟一群妖修在一起的畫麵。

這人族修士看著有些猥瑣,在這群妖修麵前故作神秘地道:“近來有些風聲,不知你們聽到沒有?”

那些原本在飲酒作樂的妖修聽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