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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了迷霧中。

看著最後一人的衣角消失在霧氣裡,任嫣然不由得開口問道:“剛剛那是——”

高盛回答了她:“是雲天宗的人。”

玄天劍派跟雲天宗向來是同氣連枝,隻不過雲天宗的弟子入世修行,因為道法之故,從不主動與人生糾葛,哪怕是玄天劍派的同道在側,他們也不會停下來打招呼。

真是各個門派都有各個門派的脾性。

在雲天宗的人進去之後,應追也拿出了外門長老給的令牌,伸向了麵前的斑斕霧氣。

霧氣波動了一下,對著他們一行人解禁了,應追收回令牌,說道:“走。”

劍光再起,其他人也隨他魚貫而入,進了十萬山。

一進入十萬大山,就是進入了一片新的天地,他們的劍光飛得不高,在前進之中可以見到這十萬大山的熱鬨。

隻是這短短一段路,任嫣然見到的靈獸數量就比前麵半日加起來都還要多,各種叫聲不絕於耳,一群一群在山林之中掠過。

旁人都不是第一次來十萬大山了,就隻有她一個還處在看什麼都新奇的狀態。

應追飛在最前麵,即便是進入了在金光大陸上算得上最安全的十萬大山,他也依然保持著警惕。

任嫣然往前飛了一些,來到他身邊:“師——”

“師兄”這兩字都還沒說齊,前方就有一根冰錐突然飛來,應追的劍應聲而出,將這根冰錐擊成碎片。

而因這一變故,原本在行進的眾人也一下子停了下來。

本來還覺得像進來旅遊看風景的任嫣然:“……”

不是說十萬大山很平和,怎麼還會突然有人搞襲擊?

眾人都戒備起來,看著那冰錐來的方向,見到一金三藍四道遁光朝著他們這裡衝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飛在最前麵的是一個身著金甲的修士,他一麵飛遁,一麵囂張大笑,“你們廣寒天宮的臭娘們,想追老子早了一百萬年!”

他說完一轉頭,讓任嫣然看清了他的麵孔。

任嫣然隻感到驟然一醒,在她來到金光大陸以後,見到的人都是遠在審美基準以上的,最低也是形容端正,難得見到這麼一個獐頭鼠目的存在。

她再看綴在他身後追來的三名女修,見她們個個都穿著飄逸的白色衣裙,隻有臂間披帛和衣裙末端染著淡淡的藍色,猶如冰霜。

三人俏臉含霜,被他這樣言語挑釁,隻在他身後緊追不休。

任嫣然聽其中一人聲如寒冰地道:“你敢盜我們廣寒天宮的冰蠶,就該死!”

“我呸!”那飛在前麵的金甲修士“呸”了一聲,在飛遁中大聲說道,“冰蠶天生天養,見者得之,怎麼就成你們廣寒天宮的了?彆扯這些有的沒的,有本事就來抓老子!”

後方那三名廣寒天宮的弟子動了真怒,齊齊出手,再次放出了方才被應追打落的冰錐。

金甲修士對這一招還是不欲硬接,想像剛才那樣躲過,一轉頭卻見到前麵停下來的十人隊伍,看到他們身上玄天劍派的劍袍,頓時計上心來。

他一回頭,對著身後三名緊追不舍的廣寒天宮弟子道:“冰蠶已經讓我兄弟帶走了!現在前方有玄天劍派的道友,我看你們要如何蠻橫!”

說完加速就朝著這個方向衝來,同時對著他們高呼道,“道友——!”

任嫣然:“——!!”

這一下,立刻就有江湖爭鬥的那味兒了!

隻是這金甲修士看似是要來向玄天劍派求救,可是在飛到離他們差十幾米的時候卻是猛地一拍腰間錦囊,從其中放出了一團金色的星雲。

這團金色星雲撲來的速度極快,飛到一半就猛地散開,任嫣然聽見隊伍中不知是哪個師兄說道:“金甲噬魂蟲!”

她再定睛一看,好家夥,這哪裡是什麼金色星雲,就是一片金色的甲蟲!

這個家夥表麵上是想向他們求救,實際上是想把他們一起端了,那什麼冰蠶這麼寶貝的嗎?

她劍訣一起,青霜劍就飛到了手中,劍身上發出金紅光芒。

雖然不知道那金甲噬魂蟲是什麼來路,但這家夥既然把它當作倚仗,那這蟲子的威力肯定不小,絕不能讓它們近身。

對付蟲子最好就是用火了,任嫣然提氣,喝道:“讓開!”

隻是她劍都還沒提起,應追就一手按住了她:“任師妹。”

任嫣然動作一頓,高盛已經拋出了一個法寶,淡定地道:“讓師兄來。”

那法寶一下子在他們身前化出了一個冰藍色的光罩,那些甲蟲飛過來撞在這光罩上,被電得紛紛掉落下去。

金甲修士見他們手上竟然有可以克製自己甲蟲的法寶,頓時麵色一變,也不管這些蟲子了,徑自繞過他們就往這十萬大山的出口衝去。

玄天劍派眾人停在原地沒追,那三個廣寒天宮的女修之一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一道玄光就將這些金色甲蟲全部凍成了冰屑。

剛才那金甲修士留著這一囊金甲蟲沒有對她們用,就是因為廣寒天宮的冰係功法可以克製他的甲蟲,沒想到放出來對付玄天劍派的人也沒討著好。

殺光甲蟲之後,她便追著兩個同門去,沒有看停在這裡的眾人一眼。

隊伍中的其他人居然也沒有動作,等到他們一追一逃跑遠了,高師兄才把那法寶撤了回來。

應追回頭,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然後說道:“繼續走。”

於是十一道劍光再次向前方飛遁。

應追沒有給她發問的機會,任嫣然也安安靜靜地飛,隻是心中很不理解。

應師兄一開始沒有貿然動手是正常的,可後來這個玩蟲子的修士都算計到他們頭上來了,那幾個自視甚高的世家派居然也沒有出手,真是一點也不像他們的性格。

這是真一心當醫療兵,不惹事了?

她想著,就感到身旁一道影子籠罩了上來,回頭一看,發現是高師兄以與他的體型完全不相符的靈巧湊了過來。

“任師妹。”高盛難得沒在吃東西,任嫣然想起一路上飛過來,她看他的嘴都沒停下來過。

她放慢了遁光,與他飛在一處:“高師兄。”

剛剛還讓她感慨沒在吃東西的人從懷裡摸出了一把瓜子,分給了任嫣然一半,說道:“你是在想剛應追怎麼不出手吧。”

任嫣然立刻道:“高師兄懂我。”

高盛嗑著瓜子,嘿嘿地笑了一聲,為她解惑:“剛剛那是廣寒天宮的人。”

廣寒天宮的女修個個都是修無情道的,要是旁人出手幫她們截了人,她們非但不會感激,反而要連同幫忙的人一起揍了。

任嫣然震驚得瓜子都要掉了:“這麼豪橫的嗎?”

“就是說咯。”高盛唏噓,比他們玄天劍派還橫的,金光大陸上也找不出第三家了。

飛在他們身旁的人都聽得到高盛嗑瓜子的聲音夾雜在他的話裡,難為他能邊嗑邊說話,“廣寒天宮隻收女弟子,雖然修的是太上忘情,但是修之前總要有情才能忘對不對?”

任嫣然點頭:“對極對極。”

高盛:“所以金光大陸的各大門派跟她們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能少得罪還是少得罪的好。”

他說完,瓜子也恰好嗑完,於是拍了拍手掌,又繞回後邊去了。

任嫣然明白了,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幸好前麵這三個廣寒天宮的女修追著金甲修士離開之後,後麵就再沒有生出什麼意外來,在月落星沉之時,他們終於抵達了大山深處這個疫病肆虐的村寨。

跟著前方帶領他們的應追,任嫣然按下了劍光,見到村寨中家家戶戶都亮著燈,仿佛散落在山中的星星點點。

她在過去的十二時辰當中,近半時間都是在陽光下毫無損耗地飛行,剩下的路程光憑自己的力量禦劍也沒有損耗太多的靈力,因此落地的時候還十分有精神。

落在旁人眼中,越發坐實了她人形凶獸的事實。

隻是一靠近這地界,才想放鬆放鬆的任嫣然就感到下方的村寨中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自己。◥思◥兔◥在◥線◥閱◥讀◥

任嫣然:“……那是什麼聲音?”

從沒有過這樣的經驗,她被嚇得冒出冷汗,一下子就暴露了她慘綠新人的本質。

前方的應追回頭,顯然是聽見了她的話,隻說道:“沒事,應該是底下有人點了請神香。”

凡人想要召喚修士有很多辦法,請神香就是其中一種。

若是點燃了請神香,過往的修者就會聽見這樣的召喚,下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這種召喚也沒有什麼具體的措辭,就是任嫣然剛剛聽見有人在叫她的感覺。

他這麼一說,任嫣然才安下了心。

顯然,儘管先前那個從這裡路過的玄天劍派弟子說了很快會搬救兵來,但村子裡的人還是有所擔心,就沒有把這玩意兒撤掉。

一行人落在村外,各自的劍都化成了劍光,收回了眉心祖竅,唯有任嫣然的青霜劍鏗然一聲,歸入了她背後的劍鞘。

熹微的天光下,任嫣然背負青霜,觀察著眼前這個帶著蜀地特色的村寨。

這些村居錯落有致,透出極其質樸的氣息,光這樣看,倒是看不出有疫病在這個村子裡肆虐。

應追觀察了片刻,對身後的十人道:“先進去。”

在外麵看不出什麼,進裡麵才知道。

任嫣然收回目光,跟在他身後,和眾人一起進入了村寨。

甫一踏進來,她就感到一陣不舒服,這裡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讓人不喜的濁氣。

身旁的丁師姐抬手在麵前揮了揮,說道:“什麼味道。”

其他人也皺起了眉,試圖驅散這種感覺。

很奇怪,在村子外麵感覺不到這股氣息,等一入村寨,就像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他們進村的動靜驚醒了村頭的守夜人。

自豎起請神香,村中就一定會留一人守夜,等著過路神仙隨時到來。

他連忙抓過手邊的油燈,推開門從屋裡出來,等見到是真的有仙師來了村裡,眼中頓時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仙師——仙師來了!”

守夜人的聲音劃破了黎明前的寂靜。

任嫣然看他手中提燈踉踉蹌蹌地奔到他們麵前,猛地跪下了來,兩手放在頭頂,一邊跪拜一邊大聲乞求,“求仙師救救我們——求仙師救救我們村子!”

這顫唞的聲音一響起,就立刻喚起了村裡的其他人。

村中那些緊閉的門都打開了,所有原本在熟睡中的村民都披著衣服從自家衝了出來,彙聚到這群從天而降的玄天劍派弟子麵前。

撲通幾聲,他們同這第一個發現有人來的守夜人一起跪在了地上,向任嫣然他們拚命地磕頭:

“仙師!仙師救我們——”

“仙師!”

身處絕望之中,驟然見到有大能者來搭救自己,村民們都感到十分慶幸、惶恐又感激,而任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