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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免有些心疼道:“衛將軍的事情,朕很是惋惜。”

江慈宣有些不解,好端端的齊瞻乾嘛提這個?莫非他猜到衛承英是假裝摔壞了%e8%85%bf?試探她?

想到這裡,她立刻提高了警惕道:“有勞皇上掛念,不過,臣妾知道有句話叫做萬般皆是命,凡是紅塵中人左右逃不過一個命字。”

言外之意,她對衛承英摔斷%e8%85%bf的事情早已釋懷。

齊瞻見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卻是一臉緊繃,他在心頭歎息,果然這丫頭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的,他心頭越發憐惜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朕嘴笨,不知道怎生安慰人,可皇後能這般想朕就放心了。”沉默了一會兒又道:“若皇後心裡不痛快大可以說出來的,朕安慰不了你,倒可以用心聽著,皇後說出來也要舒服一些。”

☆、第67章 矯情

江慈宣心頭冷笑,認真聽著?聽著她的痛苦然後暗中嘲笑,她江慈宣會倒苦水給他聽才怪!

“有勞皇上掛念,臣妾很好,臣妾沒有什麼不痛快的。”

齊瞻張了張口,終於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歎息一聲道:“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朕也該去午朝了,散了這會兒步皇後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說完果然轉身走了,江慈宣望著他的背影,一時間陷入沉思中,她真是怎麼看都覺得齊瞻這家夥奇奇怪怪的,總感覺他的腦袋好像……被門夾了。

這天晚上齊瞻沒來未央宮,卻讓人送了好些東西過來,吃得用的,將未央宮千寶閣塞得滿滿當當,還送了好些彆國上供的新奇玩意兒。

江慈宣望著那堆滿了整個架子的珍奇古玩,真是越想越想不明白,齊瞻怎麼突然轉型了?就算要向她示好,要拉攏衛家,也沒必要下這血本啊。

不過她也沒有過多糾結,既然他要送那她就收了,沒必要跟他客氣。

第二日宮中有宴會,不過隻是一場小宴會,就是皇上和各宮嬪妃一起聚一聚,據說還叫了戲班子來唱戲。

江慈宣因為起晚了,所以來遲了一些。

來到昭陽殿之時正好遇到秦昭儀,這是秦昭儀恢複了昭儀之位後她第一次看到她。

秦昭儀一件棗紅色如意雲紋對襟長袍,裡麵一件妃紅色繡折枝花樣的褥裙,許久不見,她依然那般風韻嫵媚。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秦昭儀對她盈盈福了福,倒是比以前看到多了幾分實誠的恭敬,去安霞宮這麼久她也學乖了不少。

“免禮吧。”

“臣妾因在安霞宮受了濕氣,故而沒有及時來跟皇後娘娘請安,還望娘娘恕罪!”

“無妨的,卻不知秦昭儀可大好了?”

“謝娘娘關心,已經無礙了。”

這些客氣話說過了,江慈宣自是要提步進入殿中,卻不想秦昭儀又道:“臣妾聽說衛三爺摔斷了%e8%85%bf,還辭了官?”

她父%e4%ba%b2都已經頂了她小舅舅的官去了西北,她還假惺惺的問起來,顯然不安好心,然而江慈宣依然笑得端莊優雅道:“正是呢。”

秦昭儀便掩嘴一笑道:“衛三爺一生戎馬,如今卻成了個廢人,這後半輩子恐怕都隻能躺在床上了,真是可惜啊。”

她若是真的可惜,她可是半點都不信,還不是故意說出來給她添堵的,可江慈宣偏偏不如她的意,她笑意不變,“沒有什麼好可惜的,人有得意也有失意,隻得意的時候不要太得意,失意的時候才不會太失意。”

她的笑容中帶著深意,秦昭儀清楚,她分明就是旁敲側擊的敲打她,她心頭不快,在江慈宣快要轉身進去之後又冷聲刺道:“但願皇後娘娘果真如表麵上看上去這麼想得開。”

江慈宣沒理會她,徑自進去了。

進了昭陽殿,卻見齊瞻坐在上首,江容華坐在一邊,如順常坐在另一邊,還有幾個位份不怎麼高的家人子和掖庭待詔也依次就坐,車果依要顯示她的超凡%e8%84%b1俗,自然不會來參加這種“俗氣”的宴會。

皇後和秦昭儀進去之後自是向齊瞻行禮,而其他幾位位份都不怎麼高,也紛紛起身行禮。

江慈宣自是走到齊瞻身邊坐下,齊瞻皺著眉頭在她身上瞟了瞟,心下不快,天氣這般冷才穿這麼一點?

可是他又繃著麵子沒問,隻對海舍人道:“將那暖爐移近一些,移到朕跟前來。”

海舍人疑惑的在他那穿得過於厚實的衣服上瞟了瞟卻也沒敢多問,立刻便著人將暖爐子抬到這邊來,怕煙熏著了主子,又在爐中加了幾粒紅棗。

江慈宣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皇上冷麼?”

齊瞻依然是繃著一張臉,輕點了一下頭,“嗯。”之後便不再說話了。

今日叫的這出戲講的是天師捉鬼的故事,說是地獄中的小鬼貪念人間的美景,偷偷衝地獄中跑出來,小鬼已在地獄生活了幾百年,人間乃是滄海桑田早變了樣子,小鬼到了人間處處不適應,跟天師的交鋒中鬨了許多笑話。

底下那麼嬪妃一個個都暗中使著眼刀子,江慈宣沒空理會她們,隻認真看戲,時不時咯咯笑上兩聲,不過皇後不能大笑,她隻能掩著嘴,微微抿了%e5%94%87,偷偷笑出聲。

齊瞻在一旁看著她笑得那麼開懷,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也沒來由的開心,要知道江慈宣在他麵前可是難得露出笑容的,他總覺得今日這戲班子是找對了,等下要重賞。

看完了戲,又給各宮封了賞,宴會這才結束。

江慈宣正要離開,卻聽得齊瞻道:“皇後留下,朕還有事情吩咐,其他人先走吧。”

底下眾人麵色各異,卻也沒膽量多相問,便起身跪安,自退出去了。

待得底下眾人都走了,江慈宣才疑惑道:“皇上還有何事要與臣妾商議?”

齊瞻目光柔和的看了她一眼,“走吧,朕送你回去。”

江慈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待要再問,齊瞻已經起身出去了,無奈之下,她也隻能跟在他後麵出去了。

齊瞻出了殿門便故意放慢了腳步,顯然是等著她,江慈宣望著他的背影,將心頭厭惡強壓下去,這才走上前來道:“皇上不用送臣妾的,臣妾自己可以回去。”

齊瞻不以為然,“正好這裡距離未央宮沒有多遠,就當是朕陪皇後散散心。”

沒多遠?!您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本宮剛剛坐鸞車可都坐了兩盞茶的功夫,從這裡走回去?!皇上您有這雅興,我可沒這耐性。

不過這些話她又不好直接說出來,畢竟人家是皇帝,皇帝陪你走,那是你的福氣。

江慈宣暗中在心裡對他翻了個白眼,強壓著性子跟在他身邊,兩人都沒說話,江慈宣是壓根不想跟他說話,而齊瞻卻是在心中醞釀該怎麼跟她找話題。

就這般走了也不知道多久,齊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猛地伸手將她的手拽進手中,江慈宣被他這舉動給嚇了一跳,待要抽回手,卻見得齊瞻一臉責備道:“手怎的這麼冷?今天降了溫,出來也沒有多穿一些,你身邊那些丫頭可真是沒心眼。”

江慈宣怕齊瞻因為這破原因找她身邊那些丫頭的茬,反正這種事情他經常乾,一點七零八碎的事情他都能放大,讓人故意給她找不痛快。

“皇上,臣妾並不覺得冷,臣妾從小就是這樣的,身子是暖和的,可是雙手雙腳卻是冰涼的。”

齊瞻雙手用力搓著她的手,又將口中的熱氣往她手上哈,江慈宣看得直惡心,若是貿然抽回手又顯得不給他麵子,可這般被他弄著,她又直膈應,她索性偏開頭去,眼不見為淨。$思$兔$在$線$閱$讀$

齊瞻揉搓了好一會兒,突然從懷中抽出一張絹帕給她纏在手上,江慈宣看得直皺眉,“皇上這是做什麼?”

齊瞻卻不回答,自顧自的將她的手纏個結結實實又帶著命令道:“將這隻手縮在衣服裡麵,這隻手朕握著。”

說罷又若無其事的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說真的,他在她手上胡纏的那一通彆提有多醜了,裹粽子都比他弄得好看,可她也不敢說出來,隻腹謗著。

不過,這樣被他一折騰,她的雙手倒是比剛剛暖和了不少,可是江慈宣的心裡卻越發不安了,她總覺得齊瞻不可能這般在乎她的冷暖,他分明就是已經在前麵給她挖好了坑就等著她跳進去,之所以對她好就是讓她放鬆警惕。

越是這樣她反而越是緊張。

這一路走來,江慈宣已經神神叨叨的想了許多。

走到碧螺亭旁邊的花園時,江慈宣聽得有琴聲和歌聲斷斷續續的從亭中傳出來,齊瞻自然也聽到了。

這黃鶯一般清脆動人的聲音闔宮上下除了車果依沒有彆人。

齊瞻顯然也是知道的。

不過齊瞻腳步卻沒停,待得走到距離碧螺亭不遠的地方,果然見車果依端莊典雅的坐在亭中。

隻見她穿著一件藕荷色蓮花紋緞麵深衣,外麵罩了一件白色狐裘大氅,頭頂的星光和不遠處的燈籠將她的麵容照得朦朦朧朧的,倒是掩蓋了她臉上因為脂粉堆積過多產生的異樣。

而且被這雲裡霧裡的燈光照耀著,她的麵容更透著幾分靈動的美,再聽著這婉轉悠揚的歌聲,乍然看到隻覺得這大概是從從天上下來的仙子。

她猜想齊瞻定然會被車果依的樣子給驚豔到,然而轉頭看去,卻見他麵上竟帶著些不快。

車果依好似“這才發現”了她們二人,立刻收了歌聲走上前來向二人行禮,“臣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臣妾衝撞了皇上龍體皇後鳳體,還望皇上皇後恕罪。”麵上倒還真帶著不折不扣的恭敬。

然她無意中看到兩人緊緊牽在一起的雙手,眼中霎時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好似痛恨又好似難受,這目光卻是一閃而過,再看她依然是那個低眉順目嬌美如花的車果依。

江慈宣對她可沒什麼好臉,“車榮華怎的怎麼晚了還在這裡唱歌?”

“臣妾路過這裡,看這裡月色正好,一時興起便忍不住唱了兩句。”

路過這裡?她如今住在漪蘭殿的偏殿,再怎麼路過也不會到了這裡來,分明就是故意在這裡守株待兔的。

“想來是天黑路看不清楚,所以車榮華才走錯了路了吧,漪蘭殿的方向可沒有在這裡。”江慈宣毫不客氣的戳穿她。

車果依也沒在意,顯然不想對她多做理會,她抬頭眼巴巴的望著齊瞻,“皇上,臣妾有話要對皇上說。”

言外之意便是讓她這個皇後知趣的離開。

反正她也不想跟齊瞻呆在一起,這樣倒是如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