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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他這些年在國外的日子順風順水,回到國內也照樣是順風順水,不提言忱,不提言戰,他從小到大,作為大家族的唯一繼承人,也從來是事事順遂。可自從遇上他們兄妹倆,他在最順遂的時候也感覺不到暢快。

微微眯起眼睛,他又看了一眼那對老少配的情侶,下一班火車恐怕還要等很久,兩個人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你一言我一語的,讓雲中天心裡掠過絲絲羨慕。他和言戰在酒桌上也是這樣的,你一言我一語,句句針對,又句句不針對,雲中天喜歡和言戰說話,但他們很少提及私事,說得大多都是商界的慣詞。

驀然地,他看向月台,又想起了頭一次見到言戰的情景。

那是冬天,在言戰還沒有認祖歸

宗的前夕。

雪落滿了整個小火車站,雲中天聽陳勉說他那個迷上賭博的老實弟弟雲嘯塵要去火車站和一個賭友見麵,作為兄長,他實在不想看到雲嘯塵再怎麼賭下去,輸錢倒是沒什麼,被那些歡場的女子當成冤大頭那就是活笑話了,於是便趁著工作間隙專程來這小火車站瞧一瞧。

本以為是什麼賭博團夥呢,到了地方一瞧,不過就是個氣度都不一般的小丫頭,遠遠看見雲嘯塵和那小丫頭有說有笑,雲中天當時還真以為,這個小丫頭將來可能會變成自己的弟媳也說不定,畢竟雲嘯塵難得喜歡上一個人。

起初,言戰是戴著帽子和圍巾,看不清樣貌的,後來兩人走了一段,言戰%e8%84%b1掉了帽子和圍巾,噓了一口,道【雲嘯塵,你不夠意思啊,我幫你贏了兩次,你竟然不相信我?那莊家有鬼,可能是要破產了!】

……美,雲中天當時隻覺得自己內心的一片靜土,忽然裂開了千萬道縫隙,有嫩綠的芽蕊從那乾涸了千年萬年的夾縫裡直直的生出來,在刹那間,這些芽蕊就長得亭亭玉立、鬱鬱蔥蔥、生機勃勃,再然後,芽蕊抽節出葉子,長出了花苞,開出了……永不凋謝的花朵。

那天的陽光濃烈,晃得雲中天眼中酸澀,竟簌簌的流下眼淚。他坐在車內,而站在不遠處的言戰就成了一個在他的視線裡移動的光圈,吸引住他所有的注意力。

當人看到美好的事物,也許都會是那樣的反應,但是對當時已經不那麼年輕的雲中天來說,那種感覺破土而出的衝擊力是一般人幾倍,當場把他擊垮在原地,動彈不得,聲張不得。

他平生第一次做了偷窺者,叫司機一直跟在兩人身後。而言戰當時已經靠著她的網站小有所成,她豪氣萬千的請雲嘯塵去吃火鍋,席間兩人聊得都是賭桌上的事情,言戰還會說一兩句粗俗的大話,惹得性子內斂的雲嘯塵也跟著哈哈大笑,她不像個女人,像個春風得意的驕縱少年,眉宇間並沒有雌雄之分,那雙眸子裡開滿了青春,開滿了雲中天那個年紀再也羨慕不來的青春。

他們倆當時吃飯的地方就是現在這家咖啡館對麵的小火鍋店,雲中天看向對麵門庭稀落的火鍋店,頹唐的招牌有些無力,裡頭也沒幾個客人。他抿了一口咖啡,麵上愈發的陰鬱。

當時的言戰和雲嘯塵是單純的“兄弟義氣”,雲中天本想趁著這股兄弟義氣去靠近言戰,但是很快的,言戰的血統被證明,她成了言忱的三妹,一個了不起的身份。

同時,也是一個將他和言戰劃清界限的身份。

雲中天太了解言忱,他護著言戰的心情,就像是他護著雲嘯塵的心情。

在言戰出現之後,雲中天無時無刻不想著怎麼把言家鏟平,怎麼讓

言忱跌個粉身碎骨!如今言忱是猝死了,但是言家,就像一根隨時會從他臥室的天花板上掉下來的一個鐵錐子,總有一天,鐵錐子會掉下來,鑿穿他的腦袋。

雲中天時而為言戰的優秀而驚歎,心裡念著,瞧啊,這就是讓我魂牽夢引的女人,她是那麼的無可比擬;時而為言戰的狡詐而心悸,心裡想著,不成,這女人已經長出了三頭六臂,再不把她收回自己的五指山,早晚,她上了九霄雲外,就再也抓不住了。

早年時,兩人從未相見。直到言戰正式被定義成了言忱的三妹,兩人才在商界時而碰麵閒話,言戰做生意的套路不是言忱教出來的,她有自己的處事風格和節奏,那雙眸子裡總是透著坦然和真誠,隻有在萬分棘手的時候,才會透出一點狠戾和陰翳。雲中天關注著言戰在商場上的一舉一動,看著她一步步的被言忱引向財富和權利的金字塔,她一躍就上了塔頂,還在上麵打打秋千,練練太極拳,看上去,從來沒被名利衝昏頭腦。

在外界盛傳言忱和言戰不倫關係的時候,雲中天隻看到言戰在平衡和細分言家內部的各種勢力,企圖在這其中找出一個彆人看不見的天平,她在天平的兩個盤子裡放上相等的砝碼,用以實現最接近於等量的平等,然後,她就做到了,過程並不輕鬆,但她確實是笑著完成了。

在言忱和言戰的關係已經被上流社會的名媛們默認為情侶的時候,雲中天隻看到言戰在開拓言氏從未嘗試過的一些領域,同時,也在言齊的掣肘之下,不甚順利的完成了一場悄無聲息的蛻變,她成了除了言忱之外,唯一一個和言齊平起平坐的人。

言忱和言戰的關係,就像是一個煙幕彈,雲中天在這個煙幕彈裡,隻看到一個不負兄長悉心教導的幺妹。至於那些繪聲繪色的流言蜚語,都隻是最虛幻不過的笑談。

雲中天又喝了一口咖啡,月台上的那對老少配情侶已經不見了,應該是到附近吃飯了。

他閉了一會兒眼睛,又忽然想起來,有一個秘密,應該是隻屬於言戰和他兩個人之間的。

這個秘密有些荒唐,對於一個男人而言,更是一個奇恥大辱。但,雲中天總會想起那個片段,尤其是在他馳騁於溫香軟玉的肉窟裡,在最酣暢淋漓的那個瞬間,總會想起這個片段。

雲中天猜想,言戰的青春是一分一秒都沒有浪費,她最肆意妄為的時候,憑借的,不是言忱的賜予,而是她自己的踏踏實實的努力,因此,才能那樣的大膽和狂妄。那時年少的言戰,像是個真正為青春活過的女孩,好動,嗜戰,爭輸贏,論是非,那脾氣到現在還能在言戰身上瞧見,隻是藏得深了,很難在外人麵前透出來,尤其,是在他雲中天麵前。

初入言氏沒多久的言戰,對於雲中天,更多的是戒備和提防,雲中天也鮮少去主動和言戰說話,因為兩人的對話,代表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個本就對立的家族。但是那天也不知怎麼了,雲中天就想逗一逗有些喝高了來會所裡按摩的言戰。

兩人開始搖色子拚酒,大白天在會所裡拚酒的很少見,很快就引來了圍觀,當時的言戰還不出名,彆人大多都在驚訝雲中天竟然會和人玩色子?一直玩,言戰一直在贏,雲中天幾杯酒下肚也有些發熱,不過見言戰搖得開心,就繼續陪著她玩。

會所的主管為了減少圍觀,隻好把兩位請到了包房內。雲中天知道當時的言戰初入職場,一邊如魚得水,一邊肯定是枯燥無味的,加上言忱的處處管製,她定然不自在。

【這樣隻是喝酒沒意思,我們打賭。】雲中天建議道。

【賭什麼?】言戰立刻點了一根煙,她吸煙的樣子並不嫻熟,甚至被連嗆了三口。

【你來定。】

【我來定?……好啊,誰輸了,就讓誰在誰頭上撒一泡尿,嗬嗬,敢麼?】言戰興味盎然的捏著手腕,【雲總要是覺得粗俗,我還可以玩其他的。】

這種侮辱性的打賭,雲中天從來沒玩過,不過,隻要一想到自己贏了,可以……當時的感覺很奇異,在躍躍欲試之下,雲中天和言戰玩了三局兩勝,第一次是平局,第二次也是平局,第三次才分出勝負,言戰贏了。

【雲總,我贏了,跪地上吧。】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言宅。】

【咦,你想不認賬,願賭服輸。】

雲中天皺皺眉,他不認為這個賭局有效,這有點太……但是言戰接下來的動作,讓他徹底驚呆了,隻見她站在沙發上,彎下腰拽住他的領帶,向她的腳下拖去,像是訓狗一樣,【嘖嘖,跪地上,我尿完了,咱們這賬就算結了。你可是大人物啊,一言九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言戰,你喝醉了!】

【喝醉了?我清楚的記得我們打的賭就好。你敢跟我賭,就要付得起代價。跪好了。】

雲中天又被她用力一拽,兩個膝蓋磕在地板上,雲中天也喝了不少,隻好說【我們用的彆的條件交換?】

【不。】說著言戰就拉開了她米色長褲的拉鏈,雲中天又說【我給你引見幾位政府部門的老前輩,或許對你現在手上的策劃案會有大幫助?】

【不。】

【你在開玩笑對嗎?】

【不。我很認真的和你打賭,也做好了可能被尿一臉的準備,you too.跪好了,我喜歡把尿撒在人臉上,小時候經常這麼乾,特彆、舒服。】

【你是個女孩子,怎麼能!……】雲中天張張嘴巴,言戰已經順著拉鏈的縫隙,把內褲撥開,他一時忘了說什麼,也就

在下一秒……

溫熱的尿|液徐徐的準確灑在他臉上時,他隻看到了言戰皺著眉頭,仰著脖子,一派舒暢的神情,【唔……我喜歡這個賭局,嗬嗬……】

言戰閉著眼睛,邊尿尿邊讚歎,末了還扯了一張餐巾紙,擦了兩下自己的前麵,看了一眼被淋了一臉,一身尿|液的雲中天,她吹了個口哨,緩慢的鼓掌道【你一定了解到了賭博的樂趣所在……傑作,真是傑作。】

雲中天剛想開口說話,言戰就走到門口,一個一個的打酒嗝——又回頭指著雲中天說【不怕告訴你,你彆在我麵前太得意,我遲早,會把你們雲氏夷為平地……你以為你很厲害?……這件糗事兒,你要是說出去,就是說到我大哥麵前,哼嗯,我也不在乎!丟臉的是你!】

——言猶在耳,說這話的言戰卻稱病不再出現,雲中天拭了兩下%e5%94%87角,且不論她在玩什麼把戲,但每每想到這奇恥大辱的一次,雲中天這心裡總會蒙上一層蠢蠢欲動的暗紗,隨著商場的驚濤駭浪,一次又一次被掀開——侍者又端上來一杯咖啡,雲中天攪動了兩下,再次看向月台,那對老少配情侶又站在了月台上,隱隱的火車聲傳過來,這對情侶大概要踏上新的旅程了,隻要再等幾分鐘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青蔥戰有多屌,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喂,瞧一瞧,看一看嘞。

以下是半步猜的新坑:

☆、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