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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世界上唯一疼愛我的人,隻有我為您而死的母%e4%ba%b2,還有就是姑。”

言齊頓時啞巴了,曾經的言式微多麼聽話啊,如今完全都不和他站在一條線上了,他那樣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兒,居然也背叛了他?他連忙拿出合同,給言式微看,說:“式微,你看,你看,爸爸說的都是真的。顧雙城居心叵測,她是算計著把我的財產都套牢了,再來個死不認賬啊!言戰根本不是言家人,她不是你%e4%ba%b2姑,怎麼可能把你當做%e4%ba%b2侄女去看待,我可是你的%e4%ba%b2生父%e4%ba%b2啊,血濃於水,你不能不認爸爸。”

顧雙城淡淡的吹了一下茶葉,隨即重重的喝了一口溫煦的茶水。

她抬起頭來,說:“式微,你還是看一眼吧,看看他說得是不是真的?”

言式微笑了。

她看也不看那合同,隻目不斜視的盯著言齊,說:“你讓你外頭那些情婦去看吧,你讓她們認你去吧。”

顧雙城也笑了,她看了阮晶晶一眼,阮晶晶心裡剛剛還是攥緊著的,這會兒完全放下來了,言齊真是折在自己手裡了,現在居然連言式微都不信那合約是真的,阮晶晶不禁雀躍起來。

言齊的合約是真的,但無一人相信。阮晶晶開口道:“顧董,我給您去拿龍%e8%88%8c蘭香水,您看,事情差不多,我們該回醫院了。”

顧雙城點頭,言式微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誰住院了?是姑嗎?”

“是的。我回來拿點東西,馬上得趕回醫院照顧她。”顧雙城目光淡淡的看向言齊,“他,就交給你了。”

“顧雙城,你給我站住!”言齊瘋了似的跑過來,寶劍直指顧雙城,那劍氣分明是要奪人性命!

刹那間,老陳一聲令下,也顧不得言齊是不是要自刎了,十幾個保安全都衝過去,死死的按住言齊,言齊手中的劍被生生的奪下來,他狂罵顧雙城道:“你這個孽女!你不得好死!你這個畜生!”

顧雙城不慌不忙從女傭手中接過來剛做好的龍%e8%88%8c蘭小點心,她不言不語的望著言齊被十幾個人那麼按著——撲騰著——謾罵著——用要殺了她一百遍的眼神瞪著她——用要活剮了一千遍的口%e5%90%bb詛咒她,她覺得通體舒暢,就拿著龍%e8%88%8c蘭小點心輕輕的走過來,言式微壓根就從來沒見到言齊這樣狗急跳牆過,不,簡直就是猙獰如洪水猛獸,她有些害怕的向後退了好幾步,最後女傭扶住了她,勸道:“式微小姐一路風塵仆仆,這不是剛回來嗎,還是回屋裡歇著吧,哎,二爺鬨了這麼久,總算消停了。”

言式微默默的點頭,由著女傭們扶了回去。

顧雙城走到言齊身邊,居高臨下望了他一眼,然後笑著蹲下來,一把抓住他的頭發,讓他的臉無限逼近自己的臉,言齊被她這個動作弄得心頭一震,他提起一口氣來和顧雙城對視,顧雙城就這麼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你將會像個喪家之犬一樣嗷嗷無助的這麼趴在地上。”

“你……”言齊不敢相信這就是顧雙城,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把那麼多錢砸進了這個白眼狼口袋裡,還以為能挽回%e4%ba%b2情?

“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來,言戰沒有對你動手嗎?”顧雙城使勁的攥著他的頭發,望著這張令她作嘔的父%e4%ba%b2“慈祥的臉”,言齊吃痛,吼道:“你這個畜生,給我放開!”

“因為在她眼裡,你還是一個人。”顧雙城鬆開手,言齊覺得他天靈蓋上的英俊的短發快要被揪下來了,他疼得齜牙,顧雙城又說,“而在我眼裡,你隻是一條狗。”

言齊正要再罵,顧雙城立刻按住他的頭,將他的臉整個按進土裡,恰巧這一塊小園子的土被鬆過,將要種上幾棵果樹,顧雙城越按越用力,十幾個保安漸漸都鬆了手,言齊的雙手雙腳先是撲騰著,後就開始抽搐,最後隻發出一點一點麻木的顫唞,陳管家深吸一口氣,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他正要開口的時候,顧雙城像是知道似的鬆了手。

阮晶晶手裡拿著一瓶龍%e8%88%8c蘭香水,她走過來一看,不由心下大駭,小聲說:“你這樣會弄死他的,他不是鬨了一夜了嗎?還有氣讓你玩?”

顧雙城蹲在地上,就這麼看著不動了的言齊,她拾起一旁弄皺了的合約,上麵白紙黑字寫得非常清楚,這份合約是正當合法的,清楚的寫了言齊本人投了多少進顧氏,但又怎麼樣呢。

言齊就這麼趴在那裡不動了,十幾個保安不敢說話,陳管家走過來,把言齊的臉從坑裡撈出來,言齊麵色青紫,陳管家拍了一下他的臉,言齊就暈暈乎乎的半睜開眼睛,顧雙城這時候站了起來,當著言齊的麵,一下,兩下,三下,四下的撕毀了合約。

言齊拚勁全力伸出手去,要夠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是他僅剩的唯一資產了,直到顧雙城撕完了,言齊也還是沒抓到那合約的邊兒,顧雙城看著他,隨即將一片片合約撒上天空,風一吹,那合約飄得到處都是。

滿天而落的白色紙屑如同是喂給新墳頭的紙錢一樣,言齊兩眼發花,耳朵也嗚嗚作響,他恍然覺得自己是被裝進了墳墓裡,到處都是紙錢亂飛,他驚恐的望著顧雙城,上嘴%e5%94%87和下嘴%e5%94%87搭在一起,好像還是說了一句,你這個畜生,顧雙城嫣然一笑,說:“彼此,彼此,我%e4%ba%b2愛的父%e4%ba%b2。”

顧雙城轉過身去,細心的吩咐道:“陳管家,人得好好看著,還得找醫生過來。他既然這麼想鑽進來,到底是一家人,就再也彆讓他出去了。”

陳管家點頭,言齊白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阮晶晶扶著顧雙城,兩人走到地下車庫,準備要返回診所,阮晶晶小聲彙報道:“新的二夫人已經信守承諾,把言齊的大部分資產轉入顧氏內,您給她的手續費,她非常滿意,不過她把他現在在外頭的房子轉手就賣了,難怪他這樣啊。”說到這裡,阮晶晶又後怕的說:“你剛才……真不怕他窒息嗎?”

“我在白山的時候,也是被人這麼按到爛泥裡頭。”顧雙城說。

☆、192濯濯如光

忽地。

有幾束近乎瓷白的陽光從枝頭如瀑布般傾瀉下來,顧雙城向車窗外看過去,隻是一眼,就看到了赤色的屋簷,金色的牌匾,明黃色的光圈四處懸浮,她眯了眯細長的眼睛,整個街頭被籠罩在濃濃的陽光裡,街頭的行人或站或坐,或獨自一人徜徉,又或三五成群的勾肩搭背。

“前麵的十字路口正堵車呢。”前方就是吳定慧女士的私人診所了,若是堵住了,必定是又有不少媒體車趕赴“前線”看著呢。“記者怎麼又忽然多了起來?”

“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了。當初言忱死的時候,言氏集團的發言人也是兩天後正式發布死訊的。這些媒體,恐怕是孤注一擲。”顧雙城回答道。

連日來微藍色的陽光已經緩緩散去,眼前的陽光澄澈如沒有波瀾的一汪靜水,顧雙城開了車窗,車子從言宅開出來後,一直開得很快,這會兒堵住了,開得緩慢,眼前這數十輛轎車的車輪子緩慢如蝸牛翻身,紛紛化作是在靜水之上的一葉葉扁舟,靜水浮舟,悠悠前行。

“那束花挺好看的。”顧雙城指著一家花店外的一簇又一簇的玫瑰,阮晶晶瞧了瞧前頭的陣勢,很明顯這車且堵著呢,她說:“你要去買花?”

顧雙城點點頭。她把那瓶龍%e8%88%8c蘭香水揣進口袋裡,拿起龍%e8%88%8c蘭小點心,對阮晶晶說:“你坐在車上吧,我買完花自己走過去,這最起碼得等半個多小時。我想她了。可能她已經睜開了眼睛,等我回去呢。”

“我必須陪著你。”阮晶晶也下了車,兩人穿過一片片停滯不行的扁舟,向那花海走去。

與顧雙城推斷的完全一致,私人診所外的記者已經越來越多,他們且都是參照著當年言忱過世時候的光景來的,等得就是一篇正式的死訊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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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所裡的醫生護士們透過玻璃窗一看,那記者烏壓壓一片看得人心頭慌慌,於是便有沒見過世麵的小護士就納悶的說:“見著心急的,沒見過這麼心急的,病人家屬不得氣死嗎?一大幫人就等著看她什麼時候死哩。”

“噓噓——院長說了,不準議論。這幫記者真是一點善心都沒有。兩天都沒消息,那就是沒事兒啊,還等著。哎。”

“就是,堵了兩天了,有時候急救病人過來,這幫記者就一頓亂拍。嚇得急救病人差點咽氣了。”

“不說了,不說了。她,那個她,醒了嗎?”

眾人搖頭,若那個她醒了,這幫記者早該自行離去了。

護士們小聲議論了一翻之後就各自工作去,每個走廊裡都有推著小推車的護士,換班的時候又到了。

小推車上放著各式藥水和針頭,推得快一點的時候,就會發出輕輕的碰撞聲,那碰撞聲通過走廊裡的陽光這麼一傳播,嫋嫋地那般落入夢裡來,就像是銀鈴般清脆的聲響——言戰在沉沉的夢裡聽見了這聲響,她的手指動了兩下,嘴%e5%94%87也動了兩下,最終,那銀鈴聲讓她覺得分外刺耳,她睜開眼睛,一室的陽光澄白澄白的,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光裡——無所遁形。

“雙城……雙城?”言戰看見蹲在地上玩玩具的【雙城】,她在陽光裡,穿著淺白色的裙子和深棕色的小皮鞋,她叫她的名字,她喚她過來,【雙城】卻隻是自顧自的玩著,偶爾回過頭來衝她笑。

在陽光裡,她衝她笑著……她笑得彎彎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的鼻子,和她的%e5%94%87,她就像平時一樣站在那兒衝她笑。

“雙城……”言戰喟歎似的又喚了一聲,【雙城】站起來,她放下了玩具,就這麼看著言戰,又衝她笑,喊著,姑姑,姑姑。

隔壁病房的連如白和陳祁東已經兩夜沒睡,陽光從雲頭穿下來,落滿室內,陳祁東揉揉眼睛,他走到窗邊,聽了聽正門口記者們的動靜,“這群記者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沈嘉盛壓著,不讓出聲。”連如白打了個哈欠,“現在言戰的民意票正在回升,不是有人打趣嗎,說這些人肯投票給言戰,就是因為她反正都‘死了’,投給她也無益。”

“你困了就休息一會兒。我也要休息一會兒了。”陳祁東最後看了一眼賬目之後就摘下眼鏡,靠在病床上睡了。

門外的保鏢也開始打哈欠。

顧雙城捧著一束花,提著龍%e8%88%8c蘭小點心,從診所的地下車庫裡頭的應急通道進到醫院裡的,護士門看到她,都笑了笑,顧雙城也破天荒的開口道:“你們好。”

她大步向前走著,阮晶晶便大步朝前跟著,兩人步伐鬆快,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