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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之深吸一口氣,她搖頭道:“我們不能報道顧雙城,也不能挖她的祖墳,否則就是一下子把顧市長得罪了,這個坑就會越挖越大,到時候自己就把自己給埋了!你們想想彆的辦法,快點!”

方研之這頭已經從上到下的慌了手腳,有過半的推手們全都不敢再推波助瀾,個個噤聲的結果是各家媒體全都說辭不一,關於言戰的輿論一時間好壞參半,公眾們這一天是看儘了媒體記者們活用調色盤。

沈嘉盛這頭終於沉住一口悶氣,令言氏集團的新聞發言人擬定了一則新聞稿,一則聲討方研之及旗下各路媒體發布不實報道之罪行,正式走法律途徑追討其責任;二則召集了所有官方媒體,正麵的向媒體告之言戰身體無恙,正積極處理日常事務,並積極通過透明公開的渠道籌得民意選票;三則致關心言氏集團發展及言氏集團董事長言戰的公眾們以誠摯的謝意,最後,鼓勵與言氏集團關係密切的合作夥伴勿要聽信傳聞,同時以言戰個人名義解釋了沒有%e4%ba%b2自麵見媒體的原因,發言人口%e5%90%bb沉重的說,本人言戰,因家中變故,痛失侄子言熙和及前二嫂木雲歌,%e4%ba%b2人先後亡故,心情十分沉痛,感謝社會各界人士對我的關心。

一封莊重而真誠的新聞稿發布後,公眾們從言戰的漫天醜聞和病危中清醒過來,占據微博前排的關於病故的話題也全部翻牌,轉而變成了對發布不實新聞的媒體的謾罵,其中對於方研之的聲討和扒皮占據了微博熱門話題的第三名。

此前曾罵過徒子徒孫們的《人民日報》主編宗悄然再次發布博文,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早叫你們不要滿世界的發不實傳聞,沒想到有人非但不聽,還愈演愈烈的繼續蒙著眼睛向懸崖,這下好了,自己挖坑自己跳,自己作死,全世界都攔你不住!同時他也科普了一下最基本的新聞倫理——即報道死亡新聞不是你想報就報,尤其是這種病危甚至病故的新聞,必須要等到最確切的事實之後,才能進行嚴肅報道。而這場關於言戰病危的傳聞裡,諸多八卦雜誌的介入使它成為了一場娛樂大戰,不管人言戰有沒有死,這種報道角度都是缺乏人道的。

不少網友在博文下留言道,方研之是跟言戰有仇吧?她是要用輿論殺死言戰的節奏啊……

公眾們有種被嚴重欺騙的不滿感,不少之前轉發言戰醜聞的網友也停止了轉發,當輿論大麵積回潮,方研之被批得從頭爛到尾的時候,有人說幕後主使是雲中天,於是乎,輿論的焦點就立即變成了雲中天想要全國商會榮譽主席的位置,所以就拚命的抹黑言戰,方研之為了能讓大家的注意力轉回到她身上,隻好孤注一擲的利用手上僅有的媒體資源,背水一戰的發布消息,說言戰病危一事大有玄機,顧小姐很可能是撒謊等等。

本以為這背水一戰能激起一點浪花,孰料想,消息一出去,立刻就被各大媒體駁斥回去,都斥責方研之是喪心病狂!而公眾們全都不信的扔臭%e9%b8%a1蛋拍磚頭,方研之做夢也沒想到,一向以操縱輿論為樂的她,有一天會被輿論反噬,她說得任何一句話,竟都無人相信?

不過,公眾最終確實把一部分注意力從雲中天身上轉了出來,方研之扛著罵名,在羅可欣和雲老夫人的雙重壓力下,隻能犧牲自己。沈嘉盛卻不打算這樣放過她,他立刻讓言氏傳媒大範圍的繼續發布關於民意選票的新聞,於是,公眾們的參與熱情空前高漲,雲中天剛開始還是民意選票的第一名,而後就漸漸開始落後,無論如何,雲中天就是無法從抹黑言戰的幕後黑手這個猜測裡逃%e8%84%b1出來,這一堪稱醜聞的負麵影響,令他的民意選票岌岌可危。

總警司羅天和天天盯著民意選票的前幾名,一看見自己妹夫從上頭滑了一點下來,就立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打電話給羅可欣,問:“我之前就擔心過,害怕妹夫被言戰追上,你瞧瞧,現在這樣下去,不被追上才怪!”

羅可欣孕中脾氣陰晴不定,她已經被言戰壓根沒有病危的事實打得心情鬱鬱,一瞧丈夫的民意選票有下滑趨勢,就說:“羅石磊現在都不是總警司了!他還知道給言戰拉票!你呢?當上總警司有什麼用,你都不幫我們中天拉票!”

羅天和一聽,就更加著急,他立刻就開始搜羅關係網,可惜這拉的是民意選票,他壓根不認識幾個平民老百姓,他認識的都是達官顯貴。

被他擠下去的前任總警司羅石磊拉選票拉得異常順利,憑借其履職期間的政績和龐大的底層交際圈,他給言戰拉票拉得不亦樂乎,基本百發百中。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方研之就這麼看著自己辛辛苦苦造出來的諾亞方舟翻了個跟頭,全員狠狠的栽進了水裡!當她覺得她的方舟漸漸沉下去的時候,一件在診所外發生的小事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件事在當天引起了小混亂,說得就是一家八卦雜誌的小新人口口聲聲說他自己在醫院門外看見了言戰,還和言戰一起吸煙了?方研之立刻讓人找到了這個小新人,兩人相約在一家地下酒吧的包房裡。

淩晨兩點多的時候,這個小新人如約而至,他臉上仍舊帶著那天被揍的傷,他看見方研之,就抓住她的手,說:“我那天真的是見到言戰了。”

“你彆急,仔細和我說清楚前後,事情發生的經過。”方研之有些相信,但更多的是不信,因為當時醫院門口的人肯定不止他一個,怎麼可能隻有他一個人看見言戰?

小新人當天就被揍得抬進了醫院,出院後也被雜誌社給解雇了,他歎了一口氣,“具體的,我記不清楚了,我就記得她走了過來,好像是問我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女孩跑出來?我說沒有,然後我們就抽煙了,還是她給我點的煙……我一開始沒認出來她,還以為是個小男生,因為當時我沒戴眼鏡。”

方研之認真的聽著,又問:“那你怎麼肯定是她?”

“我在診所外蹲了那麼久,當然認識言戰,化成灰我也認識她呀。”小新人說話開始顛來倒去,訴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肯定我看見了言戰。

最終,方研之覺得他的話不可信,小新人解釋得累了,就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過,我說得是真話。那人就是言戰,她自己走出來的。當時記者全都出去了,我身邊沒人,外頭沒記者,隻有一個掃地的大爺在那兒。”

方研之皺皺眉頭,“她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她自己走出來的?這不可能。她走到哪裡都是前呼後擁的。最起碼也有三個保鏢。我想你看到的,肯定不是言戰。”

“她走到路口的時候,走路輕飄飄的,她可能自己也是糊塗的。她確實病重了。反正……要是我看到的不是言戰,那也一定是言戰的鬼魂!”小新人站起來,忽然吼道。

方研之的心立刻揪了一下,她搖搖頭,信,還是不信?

☆、第197章 得之汝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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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又一縷濃重的冷霧從小木窗的縫隙裡鑽進來,乍一看能嚇人一跳,以為自己是進了集中營,外頭有人放毒氣進來要毒死人呐?細一想也有可能,顧雙城能把他這個%e4%ba%b2生父%e4%ba%b2就那麼按進臟泥裡,一點不假思索的把他這個%e4%ba%b2生父%e4%ba%b2關進這灰蒙蒙的地下室內,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

於是,瑟縮在毛毯裡一個晚上的言齊立刻就開始猛拍地下室的門,外麵的落下的鎖兒“哐當哐當”的響,這扇粗重的門兒“嘭嘭嘭”的響,兩廂喝應,成了一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短奏,再加上事主扯著嗓子喊引吭高歌:“來人呐!來人呐!顧雙城你這個不孝女!你是要毒死我啊!”

他一邊喊,一邊拿毛毯捂住嘴,生怕被那“毒氣”給……那眼神是越看那霧氣就越恐懼,喊了許久,半個院子裡的人都聽見了,卻也隻當沒聽見,言宅的傭人們各行其是,拿這位幽居地下室的言二爺當空氣。

沒喊一會兒,嗓子就冒煙了,喉嚨啞了,言齊打了個重重的噴嚏,他走到小木窗旁,掙了掙那上鏽的鐵栓,很快就費老力把狹小的木窗給掰開了,入眼的是花園裡草坪,還有來回走路的一些女傭,原來這外麵全是人呢,居然沒有一個下人來瞧他一眼?反了反了,這全宅子裡的人肯定都成了顧雙城的人!這裡可是他言家的祖宅,居然讓一個黃毛丫頭說了算?言戰難道真是病糊塗了不成?

言齊在地下室裡來回踱步,不能呆在這裡,任由顧雙城這麼關下去,言齊咽不下這口氣,他雙手抓著木窗,用力向後扳,到底是祖宅,老房子了,年頭一陳,這種地下室的小氣窗肯定有鬆頭,他就這麼專心致誌的掰窗子,剛有點成效,就聽見兩個女傭向草坪這邊走過來,他連忙停手,靠在一側聽著這兩位女傭說話。

“顧小姐一大早就去醫院了,也不知道去找什麼去了。你瞧宅子裡人心惶惶的,是怎麼回事呢?”

“誰知道呀。這報紙上是消停了,家裡感覺反倒緊張起來。陳管家反正瞧著臉色不大好。我們二小姐本來就不是大病,這幫昧著良心瞎寫的媒體,早該遭白影。”

“哎,望上天保佑她早點好起來。”

——這麼一聽,言齊就明白了,顧雙城一早去了醫院,家裡頭恐怕也就言式微在家裡,言賦忽然計上心頭,想要軟化言式微來放他走,剛想個開頭,他就打了一下自己的臉,如今木雲歌因他而死,他……恐怕在言式微眼中,也算不得是個負責任的好父%e4%ba%b2。說不定他這兩個從前一直仇視對方的女兒,如今已經站在一路上了,他歎了一口氣,繼續掰小木窗,終於,費勁九分力氣,這小窗戶被他硬是掰下來了,言齊大喜過望,終於這囚室露出個洞了,能出去了。

他略休息十分鐘,就開始撅起%e5%b1%81%e8%82%a1,挺起%e8%83%b8膛,緩慢的從這個洞裡向外鑽,鑽到一半,他吸緊自己肚子上的兩圈肥肉,奮力那麼一刨,整個人從洞裡鑽出來,這時機也正好對了,草坪這邊沒人走動,硬擠出來的言齊很快找到出去的路,熟門熟路的從另外一個圍牆下的狗洞鑽將出去,一出洞就瘋也似的狂奔。

狂奔至他在外麵的那所房子,隻見剛到大門口,就被保安攔下,他罵了一句狗眼看人低之後就再將計就計,從側麵的圍牆爬進去,回到屋外這麼一看,這房子已經被第二任老婆轉手賣了,現在上麵還貼著封條。言齊從屋後的廚房小窗裡再次鑽進去,回到自己家裡,他已經氣喘籲籲,整個屋子值錢早就被搬得一乾二淨,他坐在地板上歇了一會兒,腦子漸漸回過神來——他想起來早先他和言賦在雲老爺子葬禮上廝打時,從言忱那份遺囑裡遺落的那個光盤,當時三叔公塞給他來著,後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