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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來的,多半是從那些與金光大陸碰撞融合,變成秘境一部分的世界裡取出來的。

青龍舒展了神色,這雖然比不上鬼王身邊的那盞星辰明燈,但也已經算得上是十分難得了。

廣蒼派少主見他露出滿意之色,於是恭謙一笑:“請至尊笑納。”說著手上勁力一催,這顆星辰就化作流光,朝著上首的青龍至尊飛去。

東天青龍有稱霸無儘淵之心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不然也不會讓人稱他為至尊,得到這一顆星辰,他臉上得意之色更深,在星辰來到自己麵前之前就一抬手。

眾人就看著飛到一半的星辰驟然消失,而殿中也恢複了先前的亮度。

“好,好。”青龍尊主連說了兩個“好”,對著廣蒼派少主讚許點頭,“廣蒼派之主有心了。”

這穿著月白長衫的青年拱手道:“至尊盛讚,在下一定將這句話轉告給家父。”

任嫣然心道,敢情是廣蒼派的少主,難怪這副二代的作派這麼眼熟。

這個廣蒼派的少主獻完禮之後,便瀟灑轉身要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可是才走出兩步,就聽對麵響起了一道慢條斯理的聲音:“慢著。”

任嫣然就見他停下腳步,朝著他們這個方向望來:“……”

她下意識地轉頭,發現開口的是坐在錦衣青年隔壁,被他稱作師兄的無憂城首徒。

原本殿中和樂融融的氣氛也在這一聲出來之後凝滯了一下,正麵帶笑容欣賞星辰的青龍至尊聽到這一聲,心中生出了怒意。

可是當他向下看來,見到是無憂城首徒開口說話的時候,心中那點怒意就散去了。

他的麾下向來是跟無憂城有些來往的,可不過也就隻限於生意罷了。

過往這麼長時間,無憂城從來不回應他的宴請,結果這一次竟然派了三大弟子之首來參加他的壽宴,就表示無憂城有想和他進一步合作的意思。

因此,東天青龍對他相當看重。

廣蒼派送的禮物再合他的心意又如何?便是十個廣蒼派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無憂城,他於是在上首抬了抬手,對廣蒼派少主道:“這位是無憂城的白堂主。”

這一句意在點明對方的身份,讓廣蒼派知道分寸。

廣蒼派少主倒也乖覺,聽到“無憂城”三個字以後眼睛亮了一下,臉上露出溫和笑容,便站在原地對無憂城來人拱手行了禮:“不知白堂主有何見教?”

這無憂城中人從座中起身,身上的金紅色衣袍隨著他的動作而在烏木上拂過,發出摩挲的聲音。

那放在他手邊的鎖神鏈也跟著發出聲響,令在座的人都露出了不適的表情。

鎖神鏈之威當世或許有人能敵,但他們是絕對不行的。

感到眾人的注意力又往這邊集中過來了,任嫣然隻得又往錦衣青年身後躲了躲。

那被他叫住的廣蒼派少主見他受了自己這一禮,也不回禮,如此傲慢,隻覺得微微不爽。

雖然他是出身無憂城,可是無憂城有三大弟子,據說無憂城城主在外還有一個親生女兒,雖沒有在外人麵前露過麵,但他卻直接以此城之名給女兒為名,由此觀之,哪裡就一定是他這個大弟子來接無憂城城主的衣缽了?

自己是一派少主,來日注定要成為一派之主,沒有比他差多少。

隻是他心中雖然不滿,但是表麵上卻沒有露出來,而是站在原地放下了手,繼續耐心地等待著對方開口。

“慢著。”

聽見從南天朱雀的位置上也傳來一聲“慢著”,身穿金紅色衣袍,臉上戴著半截金色麵具的無憂城首徒冷冷抬眸看了過去。

南天朱雀卻是不看他,隻是看著廣蒼派少主。

南天朱雀開口跟無憂城首徒開口不是一樣的量級,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聚集到了上首,那站在下方的廣蒼派少主亦聞得南天朱雀的聲音,朝她看了過去。

他早就知道南天朱雀跟東天青龍不一樣,無儘淵四尊主,兩男兩女,朱雀跟白虎都是女子。

兩人都有著極為美麗的容顏,隻不過白虎性情浪蕩,最喜歡做的就是與男子尋歡作樂,被她抓回來的修士都會死在她的床榻上。

可是朱雀卻極為冷豔,不光是她的容貌,更是她的性情,她深居簡出,不喜歡與人來往,身邊服侍的都是屍煞。

她雖在四尊主中排行第三,但是實力卻穩坐第一,甚至壓過了東天青龍。

現在見是她開口為自己解圍,青年心中一蕩,看著那素衣如雪,長發如霜的冰霜美人,哪怕知道他們的境界和年紀都相差一大截,還是覺得對方是為自己的魅力所傾倒。

可他豈是讓女子來維護自己的男子?

廣蒼派少主當即便舒朗一笑,說道:“多謝朱雀尊主回護,但這是無憂城與在下之間的事,還是讓在下與白堂主自行解決吧。”

長發如霜,眉眼如素的朱雀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又收了回去,仿佛應允了他這個請求。

她抬起手中空了的酒杯,一旁蓋著蓋頭的新娘頓時傾身為她斟酒。

廣蒼派少主剛想收回目光,看向無憂城來人,朱雀便搖晃著杯中重新斟滿的清酒,神情冷漠地道:“你跟他有什麼事我不在意,但你跟我的事要先解決。”

任嫣然感到旁邊的錦衣青年也坐直了身體,忍不住想無儘淵的朱雀尊主跟這個油頭粉麵的家夥會有什麼事?

然後就聽南天朱雀道:“把人帶上來。”

席中眾人聽到這句話,就條件反射地向著殿門口看去,隻見在設宴的殿外出現了一個身影。

見到這個弱柳扶風,麵若芙蓉的美麗少女,哪怕是還在不悅於自己的壽宴被攪和的東天青龍臉上也閃過一絲被吸引的表情。

任嫣然把他這個反應收在眼底,又是心裡一陣惡寒,暗道這老色批,怎麼見到好看的姑娘都不放過。

而廣蒼派少主在見到這少女的那一刻,神色就變得有些不自在。

少女從門外一走進來,見到站在殿中的廣蒼派少主,一雙泛紅的杏眼死死地盯著他,像是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但是到底是在東天青龍的地盤,她沒有放任自己的仇恨驅使自己,按下了殺意走到了青龍與朱雀的座位正前方,在兩人麵前跪了下來,對著南天朱雀一拱手:“朱雀尊主。”

“你看看。”南天朱雀目光依舊落在手中的酒杯上,沒有看她,“是不是這個人?”

“是。”那少女應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再次轉向廣蒼派少主。

任嫣然一下就聞到了八卦跟狗血的氣息。

果然見到廣蒼派少主微微皺起了眉,像是對著在眾人麵前無理取鬨的戀人一樣說道:“櫻兒,你還活著,為何不來找我,卻來勞煩朱雀大人?這裡是什麼地方,哪容得你這樣放肆,有什麼事情等回去之後與我再說。”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被喚作櫻兒的少女恨極地道,“你這個負心之人,你誆騙於我說會娶我,可是轉身卻是與彆的女子相好!我不知你廣蒼派的狼子野心,還把你當做可以依靠終身的人,卻連累我滿門都為你廣蒼派所屠!”

她一邊說著,一邊淚流滿麵,想起自己在玄光鏡中見到廣蒼派引來的妖魔屠殺自己滿門,心中越發痛苦。

這些年她不光瞎了眼,愛上這麼一個男人,還連累父母親朋為他所害,門中至寶被他們廣蒼派所奪,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我這才幡然醒悟,你接近我從來為的不是彆的,就是為了吞並我的宗門,得到鎮宗之寶!”

“這……”

殿中響起一片私語,在座這些可都不是什麼好人,這些事情他們也做得,但是沒有像廣蒼派少主這樣先騙身騙心,再滅人家滿門的。

任嫣然&錦衣青年:“禽獸。”◣思◣兔◣在◣線◣閱◣讀◣

話音落下,兩人對視一眼。

儘管眾人都被他渣得歎為觀止,可是廣蒼派少主仍舊維持著道貌岸然的模樣。

他對著昔日戀人微微皺眉:“櫻兒,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該血口噴人。你們滅門之事是為妖魔所為,與我何乾?我廣蒼派雖不是頂級仙宗,但也綿延數千年,何須貪圖你門中的什麼寶物?”

櫻兒聽著他的話,幾乎咬碎一口銀牙,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她眼中滾了下來。

“看清楚了?”她聽見坐在身後的南天朱雀漠然地道,“看清楚了,你所愛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櫻兒擦掉臉上的淚,轉身再次在她麵前決然地跪了下來,說道:“回尊主,櫻兒看清楚了。”

她的門派被滅門,父母親朋跟同門都慘死在妖魔手下,而她自己因為要出去為這個男人找一件他要的天材地寶,所以逃過一劫。

等到妖魔退去,安葬了自己的父母親朋和一眾同門之後,她便立誌要報仇。

他們的門派雖小,但是門中卻有祖師留下的一件信物,拿著這信物就可以來到無儘淵,麵見朱雀尊主。

櫻兒沒有彆的選擇,拿著信物便來了無儘淵。

南天朱雀那日見了她,亦應了她的請求,隻不過後來卻再把她召了來,告訴她滅她滿門的不是妖魔,而是她的情郎。

她原本不信,但是在看了玄光鏡中種種,再見到昔日情郎之後,她便無法再自欺欺人。

朱雀尊主沒有騙她,是她一直讓感情蒙蔽了眼睛,看不出自己所愛的是人是鬼。

南天朱雀終於抬起了頭。

那廣蒼派少主見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隻感到心中一寒,再也沒有方才那種被她看中的飄飄然。

座中眾人聽她再開口時,字字如同幽冥風雪一般凜然:“世間男子皆薄幸,她帶著信物求到我麵前,我少不得要幫她報這個仇。”

被南天朱雀這樣看著,廣蒼派少主額頭上冒出冷汗。

他想要動彈,卻絲毫生不出反抗之力,隻好調轉目光向著四下轉去,想要求救,可惜所觸之人無一不目光回避。

絕望之際,他猛然想到解鈴還須係鈴人,這時候隻有自己的戀人能救自己。

他連忙看向櫻兒,向著少女神色哀切地道:“櫻兒你聽我說!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著想,我心中隻有你一個,其他人不過都是因為我父親要求,我才與她們逢場作戲。你信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這一切我都是被逼的!”

櫻兒雙目通紅地看著他,神色不為所動。

廣蒼派少主抬手落在自己心臟的位置上,抓著%e8%83%b8口的衣服急聲道,“我可以發誓!我可以對天發誓!隻要你對朱雀尊主說,讓尊主放過我,等我們從無儘淵回去之後,我一定娶你為妻,一定為你報仇!”

見他一張俊臉上寫滿悔恨的模樣,聲音如此懇切又飽含深情,唱作俱佳,任嫣然看得隻想像高師兄一樣鼓掌。

她算是知道他為什麼有這個資格當渣男海王了。

南天朱雀冷如一尊玉雕,沒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