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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彆姬》和《春光乍泄》,在萬籟俱靜的時候聽程蝶衣的一些台詞,總會讓人產生某種銘心刻骨的感覺,而看春光乍泄裡,何寶榮在那間曾經兩個人生活的房間裡獨自哭泣時,總會覺得哭得那麼真實,很多電影裡的哭泣都讓我清楚的知道這是演戲的哭,而在春光乍泄裡,我見到了一種……這就是leslie在哭,那種哭泣不加修飾,甚至是無比蒼涼乾澀的,你聽到這樣的哭泣,眼睛不會跟著流淚,但心裡卻跟著流淚了。

在很多歌獨自難過的夜裡,謝謝張國榮的電影陪我一點一點的入睡。謝謝。

☆、半步猜

雲磐是個活死人。

活死人怎麼讓他開口?他睜著眼睛,能見到這世界的一切,但說不出,他側著耳朵,能聽見角落裡的所有話,但也說不出……

上次言戰去吳定慧女士的診所,本來就是要去探望這位差點斷氣的老紳士,若是沒有克裡斯假扮女護士這一茬,那言戰也就去探望,她上次要是探望了,那這次顧雙城就可以借這個理由去雲宅再探雲磐。

青天白日,又怎麼恰如其分的去雲宅呢?

“雙城小姐,到了。”司機開口道。

顧雙城沒聽見,她的腦子裡全是陸子曰、陳果和阮晶晶的話,他們都勸她暫時莫去特意探雲磐,若是讓雲家老太太察覺到什麼,外頭的形勢隻會更加惡化。顧雙城知道這話有理,但她心裡是漲漲的疼,她去言氏看到忙碌中的言戰,一則覺得驕傲,二則覺得格外心疼,言戰現在是既要在前頭打仗,又要在後頭盯著暗敵來犯,她在前頭血雨腥風,麵對的是整個業界和無孔不入的大眾,她在後頭匍匐蟄藏,麵對的是整個言家揣測的目光,謠言和輿論就是有某種可怕的魔力,它甚至能把一些人對言戰多年來的信任在一夕間瓦解的絲毫不剩……

“雙城小姐,到了。”司機回過頭去,隻見顧雙城的額頭和鼻尖上都是細汗,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她盯著路兩邊站著的記者,司機見狀,就解釋道:“雙城小姐,在這裡下車,沒人能瞧見你,很安全,不會被拍到的,您還是安心下車吧。”

這是第四日的正午。顧雙城前頭還正在和陸子曰討論一批“新貨”上陸之後該如何處理,後頭言式微就打了個電話、派了個司機過來……顧雙城看向司機,問道:“你知道式微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那倒不曉得,式微小姐催得急,我就負責來接您。”

目前警局對走私已經盯出了一根硬刺,“新貨”不屯好,明年上半年就沒得賣,顧雙城的腦筋在“新貨”上轉了轉,最近的大小碼頭都不能看了,到處都是警察的耳目。……她搖搖頭,款款的下了車,這是從側後門入言宅,她兩步就進了後門。

錦繡等在後門口,一見著顧雙城,就小聲說:“三小姐在書房,三位叔公來了,都在書房,我送過一次茶水進去。……吵得厲害。”

顧雙城點點頭,她招了招手,言宅的保安總管從近處走過來,小聲彙報道:“保安們在宅內各處都布置了,三小姐出門去言氏也是嚴加防範,記者們都在控製內,畢竟整個彌生道不止言宅一家豪宅,我們也聯絡了其他家的保安。”

顧雙城點點頭,保安總管頓了頓,又說:“記者們倒是其次,言宅收到了兩次炸彈包裹。”

顧雙城看向保安總管,“沒對外界宣揚吧?”

“我們嘴巴緊,您放心,都是小心處理的。……克裡斯在監獄過世之後,有些他的粉絲開始活動,揚言要言戰一命償一命,我們逮到兩個,正審問,恐怕這些人還不少。”

“他們一千條狗命也償不了言戰十分之一命。小心查,彆驚動警察。”顧雙城吩咐完,就匆匆上了樓,錦繡跟在她後麵完全跟不上她的步速,到了書房門口,錦繡連忙拉住她,說:“雙城小姐,您千萬不能進去。”

陳管家站在門口,他看向顧雙城,勸說:“雙城小姐還是先去換套衣服吧。”

顧雙城側耳一聽……一絲聲音也聽不到,她看向陳管家頭上的白發,問:“進去多久了?”

“倆小時。”陳管家回答道。

顧雙城點點頭,轉身回了她和言戰的臥室,錦繡沒跟進去,她歎了口氣,吳媽恰巧端著一壺白茶走過來,錦繡連忙走上去,說:“吳媽,我送進去吧。”

“也好。我見不得那三個老頭子為難我們三小姐,見到他們,我就想把這滾燙的茶水潑在他們不知輕重的老臉上!尤其是那個三叔公,他的八字就是王八蛋,都什麼時候了,淨想著分家!”吳媽氣呼呼的說。

“……分家?”錦繡瞪大眼睛,她接過那壺白茶,緊緊的捏著托盤,“……分家?”

“是嗯。回回都是這樣,大少爺沒了的時候,扛著千斤重的是我們三小姐,現在外頭鬨得這麼難看,頂著那些臟話的也是我們三小姐,那個三叔公,就知道拆家保自己。”

“……我,這就進去。”錦繡微微低著頭,心裡砸翻了五味瓶,倒不是她對言戰沒信心,而是這次誰都知道有些事是無法挽回的。三叔公說要分家,無非是不想被那些還在繼續湧出來的照片和視頻給連累,他是要和言戰劃清界限,免得被平白吞噬掉。三叔公這說法可足夠冠冕堂皇,他是瞅準了言戰的脾氣,言忱去世的時候,各方鬨成那樣,言戰都沒有提分家,他知道言戰寧願損點兒利,也絕不想看到言家一分為二,他提出分家,無論言戰是同意還是不同意,獲利的仍是他,還有言齊。錦繡立即想到了儘心儘力侍候言戰的顧雙城,她已經聽說言戰為言式微準備了一條林蔭路,讓她去管理已經發展了兩年的言氏環保,那麼,言戰為她的主子顧雙城,是否有更好的打算呢?

“吱呀”一個細聲,錦繡低著頭走進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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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知道這些已經照片和視頻對我個人的公信力,對我言氏的市場造成的重創,但是再深的傷口,隻要有時間這味良藥在,不怕它不愈合。市場確實很奇怪,它給了我們在座的每一位,財富、名望、地位、權利和美人兒,但在瞬息間,它收回了這一切。我很遺憾,也很難過,看到這一幕。”

錦繡放下茶壺,她微微抬頭看向正在說話的言戰,四周一打量,書房裡又多了好幾個人,全都是言家的拔尖兒人物,氣氛低沉,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

“但我不得不說,在如此猛烈的金融颶風下,我們言氏仍能按照諸位的願景,舉步維艱的向前邁出既定的每一步,那正是言氏集團這麼多年一直巋然不動的原因所在——我們深知市場,我們服務市場,我們擁有彆的企業無法比擬的影響力、凝聚力和行動力,我們總是贏家。”

“言總,身處在一個擁有無限力量和發展潛力的巨輪上,我們一直很開心,但現在,我們眼睜睜額看到這艘巨輪就像當初的泰坦尼克號撞上冰川一樣,這艘巨輪現在無法前行,我們在黑夜裡,我們一點也不關心這艘巨輪會不會帶我們駛向美好的未來,我們關心的隻是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上結冰了,太冷了,我們會不會死在今晚?”河穀礦藏的總裁言成棟吸了一口煙鬥,他說完話,立即有人反駁道:“多大的風浪我們沒見過?幾塊浮冰就能撂倒我們,言成棟,你這不是長他人誌氣,滅我們的威風嗎?”

“言總,您說呢?”言成棟笑著看向言戰,問道。

“泰坦尼克號會沉下去,是因為這船上的掌舵者……沒有腦子。”言戰抿了一口錦繡給她斟得茶水,她笑道:“成棟,我一直相信你,包括河穀礦藏上下,都是非常非常……有智慧的。”

大家都笑。

“剛才不少人悲觀的估計了現在的市場。你們知道為什麼無論我收購什麼,彆人就會指著我的鼻子喊,哎,那個言戰又要搞壟斷了。他們指責我是野心勃勃的壟斷家,他們討厭我,每次都是這樣。為什麼呢?因為這群沒腦子的錢奴做不到,他們心裡沒有服務市場的真心和決心,他們無法把握市場,無法深入市場,無法受到市場由衷的欣賞和喜愛,可市場喜歡我們言氏,我們能給市場提供所有它想要的,我們的服務獨樹一幟、無可替代,這不是壟斷,是市場選擇了我們言氏。……是,金融危機之下,多少我們眼熟能詳的大公司死於非命,但隻要我們的服務還在,隻要我們懂得變通,市場的喜愛不會因為幾張照片和視頻就此消失,言氏製造的高品質,已經根植在很多人的意識裡,而當所有的消費者進行對比之後,他們仍然會發現,言氏製造是最好的選擇。”

一半人不像剛進書房那樣不安了,個個麵色稍霽,令一半人坐在言齊身後,有些心急火燎想讓言齊發言,言齊沒有說話,三叔公開口道:“市場就像個善變的女人,老三,你怎麼這麼肯定你現在的估計不是過於樂觀了呢?你沒看財務報表嗎?”

言戰笑了一聲,她拿起財務報表瞅了一眼,順手就扔在一旁的火爐裡,“轟”的一聲,那一遝記錄損失的財務報表就此被燒著,言戰沉聲道:“我同意你說的。你說市場就像個善變的女人,這是個很好的比喻,但我,天天睡這個女人,睡得多了,就什麼都知道了。”

有人忍不住笑了,三叔公氣得站起來道:“你自己闖下的大禍,你自己要損兵折將,你自己損去,為什麼要拉著言齊!他這麼多年來,儘心竭力為言氏,他一直默默無聞的努力著,你在外頭風光的時候,媒體們全都%e8%88%94著你的腳背的時候,你想不到他這個二哥,現在你在外頭潑大糞,才想到拉他這個二哥來給你擋!!你如此自私自利,真是讓人無法忍受!”

“看見那些財務報表了嗎?它們已經燒成灰了。記錄在財務報表上的每一分錢,都是在座諸位,和我,用血和汗拚出來的,你把這些已經再也丟進大海裡的錢拿到我麵前來,讓我看?讓大家看?三叔公,您是在質疑我,還有二哥的能力嗎?您是在懷疑,我,二哥,還有在座的諸位,已經喪失了賺錢能力,無法把這些已經燒成灰的蠅頭小利賺回來嗎?……您如此目光短淺,也實在無法讓人忍受。”言戰站了起來,她看向坐在座位上的二叔公和四叔公,說道:“外頭有人潑大糞了,應該說謝謝,農家肥有益於農作物的成長,是肥力,旁人想要還沒有。同根生的兩顆大樹,有人給我潑大糞了,我怎麼好獨享,肥水不流外人田,當然得分一份給二哥了。……同根生的言家,就隻有一個言家,一刀砍下去,分成兩半,那就不是言家。……市場沒變,言氏沒變,言家要是變一變,那市場和言氏也會變呀變,到時候,市場會不會選擇言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