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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讓她成了本該就被炮灰的江慈宣,且還給了她一具健康的身體,那麼她就不會讓她就這麼炮灰下去。

江慈宣手中端著一盞紅底清漆的茶杯,明眸閃過一抹狡黠,微微抿了抿%e5%94%87衝翠竹道:“上次江容華打的欠條可還在?”

翠竹從內衣夾層中取出給她,“娘娘,奴婢一直好好收著。”

江慈宣淡淡瞟了一眼,原本的江慈宣還不至於笨得一無是處。

“我聽說,皇上今日在禦苑中宴請百官是麼?”

“回娘娘的話,正是呢。”

江慈宣勾了勾%e5%94%87,既然大家都在,那麼是時候給自己洗清冤屈了。

她特意換了一身華麗的皇後禮服,玄色底子以金線繡出鳳翔九天圖樣,衣袖和袍腳處純以絳紅,九幅裙擺逶迤在身後,大氣端莊,高貴典雅,如若不是身後隻跟著翠竹和靈兒,倒是還真有幾分皇後的氣派。

正是仲春季節,禦苑中草木蔥鬱,花開滿園,一處芙蓉花圈出的平地常用於君王宴饗,此刻那青紅相間的五彩石鋪就而成的地板上便擺放了兩列流水席,高高坐在首位,威儀棣棣的便是當今閔帝齊瞻。

齊瞻右手下一列流水席坐著的是後妃,左手下坐著的便是朝臣以及家眷。

席中江慈念嘴角勾著笑容三分溫婉中夾雜著七分得意,雙手無意間摸到微微隆起的腹部時,眼神總會有意無意的落在齊瞻身邊空著的席位上,笑容在得意之外又透著幾許篤定和貪婪,總有一天,坐在齊瞻身邊母儀天下的人會是她,想象著以後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臉上立刻就露出了身為皇後的神氣來。

對麵坐著的江懷遠與鄰座的人相互談笑,那滿麵紅光的樣子真是怎麼看怎麼不像剛剛死了女兒的人。

他這個爹爹對她還真是無情得很啊。

江慈宣遠遠看著,心中冷笑一聲,她倒要看看,這兩個人能夠得意到幾時。

“皇後娘娘駕到!”

靈兒這一聲氣勢頗足的喊叫讓原本熱鬨的宴會突然安靜下來。

眾人紛紛轉頭看去,卻見皇後在兩名侍女的陪同下從容不迫氣定神閒的走來,竟一點也沒有受到強烈打擊之後的失落和惶恐。

皇後和黎王的事雖然有辱皇家顏麵,但齊瞻一心想致江慈宣於死地,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後給他戴了綠帽子,他才能正大光明的廢後,所以這件事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大家都有些疑惑,皇後不好好呆在自己宮中等死,還來這裡湊什麼熱鬨。

丞相大人衛承華先反應過來,起身衝江慈宣拱了拱手道了一聲:“臣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長樂無極。”

其他大臣也回過神來,這皇後雖然遲早都要廢,不過在廢後旨正式下來之前她還依然是皇後,是以其他人也紛紛起身拱手行禮。

而坐在對麵的後妃們見狀也都不甘不願的行了禮。

江慈念看到江慈宣出現在這裡驚幾乎愕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她清楚當初她給她的下的藥量有多重,早先她也清楚江慈宣身邊的兩個侍女去藥局巴巴的求藥,她篤定了這次江慈宣死定了,也由著這兩人瞎折騰,反正都沒用。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江慈宣竟然還好端端的活著,而且還活著出現在她麵前來給她添堵。

江慈宣目不斜視,平靜從容走上前來衝齊瞻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高腳銀質酒杯裡的玉液瓊漿隨著齊瞻的手顫了顫,透過麵前垂著的十二硫玉珠,黑沉的眸子緊緊盯著眼前女子。

鳳凰鎏金簪花金步搖迎著光照耀得麵龐熠熠生輝,褐色眸光微斂,流波婉轉卻透著幾許狡黠,禮節周到卻又不卑不亢,齊瞻有些疑惑,麵前這個江慈宣怎麼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他的聲音低沉,明顯透著不快,“你不在你宮中好好反省,來這裡做什麼?”

即便有十二硫玉珠遮住天顏,江慈宣依然能感覺到齊瞻看向她目光中帶著的厭惡和排斥。

她還未來得及回答,坐在右手邊那排流水席中的昭儀秦素娥便挑高了聲音道:“做出那等傷風敗俗有損皇家顏麵的事情竟然還有臉出來瞎逛,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江慈宣沒忘了她此行的目的,也沒跟她一般計較,直向齊瞻道:“陛下,臣妾今日就是為了此事而來,這件事臣妾實在冤枉,還望陛下明察。”

齊瞻冷笑一聲,“冤枉?你與黎王私相授受證據確鑿,怎的還說冤枉?”他這句話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覺得在這麼多大臣麵前說出這種事來丟了皇家的臉麵。

“陛下可否願意聽臣妾辯駁一二?”

齊瞻顯然不給她機會,“你和黎王之事朕已交由尚書台處理,朕的廢後旨意已擬,你好好回去你的宮中等著吧,在廢後詔書下來之前你還能安心做幾天皇後。”

“陛下,臣妾……”

“哐當!”齊瞻將手中酒杯重重丟在麵前矮幾上,顯然已沒有了耐性,“來人,將這賤婦帶下去!”

賤婦?!齊瞻果然是不給她任何翻身的機會,認死了她的罪名——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冤枉,他要的結果隻有廢後,隻有將皇後廢除,他才能讓她的真愛成為皇後。

眼看著周圍留守的侍衛就要過來,江慈宣急忙道:“皇上是明君,金漢也是以仁孝治國,一般罪人在臨死前皆可喊冤,臣妾是中宮皇後,臣妾有冤,皇上為何不讓臣妾將冤屈說出來,再則,臣妾是先帝賜婚給皇上的,皇上這般急著治臣妾的罪,不給臣妾任何爭辯的機會,臣妾與皇上成婚不過兩個月,皇上就要將臣妾急巴巴的廢除!皇上難道就不怕彆人指責皇上是對先皇的賜婚不滿麼?”

齊瞻雙眸微眯,犀利的目光像兩把鋒利的飛刀直直射(she)在她的臉上,說真的,江慈宣說出這般話來他並未生氣,反而帶著幾許疑惑和探究,要知道以前的江慈宣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一朵精致的絹花,看著好看卻沒有生命,每次看到他總是那種一成不變的癡迷和呆傻,為了討他歡心竟然還模仿車婕妤的穿著打扮一顰一笑,看得他直膈應。

可,就是那般沒有主見的女子竟能夠說出這番話來,明裡說他明君,暗裡卻在指責他不孝,竟對先帝的賜婚不滿。

麵前的江慈宣哪裡還是以往那個傻傻呆呆,天真無邪,一心隻討套他喜歡的江慈宣?

他注意到,她那雙褐色瞳眸就如突然有了生命一般,亮得驚人。

周圍一時間靜得厲害,坐在皇帝左下手的丞相大人暗中看了江慈宣一眼,不禁為她捏了一把汗。

也不知過了多久,齊瞻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好,那朕就聽你一言,朕倒要聽聽,你還要怎生辯駁。”

江慈宣不卑不亢的福了福身道:“臣妾多謝皇上,不知可否讓皇上將尚書台備案的,臣妾當初跟黎王私相授受的證據拿出來,臣妾也好一一解釋臣妾的冤屈。”

齊瞻冷哼一聲,轉頭衝身邊的侍者吩咐了幾句,侍者便急忙下去安排了。

在寂靜的等待中,在座各人也都各懷心事,與這件事無關的人便完全帶著看好戲的心態,而與這件事有關的人卻各有各的計較。

江慈念雖然篤定了江慈宣耍不出什麼花樣,不過心頭卻有些擔憂,而坐在江慈念身邊,剛好在皇帝右下手的秦昭儀卻一臉平靜,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侍者手中拿著一個清漆托盤,匆匆呈上來,那托盤上呈著的便是她跟黎王私相授受的證據——她送給黎王的玉佩以及他跟黎王來往的書信。

齊瞻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東西拿上來了,皇後有什麼想說的便說吧。”

江慈宣福了福身,這才走到那侍者身邊撿起裡麵的玉佩摸了摸,質地溫和,成色上乘,的確是難得的好玉。

“這玉佩確是臣妾的不假,我記得這玉還是當初先帝賞給我外公的,後來我外公將這玉一分為三,其中兩塊塊給了我兩個舅舅,一塊給我我娘%e4%ba%b2,後來我娘%e4%ba%b2又將這玉傳給了我。”

齊瞻眉梢微挑,“皇後你不用介紹這玉的來曆,你隻消解釋一下,為何你的玉會出現在黎王身上。”

江慈宣抿%e5%94%87一笑,目光在江慈念的臉上掃了掃,“這個問題,倒要問問江婕妤了。”

江慈念笑容一僵,嘴角不可察覺的抽了抽,眼看著在場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臉上的表情越發僵硬了,“姐姐這話可怎麼說,妹妹怎的知道你這玉為何在黎王身上。”

江慈宣笑容淺淡,一字一句的吐得很是清楚,“可我曾記得,妹妹不久之前還借過我的玉,說是要為你肚子裡的孩子祈福,要用這我好玉作為貢品才可見誠心,我將玉借給妹妹之後,妹妹一直都未歸還。”

☆、第3章 虐渣(二)

江慈念心頭咯噔一聲,借過她玉佩的事情她沒辦法否認,她打的那張借條如今還沒有找到呢,眼看著齊瞻的目光望過來,她立刻起身福了福說道:“陛下,臣妾不久之前是借過姐姐的玉佩不假,不過三日的祈福時間一過就立刻將玉佩還給皇後娘娘了。”想了想又立刻補充道:“陛下若不信大可以問問秦昭儀,臣妾歸還玉佩那日正好有昭儀娘娘作陪,這事昭儀娘娘可以作證的。”

秦昭儀又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江慈念這是要拉她一起下水,不過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到關鍵時刻,她暫時不用“棄車保帥”這一招,是以她起身衝齊瞻福了福道:“回皇上,江婕妤說的不假,那日臣妾正好是跟她一同去的皇後宮中。”

江慈念釋然一笑,目光轉向江慈宣的時候便又帶著幾分嘲弄和刻毒。

江慈宣好似不確定的想了想,“唔……原來妹妹你還了我玉佩了啊?可為什麼我這裡還有妹妹的欠條,按理來說,若妹妹將玉佩還上了,這借條應該當著妹妹的麵撕毀了才是。”

翠竹適時的將欠條呈到齊瞻麵前,齊瞻展開看了看,目光又掃到江慈念身上。

江慈念嘴角一扯,強笑道:“我當日的確將玉佩還給了姐姐,我身上那張欠條自是撕了的,隻因妹妹相信皇後娘娘,卻不想娘娘您還留著這欠條。”

她這話說的意味深長,倒像是她故意留著欠條跟她胡攪蠻纏,無理耍賴了。

“不管妹妹究竟有沒有將玉佩還上這都已經不重要了。”江慈宣一邊說著一邊在托盤中那兩塌寫滿了字的絹布中翻找起來,終於找她想要的,看著那上麵的內容江慈宣嘴角的笑容頓時深了幾分又道:“不過,妹妹可曾記得你是什麼時候借我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