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1 / 1)

“吱!”小兔子一貫的精神抖擻,露著兩顆大板牙求投喂,很喜歡他跟自己一樣的紅眼睛。

周念又拿出一小瓶營養液,插上吸管給小兔子喝,很低聲地對小兔子說,“不給她吃米糊糊了。”

“吱!”小兔子紅紅的眼睛瞄他一眼,可興奮。

……

“那怪物沒有跟上來,前邊有個廢棄超市,我們進去搜羅點物資吧!”跑了好些距離,幾人都是極其狼狽,肚子也確實餓得不行了,喬懷轉身看了眼身後,提議道。

“怪物”兩個字像是一根刺,紮得田嬌一陣皺眉,她悄悄地往回路看了一眼,周念果然沒有跟來,田嬌心中滋味有些古怪,像鬆了一口氣又像是彆的什麼,她重重踢了嘴賤的喬懷一下,率先朝超市跑去。

“唉唉我說表姐這又是怎麼了?”莫名其妙挨了一下,喬懷嗷嗷叫。

“心裡難受吧,她從前哪吃過這種苦。”喬準到底成熟得多。

三人沒再多說,填飽肚子大於一切,三步並作兩步跨向超市。

陸華語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個麻木口袋,將超市裡能進嘴巴的乾貨全都搜刮一空,最後幾人聚集到一起,她掏出兩袋壓縮餅乾和一卷方便麵,小半瓶水,平均分發,最後將唯一一個還沒壞掉的麵包給了田嬌。

“先暫時填著點肚子吧,回南亞州還有很長一段路,食物得省著點。”

喬準喬懷拿過餅乾狼吞虎咽起來,陸華語也顧不得形象,拆開一袋方便麵,大口大口乾咽下,最後隻小小地喝了一口水,她見到田嬌呆呆地拿著一個麵包出神,將水遞給她,“是不是太乾了吃不下?就著水多少吃點吧,我們還要趕路呢,虧體力的。”

田嬌握著珍貴的麵包和水,雙手都是抖的,那如同天塌下來的表情簡直絕望。

她吃不下!

就算是現在已經餓的頭昏眼花了可她就是吃不下!彆說咽下麵包了,她剛剛試探著喝了一點水,嘔吐感都已經衝上喉嚨了才被她拚了命的咽下,明明她此刻餓得能生吞下一頭牛,可她就是半點吃不下這些理論上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田嬌眼睜睜盯著手中的麵包,知道這還是三人擔心她吃不慣那些粗食,故意騰給她的,心中更難受,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最後她知道不能浪費,懂事地將麵包給了陸華語,聲音都帶著哭腔,“華語你多吃點吧,我……我不餓。”

媽的怎麼可能不餓,她都快餓死了。

“表姐,都這種時候了你怎麼還……”喬懷直性子,就想說她,卻被陸華語拉住了。

他們都當她是矜貴日子過久了,嬌氣得很,這些粗食入不了口,也不再多言,想著反正等她餓得受不了了,為了填飽肚子活命,自然不會再挑剔。

三人一時無聲,安靜而快速地填肚子,田嬌默默地按著肚子蹲在一邊,防止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她一邊看著三人吃得津津有味,一邊絕望地想著:怎麼辦,末世來臨,我卻患上了厭食症。

第13章 變態他拒絕治療

田嬌這兩天臉色越來越差,慘白得跟紙片兒一樣,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喬懷都發現了不對勁,又連趕了半天的路程之後,臨近夜晚,四人在一家廢棄的小茶館休憩,陸華語按照份量分發僅剩的一點食物,田嬌又一次餓著肚子拒絕。

喬懷終於忍不住了,將一盒壓縮餅乾塞到田嬌手上,簡直恨不得給她灌到嘴裡,“姑奶奶算我求你,這時候咱就彆鬨脾氣了好不?你多少吃點吧,否則不等回到南亞,就算不被喪屍咬死你也會餓死在路上的。”

田嬌又累又渴,餓著肚子趕了兩天的路,那該死的厭食症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她本就心頭煩躁,現在喬懷這樣說她,她心裡又委屈,緊緊捏著手裡的壓縮餅乾,田嬌眼淚隻管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哭著道,“……你們吃吧,不用管我。”

陸華語實在看不下去她那慘白著臉的可憐樣,將最後剩下的一點礦泉水遞給她,“總要喝點水,你都兩天不吃不喝了,一旦我們遇到喪屍群,你體力不支,我們就麻煩了。”

說道這裡陸華語也有些奇怪,也不知是不是他們運氣太好的緣故,要說他們也趕了好久的路了,可卻連一隻行走的喪屍都沒遇到過。沿途倒是沒幾十米又會看到一兩隻死掉的喪屍,那死狀挺淒慘,全是被開膛破肚,連內臟都掏空了,各種惡心的粘液就附著在道路上,臭氣熏天。

可能不久前有人走過這條路吧,算是開了道了,幾人都樂觀地想著。

田嬌也不想成為幾人的拖累,兩天來,她確實是體力越來越不支,再餓上一天,也許她連走路都成問題了,她乖乖接過礦泉水,試探著喝了一小口,毫不意外的,那水還沒來得及下喉嚨,她就猛地側過臉嘔吐起來,活像喝下了千斤毒。

這下幾人終於發覺她的不對勁了。

喬準拿過她手上的礦泉水瓶放下,擔心地拍了拍她的背,“表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陸華語也麵露憂色,“這樣下去不行,她手上還帶著傷……”話說到一半,陸華語卻一下子頓住了,定睛看了眼田嬌白嫩細膩的手背,再看看喬準喬懷兩人身上的猙獰傷口。

陸華語以為自己眼花了,“嬌嬌,你手上的傷口好了?”那樣翻出血肉的幾條抓痕,怎麼可能這麼快連傷疤都沒留下?

陸華語拉過田嬌的手,仔細翻看,確實連半點瑕疵都看不到。

田嬌有些心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尷尬地背到身後,她其實早就發現了一件事:貌似……她的複原能力特彆強。先前被子彈打入臂膀,在訓練箱內被巨蟒摔得渾身瘀青,後來被暴露狂那一爪子抓得血肉模糊……這些本該養個十天半個月都還不一定能痊愈的傷,她隻用了幾個小時就恢複如初。

還有一個讓田嬌無比驚悚的事實:繼吃不下所有正常的人類食物之後,她好像對一些詭異的東西產生了食欲。

譬如,他們三不五時就會在路上碰到的喪屍殘骸。

而且,她發覺自己的身體也逐漸變得有些……奇怪。

田嬌渾身打了個冷顫,太多事情不敢細想,細想就得將眼睛給哭瞎了,她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厭食症,我隻是患上了可惡的厭食症而已。

“時候不早了,你們先休息吧,今晚我先守夜。”見幾人都盯著自己,田嬌低聲道。

“你能不能行?有情況就立刻大叫知道不?”陸華語還是不放心。

田嬌連連保證,三人確實累極,才在小店的一角靠著牆開始淺眠。

田嬌手裡握著一把唐刀,緊張地從門口向外查看,夜風拂過,外麵馬路上一片沉寂,隻有陣陣腥臭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但即便是這種味道,田嬌聞著也覺得比那些令她作嘔的食物好得多。

視線中開始出現一道蹣跚的身影,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正向著這邊移來。

喪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田嬌握緊了唐刀,一瞬間瞌睡全無,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視力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好,黑暗中都能將遙遠處的一個身影看得徹底。

她剛要先發製人,眼前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掠過,快得田嬌都看不清細節,那白影驀地探出一隻足足有半尺長的利爪,噗哧一聲捅進喪屍的%e8%83%b8膛,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其串托到了馬路邊。

不必靠著極佳的視力,田嬌光從背影已經看出了那個白影是誰了,她臉色有些難看,剛想關上門眼不見為淨,卻似乎感受到她的視線一般,那人驟然轉過頭來,田嬌猝不及防之下就跟一雙血紅的瞳孔對上。

那一刻她竟然沒有像最初那樣的懼怕,她自嘲地想著:可能紅眼睛久了,看著看著也習慣了吧,就像是兔子。

那人看到她,連忙起身就要朝這邊走,田嬌緊張地看著他飛速掠過來的動作,又看一眼牆角睡得正熟的陸華語等人,心下一急,匆匆朝著外邊馬路上去,將那人堵在了馬路的對麵。

周念一雙血紅的瞳孔盯著她,沉默地不說話,田嬌也怕他發狂再給她一爪子,稍微朝後退了一點點,想到喬懷喬準身上血淋淋的傷口,她瞪著周念就沒好臉色,“你還來乾什麼?說了不會跟你走的。”

見她後退,他還滴著血的堅硬指甲緩緩收了回去,突然往前一步拽住了田嬌的胳膊,另一隻手伸進口袋中掏了掏,掏出毛茸茸的一團來,遞給她。

“吱!”不明所以的小兔子瞪著萌萌的大眼睛,可好奇。

他明顯是在刻意討好自己,田嬌鼻子有些發酸,可又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吃的苦,她重重推開了他的手,衝他不客氣道,“我連自己都養不活了,你拿隻兔子給我乾什麼?要養兔子你自己養。”轉身就要走。

周念急忙跟著上前一步,緊緊拽著她的胳膊,怕她又要走,他急忙說,“我有東西要給你。”

“兔子我不要!”

“不是兔子,”他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銀白色的玻璃瓶,交給她,“我怕你肚子餓,給你帶了食物。”

田嬌肚子配合地咕嘟一聲,她沉默了,就算眼前這個不知名生物怎樣的可恨,當他提及到食物,她還是抱有了一線希望,她緩緩轉過頭來。

周念將瓶子打開交給她,一陣米飯的清香味襲來,田嬌以為自己嗅錯了,連忙湊近嘴邊喝了一口——果然是米糊糊。

最關鍵的是,她竟然沒有那種恐怖的惡心感。

原來我還是個吃米飯的正常人!田嬌眼圈都紅了簡直想嚎啕大哭,捧著瓶子連連喝了好幾口,稍微填了填肚子,她才看了眼周念那身破破爛爛的白大褂,和黑乎乎的一張臉……捧著熱乎乎的米糊糊,田嬌心口有些堵得慌,問他,“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上哪兒煮的飯?”

“我回基地弄的,那裡被炸成了廢墟,好不容易才重新接上電,”見她肯跟他好好說話,周念眼神一亮,一五一十地說,“我煮好了米糊糊就想來找你,怕你走遠了,幸好你走得慢……”

從基地出來他們可走了整整兩天,田嬌不知道他是怎樣迅速地往返的,就為了煮一碗米糊糊,看一眼他此刻渾身狼狽,她眼眶一熱,突然就大哭起來,撲上去就打他,“看你現在多不像個人!