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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妾心 送君十裡 4205 字 3個月前

這才不得不重又開口道:“妹妹此番前來,實則是想和姐姐說些體己話的,隻是這……”

這般說著,憐玉便把為難的目光對準了雙兒,所要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便是要和宋玲月單獨相處。

然自從經曆了昨天那一推,宋玲月又怎麼敢和這樣連知人知麵都算不上的人獨處?所以她也跟著為難起來,並叫雙兒傳話道:“我家小姐現在口不能言的,也隻有奴婢能看懂小姐的意思了,隻怕小姐是不能和姑娘很好交談的。”

“如此倒也是,隻是……”憐玉歎了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這才吐出下半句話來,“前次之事當真是謝謝姐姐了,若非姐姐,妹妹今日或許已不在此處了……”

如此說著,憐玉竟是泫然欲泣,弄得宋玲月十分莫名其妙,卻又不好在此時煞風景地反問一句,故而隻能乾笑著裝傻。

兩人又這麼%e9%b8%a1同鴨講了片刻,憐玉這才告辭。

等到憐玉走了,宋玲月才對著雙兒問道:“雙兒,你可知道剛剛憐玉說的是什麼事?她為何要謝我?”

雙兒猶豫了片刻,才湊近了宋玲月低聲道:“小姐興許是忘了,這憐玉姑娘雖並非樓裡的紅牌,可長得也是清秀可人,前次便有位公子欲要把憐玉姑娘贖出去呢,可憐玉姑娘卻是死活不肯,險些便得罪了顯貴。”

“難不成這憐玉的遭遇倒是和這……和我有些相像?”宋玲月不禁苦笑,這青樓女子果真是地位卑微,凡事做不得主。

雙兒卻頓時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有些窘迫地岔開話題:“說起來,這憐玉姑娘也是奇怪,平日裡溫溫順順的,可到了緊要關頭,卻反倒犯了倔,小姐您是不知道的,就為了這事兒,憐玉姑娘還被柳姨責罰了呢。”

“哦,那後來呢?”宋玲月並不想知道她是如何被責罰的,這裡是青樓,折磨人的法子應是數不勝數。

雙兒又往宋玲月耳邊湊了湊,更小聲地道:“其實是那位公子硬是要人,可憐玉姑娘又死活不肯,兩人鬨翻了,柳姨便當著那人的麵,要打憐玉姑娘三十板子,小姐您說這般嬌弱的人兒,要是真打了三十板子,哪還有活命的道理呀?”

宋玲月挑了挑眉,問道:“那現今憐玉她怎麼還活得好好的呢?”

“那便是小姐您的緣故了,”這是雙兒才總算說到了重點,輕聲道,“當時這事兒在樓裡鬨的可也不小,小姐您便也去瞧了,說起來從前您和憐玉姑娘也不算熟識,可誰知您那時候竟然就走上去了。”

“我都做了些什麼?”這話問得有些彆扭,畢竟她宋玲月是確確實實什麼都沒做,做了那些事的皆是這身子原先的主人。

雙兒眨了眨眼,突然就閉嘴了,像是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一般。

“怎麼了?”關鍵時刻,怎能停頓。

雙兒有些窘迫地撓了撓頭,想了又想,才敷衍著道:“反正當時便是您把那位公子給勸住了,所以憐玉姑娘那三十板子,才隻打了十多下,不過饒是如此,憐玉姑娘那身子也給打垮了,在榻上臥了好些日子才起得來,現今瞧著也是憔悴的很。”

宋玲月不禁暗道,難怪這人的麵色竟能蒼白至此,不過她倒是更對雙兒隱晦不談的內容更感興趣些:“雙兒,你倒是說得明白些,我現今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想不明白我究竟是怎麼打動的那位狠心的公子。”

“小姐當真想知曉嗎?”雙兒為難地瞅著宋玲月,宋玲月則堅定地點了點頭,見此情景,雙兒隻得硬著頭皮道,“其實小姐您當時也並未多說什麼,您就是……就是把身子靠在了那位公子身上,然後笑著說了句話……”

“雙兒,你能彆叫我一直催你嗎?”宋玲月瞪著眼睛瞅雙兒,滿臉的無奈。

“奴婢知錯了,當時小姐您就隻是說……”雙兒吞了吞口水,竟是直接學著當時宋玲月的語氣道,“這位公子長得可真俊,想必定是憐香惜玉之人,這若是真打殘了,隻怕公子還要先心疼了。更何況這樓裡也並非她這一朵花呐,難道公子便瞧不見旁人了嗎?還是說公子根本不屑於垂憐奴家這春閨含怨之花?”

第16章 入府

宋玲月先是呆了一呆,秀眉抽了一抽,這才抖著嘴角揮了揮手:“這事兒就當我什麼也沒問,你也什麼都沒說,好了,咱們還是討論一下彆的問題吧。”

所謂彆的問題,其實也就是沒什麼問題了,隻等著十八那日,一台小轎上門來,兩袖清風入府去。

宋玲月幾乎還什麼計劃都沒有,就被迫地開始了一種新的生活,這生活可以想見會有多悲慘,但至少是新的,宋玲月這麼安慰自己。

到了那王府,下了這轎子,宋玲月就看到了一扇黑漆漆的厚重木門,宋玲月還沒來得及看懂這木門上的牌匾究竟刻著什麼字,便被一個早已候著的下人吸引去了注意。

“姑娘且隨奴婢來。”那女子約莫十五六歲,身著深藍色布衫,此時她正邊說,邊往偏門走去,竟是看都不曾看宋玲月一眼。

嘎?偏門?

宋玲月的第一個反應是滿心疑惑,為什麼自己要走偏門,而非正門?

宋玲月的第二個反應是歎口濁氣,哎,在這古代果然是女不如男,妾不如妻啊,更何況自己似乎還隻是個侍妾。

進了偏門,便是一座假山,兩側各有幽徑,宋玲月和雙兒跟著那婢女從左側穿過去,便一直往左走,一路花圃無數,接盛開著嬌豔菊花,直到眼前的景致越來越荒涼,直到宋玲月以為自己已經走出了王府的範圍,那婢女這才在一處小院前停了下來,畢恭畢敬地道:“日後姑娘便住在這裡,若有何吩咐,儘管和奴婢說便是。”

這態度本是好的,可在此時卻像是透著濃重的諷刺,特彆是秋風這麼一吹,還真讓宋玲月有種荒涼落寞的感覺。

深吸一口氣,宋玲月儘量調整好情緒,這才含笑叫雙兒傳話道:“我家小姐說,有勞姑娘帶路,日後還需多多照拂才是。”

那婢女聽聞此話,有些意外地看了宋玲月一眼,像是疑惑對方為何不自己開口,卻叫下人代傳。

宋玲月自然也瞧出了這人心思,微微一笑,又叫雙兒道:“我家小姐現今口不能言,故而才叫奴婢……”

那婢女估摸著從前也是沒聽過宋玲月這事兒的,故而不知情也是正常,此時才露出歉意之色,而後又重複了一遍“有事可以來找我”的話後,這才離開了。

宋玲月抬手撫了撫自己麵頰上的傷疤,因著怕和雙兒進行語言溝通時太過麻煩,也是為了努力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所以此番宋玲月並沒有戴著麵紗,可剛剛那婢女竟是毫無異色,當真是奇怪了,稍有疑惑,宋玲月便把此事拋之腦後,轉身推開了院門。

走進小院,入目的是一條碎石鋪就的小路,兩側像是荒廢的土地,小路儘頭則是三間並排的房舍,三間屋的左側留了一條小路。Θ思Θ兔Θ網Θ

宋玲月踏進院中,漫無目的地左右打量著,日後自己便要住在這裡了嗎?不,應該隻是暫時的,因為自己一定是要離開這裡的!

雖然這院子實在小的一眼就可以望儘,不過宋玲月還是把房間一間間地查看了一遍,並決定把最左側那一間屋留給自己住,另外兩間暫時先空著。

接著從房屋一側小徑往裡走,就看到一間小屋,上頭有一根煙囪,想來這裡便是柴房了,再往裡,是一扇小木門,宋玲月好奇地打開門,然後滿臉黑線地發現外頭正連著一間茅房。

從前到後、從裡到外地審查了一遍之後,宋玲月像是給自己打氣似的豪情萬丈地無聲道:“恩,新的生活開始了,加油、加油!”

雙兒則是麵露愁色,不過眼瞧著自己主子那閃亮閃亮的眸子,她的心情也稍稍輕鬆了些,她本就是個下人,是該吃苦的,隻要主子覺得不委屈,自己便也不委屈了,這麼想著,雙兒的麵上也綻開一抹笑意:“小姐,奴婢先去收拾一下房間,順便把帶來的衣裳也收起來了。”

“我和你一起吧。”宋玲月對於居家並沒有什麼研究,此時權當是有了體驗的機會,便和雙兒一起進了屋去。

這次宋玲月帶來的東西並不多,隻是幾件換洗的衣裳,幾件首飾,還有就是那個找不到鑰匙的匣子,雖說暫時還打不開,但這裡麵可是大把大把的錢財,說不定自己什麼時候就想起來該怎麼把它打開了呢?所以宋玲月才舍不得把這匣子丟掉呢。

不過說起來自己此番入府也實在太不受重視了,除了那床鋪上的被褥是新換的,其他地方都是半舊的,桌椅櫃上更是鋪了一層的灰塵,宋玲月隻得與雙兒一起動手,擦桌的擦桌,掃地的掃地。

所以當六王爺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把裙子下擺高高拉起,袖口高高挽起,頭上還紮了一塊布巾的正對著一張木桌擦了又擦的宋玲月,在這一瞬,他的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他絕對不會承認這種感覺和一個外出歸家的夫君,看到自己的妻子在忙碌中等待著自己的感覺很像,他絕對不會承認。

當然,這種感覺也隻是短暫的,六王爺很快就板起臉來,輕咳了兩聲,以示意自己這個王府的主人已經來了。

宋玲月正打掃得起勁兒,根本沒聽到這一聲輕咳,倒是雙兒做下人的警覺性比較高,一抬頭就瞧見了正冷著臉看向這邊的六王爺,忙福身道:“奴婢給六王爺問安。”

六王爺點了點頭,抬步走了進來,這也是他第一次踏足這個小院,他之前確實吩咐下人隨便尋個院子收拾收拾,叫這人落腳,卻沒曾想最後竟是選了這麼一個破敗的角落,若非有下人引路,六王爺幾乎找不到這個地方。

宋玲月此時也站起身來,因為方才一直是半蹲著的,故而此時直起腰都覺得有些費力,她看了六王爺一眼,因為不能開口說話,也因為確實沒什麼話好說的,所以隻是保持沉默,她本以為自己被帶到這裡來,就會自個兒在這裡待到發黴,無人問津,卻沒想到這六王爺今兒便出現在這裡了。

“還習慣嗎?”六王爺的這句話似乎問得很不合時宜,單看這環境,便也該知曉答案了,不過他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尤其是在上次的失態之後。

不過宋玲月卻十分配合,或者該說她的要求本來就很低,有一個獨居的小院,可以種種花、養養草,思考思考自己的人生,當然,宋玲月想要的小院絕對不是這裡的,不過至少可以先湊合湊合,也正因此,宋玲月對著六王爺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用%e5%94%87語誇張地道:“我很喜歡這裡。”

六王爺明顯一愣,像是被這笑容燙傷了眼睛,繼而竟是什麼都未說便轉身離去,直到六王爺走得沒影了,宋玲月這才擦擦冷汗,轉頭問雙兒:“雙兒,你說六王爺這是散步恰好散到這裡,所以才進來看看的嗎?”

雙兒的嘴角似乎抽了抽,接著便低頭繼續收拾東西了。

晌午的時候,有人送來午膳,菜色雖然簡單,但是至少沒有虐待人的嫌疑,宋玲月勞作了一上午,自然是餓了,便拉著雙兒一起吃了飯,接著便把在外頭曬了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