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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妾心 送君十裡 4224 字 3個月前

行至宋玲月身前,似笑非笑地瞅著宋玲月,像是要把人看穿一般,眼中的笑意也帶著些精明。

宋玲月並不知這身子原先的主人究竟是個什麼性格,故而此時索性轉頭對著雙兒說了句話,由著對方轉述道:“小姐說的是:我先前撞了頭,一時間便對從前的事都模糊了,還望柳姨莫要見怪。”

換言之,就是我失憶了,所以無論我怎麼表現,都屬於正常範疇。

“老身險些忘卻了,玲瓏丫頭現今是不能開口說話的了,不過這伺候的婢女倒是伶俐得緊,也叫老身心安些,”柳姨聞言先是麵露詫異,接著又關切地道,“你說你不記得之前的事了?可這又是為何?有沒有瞧過大夫,可知究竟為何至此?”

“大夫已經看過了,隻說是腦……頭部受到撞擊,所以才會出現淤血,說不準過段日子便好了呢,柳姨不必擔心。”宋玲月也跟著掛起笑意,並且通過雙兒的嘴巴給出了這樣的答案,雖說不知曉這樣說對不對,但以往看電視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嘛,想必不會出什麼大岔子,況且這柳姨本身就是在演戲,雖然這人的演技不錯,但是作為一個局外人,很多事宋玲月想的還算透徹,心下便也明了了,所以她也並不介意彆人在自己麵前裝模作樣,更何況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本就是陌路罷了,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本就無關緊要。

柳姨這才露出寬心之色,暗暗歎息道:“無事便好,隻可惜了這張嬌顏,也不知要多少人為此歎息了。”

“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便知人麵未必重要,本心才是可貴,柳姨不必為我惋惜。”宋玲月的心態從某些方麵來說,還是比較豁達的,更何況臉上的傷本就與她無關,她便更不必為此難過了,雖說這句話透過雙兒的口說出來,少了那麼些味道。

柳姨的眸中似閃過異色,卻在下一瞬消失不見,她轉頭看了一眼被冷落多時的翠屏,語氣雖仍是和善,卻多少透出些質疑:“方才老身似是瞧見你要對玲瓏動手,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先前正是跟著柳姨的侍從阻止了翠屏,故而此時有此一問也並不唐突,隻是宋玲月卻暗暗覺得好笑,說了這好些閒話,方才記起此事,不顯得太晚了些嗎?

翠屏雖不願被冷落,可此時被柳姨如此質問也是覺得有些心慌,不過眼珠子一轉,便又有了主意:“我先前隻是想問問妹妹是要去何處,沒曾想她不但不答我,卻反倒羞辱於我,我這才氣惱之下,險些動了手,幸得柳姨出現,不然我可真要犯了錯了。”

“哦?玲瓏現今口不能言的,又是如何羞辱的你?”柳姨挑了挑眉,聽這語氣,竟像是向著宋玲月的。

翠屏張了張口,似是還想再說什麼,卻又因著柳姨的口氣而不敢開口。

“先前想必是有些誤會,翠屏姐姐想來也是無心的。”宋玲月忙扯了扯雙兒的衣袖,叫對方幫自己轉述了這麼一句話,雖說柳姨這麵上是向著自己的,可這虛情假意宋玲月可不敢承,更何況誰知道這人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柳姨也不再多問,隻看了眼翠屏道:“既然玲瓏都這麼說了,那便暫且算了,可若下次再叫老身我瞧見了,可彆怪我不通情理。”

“柳姨教訓的是。”翠屏在一旁笑得頗有些怨念。

宋玲月見無話可說了,便又讓雙兒轉述道:“我家小姐說,今日能遇見柳姨,也算是樁好事了,不過柳姨日理萬機的,定然忙得%e8%84%b1不開身,便不必管顧這處了。”

“現今玲瓏可真是愈發的懂事了,也不枉老身我疼了你這麼些年,”柳姨先是跟著笑了笑,接著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玲瓏這是要出門嗎?你的身子還未大好,怎的不在房裡多歇歇呢?”

“正是呢,我先前也想問來著,隻是玲瓏妹妹卻不願告訴我,如今柳姨也問了,妹妹總該說了吧?”翠屏在一旁跟了一句,像是終於逮著雪恥的機會了似的。

果然還是問到這個問題了啊,雖說知曉這柳姨並非什麼善角兒,可宋玲月也沒覺得這人會對自己多不利,故而直接叫雙兒應道:“我家小姐是想出門走走,多日呆在房中,總覺得憋悶。”

“也該是如此的,隻是你身子還未好利索,倒不如去後院走走吧?那兒也清淨些,不似這前樓喧嘩。”柳姨跟著點頭,可說出的話卻分明是在阻攔宋玲月出門去。

難不成這人是怕自己跑了不成?宋玲月不免為自己某種程度上的失去自由而感到不悅,雖說對於一個曾經為了逃%e8%84%b1、連死都不怕的人來說,想要逃離現狀是件很自然,也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可現今宋玲月畢竟不是曾經那個玲瓏,她知道自己現今就算有著向往自由的心,卻也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冒然離去反倒隻有死路一條,宋玲月雖然有些死腦筋,卻也不至於自尋死路。

故而此時宋玲月隻是故作為難地皺了皺眉,接著便對著雙兒無聲地說了句話,再由雙兒轉述給餘下兩人:“我家小姐說,此番是六王爺相約,故而小姐才不得不前往赴約。”

第8章 出門

“六王爺相約?嗬,妹妹這是病糊塗了嗎?好似這些日子以來,六王爺便不曾踏足此處了,姐姐實在不知這六王爺究竟是如何約的妹妹呢?”翠屏輕笑著接了一句,想來她對那六王爺也是關注得很。

柳姨並未開口,隻是很顯然地默許了翠屏的質疑,對此宋玲月隻是靦腆一笑,扯得右側麵頰上已經結痂的傷疤都皺了:“此等閨房秘事,我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句話雙兒是看明白了,可是要說出口,實在也有些難度,她漲紅著臉長了幾次口,卻還是沒按照自家主子的要求把話原模原樣地給說出來。

“你到底是想說什麼呢?這麼吞吞吐吐的!”翠屏等得不耐,一時間靜思忘了柳姨還在場呢,又或者是這人得了柳姨的默許,才敢這般說話。

宋玲月眨了眨眼睛,正想著再催催雙兒,卻隻見柳姨略略擺了擺手,隻道:“罷了,玲瓏這丫頭也是悶得太久了,是該出去走走了,隻是你隻身前往,老身可實在有些放心不下。”

“柳姨掛心了,就我如今這相貌,除了六王爺還願意理會我,又有誰願多瞧我一眼?”宋玲月在叫雙兒如此轉述的同時,又彆有深意地看了翠屏一眼,顯然這話是針對這人說的。

翠屏氣得咬牙切齒,轉頭對著柳姨道:“柳姨,您怎能如此縱容於她?此時那六王爺是斷然不會約見她的,她這次出門,說不準就是想……”

話未說完,便被柳姨厲聲打斷了,短短的一句話,卻叫翠屏瞬間失了氣勢,柳姨道:“翠屏,你失禮了。”

宋玲月仍是笑笑的,隻是叫雙兒和柳姨道了彆,便再次把麵紗覆在臉上,下樓去了。

出了楊柳岸,宋玲月不禁深吸了口氣,就好像離自由更近了些一般。

步上街頭,宋玲月的%e5%94%87畔一直掛著一抹淺笑,這笑並非是愉悅,更像是一種無謂,一種雖然身在熱鬨之中,卻不可能被熱鬨感染的無謂;也像是一種無奈,一種站在一切之外,卻無法%e8%84%b1逃的無奈。

終於,在這熱鬨的映襯下,宋玲月歎了口氣,接著轉頭打量起街邊的樓閣、作坊,這裡有茶樓,外頭橫掛著一塊還算典雅的黑色牌匾;也有酒肆,一塊厚布,幾個草字,隨風飄揚;還有玉器店,就連那店前豎著的牌匾都透著些貴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裡幾乎什麼都有,至少這裡人生活所需要的一切,都已經存在了,而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難不成要操起本行去跳舞嗎?可似乎這古時候,縱然是獻舞,也有規矩在的,要麼是青樓,要麼是歌坊,自己現今啞了,臉上又立著一道疤,想必是很難在這些地方存活,更何況那種地方啊,想必也不似自己想象中那般簡單才是。

再歎息一聲,宋玲月是現代人,所以想法自然多多,大到天上飄來飄去的飛機、地上跑來跑去的火車,小到每日都能用到的牙膏、牙刷,可當自己身處在這裡,又能依據這些空泛的想法做些什麼呢?宋玲月甚至連牙膏的組成成為都搞不清楚啊!

這種感覺叫她愈發地覺得無奈,就像英雄無用武之地,可宋玲月偏偏連英雄都算不上,所以要想在這裡依靠自己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似乎並不容易啊,更何況,這還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呢。

“小姐,您難得出來一趟,怎麼什麼都不看呢?”一直跟在身後的雙兒似乎也看不下去自家主子的這幅模樣了,猶豫半天,終於開了口。

宋玲月甩了甩腦袋,也覺得自己現在想這麼多根本就是無濟於事,倒不如得過且過,隨遇而安,也好叫自己心安些,如此作想,宋玲月便把麵紗左側扯去,對著雙兒無聲地道:“雙兒,你之前有出過楊柳岸,應該知道哪裡是好去處吧?”

“小姐真是說笑了,奴婢哪裡知曉?”雙兒羞窘地垂下眸子,卻又忙抬起頭來,像是擔心錯過了自家主子的吩咐。

宋玲月不禁覺得好笑,果然是不一樣了,有些再尋常不過的話語,在這裡說了,都會變成另一種意思了,她索性笑著繼續道:“你彆怕,我隻是有些累了,也有些餓了,你可知曉哪裡的飯菜可口、又便宜?你知道我現在沒多少錢的。”

宋玲月是真的想歇歇腳,雖說自己先前的身子也不是常運動的,可絕對要比這身子強上百倍,這幾天宋玲月是每頓飯都按時吃,絕不虧待自己,可饒是如此,這身子仍是底子虛,走了這麼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疲乏了。

更何況自己還可以趁此機會嘗嘗彆的食物,先前在青樓裡,宋玲月雖然不至於像第一次那般隻能喝粥了,但每次雙兒端過來的卻都是清淡食物,這種飯菜吃一次還算新鮮,可若一直吃,那便也要厭了,可每次宋玲月嚷嚷著要換菜式的時候,雙兒總把大夫的話搬出來,弄得宋玲月這個本就沒有做主子自覺的主人,變得愈發不像主子了。

至於錢,宋玲月此時倒還是有一些在身上的,之前對那個箱子無可奈何,宋玲月便隻得繼續翻箱倒櫃,最後終於在這位玲瓏姑娘的梳妝盒裡發現了幾錠碎銀子。

“小姐不必擔心此事,奴婢雖是清貧,卻也有些銀兩伴身的。”雙兒跟著靦腆地笑了笑,當真是善解人意。

宋玲月也不推辭,隻追問道:“那你快說,到底哪裡有好吃的呢?我可真餓了。”

雙兒抬頭瞅了瞅四周,便抬手指道:“小姐,要不咱們就去醉蔭居吧?那兒的布置很是典雅,且也算是劃算的了。”

宋玲月順著雙兒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便見一處茶樓臨街而立,從外頭倒也瞧不出好壞,隻是這茶樓顯然不似普通茶肆那般隨意,想來……宋玲月如此作想,便不自禁地回頭瞧了雙兒一眼,卻隻是笑眯眯地抬步往那處茶樓走去。

入了茶樓,便有店小二上前招呼,畢竟是第一次瞧見這等場景,宋玲月便不禁多瞧了那小二幾眼,竟弄得對方是麵紅耳赤,說話都不自在了。

宋玲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放在這裡實在有些不妥,正想讓雙兒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