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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存。

綿軟的,靜悄悄的,一寸一寸的,帶著小心翼翼的溫存,從言戰的%e5%94%87傳遞到顧雙城熟睡的臉頰上,言戰最近醒得越來越早。

在陽光還在雲端安睡的時候,言戰就從薄薄的大毯子裡鑽出來,%e4%ba%b2完她的雙城之後,就悄無聲息打開房門,坐在陽台上,一邊給那些盆栽澆水,一邊看遠處恍若一尾白鯊的水壩。

花了幾個破曉未至的閒暇,言戰已經看清楚了,那不是瀑布,隻是個水壩。

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活動了一下腰腹,心裡調侃著自己,確實不年輕了,睡不下懶覺,連夜夜笙歌的精力都無法滿貫。要是早些年,幾個晝夜不睡她還是照樣麵不改色的去參加演講,現在呢,一句話也不想說,一個多餘的動作也不想做。

於是便扶著腰,悄聲下了樓,慢吞吞的煮好早餐。

徐徐的黑霧從煙囪裡冒出來,飄向遠處的森林。

言戰刷完牙,洗了一把臉,山泉就是山泉,這些天渾身上下的皮膚完成了一場驚人的新陳代謝,言戰摸了摸自己這身冰冰滑滑的皮膚,自己都覺得意外。

倒了大半杯水,言戰坐在藤椅上,麵色漸漸沉下來,她抿了一口水,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有些涼,腦袋有些空,她呼出一口氣,又站起來。

蹲起馬步,雙手像是運氣一般緩緩抬起,她像是在言宅的清晨一樣,慢慢的打了一套太極拳。

打完之後,她又在原地靜立了一會兒,這才覺得腦袋裡的林林總總已經剔除乾淨,活動了兩下手腕,言戰拿來了一張白紙和一支鉛筆,她坐回桌旁,抿了一口水,開始畫整個言氏集團的旗下所有核心盈利公司的結構圖。

言齊手下有言氏電力、言氏水泥、言氏機械、言氏五礦,言戰手下有言氏創業、言氏置地、言氏投資開發、言氏紙業、言氏傳媒,表麵上一重一輕,言忱的遺囑分配的很合理。從各個領域的淨資產來看,言齊更勝一籌,言戰這幾年都在打馬虎眼,把精力集中在言氏傳媒上,成天和設計師們打交道,因為其他領域她早年已經玩過了,並不覺得多新鮮。

筆尖輕動,言戰又細化了言齊那邊最賺錢的所有公司,寫著寫著,她就習慣性的想抽一口自己不離手的細雪茄,但是手邊隻有一杯水,她便沒有再分心,加快了筆速。要是讓言齊那邊的精英們看到言戰的這張細化圖,大概會覺得驚訝,她幾乎真正知道到底哪家公司在賺錢,哪家公司在虧損,哪家公司隻是個空殼子,哪家公司是後勁兒十足……

寫完了言齊的,言戰對於自己這一方倒是犯

難了,因為實在太清楚,就像一本爛熟於心的中華大字典,所以她索性隻畫了幾個三角形、正方形、圓圈和心形,並將平時容易和言齊那邊的公司產生“摩攃”的公司畫上對立箭頭。

這邊的箭頭對上那邊的箭頭,那邊的箭頭又打上這邊的箭頭,箭頭向左向右向前向後,最後在一片雜亂無序的箭頭中,言戰又畫了一個粗獷的空心箭頭,直指言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

而董事長位置上,言戰打了兩個問號,並在旁邊畫了一個鬼臉。

空心箭頭在董事長的位置上劃分兩頭,一頭指向了常務董事會辦公室,一頭指向了畫成了一個葫蘆形的言家。

言戰在葫蘆形的言家頭上畫了幾根毛,眸中閃過一絲揶揄,又在常務董事會辦公室上畫了幾根長毛的狗尾巴草,筆觸細膩,狗尾巴草栩栩如生。

嘴癢,抿了一口水,言戰放下鉛筆,雙手交叉在一起思考了一會兒,又站起來,晃了兩下腰,她開始原地玩跳房子,一格一格的跳著。

“姑姑,你這麼早就起床了?”

“嗯。”

“?”顧雙城走到餐桌邊,喝了一口言戰沒喝完的溫熱水,瞅了一眼那張白紙,“你在寫什麼?”

“一點,無關緊要的東西。”

顧雙城拿起水杯,踱著步子走到跳房子跳得異常專心的言戰,“我猜你早上打過太極?”

“是的,小寶貝,你猜對了。”

眉頭微挑,顧雙城緊了緊身上的玫紅色鏤空蝴蝶型長披風,“姑姑,我能和你一起跳房子嗎?”

“那可不行。等等,我跳完第三輪應該就能出來了。”

“……什麼出來?”

“彆和我說話。”言戰看了顧雙城一眼,比了個“噓——”的手指,顧雙城乖巧的點了一下頭,坐在藤椅上,看著又開始從頭跳格子的言戰。

她拿起言戰在白紙上畫的結構圖,又看向那些不同的形狀和箭頭,過了一會兒,顧雙城問:“這些,是什麼?”

嘴上這麼問著,顧雙城已經迅速的記住了圖上的所有內容,言戰回答道:“放下那張圖,我跳完了,你也玩嗎?正好,這個房子畫得還挺像的。”

顧雙城搖搖頭,“我才不玩呢,我沒那麼幼稚。我已經大人了。”

“不,小寶貝,你還是個孩子。”言戰走過去,坐在藤椅上,又拍拍自己的大%e8%85%bf,哄著顧雙城說:“坐過來。”

“乾什麼?”顧雙城緊了緊披風,努嘴道:“姑姑,你先告訴我,你畫得這些是什麼?”

“坐過來

,我就告訴你。”言戰笑著奪走顧雙城手中的杯子,“過來?嗯?”

“你真的告訴我?”

“當然。坐上來。”言戰抿了一口水,顧雙城從餐桌對麵走過來,“小寶貝,你又不穿衣服了。”

“誰說的,我有穿披風。”顧雙城輕輕坐在言戰的%e8%85%bf上,言戰握住她的左手,%e4%ba%b2%e5%90%bb了一下她的手背和五指,指著那張紙說:“就是一張圖而已。”

“好像沒那麼簡單。”

“很簡單的。你看,這邊就是你父%e4%ba%b2言齊,這邊就是我。”

“……哦。”

“來,雙城,我問你,你喜歡你父%e4%ba%b2嗎?”

顧雙城立即搖了搖頭,抱住言戰的脖子,“我最喜歡姑姑了,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姑姑對我最好。”

“這就對了。”言戰刮了一下她的英挺的鼻子,%e5%90%bb了一下她的%e5%94%87角,“那就答應姑姑一件事情。”

“什麼?”顧雙城玩著言戰睡裙上的蝴蝶結,呐呐的問。

“我會找機會,讓你和你父%e4%ba%b2斷絕父女關係。在法律意義上,斷絕父女關係。他不配做你的父%e4%ba%b2,也不配分享,以後,你將會擁有的巨額財富。”

“我不懂。”顧雙城看了言戰一眼,推了她一下,“姑姑,你要乾什麼?”

“答應我?嗯?”言戰%e5%90%bb了一下顧雙城的眼睛,命令式的反問道。

“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隻要你……”顧雙城低下頭來,言戰看她臉紅的樣子,就捏了兩下她的腰,“隻要我什麼?”

“你永遠像現在這樣疼愛我。”

“我答應你。我也什麼都答應你。”言戰側頭一笑,又咬住顧雙城的耳朵,一下一下的輕|%e8%88%94,顧雙城推拒著,又問:“你要發誓,你隻愛過我一個人?你從來沒愛過其他人,嗯?”

“我發誓,我言戰,隻愛過你顧雙城一個人,我從來,沒愛過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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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雙城低頭一笑,言戰連連輕啄她的額頭,顧雙城伸出手去,將那張紙拿在手裡,“這張紙有什麼了不起,你一大早就起來畫它,我醒過來沒看見你,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又醒了。”

“小寶貝,這張圖可不能弄壞了,給我。”言戰探出手去拿那張紙,顧雙城高高舉起來,又跨坐在言戰的%e8%85%bf上,“就不給你!難道,這張紙比我還重要麼?”

“彆鬨了,把紙給我。”言戰輕笑,又哄道。

“不,你老老實實回答我,這張紙,是不是比我還重要?”

“嗯,這張紙是挺重要的,你可千萬彆弄壞了,會死很多人的。”

>  “那,那些死人,也比我重要咯?”顧雙城雙眸眯起來,看得言戰一陣心悸,真像個頑皮得小孩子,拿她沒辦法。

“好了,你重要,你重要。把紙給我吧?”

“你敷衍我?我才不信呢!說啊,到底是這張紙上的死人重要,還是我重要?”顧雙城舉起修長的雙臂,把那張紙像是紅旗一樣揮舞著,就是不讓言戰碰到半分。

言戰抱著顧雙城,抬頭看向那張慘遭蹂|躪的白紙,“當然是你重要。”

“沒有誠意的。說實話。”

“其實,這張草圖真的很重要,真的會死很多人的。雙城?”言戰看向正憋著壞的顧雙城,心裡是喜憂參半,這孩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歡拿自己和一些東西做比較,逼著自己做出選擇,小時候可以拿好話和禮物來搪塞,現在好像是不夠了。

“哼嗯,我就知道,在你心裡,這張紙比我重要!”顧雙城氣呼呼的把白紙扔在言戰的臉上,正欲起身離開,言戰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哎哎?不要生氣嘛,這張白紙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

“少哄我了。剛才我從樓上下來,你跳房子都不準我打擾,肯定是在想重要的事情,所以就嫌我麻煩多嘴了,你啊,言戰,隻有在床上的時候,才覺得我重要吧?”

“不,不,不……你……”

“少裝模作樣了,做那種事情的時候,你就把我捧到天上去,可是平時,你一點也不和我說真話。”顧雙城坐在言戰的%e8%85%bf上,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讓言戰手足無措,她看了一眼那張紙,又看了一眼氣頭上的顧雙城,用打商量的口%e5%90%bb說:“好了,我下次不會不理你了,不要生我的氣,我想事情的時候,就是這樣,不喜歡被人打擾的。”

“那你想什麼事情呢?”顧雙城又大喇喇的向前拱了拱,兩人密不透風的貼在一起,言戰又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

言戰伸出手去,準備輕撫一下顧雙城已經長了一點的頭發,顧雙城愣是歪過頭,委屈的說:“你是不是反悔了?玩夠了,又準備……”

“不,不,不……你總是把我想得那麼壞乾什麼?”

“你就是很壞啊,這裡壞,這裡壞,這裡也壞。”顧雙城依次指著言戰的眼睛、手指和兩%e8%85%bf之間的位置,憤恨的說。

……言戰輕笑,“我這輩子,也就在你麵前壞過。”

“那你說,我重要,還是這張紙重要?”

言戰又是輕笑,把那張紙納入五指中,攥緊了,窩成一個小團團,扔在了杯子邊,拍手道:“這下看出來了吧?那張紙沒你重要。”

>  “這樣還不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